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姜涣转过头去,目光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便只好盯着她手上的橘子。 明明骨子里懒得像条一动不动的咸鱼,这一段时间却根本就没怎么休息。他这样的想着,空无一物的胸膛好像突然长出了鲜红的心脏,正剧烈的跳动着。 “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徐真看着姜涣的眼神,急忙把剩下的一半橘子猛地塞到了嘴里:“想吃自己剥啊,又不是没手。” 姜涣:…… 他不是这个意思! 徐真没看他几经变换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第一个问题,第二次回溯会将上一次覆盖吗?” 姜涣收回了目光,也严肃了起来:“过去所发生的事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每次回溯结束后,你所带来的改变都会消失。” 徐真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对于以前那段时间,每一次的回溯都可以看做是第一次?” 姜涣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第二个问题,”徐真看着姜涣:“六月七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这是什么意思?” “0607yes,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姜涣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突然有些紧张——是自己又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呗,我就是这么一问。”眼看着姜涣的心情急转直下,徐真挠了挠头。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姜涣对他失忆这件事越来越敏感了。 徐真打开手机,看着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盘算着这一次回溯要做的事情。 郭欢说的话,她并没有完全相信。 所以这一次回去,她想确认一下案发的时候郭欢和张正谊到底在哪。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搞清楚恒温箱的温度为什么会突然变高。 徐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真地对着姜涣许愿:“希望能回到你死亡之前。” 其实,她也想去亲自问一问当年的姜涣,两人那天到底为什么分手。 姜涣站了起来,弯下腰,面无表情的审视着她:“再一次亲历我的死亡,你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徐真回道。 她怕是怕,但是为了能让这只缺德鬼赶快轮回,她拼了! “呵,那就祝你平安归来。”姜涣了然的笑了笑,神色如常,好像刚刚的失落只是徐真的错觉。 墙上的钟表突然开始运行,表针在快速的逆时针转动。 随着一阵白光闪过,徐真的眼前便换了一副场景。 “小姑娘……小姑娘?” 徐真愣愣的坐着,看着眼前坐着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其中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正抬起手,在她眼前轻轻挥了两下。 “这怎么做笔录都能走神呢?”高良挠了挠头,有些烦躁的按着手中的圆珠笔。 笔录? 徐真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警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十点二十,”高良被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五月十八号的十点二十。” 五月十八号? “来不及了,我明明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徐真面色惨白,慢慢的坐下。 真是倒霉透顶,这个时候姜涣已经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可以获得的线索吗? “别紧张,先喝口水。”高良指了指她面前的纸杯:“马上就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徐真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 她不能乱了方寸,哪怕人已经死了,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 无论如何她也应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能改变过去的事情发展。 “您问吧。”她抬起头,正视着正前方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理着小平头,带着一副方框眼镜,看起来大概四十七八岁的样子。 “出事前一天,你是否见过死者?” 徐真想了想:“有,我跟他在十六号中午见过面。” 高良扬了扬眉:“哦?当时是去干什么了?” “……分手。” “具体是在哪里还记得吗?” “我……我忘了。”徐真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嘴唇:“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呢。” 不管他信不信,先随便编个理由再说。 高良抽出一张压在手臂下的纸,细细的看了看,心下了然。 倒是对上了。 他低下头,刷刷的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然后把笔和一张单子递给她:“签个字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之后要是有事还会再找你的,记得保持手机畅通。” 徐真握着笔,缓慢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能就这么走了,怎么着也不能白来一趟吧,就算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呢。 徐真把单子递了回去,面露恳切:“请问……有查出什么东西来吗?” “这才几天啊,哪有你想得那么快。”高良看了她一眼,旋开保温杯的盖子,吹了吹漂浮着的茶叶。 就不说全国了,光是一个市每天就有好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去世。警察又不是万能的,目前的刑侦手段还是有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查清楚一桩案子? 看着高良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徐真也拿起纸杯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水。 还是温的,看来这笔录倒是比她想的还要快。 她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袖口,脑内飞速的运转。 ☆、套点话
高良当了快三十年的警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见得多了。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才二十岁,还没走上社会,就经历了这样的事,也确实是有些难为她。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高良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打心底里觉得那个叫姜涣的年轻人是自杀,而且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次分手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毕竟从现有的资料来看,他真的是没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的生命。 品学兼优,即将要去顶尖学府继续读研深造,平常也没有跟他人结下什么梁子。当时他和几个同事看到姜涣的资料,都不禁为他惋惜。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自杀呢? 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前一天的分手事件。 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不太能令家属接受,但有的时候,真相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根据他室友所说,在去世之前姜涣一直情绪低落,这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高良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病情诊断书,摇了摇头。 一切还是等尸检结果出了之后再确认吧。 毕竟死者父母有些权势,他们既然坚持要彻查到底,下边办事的人也只好照做。 坐在徐真斜前方的年轻警察一直没说话,只顾着埋头苦记,此时见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可怜,便也忍不住出声安慰:“没事,先不用担心,你的证词都跟你朋友对过了,我们也调了当时的监控,可以证明姜涣死亡的那个下午你的确是一直在教室上课。” 徐真缓缓的眨了眨眼睛。 可是,她并不是担心自己跟姜涣的死扯上关系啊。 看着年轻警察善意的目光,徐真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 高良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死者家属那边坚持是他杀,所以过几天可能还会再叫你来一趟,到时候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可别像今天这样问着问题都能走神了。” “请问一下,姜涣死的时候当时张正谊也在上课吗?”徐真看着他,企图能问些什么出来:“还有同一级的郭欢,那个下午他在哪里呢?” “监控显示那个张正谊的确是在上课,至于郭欢……”高良皱着眉头想了想:“李行,郭欢当时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师傅,郭欢的监控咱们还没来得及看呢。”被叫做李行的年轻警察翻了翻文件夹里的纸张:“最近事太多了,小张那边通知他明早过来做笔录。” 高良看了看表,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他把保温杯拧紧,一边问着一边站了起来。 “我、我可以看一下姜涣的手机吗?”徐真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的手机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她想看看姜涣的手机里有没有什么跟分手有关的线索。 毕竟人已经死了,她没有办法亲口问他,便只能从其他途径寻找。 “没结案之前,他的手机会暂时收留到警方这里。结案之后,我们会交给他的家属,到时候你可以直接找他的父母,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给你。” 高良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见徐真没再问什么,便抬起头来。 “李行,把徐小姐送出去吧。” 出了警察局,徐真不禁抬起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哼了两声。 不错,人家做笔录都是被问问题,她倒好,问了警察一大堆。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五月十八号的11:24。 姜涣的死亡时间是在五月十七号的14:00至14:10内,至今不足二十四个小时。 要是能早一点回来就好了,哪怕提前几个小时,让她多吃点早饭也行啊。徐真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往学校走去。 这个警察局离世一大并不远,她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熟悉的街景,不禁有些感慨。如果她现在不是有事要做的话,一定会去周围转转,毕竟也好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她一边走着,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郭哥,你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想问你。” …… 郭欢此刻正在理化楼302做实验。他接了电话之后便脱下实验服往外走,边走还边回头喊了一嗓子:“宁师兄,帮我看着点恒温箱。” 这回要是再出什么纰漏,他就直接跟着姜涣去死得了。 郭欢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徐真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不会是为了姜涣的事吧。 他昨天一直待在实验室里,等听到姜涣去世的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徐真匆匆赶到理化楼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中等个头的寸头男生在楼下转着圈圈,看起来很暴躁的样子。 这个身影她好像不久之前见过。 徐真微微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上一次回溯的时候,跟在姜涣后边走出302实验室的人吗? 他竟然是郭欢?怪不得当时她觉得声音还挺耳熟的。 徐真看着他的寸头,实在是没法把他和六年后那个一头卷毛神似泰迪的男人联系起来。 “学妹,找我有什么事吗?”郭欢见有人来了,便停下脚步,故作沉稳的问道。 “咱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吧。”徐真看了看从理化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一点:“去诚苑楼梯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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