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朝他笑了笑,没应。电流声已经弱了下来,她再次把耳朵贴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还带着一点刚才触碰的温热。 妈妈在电话里面说:“就是因为……滋滋滋,所以最近比较忙,忙着……滋滋滋” “忙着……滋滋滋。” “忙着……滋滋滋。” “忙着……滋滋滋。嘻嘻。” 电话里的妈妈不停重复卡顿,在说到关键的时候就会响起奇怪诡异的电流声,让余清韵根本听不清妈妈这段时间工作上到底忙着些什么。 妈妈似乎发出了一声跟她之前声音完全不符的怪笑,细细的笑,又有点哀叫的意味,让余清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没出声,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可怪笑之后再也没了动静,就连电流滋滋声也没了。 余清韵把手机拿来一看,电话被妈妈挂断了。 她没有选择回拨。 余清韵发现自己是真的对爸爸妈妈的工作一无所知,他们是做什么的,每个月大概多少,余清韵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那是她的爸妈,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的爸妈。 余清韵翻了翻手机通讯录,界面停顿在爷爷奶奶的电话号码上,悬在屏幕前的手指迟迟不肯落下。 她其实也很好奇自己的爷爷奶奶到底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为什么就连她记忆里也记得爷爷奶奶在她小的时候死了,既然死了那她为什么还有爷爷奶奶的电话? 明明妈妈也说爷爷奶奶死了。 余清韵最终选择拨打爷爷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打通。 “喂,”电话那头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孙女,你可算想起我们了。” 余清韵愣住,整个人完全僵在座位上。 这个声音和她记忆里的爷爷一模一样,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爷爷的声音。 她不受控制地产生亲切感,甚至是思念,余清韵仅仅只是听到老人的声音就想落泪。 她那一瞬间决定不在乎爷爷是否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就想和爷爷说说话,哪怕就这几分钟也够了。 “是啊,我很想你和奶奶。”余清韵说。 “既然想我们那你还要出去打什么暑假工,”爷爷笑着,“赶紧回来,你爸妈的抚恤金,我和你奶的退休金足够你上完大学了。” 抚恤金?余清韵眉头一皱。 “抚恤金,够吗?”余清韵不确定地说。 “怎么不够?当年那个老板可是赔了不少,”说到这个,爷爷的声音开始有些生气,“但是人命怎么能用钱来补偿?” 余清韵若有所思。 “好,我会尽快回乡下看你和奶奶,但我还是想要完成这个月的工作,把月薪拿到就回去看你们。”余清韵记得她小时候是在乡下住的,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以后,爸爸妈妈才带着她住在了市里。 “行。”爷爷很痛快地说。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余清韵打了两通电话,靠在车门上看着街道外面的人群和商铺。 车子行进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外面人群熙攘热闹。安都县虽小,但人口数量很多。 余清韵在思考。 妈妈那边说爷爷奶奶死了,爷爷那边说爸爸妈妈死了。 爸爸妈妈那边首先就非常的诡异奇怪,莫名的电流声,不稳定的声音频率和怪笑,家里的血尸。 看上去爷爷奶奶更可信一点。 但也很有可能双方都是邪祟,因为有了风霁月头颅对余清韵莫名的吸引力在前,余清韵觉得自己对爷爷产生的依恋和思念也有可能是五感被欺骗蒙蔽,不然自己的记忆里为什么爷爷奶奶早在小时候死了? 车子在酒店面前停下,余清韵扫码付钱,下车,回到自己酒店房间。 她只是简单的出去了一趟就出了汗,余清韵拿着李仁贵新买的衣服进去洗澡,洗完澡后就躺下准备睡觉。 “你刚才去了哪里?”风霁月这个时候冒出来。 余清韵闭上眼睛没理他。 “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吗?”余清韵能听出风霁月那永远含着风竹笑意的声音里此刻只有平静,“你带了匕首,却没有带包。” 余清韵还是不理,感觉到风霁月的声音是在她面前响起的,余清韵翻了个身,背对风霁月。 “看来我猜对了,”风霁月说,“我们也是一起度过几次凶险,我还以为我们能够互相信任了。” 余清韵不理,风霁月之后又一直说着,她没听进风霁月的絮絮叨叨,放空内心活动。 风霁月的声音和他完美漂亮的皮囊一样,清透又带着竹菊雅意,磁性又不低沉得过分,好听极了。 余清韵把他的声音当成了悦耳动听的背景音,竟然很快就香甜地入睡了。 风霁月感受着床上人逐渐放缓平稳的呼吸,停下了说话,面无表情地一直看着床上人。 余清韵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而风霁月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见她不理,自讨没趣。 余清韵出门前就应着风霁月的“头颅一直被闷在这破烂的布料里不舒服”的话,把风霁月的头颅从层层背心之中拿出来,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台上透气。 那颗头颅漂亮是真的漂亮,但此刻看上去微微乏了冷意。余清韵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睛。 她饿得不行,准备拿起叫客房服务送饭上来。 刚叫完客房服务,在等待晚饭的期间,余清韵在刷着手机查看别人给她发的消息,还有近期的新闻。 其实没几个人给她发消息,毕业以后那些高中同学都极有默契地互相不再打扰,能给余清韵发消息的只有这几次撞邪下来加了联系方式的人。 刘思华也没发过什么消息,就是说了一些感谢余清韵的话,时不时给余清韵转发了几个很有用的野外处理伤口的方法和技巧,比如如何止血,如何判断自己是否中毒之类的。 余清韵也大致看了看,确实都很实用,但也没有什么好回复的,所以只发了个“谢谢”。 潘妮则是发了一些感激余清韵的话,然后说余清韵以后到了福建可以来找她玩,她请客。 余清韵回复她“好”。 钟世荣也给她发了感谢,说以后要是去了杭州可以找他,他包吃包住。又甩给余清韵一个微博链接,说这次的经历给了他不少灵感,他在微博提到了余清韵,让余清韵去看看。 余清韵点进去一看,好家伙,微博粉丝挺多的,也挺活跃的,这条微博里钟世荣只说了他这次旅游有了很大的感想,认识了一些非常好的朋友云云。 文化人的文字编辑真的很厉害,余清韵看他仅仅在微信说自己说了一点感想,结果去微博一看,长长一大串。 底下还有好多读者在称赞他的文采还有这次感想的思想觉悟很好。 余清韵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然后微信告诉他自己已经看到了。 钟世荣很快就回复【哪个是你?】 余清韵把自己的微博名字告诉他,很快余清韵微博就来了提示,钟世荣关注了她。 余清韵又看了看新闻,发现仍然有不少失踪,杀人案件,底下的评论区已经开始有人谈论着,说怎么最近这类消息越来越多,而且国家居然也没有压下热度。甚至有人已经在开始猜测要变天了,这些新闻只是上面给他们的一点心里铺垫,不过这个想法埋藏在许多评论中,毫不起眼,所有人看到后也只是一笑而过,以为是一个玩梗的。
第53章 鬼车 她在看着手机上的内容,风霁月再次出现,俯身往下,余清韵手机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鸦羽般浓密的长睫毛轻颤,男人在余清韵身旁发出轻笑:“你应该发现,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 “嗯。”余清韵应。 “万物起始,因果轮回,所有事情都有一个起因,”风霁月说,“邪祟现世,这不是偶然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邪祟越来越多了。”余清韵说。 见她终于肯应了自己,风霁月说:“因为我那位故人。” 余清韵看着风霁月,说:“什么意思?” “我说过,她已经永生了,”风霁月说,“人类的血肉之躯不足以让人永生,她是从人类变成邪祟的。” “或者说,只能算个半邪祟。” “只是半个邪祟?”余清韵说,“那怎么能永生?所以说邪祟都是永生的吗?” “邪祟不是永生的,顶多只能说活得比人类长,但那又如何,你应当也见过不少邪祟了,没有思想,只会杀戮。”风霁月说。 “那半个邪祟永生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风霁月哼笑一声,“说不定她太顽强了,怎么都死不掉。” “你想杀她?” “她活着比死更有价值。”风霁月说。 余清韵说:“为什么你说邪祟渐起和她有关?” “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一个大邪祟了,”风霁月说,“无人匹及。邪祟渐起一定与她有关。”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啊,所有邪祟都抵挡不住她血肉的诱惑。”风霁月说。 余清韵又继续看起了手机,风霁月又在耳边说:“我知道你对永生没有兴趣,但你帮我找到我的身体部位后,我可以帮你再也不撞邪。” 他准确的抓到了余清韵想要的点,可惜的是,深知他诡谲多变脾性的余清韵不接他的话。 之后风霁月又一直在余清韵耳边说个不停,提出各种诱惑的条件,让余清韵烦不胜烦。 正好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 “扣扣扣” 余清韵赶紧像得救似的快步走去玄关处。 她以为是酒店客房服务送的饭菜到了,没想到是李仁贵和陈杰。 李仁贵说:“小余啊,你要吃点什么夜宵?你说一下,我们好方便给你买。” 陈杰说:“余姐,我们大概十一点这样回来,成不?” 原来两人准备要出门了,顺便过来问她要吃什么夜宵。 余清韵说:“你们等我,我也去。” 李仁贵和陈杰没想到余清韵这么快改变主意,愣了一下,随即很开心。 余清韵实在是被风霁月烦得不行了。 她关上门,在手机上取消客房服务,不需要再送饭上来了,然后赶紧换了鞋,把匕首插在腰间,将风霁月的头颅和背包留在房间里,然后走出房门,关上门和李仁贵,陈杰两人汇合。 风霁月在余清韵说出和他们两个出去以后就闭上了嘴,全程一直看着余清韵的动作,余清韵没看他脸色,但不看也知道风霁月的笑容肯定淡了下来。 出来以后,三人下电梯,余清韵问:“你们今晚打算去哪里玩?” 李仁贵说:“其实还没想好,不过小余你来了,我们还是去给你多买几件衣服吧,然后在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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