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角都被逼出了泪,红着眼眶瞧他,他才肯停,可不多时,便又是一通折腾。 至最后,她早瘫软了身子,埋首于玉枕中,阖了眼便睡去了。 心下不禁暗暗腹诽那刘妈妈的药也忒好了些,正凊恧之际,一直被江逾白的威压迫得不得不闭五识的陆舟子在储物袋中发出了声音。 “恭喜姑奶奶!竟得了江逾白的好些灵力!”言辞之间难言兴奋。 昨夜巨细他自然不知晓,但他方才睁眼的一瞬便探得苏婳婳身上的灵力竟在一夜之间长了好些。 苏婳婳挑了眉,不想还有这样的好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奶奶一探便知。”因着在衍天宗,陆舟子不敢轻易现身,眼波流转之际轻声问道,“奶奶可有得手?” 闻言,苏婳婳撑起手肘支着下颚,若说不曾得手,昨夜那番颠来倒去三番四复的,也合该算是得手了罢? 若说得手,可方才她醒来时便发现,江逾白早下了床榻了。 话本子她是瞧过不少的,他这般所为,究竟何以,苏婳婳一时摸不清,但先头他见着她皆是直接结印奔着要她的命来的,可昨夜都与她有了首尾了,这四舍五入便是好的开始了,日后再循循善诱,还怕不能日久生情么? 虽说苏婳婳不曾经过男子,但妖界还算开放,瞧上了谁,若两情相悦一响贪了欢,倒也没什么。 想罢,苏婳婳佯装讳莫如深一般,道了一句:“不急。” 陆舟子如今也是纸上谈兵,想了想,一本正经得说了好些,譬如昨夜既成事,那下一步便是立志成为他的炉鼎。 苏婳婳深以为然,只是做炉鼎不似寻常双修,昨夜的双修丢灵力的是江逾白,若苏婳婳要做江逾白的炉鼎,以身伺之,后头之事便难说了。 可苏婳婳原也不在意这些,她如今只在意何时能将她一身的业障皆化开才是道理。 - - 江逾白立身在石阶之上,随即便瞧见了远处衍天宗与仙盟大会后一些迟迟不肯离去的众仙门弟子正朝清安殿行来。 不多时,便至清安殿石阶之下,见着江逾白,众人面上这才略有松怔,皆抬手作揖行了大礼。 “逾白仙君。” “何事。”江逾白面色凛凛,只是不耐。 言讫,一位在众仙门中颇有威望的长老小心寻着话头,道:“昨夜天降异象,解神星忽明忽暗,原想求教仙君,只怕多有叨扰。” 话音刚落,便有人不满,“长老与仙君说话何必这般藏着掖着。”遂转头朝江逾白又行了一个大礼,“衍天宗昨夜有妖气弥漫,原当有妖物入侵,一番查探下来,发现这股妖气便是从仙君的清安殿来的,正巧昨夜星象,解神星主欲丨念,仙君可有察觉什么不妥来?” 说话之人这般直言不讳,倒似是直接问江逾白屋内是否私藏了妖物,昨夜是否与妖物苟且了,只差没直接问“究竟是破丨身还是破道了”。 这般说辞当真让旁的一众面露难看,他们自然是相信江逾白,毕竟他道法高深,修的又是无情道,如何会与妖物苟且。 至此,那洞虚长老便坐不住了,站出来怒斥了方才那出言不逊的仙门弟子,又转头朝江逾白道,“仙君可是在修炼什么术法,故而用到了妖物。” 说罢,揣着手顿首,复朝江逾白望去。 众人闻言,觉得洞虚长老说得很是有理,皆附和着,等着江逾白点头。 可江逾白却缄默不语,清安殿外出奇得静。 良久,众人渐渐站不住,初初不过是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可慢慢的,声音大了起来,众人皆是不解。 江逾白回身看了一眼殿门紧阖的清安殿,垂了眼眸,以内力度着声音。 暗哑,低沉,却似有千斤之重,声声落在众人的耳畔,犹如平地惊雷。 “诸位所言,我皆认下了,今日请先回,待一月后,江某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连那洞虚长老眸中都是不可置信。 江逾白说他皆认下了是何意? 说一月后给交代又是何意? 可江逾白倒似很是着紧殿内那只妖物,再又一次回首瞧了眼后,抬手又是一道隔音的结界落下,闪身入了内。 至此,清安殿外两层结界,将其与衍天宗乃至整个上界,划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 苏婳婳坐在床头,被衾搭在膝盖之上,双手环膝,屋外的声音这样响,她自然皆听见了。 索性,江逾白还算是个人,不曾将她直接送出去。 可他所言“一月后”的交代又是何意? 苏婳婳心头不免踱起了边鼓,正这时,江逾白已闪身进来了。 步履匆匆,待见着她如今醒着仿佛愕了一瞬,遂三步迈了步子至床沿坐下,眉头轻敛,眸中隐隐透着苏婳婳瞧起来像假模假样的疼惜,毕竟昨夜任她如何求饶,他好似也不曾如何心疼过的。 而后见他启了唇瓣,轻声道。 “怎的就醒了?可是我将你吵醒了?”
第55章 (二更)你妄为修道之人…… 二人在这一瞬这般四目相对。 苏婳婳眸中恍若有莹莹宝珠在转动,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江逾白略有些苍白的面色,待确定他眼中不曾有肃杀之气,心下一时松怔,随即大着胆子跪起身抬手圈住了正坐在床沿的江逾白的脖颈,将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唇瓣凑至江逾白的耳畔,鼻尖轻轻嗅着,口中如吐露幽兰一般婴咛着。 “你方才说一月,是要作甚呀。” 江逾白初初有一瞬的僵硬,却很快抬了坚实的臂膀将身上之人环住,透着些虚弱闷声道。 “听见了?” 苏婳婳就这么攀挂在江逾白的身上,他身上的肉皆是硬邦邦的,这般与他贴着委实算不得舒适,但与他靠的近些,他身上那些味道便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鼻尖细细缓缓地涌入她的肺腑,映着外头的轻轻浅浅的光晕,苏婳婳微阖了眼,蓦得倒生出了想要溺在他身上的心思,懒懒地应了一声。 不过是这么一问,江逾白怎么答说到底苏婳婳并非很在意,她方才皆盘算好了,眼下她就要趁热与江逾白提要做他炉鼎之事,倘或他能应,这自然是最好,倘或他不应……苏婳婳心下回转,觉得如今江逾白被她这般拥着,半点没有要将她推开的意思,想来心下合该是欢喜的。 随即又一转念,脑中自然想起了昨夜那些不可言说的事体,心道这江逾白昨儿分明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哪里有半点不欢喜的模样? 想罢,心念一动,苏婳婳轻启了唇口,露出细贝一般的雪齿,探了香舌,轻轻舔丨舐着他的耳畔,瞬然,只觉怀中之人竟轻颤了一下,不过一下,却教苏婳婳心头难掩得意,随即张口,咬了上去。 苏婳婳的耳畔果然听见了从江逾白的鼻尖溢出的一声闷哼,苏婳婳却不停,香舌翻来覆去,诱道。 “少师……你悦不悦婳婳呀?” 这话问得江逾白心头一窒,恍惚间倒似又入了那个幻境中,她还是他的学生子,他是她的少师。 为人师长,竟将学生子诱到床榻上去了,眼下还这般搂抱着,简直是不知羞耻,可江逾白是不想放手的。 若想放,便不会有昨夜的事,他心下最清楚,香炉里的那些药于他来说与观中的香料并无多少差别,那些事,不过是顺了心意罢了。 江逾白低声“嗯”了一句,应了苏婳婳。 苏婳婳闻言,面上一喜,抬起腿整个跨坐在江逾白的身上,微微撤开脑袋,望着他,轻声细语道,“那……我来做仙君的炉鼎……好是不好?” 言讫,苏婳婳微微歪着脑袋,她是妖,眉眼中有着上界哪个仙门女弟子都不曾有的明媚娇俏在,都不稍她如何说话,就这般睁着眼瞧着,任谁都会沦陷的。 不曾想江逾闻言,分明唇口轻启正要说话,忽得眉间一沉,许是怕她摔了,抬了臂膀将她的腰际牢牢扣住,随即身子向前一倾,口中竟有呕出一口血来。 苏婳婳见状,当即敛了眉头,她不明白江逾白这是怎么了,脑中蓦得想起先头陆舟子所言,莫不是因着昨夜之事她夺了江逾白好些灵力,导致他如今……如今竟要呕血? “你怎么了?可是因着我?”苏婳婳睁着圆圆的杏眼,“我不是有意的,你瞧瞧,可有什么法子将这些灵力还给你么?” 说罢,苏婳婳竟还在江逾白面前摊开手,随即便听见江逾白倏地轻笑出声,不曾有疏离,是真的愉悦一般。 “你莫不是以为,你我二人握个手,便能将灵力回转来去自如的?” 闻言,苏婳婳一时怔楞,一掀眼帘,便撞进了江逾白少有的揶揄的眸色中,自然便想起了昨夜的事来,苏婳婳面色一热,正要起身从江逾白身上跑开,却不过刚动了动膝,便又被江逾白按了回去。 他力道极大,她惯是知晓的。 他唤她,“婳婳。” 而后将她拢在胸前,闷声道,“我要闭关一阵,你可愿意等我么?” 眼下苏婳婳埋首在江逾白的怀中,面上的神色江逾白自然也瞧不见,江逾白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他要闭关,许是因着元气受损,但让她等他,也不知是何样的等,可既问了出来,苏婳婳除了应下,如今自然也没有旁的选择,毕竟她原还想着要与江逾白“日久生情”的,至此,苏婳婳点了点头。 - 江逾白闭关很仓促,仓促到前一刻还哄着苏婳婳去浴间沐浴,待苏婳婳从浴间出来时便不见了人影。 原清安殿哪里有浴间,是江逾白用术法替苏婳婳另辟出来的。 苏婳婳身上披着外衫,望着外头被江逾白又加了一重的结界,知晓她如今在清安殿中是安全的,可一入内间,苏婳婳却蓦得顿住了步子。 她瞧见了长安之上,摆了许多个小瓷瓶,苏婳婳缓步上前,而后抄起一瓶,打开一瞧,腥甜无比,是江逾白的血。 抬指轻点,统共三十瓶,原江逾白所言的一月便是他要闭关一月,瞧着长案上摆着的三十瓶血,苏婳婳面色如常。 倒是储物袋中的陆舟子,没了江逾白的威压不必再闭五识,便有些激动,口中说着恭喜。 终于,苏婳婳挑了挑眉,仰面饮尽,欣然接受。 - - 江逾白一入岩洞之中,那刻满了三清道法的苍苍石壁仿佛在这一瞬化作了无数的利刃,直朝他凌迟而来。 剧痛袭来,江逾白背脊一弯,险些站不住,随即趔趄着步子寻着长案前坐下,挥了衣袖,将手指结成繁复不已的形状,指尖隐隐聚了一缕金色的印记,灵力辉然,口中微喃。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白那面沉如水的额面渐渐有细密的汗珠聚起,连那平日能轻易折断妖物脖颈的二指,如今竟连金印都结不稳,摇摇欲坠轻颤不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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