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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炼瑶有松动的意思，村长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不过他没急着说话，而是回头去看那几个与他同来的病人家属，问询道：“你们怎么说？瑶瑶没治过这种病，能不能治好还不好说。” 几个病人家属互视一眼，稍显犹豫。 “村长，要不，你看能不能叫人去镇上问问，看有没有疫苗？” 村长看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有些无奈：“刚发生过这种事，这种时候你说谁还敢出村？” 问话的人叫朱旺，是个老实人，家里就儿子这一根独苗苗。 现在独苗苗出了事，整个人三魂不见了七魄。儿子刚被隔离，就一直跟着村长，苦苦哀求着让村长想办法救他儿子。 朱旺嘴巴蠕动几下，一个字没说，就已经老泪纵横。 他跟着村长来大院，也是寄希望于炼瑶身上。可是现在炼瑶也没把握，等于希望灭掉一半。 剩下的所有希望都在镇上。他愿意为他儿子跑一趟镇上，可是他怕自己没本事，万一镇上有药，他却没办法拿回来。 他有些胆怯地看了看巫庆峰：“那、那、能不能……” 话未说话，不尽之意所有人一目了然。 巫庆峰皱了下眉，其实心里清楚这种事情自己避免不了。 幸好朱旺这人他虽然印象不深，也说明他们一家都比较安分，不是巫庆峰拉黑名单的人。跑一趟也花不了多久，他倒也没打算推辞。 “跑一趟可以，但镇上有没有疫苗我可不保证。” 只要巫庆峰答应去，三家人就已经感激不尽，其他事情自然不尽再往他身上推。 不过巫庆峰还是提醒道：“如果镇上还有疫苗，肯定不会白给，你们想想能拿出什么东西去交换。” 几个人一合计，现在这时候家里也没别的，就是粮食。朱旺咬咬牙，把家里仅存的一个大南瓜也拿出来。 三家人将粮食和南瓜放到越野车后面，然后各派一名代表上了车坐后面，巫庆峰开车，林宝坐副驾。 车子离开村子不过十分钟路程，路边突然冲出一只野猪，巫庆峰一个急刹，车子还是「呯」地一下撞到野猪身上。 野猪被撞开几米远，「吭哧吭哧」爬起来，掉头朝越野车发起进攻，显然对将它撞伤的黑家伙十分不爽。 野猪个头很大，是只成年野猪，力气也不容小觑。车子被它一顶，居然也被顶退好几米。 听到车头发出不那么美妙的声音，巫庆峰赶紧下车，他可不敢继续放任这头野猪去顶自己的车。只怕多撞几次，这车就该报废了。 他拿着从座椅下抽出的一把短刀跳下车，正好野猪正一心一意要对付越野车。 人比车小太多，野猪没将下车的巫庆峰放在心上，正准备向车子第二次发动进攻。 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巫庆峰在侧面飞起一脚，居然将几百斤重的野猪踢出十多米远。 不仅如此，这头野猪只怕还被他踢出内伤，只看它半天还在地上挣扎的动作，就知道受伤不以。 巫庆峰不慌不忙走上前，抬手一刀，直接将野猪的喉管割断。野猪蹬两下腿，彻底安静下来。 车上三个人看着巫庆峰一个人，这么干脆利落地杀死一头野猪，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惊叹有之，羡慕有之，更多的，还是畏惧。 野猪不是家猪，凶性和力气差几个级别。多少年前村里进过一头野猪，根本没人敢上前拦截，后来十来个青年壮汉，硬着头皮拿着锄头铁锹一起上前，在伤了五六个人之后，才死于锄头之下。 野猪被巫庆峰两下就挂掉，然而接下来就成了大家最甜蜜的烦恼。这么大的野猪，要怎么运回去啊？这么重，也抬不动啊！ 巫庆峰倒是随身带着起乾坤袋，可是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显露。 可是车子现在也塞不下这么大头猪，而把这一大堆野猪肉白白放弃，大家肯定不会甘心。因此，看着这头被自己杀掉的野猪，一时也陷入为难的境地。 最后还是朱旺想出个办法。去林子里砍几根粗树枝临时做个托板，把野猪搬上去，用藤条牢牢捆住，然后拴在车上，先把野猪拖回村。 从村里出来才十来分钟，往回跑一趟用不了多久。虽然这野猪是巫庆峰一人杀掉的，他们也分不到，但是生性朴厚的几个老村民，还是不能看着这堆肉白白浪费掉。 看到刚出去不久的车突然回转，村民们都忍不住凑在一起议论。 待看到绑在车后那个用树枝做的托板上，那一头硕大的野猪，大家都不由自主跟过去。 不少人咽着口水盯着那一大堆肉。有多久没尝过肉味了？ 车子直接开到朱梅林家，让林宝去叫来雷鹏，低声交代几句后，便再次上车出发往镇上去。 这次路上没再发生意外，半小时后，顺利到达镇上。巫庆峰直接将车开到镇政府门，发动机的声音将政府大楼里的人吸引出来。 莫白认得巫庆峰的车，立刻迎出来。 “巫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莫白笑得一脸亲切，与巫庆峰握手。 “这位是镇派出所的所长陈光明。前几次都不凑巧，一直没能见到，陈所可是一直在念叨着要见你一面。”
第274章 惨无人道 看着陈光明向他伸出的手，巫庆峰缓缓将手递出去，轻轻握住。眼底眸光一片幽深。 这个陈所看上去远不如上一次远远看见时精神，两鬓头发有些灰白，目光略有些颓废，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他看着巫庆峰勉强笑笑说道：“巫先生大名早就如雷灌耳，一直想见一面，可惜每次都不凑巧。这次终于得偿所愿。” 巫庆峰虚应两句。看到旁边朱旺几人焦虑的目光，便也没多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不知道镇上还有没有狂犬疫苗？” 得知巫庆峰来意，莫白和陈光明先是一怔，然后齐齐苦笑：“就是有，也没人敢用。” “为什么？”朱旺一时心急，越过巫庆峰直冲到莫白跟前。 莫白朝巫庆峰看一眼，见他还是一派淡然，便知眼前这人才是真正需要疫苗的苦主。 “镇上停电这么久，医院里的设备都没法用，疫苗还怎么保存？”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用不了呢？”朱旺眼底唯一的一丝亮光覆灭，本就显苍老的身形越发佝偻，慢慢矮下身，先是低低的抽泣，然后声音渐渐大起来，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或许是见多了这种无可奈何的悲痛，旁边几个人眼底只起点微微波澜，很快就恢复平静。 “巫先生先进去坐一会吧！”莫白侧过身，诚心邀请。旁边陈光明也同样做出邀请的动作。 巫庆峰挑挑眉，目光停留在陈所身上。那锋锐的目光让陈光明避开眼，微显不自在。 “有事就在这边说吧，一会赶着回去。” “这……那好吧，巫先生，借一步说话。” 巫庆峰跟着他们朝旁边走开几步，发现陈光明的右腿有些僵硬。 发现巫庆峰注意到自己的腿，陈光明略有些尴尬地将右腿站直，苦笑着将几天前发生的事说给巫庆峰听。 几天前，他跟一个同事在镇上巡查。打道回来时，本来想着在自己的地盘，应该会安全，两人一时大意，就被镇东一伙人袭击，不仅抢走他们一把枪，陈光明在跟他们打斗时，还被他们用刀砍伤右腿。 要不是他身上还有一把枪，且开枪打死两个，惊动其他人，只怕那天他们两个就交待在那，没办法全身而退。 他们丢把枪，对方多把枪，两边形势立刻就发生倾斜。 昨天，蒯大良已经大言不惭地放话过来，要他们归附黑龙帮。来传话的人态度相当嚣张，一点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如果他们只是因为抢到一把枪就膨胀起来，他们还不担心。 真正让他们担心的，是陈光明发现，除了领头那人手里拿着自己丢的那把枪以外，在那伙人里还有一个人，姿态很不寻常。 如果他没看错，那人应当是个军人，或者曾经是个军人。从他不经意将手护在腰处某个地方的举动，他怀疑他身上也有一把枪。 这样的人如果是镇上的，做为维护一方治安的镇派出所所长，他不可能没有印象。但这个人他确定从未见过，完全是陌生面孔。 “如果他们只有一把枪，蒯大良肯定不会轻易将这把枪给手下。”莫白担忧地说道。 巫庆峰目光更加幽暗。 说到底，蒯大良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果他真有那个胆，一开始也不会被两把枪给吓得缩在镇东不敢过来。除非，有人给了他这个胆。 让莫白带着朱旺三人找个地方休息，巫庆峰带着林宝又悄悄潜到镇东一探究竟。 上次来林宝只在外围转了圈，并没有到黑龙帮驻地去。这次跟在巫庆峰身后，才发现越靠近中心位置，越象个修罗场。 明明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林宝却感觉身上比上一次来时还要冷，是冷到骨髓的那种冷。 他觉得自己十七年人生已经被彻底颠覆，那些只在传说中听过的虐人手段，如今一一在他眼前化为现实。让他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然后不等他有动作，原本走在他前面的巫庆峰突然转身，一把将他拉到一个偏僻的楼道里。 “唔……唔……” 黑暗的楼道里，林宝被巫庆峰死死摁住。 “如果你就这种心智，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师傅。”巫庆峰看着在自己手下拼命挣扎的林宝，面无表情，目光冷然。 “唔……唔唔唔……唔唔唔……” 林宝红着眼睛，额上青筋暴跳，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巫庆峰冷笑一声：“放你出去你就能改变这一切吗？这么多人，凭你一个救得完吗？” 林宝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下来，看向巫庆峰的眼神有些无助。 巫庆峰缓缓放开手，心底有些软，面上却依旧冷硬无比。 “师傅……我该怎么做？我没办法……” 想到他之前路过的地方，他原本以为是个垃圾堆，结果却发现那里堆积的全是一具具赤裸而肮脏的尸体。而其中，不乏不过才几岁，还未能完全认识这个世界的幼童。 那些尸身上伤痕累累，死前必定受过非人的折磨。更惨的是那些女人，只从她们那死后依然合不拢的双腿，以及那处红红白白的狼藉，便知道遭受过怎样的欺凌蹂躏。甚至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同样留下这样的伤痕。 这般惨烈的状况，让林宝怎么还冷静得下来？他身体里的血因为这些人的虐行而燃烧起来，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找到这些畜生，将他们全部凌迟上几千刀。 “忍不了也得给我忍着。”巫庆峰皱眉，却没有后悔带林宝过来。 上一次他单独过来时，这里还没有这么惨烈。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人性也越发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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