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盯着画许久,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问白月:“你想要什么?” 白月歪过头,苍白的唇瓣上还有着裂纹,太干了,她也没有任何力气干什么。 好像,不是江纵的错的,他也受害者。 可是她没办法想,自己的一家全死了,死在一场爆炸力。 一夜之间,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就好像白活了这么久一样。 白月抬起头:“江纵,我喜欢你的。” 她笑了笑:“江纵,如果顺利的话,以后我们一起去买玫瑰坞的花吧。” 冬季的玫瑰即便用了营养液也异常难养,在初冬开始那天,玫瑰坞将会关闭一个季度,直到立春那天,又成为整条街最绚烂的一幕。 江纵拉着人一起往回走,回去之后,他又独自去了玫瑰坞的门口。 店门关了,门上写着——行星9327,祝您得偿所愿。 歪着头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脑子里一片白。 随后,身后猛地一个棍棒砸了过来。 江纵脑子震荡,痛楚迅速蔓延,弯着腰手指轻摸了摸后脑勺,一手的血沾染在掌心,甚至开始往下流。 他歪过头,嗤笑了声,眼神阴冷至极,看到身后站着三个穿着黑色衣装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掰了掰手腕。 他站起身,一个拳头砸过去,男人胸膛被重击,整个人倒在地上,唇角都出了血。 随后三个男人一同攻击过来,江纵长腿狠狠一踹,把男人踹出一米远。 肉/体被搏击的声音在大雪天阵阵回荡,江纵嘴角带血,漆黑的眼眸不屑地盯着地上抱腹痛吟的男人。 林西侧拍着巴掌,嘴角带笑,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看过来。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江纵。”他伸出手,很优雅:“你好,林西侧。” 江纵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身后忽然走出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魁梧大个拦住了人。 “别那么着急嘛。”林西侧坐在椅子上,淡声:“江纵,白月生病了,你应该知道的,她之前的药都来自于我。” “她不会恢复的,也就是说,她离不开我。” “这样,我们谈个生意怎么样?我带她离开,你想要什么,开个条件。” 江纵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嘲笑,随后倏地转身,手指紧紧捏着人的衣领,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拳打在他虚伪的脸上。 镜片被打飞出去,碎片砸在雪里。 林西侧退了几步,嘴角瞬间出血,止不住往下流。 他歪着头,手指轻轻摩擦了下唇角,随后吐了一口血沫,眼神阴鸷地看向江纵。 “江纵,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老子需要你给情面?” 江纵嗓音狂妄又冰冷,话音刚落,手指紧紧握着人的脖颈,微微往下抬,看到林西侧满脸通红痛苦的神色,冷眼看着他。 身后的几个人反应过来,猛地过来把江纵拉开。 林西侧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脖颈泛红,喉咙干疼。 他看到少年跟疯子一样跟几个专业打手打成一片,随后轻笑了声,漫不经心地捏出手里的白色手帕,擦干净唇角的血渍,不再顾忌这里,转身一步一步走到了江纵的家。 十几分钟后,江纵终于抵挡不住,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身上的棍棒一道一道砸下来,头上上出了血,顺着太阳穴往下流,把地面白色的雪给染成红色。 雪花似乎下大了,没有停歇的棍棒重击像是巨重的岩石压在身躯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口腔鼻子中都是喷涌而出的血。 他半阖着双眼,看着天空,余光忽然落在远处,男人抱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沉睡少女走到前方的黑色吉普车上。 上车时,男人似乎停顿了下,眼神含笑挑衅地看了过来。 江纵颓败地躺在地面上,手指紧紧抓着地面,手指抠出血痕,任由着身上不停的重击,仰头看着天,也终是没有丝毫反抗。 他感觉到在棍棒的打压下,全身的骨头仿佛碎裂,跟血融合,没有任何生命力的充满在身躯里。 他感觉到脑子里一片空洞,眼睛也快要看不见了,他要没有任何生命力了。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在想——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站在高楼别墅,做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我会穿着一件得体西装,一身衿贵衣着,清隽雅致,沉稳挺拔,仿佛一个救世主去见你。 我也会,不顾一切……去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行星9327,祝大家得偿所愿。 # 月亮震动 第22章 日落 白月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江纵生了病,身上受了挺重的伤,要不是医生朋友担心他状况不太好去找他,估计都发现不了人已经剩下了半条命。 对于林满月来说,此时,是一个绝佳的刺杀机会。 如果江纵这个时间死了,不会有很多人知道的,尤其是白月。 她坐在熟悉的长椅上,手里还捏着那把弓箭,还没从思绪中挣脱,远处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轻笑着叫她:“白月小姐,好久不见。” 林月满歪头,手指一顿,仿佛没有听清:“什么?” 何少杰轻笑了声,眼神弯着,单手揣兜,微微低头看她:“白月小姐贵人多忘事啊,上次拍卖会,你买走了一个孔雀蓝的尾戒,还——拒绝了我的晚餐邀请。” 林月满皱眉,淡淡扫了人一眼,站起身从他旁边走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少杰看着女孩的背影,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倏地跟上去:“白月小姐何必这样,拍卖了一个戒指而已,何必当做不认识,听说最近白月小姐家里出了事情,我们何家也算是商界数一数二的,白月小姐如果想要帮忙,我……” 林月满歪过头,神情淡漠凌冽,眼眸一抬,一双灵动的双眼犀利地看向他:“你叫我什么?” 何少杰愣怔了一下,随后低声笑赞叹道:“平雾大概没有哪张脸,能跟白月小姐相媲美。” 林月满眼神忽闪,皱眉问他:“我跟白月长得很像吗?” 何少杰懵了一下。 林月满懒得理会,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拐角,手指摩挲着脸颊,目光紧盯着远处玻璃反射出来的人影,一点一点地划过她的五官。 手指落在眼眸处停下。 她跟白月长得很像。 连名字都有同一个字。 林月满对这里的人有什么长相并不清楚,她甚至不太记得住人的脸,可能是脸盲,又或者是其他的,对现在的她来说声音才是最好的辨别武器。 林月满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沈燕回嗓音含欲,是他从未见过的柔情婉转,叫的月月,在她印象里这从来都是对她的称呼,可是……现在有另外一个女孩出现了。 手指紧紧握着弓箭,目光逐渐变得犀利又阴狠。 她低垂着眸,牙齿咬破了唇,流出猩红的血来。 先生,你不能这样对我的。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江纵的家里走去。 他被打的断了好几根骨头,那几个专门被派来的打手明显没有丝毫留情,以至于江纵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烧。 这个时候,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或许白振南说的对,太过弱小的人,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别人。 一个本就生活在地狱里的贱种,就只能被那些权贵踩在脚下践踏。 先生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她的? 她站在远处,盯着手表里传来的实时摄像,抿紧唇,握紧着拳头。 正当她准备转身去到江纵住处,猛然从画面中看到江纵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男人贼眉鼠眼地看向四周,手里藏着一个匕首,悄悄地开了江纵的门走进去。 医生去了医院给江纵抓药,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江纵虚弱地躺在床上,紧阖着双眸没有丝毫意识,黑衣男人扯着嘴角嗤笑了一声,捏着手里的匕首,下一秒,狠狠地朝着少年的心脏刺去。 林月满盯着手表屏幕上,浑身仿佛被刺痛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头贯穿,被恐惧感包围,她的眼眸被风吹的有些泛酸,鼻尖通红,眼角泛起晶莹,抿着唇眼泪中眼角顺着往下滑,直直地敲打在手表上。 屏幕炸开,随着匕首直直往下,她没看到之后的画面。 眼前的画面逐渐变黑,手指扶着墙壁,支撑着身子,眼眸落在忽然下起的小雨上,雨水敲打树叶,地上的雪还没融化,天气太冷了,唇齿之间溢出痛吟声。 她倚靠在墙壁上,手指紧紧抓着凹凸不平的墙壁,眼前昏沉一片,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眸仿佛失明,嗓音干痛,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只是恍然的一瞬,她睁开眼,看到自己正站在医院门口。 江纵躺在手术室里,里面的灯光闪着,显示着正在手术中。 地面上落了一地的血,应该是被匕首刺伤了心脏,又或是他反抗了。 整个场面一片凌乱。 外面坐着一个女人,正趴在另一个儒雅的男人身上哭,她看起来很伤心,嗓子都苦哑了。 她不堪地抓着男人手臂,眼眸猩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如果我再来早点就好了,如果我早点找到他,他也不会这样。” 男人抱着她轻声红,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心如绞痛,嗓音沙哑:“不关你的事儿,这都是意外,别哭了,会好的会好的。” “不是。”女人痛苦欲绝:“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也不会把他弄丢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月满也有些难过。 每个人都有爱的人,她拿起弓箭的时候,正在泯灭别人一生所期。 她不应该这样的。 一旁有医生走过,小护士很着急,捏着一个白色的单子走过去,叫着女人。 “你好!请问,是沈燕回的家属吗?” 女人抹着眼泪,站起身时身子晃了好几下,被旁边男人支撑着勉强站直。 “我,我在。” 护士颦眉:“请问您是他的家人吗?他的证件上,叫江纵?为什么——” 女人声音嘶哑着解释:“他之前,是叫沈燕回的,他,小时候被我弄丢了,他是叫阿回的。” 林月满眼神怔忪,手指中的弓箭重重砸在地上,长长的弓箭尖锐处划过腿部,刺破皮肤,血很快顺着往下流。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远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像是被猛撞了一下,嗡的一声,失去听力。 骤然,眼前总是蒙着的一片迷雾似乎消散了,她看清楚了眼前所有的人,沈燕回的妈妈,爸爸,白月,花店老板,以及那个小护士的脸。 记忆中的所有人物声音与外貌对上,脑海里清楚记得,江纵跟沈燕回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而她,跟西装男人说的一般。 也同样是白月。 林月满眼眸逐渐泛起水雾,心脏被巨重的压着,手指紧紧揪着心脏处,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一点一点剥夺。 抓着弓箭转身跑出医院,林月满给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电话。 她站在海边,看着被冰封的海边,远处的灰蒙蒙的天,仿佛没有尽头。 她带着哭腔、声音歇斯底里,埋怨中带着痛苦不堪,仿佛徘徊在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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