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的大腿被余清韵踩断。 余清韵借着腿部支撑点,手部发力,把匕首狠狠往下压,这一次匕首成功划出干尸新郎左边的肩膀,干尸新郎肩膀上的筋骨被切断,下部分没有被匕首切到的皮肉还在连着那条手臂。 黑色的血从伤口处溢出,慢慢滴下,渗进新郎精美刺绣金纹的喜袍,那身本该是意气风发状元郎所穿的衣袍此刻已经脏兮兮的,黑血垢入。 余清韵脚下继续用力,想要彻底把正在站立的干尸新郎放倒。 周围烛光闪烁,他们缠斗的身影被映照在石砖之上,门窗纸糊上的鬼影更加的骚动了。 余清韵还在这里准备解决干尸新郎,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后传来一道风声。 一瞬间就好像有闪电划过,劈入她的脑袋,整个人头皮发麻。 她的直觉在疯狂叫嚣着危险,整个人在几秒之内都沉浸在那个情绪里,瞬间愣在原地。 余清韵赫拉想动,想跑,但是本能让她腿软,让她木愣。 在这几秒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后心有些疼痛。 这股疼痛含着肌肤被破开的疼痛,血肉被撕裂的疼痛,肋骨被折断的疼痛。 还有内脏器官被掏出的疼痛。 她先是站在地上,随后肚子忍不住一抽一抽,整个人不断地弯腰抽搐。 鲜红血液从胸口冒出,浸染住整个嫁衣。 心窝的疼痛,让余清韵没能站稳几秒,她身子跌倒,整个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做了一个缓冲,好让自己不是直接磕在地上造成第二次冲击。 她倒在血珀里,轻轻喘气,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那双已经开始扩散的瞳孔倒映着那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风霁月掏出了她的心脏。 他的脸风华绝代,那双沾满了余清韵鲜血的手,手指节修长,白皙如玉。 他在笑,看的却不是地上的余清韵。 余清韵的眼珠子颤了颤,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干尸新郎,还有一直紧紧缠绕着干尸新郎的白面皮影小人。 他在看谁? 余清韵重新把眼神移向风霁月。 她这次看到了从入堂以后就消失不见的莫立鹤。 他的脸出现在风霁月的背后,神情紧张,脸颊还沾上了黑色和红色的血液。 他张了张嘴,眼神和余清韵对接,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余清韵的耳膜已经在嗡嗡叫。 她听不清了,也没有那个思绪能分析莫立鹤的口型了。 余清韵最后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余清韵是被痛醒的。 一睁眼,满眼的黑暗,心口仍然疼痛,浑身汗水粘腻,身体蜷缩。 她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而且还被悬在空中失重。 心口真的太痛了,这让余清韵想到之前自己呗风霁月挖心脏的事情。 她不自觉地轻抚自己的胸口,摸到了一手的黏腻。 心口因为按压更加的痛了。 余清韵抿起嘴巴,手颤抖着慢慢摸索。 她摸到了自己心口上的肉。 自己的胸口真的,空了。 她怎么没死? 等等,还有一个不对的地方。 余清韵发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情。 她似乎面对这些情况,没有之前的紧张,害怕,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压抑了。 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所以很明显。 余清韵只感觉到疼痛,但是她现在也能稳住这份痛觉,然后非常冷静地思考其余的事情。 “你醒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余清韵皱眉,手往自己的底下一放,摸到了熟悉的匕首,想也不想就挥着匕首朝发声地方刺去。 “我是莫立鹤。” 那道男声又响起,匕首破空之声骤停,余清韵停止攻击动作。 这一次莫立鹤说的话更长了点,余清韵听出了他的气息虚弱,难怪自己先前没有注意到这里还多出了一个人。 她收起了匕首,说:“我为什么还没死?” “它和我说,你的肢体即使断了,内脏器官少了,也不会死亡,顶多就是影响一些活动。” “它?它是谁?” “是那个白面皮影小人。它在那里拦住那个青年和干尸新郎,让我先带你离开。” 余清韵皱眉。 风霁月她是知道的,一个大邪祟,白面皮影小人居然能拦住他?这个白面皮影小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是她的帮手。 “我们现在在哪里?你拿到圆盘了吗?”余清韵问。 莫立鹤说:“我带着你离开,我们两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好,正好有邪祟过来,就打算带着你先藏在箱子里,现在有邪祟正在运送这些箱子,可能是送到库房之类的地方。” “你熟悉季府的布局吗?” “如果这些箱子真的送到库房里,我应该是熟悉的。” “待会我们出去以后,要怎么和其他人汇合?” “晴空他们研究过了,季府按照正常的手段是出不去的,所以只能像之前一样做轿子出去。他们会有人在季府门口外面落下的红轿等你。” 余清韵点头。 箱子还在摇晃,他们在这一段话交流过后就没了声音,场面开始沉默下来。 “……你疼吗?”半响,莫立鹤出声。 余清韵说:“疼。” 像是知道莫立鹤心里可能的想法,余清韵又补充:“放心,不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莫立鹤说:“那就行。” 余清韵说:“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拿我的心脏?” 余清韵说:“我的心脏能有什么用?” 莫立鹤说:“很显然,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情况紧急,白面皮影小人也没说。可能有些事情只能是你恢复记忆以后才能想通。” 这几句话聊下来,他们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箱子落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确认外面没有了什么邪祟,余清韵用匕首撬开了木箱子。 她撑着箱子边框爬起来,行动之间,心口上的血液不断冒出,整个人脸色苍白。 她先是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危险,这才看向箱子里。 莫立鹤整个人靠在箱子边,喜袍上破了好几道血洞,手紧紧握着黑色的圆盘,同样脸色苍白。 箱子里还有那面熟悉的铜镜,已经有了一道裂痕。 那是余清韵先前被挖出心脏倒地时候破裂的。 注意到她的目光,慢慢起身的莫立鹤说:“我见你倒地的时候也在拿着,索性把你的匕首和铜镜都一起拿了。” 余清韵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又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手。 莫立鹤也把右手拿起来,右手手掌上肉血模糊一片,居然还能看到一道:“这是你的匕首腐蚀出来的。” 余清韵说:“抱歉。” “没事。毕竟是你的灵器。” 余清韵拿起把匕首重新放入自己手腕绷带处,然后弯腰拿起铜镜。 她腾出一只手伸向莫立鹤,想要给他搭把手拉起来。 莫立鹤摇头:“小心伤口撕扯扩大。” 余清韵收回手。 余清韵说:“那你看一下,这里是不是库房。” 莫立鹤起身,跨出木箱子,看了看周围。 这里很宽敞,红烛点的很多,周围非常的亮堂。 灯架挂在四根红色大柱边,房梁内壁画着彩画,周围还有许多的置物架,置物架上的物件摆得满满当当,每一件物品都被烛光照亮,无论是从成色还是图纹来看都是上好的佳品。 可是莫立鹤却眉头一皱。 “这里不是我之前见过的库房。”
第106章 箱子,棺材 余清韵稍稍站直身子,肌肉开始紧绷,伤口有崩开的趋势。 她一手拿起铜镜,一手垂在身侧。 被宽大红袖遮住的手正握着匕首。 这不是莫立鹤熟悉的库房,那这又是哪里? 周围静悄悄的,许多的红蜡在灯架上燃烧着,堆积起来的蜡油冷凝,再次变成固体。 这里有许多的置物架,置物架上的有许多的小物件和没有被打开的红木箱子。 有许多的东西在这里。 余清韵说:“我们还是先出了这间屋子再看看。” 莫立鹤点头,他拿着圆盘四下张望了一下,带着余清韵走到屋子一处的门边。 他把圆盘按在木门的纸糊窗子上,圆盘上的符文闪烁几下,然后被取下来。 “外面没有邪祟,”莫立鹤说,“走吧。” 余清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那个圆盘。 居然还能探测到门外是否有邪祟。 这个东西还挺有用的。 莫立鹤把门拉开,本以为会看到外面的长廊,没想到却是一模一样的屋子。 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熟悉的置物架,灯架,物件摆放的位置,红木箱子。 余清韵抑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的冲动。 不出意外,他们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无论怎么走,也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打转。 如果说他们打开了门,看到了同一个房间,那么在这个房间里被打开门的对面,也就是他们背后的门,也会被打开。 那么她回头,是否能在对面看到另外一个自己? 另外一个自己?那还是自己吗?又或者是另外一个东西? 余清韵思索着到底该不该回头看。 莫立鹤关上门:“我们应该被困在这间屋子里了。” 余清韵点头:“如果就这么简单的出来了,确实也不对劲。” 她最终还是决定不回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不回头,就不会发生一些事。 两人围着屋子打转,想要寻找一下离开这间屋子的方法。 他们绕着这些置物架走了一圈,然后也把置物架上的每一个物件都摸索了一遍,上面放置的红木箱子能打开的也都被打开了,不能打开的也都被余清韵用匕首撬开了。 这些被撬开的红木箱子里并没有什么线索只是里面的物件比其他的小物件更加珍贵一些。 余清韵这几下的动作有点大,胸口抽疼,像是有肉筋或者什么东西在胸口一直抖着,心口上的血崩开了。 除了胸口处的疼痛,余清韵总觉得自己的后背也格外的疼。 疼痛使她忍不住弯腰,血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莫立鹤看见了,说:“现在别使用匕首,你需要休息一下。待会我们还需要跑路,路上免不了剧烈运动。你的心脏是从背后抽出来的,部分肋骨也被那个邪祟弄断,虽然说能行动,但不能长时间剧烈运动。” 余清韵点头,找了个梨木椅子坐上去,轻轻喘气。 这个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地上的红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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