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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了几步，糖包的母亲突然喊道：“小姐！我听说二公子被人杀了对吗？他是真的死了吧？！” 姜菀眉侧脸道：“没错。二公子得罪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被人杀了很正常。” 糖包的母亲抹了一把眼泪，喃喃道：“老天开眼……老天开眼。” 姜菀眉盯着她看了半晌，说道：“一味忍受不公并非保太平的良方，施暴者只会变本加厉。想要改变局面，就要做出努力，哪怕每天只是变强一点点，也好过原地打转。” 姜菀眉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客栈，夫妻俩怔怔出神，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她想改变外城，但首先需要外城人觉醒抗争意识，若所有人都习惯了逆来顺受，将全部的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她就算想帮他们，也有心无力。 姜菀眉又去了城主府找“裴玉枳”，门房看见是内城大小姐，连忙点头哈腰请她入内，连通报都省了。反正城主都不敢得罪内城来的大小姐。 “小姐您有所不知，裴大人最近身体抱恙，经常将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连女人都不爱碰了。” 门房将姜菀眉领到“裴玉枳”的房门外，敲了敲门，“大人，内城来人了，您快出来迎接。” 房内传来咳嗽声，没过多久门打开，“裴玉枳”看向陌生的女人，拱手道：“见过小姐，不知小姐找在下所为何事？” 姜菀眉走进房内，冲门房道：“你退下，本小姐要和裴大人单独谈谈。” 房门再次关上，“裴玉枳”局促不安地看着姜菀眉。 “寂秋？”姜菀眉试探道。 “裴玉枳”一惊，不知该不该承认。 见他犹豫，她便说：“梅绾托我来找你，问一下近况，你可以相信我。” 寂秋心说若非是自己人，必然不会直接喊他“寂秋”，他便没再犹豫，将城主府和外城建设最近的状况都告知她。 姜菀眉听后点点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几本她回忆写下的剧本，都是她在现代时演过的戏。 “这是梅绾让我交给你的戏本子，你按照上面的内容继续拍新戏。这块收入很可观，不能放松，要继续拍下去。” 寂秋接过，犹豫了下，问道：“请问梅姑娘还好吗？她为何……为何不自己来？还有……小姐见过一个长得很俊的和尚吗？他是我师兄，叫寂卿，不知他是否也安好？” “你放心，他们都很好，只是不方便出内城。”姜菀眉交给寂秋一个传音符，“以后有事用这个联系，需要帮助的话，只管开口。” 见完想见的人，姜菀眉根据“裴玉枳”那里得到的记忆，寻到了一处被内城人管制起来的地方。 她拿出昨日问姜卓曦要的隐身符贴到自己身上，又收敛了气息，在守卫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地进入大门。 姜菀眉进去后，发现里面非常空旷，靠围栏角落的位置有一栋小楼，她进去看了一圈，只是供守卫轮岗休息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出来又往圈地的中心区域去，接近中心，她看到有一根半人高的能量晶体插在地里，入地多深不清楚，露出地面的晶体里灵气极为充沛。 姜菀眉凝神感受了下空气里灵气波动的情况，似乎都是往晶体的方向聚集。 她心中吃惊，不都说外城灵气稀薄，外城人才无法提升修为。但此地的灵气绝对不算贫瘠。 蓝惜雪的身子无法让她如过去般清楚地看见空气里流动的灵丝，但基本感知没有问题。 姜菀眉在意识海里呼唤系统：“系统，你看看，这是什么装置？” 系统沉吟了半晌才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晶石很像我们在城主夫人床上暗格里看到的那个？” 姜菀眉不禁点头道：“有点像，只是体积大很多。” 系统说：“你进去，用手碰一下晶体，我才能准确判断。” 姜菀眉说：“好，但是有可能会触发警报类的阵法，如果触发，我需要快速撤离。几秒钟的时间够你判断吗？” 系统说：“足够！我是谁？我是伟大的主神创造出的系统，我是高等位面的生命体，别说几秒，哪怕是0.1秒，也没问题！” 姜菀眉懒得听他吹嘘自己，不再多言，直接飞身入内，伸手触摸晶体。 仅仅是指尖碰到了晶体，她就感觉浑身的灵力仿佛瞬间被抽空。 姜菀眉心下大惊，连忙倒退后撤，好在此处没有警示阵法。她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聚灵丹，吞下了一大把，才恢复了三成灵力，让她顺利撤出圈地。 回到安全区域，姜菀眉撕掉了隐身符纸，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刚才被掏空灵力的感觉太糟糕了。仿佛就像是普通人被扔在沙漠里两三天没水喝一般，她能感受到枯竭带来的身体虚弱。刚才若是有人在她补充灵力前攻击她，那她必然没有还手之力。 姜菀眉心惊道：“系统，判断清楚了吗？” 系统凝重道：“就如你感受到的那般，这是一个抽取灵力的装置，而且根据你触摸时获得的数据分析，晶体内有传输通道，且运行非常稳定，可以源源不断抽取灵气。内城人应该是利用这个抽取外城的灵力供他们所用。” 姜菀眉说：“我在城主夫人床上暗格里看到的晶体能给人提供灵力，我怀疑刚才那个晶体抽取的灵力输送给的都是城主府里的贵人。” “哎，这么说城主府的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将外城剥削得彻彻底底。”系统叹息。 “不仅如此，我合理猜测外城灵力原本应该还算丰沛，内城剥削的同时，也压制了外城人修炼提升修为的机会。如果外城灵力没有被盗走，资质好的修士未必不能达到内城人的修为。” 系统说：“资质好的都被招入内城抽出了灵根。城主府真是好算计，将外城人崛起的机会全部碾灭。如此便能牢牢控制住外城，不用怕外城人造反。” 姜菀眉越想越心惊，对权利和力量充满野心的人，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只有她想不到，没有那些人做不出的。 她调息了半晌，恢复状态后，又去“裴玉枳”记忆中的另外几个圈地查看，不出所料，每一处都有这个抽出灵力的装置。她猜测这几个地方应是外城灵力最丰沛之处。 天黑前姜菀眉遵守承诺，回到城门处。许世嘉已在那里等候。 他见她面色不佳，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姜菀眉摇头：“走，我请世嘉去云鹤楼吃酒。” “不必了，你身体不适就早点回府休息。” 姜菀眉才不管许世嘉拒绝，拉着他就到了酒楼，喊了一大桌好菜，还点了几壶烈酒。 许世嘉见她一杯接一杯灌酒，看出她心情不好，忍不住道：“有何难办之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喝酒解决不了任何事。” 姜菀眉将椅子搬到他身边坐下，脑袋搁到他肩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我说我想杀了城主，你也会帮我？” 许世嘉闻言大惊，一把捂住她的嘴，斥道：“喝醉了乱说什么胡话！” 嘴被捂住不能说话，姜菀眉就用传音说：“我没醉！我认真的！赫连云天那个杀千刀的！没比他狗儿子好多少，一样的丧心病狂，无耻之尤！” 许世嘉惊道：“哪来那么大的怨气？你今天在外城遇到了什么？” 姜菀眉怔怔地看着他与洛师兄如出一辙的眼眸，“我能相信你的，对吗？” 看着她满含期待的双眸，许世嘉认真点了点头。 姜菀眉将她看到的灵力抽取装置告诉了许世嘉，又问他是否知道此事。 许世嘉沉默了许久，才说：“我父亲的房内也有，他说这是城主的恩赐。只是，我并不清楚灵力的源头来自外城，也从未想过去探究。” 姜菀眉的心更是一沉，“你不觉得很无耻吗？凭什么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让他们变得贫穷，又看不起作践他们。小偷还耀武扬威，自诩尊贵，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许世嘉陷入沉默，他觉得蓝惜雪说的对，但他没有资格和她一起批判，因为他也从那个晶体上获取过灵力，他也是受益者。 姜菀眉撑着桌子站起身，下定决心道：“我回府找他们一起商量，我要毁了那些吸人血的装置！”
第74章 断绝关系 许世嘉拉住她, 传音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失败身份暴露，你就是公然与城主府作对，不仅你自己要倒霉, 还会把蓝府众人都拖下水。” “我知道, 我不会暴露。一旦失败, 我就自爆，保证尸骨无存, 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姜菀眉自从知道了系统的隐藏功能, 她是变得更不怕死了，反正最坏不过换具身体再来。 可许世嘉不知她的心思, 听她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不赞成道：“蓝小姐侠肝义胆在下佩服，可世上还有许多在乎蓝小姐之人，蓝小姐若是出事，可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那你说怎么办？瞻前顾后，难道就任由这样的装置继续吸外城人的血?我们不知便罢，知道了还能若无其事?”姜菀眉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内心其实也不舍得放弃这个好处?” 许世嘉蹙眉∶“蓝小姐竟是如此看待在下？在下只是认为此事虽对外城人极其不公, 可还不到伤及性命的地步。你若成功毁了装置, 城主府也能再造一个，你真以为外城人得知事情真相会反抗内城?或者说外城人有本事反抗内城吗？” 闻言, 姜菀眉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坐到椅子上，仰头疲惫地闭上双目。 是啊，她过去很清醒, 没能力管的事不管，顾好自己就行。随着穿越后得到的能力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越来越大，总觉得很多事她都能办成。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现实是她依旧渺小，无法以一人之力改变大环境。 在现代时，她还是个人间清醒，明白自己改变不了环境，只有去习惯适应环境。如今她真是越发不自量力，若非许世嘉这番话，她还在做着妄图改变大环境的英雄梦。 蓝惜雪这般颓丧的模样，许世嘉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如今像她这般一腔热血富有正义感又勇敢无畏的女子已是极其少见，或者说他就没见过。内城女子会有人去关心外城人活得如何，是否得到不公的待遇？更甚至会愿意为了外城人去拼命？ 他其实不愿这样的人被现实磨去棱角，逐渐变得麻木，最后被同化，活成了大部分的模样。 许世嘉叹了口气，握住蓝惜雪的手说：“很多事虽不可为，但仍需为之。若能唤醒外城人与命运抗争的血性，就有去做的意义。” 姜菀眉睁开双眼，看着为了她妥协的男人，弯了弯唇角，“许世嘉，你真好。” 你太好了，才让我无法在你和洛师兄里选择一个。 倘若洛师兄与你真的只能存在其一，我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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