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现在的质问无济于事,很显然蒋星茶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别走……爹,我一定听话嫁给穆少爷,你别赶我走。” 听到这句话程小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赶紧横抱起她夺门而出。 “小泽!泸水码头那有动静快走!”阿莫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知所措,就这样怔怔的等着程小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不上许多,程小泽看了看怀里情况不容乐观的蒋星茶,犹豫之下还是将她交到了阿莫的手里,“送她去医院,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七· 醒来的时候蒋星茶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靠在她身侧的是一身警服还未褪下的程小泽。 见她终于转醒,程小泽担忧之色不减,便扶她起来说了件她应该最为关心的事。“真正的盗画贼已经缉拿归案的,算算时候她应该已经到市政府厅了。” 蒋星茶动了动嘴,终究还是垂下眸子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她了吧?她一直都在骗你,一直都在利用你,到了最后甚至想让你顶罪。” 在狱中的那几天,蒋星茶表现的极为反常,她只能说这些东西不是她的,但却说不出是怎么来到她手上的,从那个时候开始程小泽就已经开始怀疑沈应茹了。 “其实她和我一样是可怜人,我也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证明一些事情。”蒋星茶终于还是决心要开口说明这件事。 “证明你在蒋局长心里的分量?你先问问他到底还认不认你这个女儿?” 蒋星茶惊讶的抬起头来,她不明白程小泽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沈应茹。 算起来程小泽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蒋星茶在发热迷糊的时候提到了穆少爷的名字,据他所知前不久警察局蒋局长为自己的失散多年的女儿谋了一桩婚事,就是和穆司令的儿子。 而且深究起来蒋星茶姓蒋,局长也姓蒋,难怪她一直要求要见局长,且她一直都不害怕……可是那个时候蒋局长一直在外地,她并不知情。 “你是怎么抓住她的?” 原本这个案子已成定局,蒋星茶也以为自己的父亲和程小泽一样,准备为了前程牺牲自己…… 她实在想不明白程小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扭转乾坤。 “那天她来为你作证,我顺势让阿莫送她回去,阿莫在她家发现了一双最新款的高跟鞋,鞋底不止有划痕还有磷粉残留,可一个跛脚又怎么会买高跟鞋呢?” 程小泽耐心的给她解释缘由,不知不觉中就握住了她的手。 安静时候的蒋星茶从骨子里透出来一种吸引力,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就像是初遇时那般。 “仅仅凭借一双高跟鞋没有办法为你脱罪,昨天早上平城博物馆给警察局打来电话,说她们拍下的那一副清代名画是赝品,说明沈应茹一般想要嫁祸你一边又不想散失这么好的偷画机会。我们料想她得手之后肯定急于离开,便找了昔日司令部的兄弟把守了平城各个关卡等她出现。” 初见沈应茹是她性子孤僻,可为了相识一年的蒋星茶竟然愿意大方接受盘查,如果她真是关心之切又为何不知道蒋星茶对金属过敏这一条呢? “人赃俱获?你一个小警察怎么能够调遣那么多人?”蒋星茶忍不住追问。 程小泽笑了笑,撸起袖子显露出手腕上的那一块表,他稍稍扭动了表旁的按钮,一张证件从中滑落出来。“其实我也骗了你,这就是一块金表。我本姓穆,程是我母亲的姓氏,我原名叫穆程泽。” 蒋星茶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惊喜,她咬着手指感叹道:“司令的儿子应该有很多钱吧,那天在牢里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要不你考虑考虑娶我呗?”
檀郎 ====== 明日出升见之杲杲,易鲸承在傅画馆内临摹一幅筹备了好几天的秋日风霜图。褐眉微舒,目光凝聚。晨光洒向他的侧脸,无暇暖人。 易鲸承是傅画馆里的一位主画师,在傅画馆内也是小有名气。一个月下来洋洋洒洒也有几个贵客上门。 轻轻的叩门声传来,是傅画馆的小厮轴青:“沈画师,大厅里有位小姐说是您的故人,请您出面相见。” 故人?易鲸承收起画笔,整了整月牙色的祥云长袍绕过书桌随轴青前往大厅。 只见一位蓝衣女子立于大厅中央背对于他,窈窕身姿、曼妙玲珑,蜀绣制成的烟笼梅花裙勾勒着细丝,绣工精美。一看便知是商贾之后身份不凡。 易鲸承就地做了个揖,爽朗声响起:“在下易鲸承,不知姑娘是哪位故人。” 闻声,那女子转过身来,朝他盈盈浅笑“小女子,湘州蒋玉枝。不知沈公子是否还记得?” 易鲸承抬头,四目相对。这女子细长的眉毛似画非画,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流露出点点星光。 易鲸承惊愕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在下诚然记得从未与姑娘相识过,怕是姑娘记错了。”一句话,波澜不惊的语气把二人之间的关系划到了零点。 那女子依旧是笑的端庄,可眼角眉梢不禁露出失落,她抽出手来轻轻拂过自己额角的碎发,镇静言:“看来沈公子是贵人多忘事。” “沈公子,我们来日方长。今日多有叨扰,告辞了。” 女子从易鲸承身边走过,衣袖掠过的同时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红梅的幽香,沁人心田,似曾相识。 小厮轴青见了这场景只觉得无奈,常常不少姑娘小姐都冲着沈画师的一表人才前来拜访,可沈画师生性孤僻一心在画作上,今日这位小姐情况就有些反常了。 傅画馆位于凉城西南方向,周边的篁竹环绕,微风乍起,一片碧叶落入易鲸承的窗前。 回房后,他重新拿起画笔,继续那幅画卷,轴青刚沏来的碧螺春还漾着几片青翠。醇香浮出杯沿,脑海里霎时涌现出今日那名女子的容颜,空气中好似又弥漫起那股特别的芳香。 画笔一滞,一滴浓墨在纸上散开。他回过神来只觉得恍惚,在那墨迹上添了几笔一片红叶跃然纸上。 翌日,易鲸承一早就被老馆主给唤了去共用早膳,来到了前厅观众人,赫然发现昨日所见的女子也在席上。易鲸承见此情景表面上到是没有几分动容的样子,但手心却紧攥着。 老馆主看到他招手道“尽欢,快过来坐。这位是湘州萧丞相的独女,名毓景。萧侄女,这是我的爱徒易鲸承。”易鲸承入席后老馆主笑呵呵的为他二人做了介绍,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这一抹尴尬的气氛。 “萧小姐好。”细细打量蒋玉枝今日的装束,素白色的长锦衣,裙摆祥云翩翩,斜插珠钗,眉清目秀之容映入眼帘,确实是个大家闺秀。 蒋玉枝闻言起柔声道:“早闻沈画师不止善于诗画且才貌双全今日特来一慕君容。” 易鲸承未接过话茬,老馆主却侧目夸道:“萧侄女真是客气,果真有大家风范。近日来凉州游玩,客栈一定住的不习惯。你爹与我也相识一场,若是不嫌弃就搬过来住上几日吧。” “馆主伯伯哪里的话,毓景高兴还来不及呢。”蒋玉枝说着瞧了一眼易鲸承。这一眼易鲸承不曾撇见可轴青却因这一眼为沈画师忧心。天知道这萧小姐打得什么算盘。 第二章 膳后,蒋玉枝和丫鬟回客栈收拾东西,老馆主把易鲸承叫到了偏殿。 偏殿周围百花齐放,鸟鸣不绝;偏殿之中茶香袅袅,韵律不断。 老馆主的声音传来苍老而不失刚劲“尽欢,最近看你的画艺似乎有些精进,可是依旧少了几分神韵。” 易鲸承的面容显得有几分焦虑,褐眉轻皱却抿唇不语。 老馆主迈上前来,拍着易鲸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一直视你为我最用心的弟子,你来凉城的几年里画艺胜过不少人,只是还略欠火候。还要多多用心啊。” “尽欢定不辜负馆主厚望。”易鲸承低头应下。心中的惆怅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老馆主坐回楠木椅上翻阅着档案,顿了顿又道“今日萧小姐对你的印象似乎不错,接下来几日你就多带萧小姐四处逛逛吧。” “是”易鲸承虽应下了但眼角还是有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为难之色。 老馆主摆了摆手示意到。“你先下去吧。对了,过几日你师兄恒容就要回来了。” 易鲸承的师兄恒容是他来到傅画馆后的好兄弟,虽然两人皆是前来拜师学艺的,可恒容凭借自己的天赋却要比他出众许多。 出了偏殿回房,途中路过了回廊时却闻悠悠琴声传来,如同高山流水,时而凄凄时而采采,时而清冽时而壮阔。闭眼聆听只一瞬就身临其境。易鲸承不自觉地随着由远而近的琴音慢慢走进了长廊深处。 白色的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绰约的身姿玉枝。半坐在长廊之上双手拨动着琴弦。 听到脚步声的蒋玉枝停下了弹奏,乐声戛然而止。 失了神的易鲸承因琴声一止而被扯回了当场,见这景象,慌乱中不知所措。 蒋玉枝却未曾为难他,对身边的丫头道“悦音,给沈画师上茶。”不知怎的这沈画师三个字她咬的极重。 易鲸承退后了两步:“无意扰了小姐雅兴,在下先告退。” “沈画师哪的话,馆主伯伯说沈画师这些日子会带我在这凉城四处游玩。莫非沈画师要违了师命。”她伶牙俐齿不减当年。 “尽欢不敢。”如今他一身素色的葛纱袍,腰带上纹着繁复的水波。二人如今的衣着倒显得甚是般配。 蒋玉枝挑眉笑意更浓“坐吧。”那叫悦音的丫头把茶水递到了尽欢面前。“沈画师请。” “沈画师,小姐和悦音是第一次来凉州,听人家说凉州的宓尧湖风景悠然,花草灵动。沈画师能否带我们去看看。”悦音一脸期许,灼灼的目光注视着易鲸承。 见他不应,毓景道:“沈画师不会推辞吧。” “岂敢,二位先去准备,午膳后傅画馆正门见,在下替二位备好马车。”话闭易鲸承抽身离去,身后蒋玉枝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尽欢哥哥!”一声清铃传来,远处一袭鹅绒黄的身影跑了过来。这女子年纪约莫18左右,杏眼朱唇、明眸皓齿。怎么看怎么机灵讨喜。 这女子见了蒋玉枝先一愣,随即摆出一副十分友善的样子,上前搭话:“我是凉洲宋家嫡女宋钰,见过萧姐姐。” 蒋玉枝上下打量了这个年纪尚小的姑娘,虽不是生的天香国色却也礼仪得体多为温婉。听了他二人要去往宓尧湖便也是跟了过来。 轴青本是不愿来驾车的,但既然沈画师开口他也不好拒绝。再加上还有两位家世不凡的大小姐,实实在在的得罪不起啊。 轿上蒋玉枝时而与宋钰低语两句,时而感叹凉州城的风光之好。 其间还故作无意的开口问道:“沈画师可是凉城人,听口音倒并不像啊。” 易鲸承他微微别过脸,语气不冷也不热:“在下自幼在傅画馆长大,应该算是凉城人。” 闻言,蒋玉枝望向轿外,眼角有一丝失落:“沈画师既然自幼在傅画馆长大,那家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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