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又想到什么, 话音一顿,叹了口气,“我忘了我无法修炼法术了……或许可以找黑鹏试试?你,黑鹏,再加上翩落,也是三个人。” 太极五行八卦阵必须三个人一同施法,才能施出。 昱霄笑了一下,“可是我灵脉被废,不能修炼法术。” 怀绮有些发愁,“那……冥王?或者斗蔻?哦对了,自从上次给他送完喜帖,我还没跟他搭上过话,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去密室找水灵玉的时候,此忆问我怎么知道水灵玉藏在这,他会不会怀疑斗蔻啊?” 昱霄食指关节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你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这么多?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夜笙和此忆对过去那些仙臣是什么态度,斗蔻在那种情况下保全性命活到今日,能这么容易让自己陷入险境?别忘了,他还惦记着跟我合作登上帝位呢。” 怀绮觉得他说的极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昱霄:“所以你就放心吧,别想这么多了,好不容易解决完傀儡术的事情,先放松一段时间,把你的伤养好。”说着,他轻轻顺了顺她的发,目光带着宠溺。 怀绮放松下来,“那好吧。” 之前她为了偷水灵玉,独自在仙界的时候,她必须步步为营,一刻也不能放松,她的精神紧绷成了一根弦。但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就不用这样,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用操心,因为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了,那种踏实,和可以依赖的感觉,让她很舒服。 她抱住他,趴在他肩上,享受这一刻的安全感。 昱霄也回抱住她,轻轻扣住她的头。 碎片风波平息以后,仙界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怀绮留在了冥界,整日和昱霄待在一起。昱霄觉得一直在宫里待着有些委屈了她,想带她出去转转,但她不去,让他养好伤再说,他拗不过她,只有妥协。 期间,临渊把怀绮单独叫去,谈过一次话。 那日她拉着昱霄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散步,冥界没有花草树木,没有像人界那样的花园,并不适合散步,妖也没有散步的习惯。但昱霄愣是陪了她一上午。 临渊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怀绮挽着昱霄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心情很复杂。 他从未见过昱霄这样开心。 他也从未见过,一身利刺的昱霄,能在某个人面前收敛锋芒,变得温柔缱绻。 曾经他以为昱霄分不清“本能”和“爱”,以为怀绮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 可是经历了这些,有些事情不用多说,也很明显。 他渐渐可以接受,昱霄的选择。 他的咳嗽这段时间并没有好转,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他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几声。 参灵这时送药过来,他一直觉得,是临渊不按时服药,耽误了调理的最佳时期,才导致见效慢的。 他停在临渊身边,奉上汤药,“冥王,您该服药了。” 临渊看了一眼,淡淡道:“先放那吧。”说完,继续往窗外看。 参灵应言将汤药放在旁边桌子上,“那你可一定要记得喝啊,别敷衍我。” 临渊视线并未挪动,“放心吧。” “您看什么呢?”参灵返回来,顺着临渊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昱霄不知道给怀绮说了什么,逗得她直笑,一边笑还一边娇羞地打他。昱霄也不躲,乐在其中。 两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参灵顿时明白了什么,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道:“冥王,凡间有句话,说宁拆十桩庙,不毁一桩婚。咱们冥界对亲事向来也讲究一个忠诚,倘若不是真心相爱,也很难做到。” 这些道理临渊都懂,以前他只是不确定他们之间真的有爱情,但是现在他看到了,也想通了。 那日怀绮奋不顾身偷水灵玉的事情他听黑鹏讲了,她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昱霄,足以见得她的真心。 曾经他与昱霄针锋相对,似乎这辈子都不会和解,因为经历过昱霄命悬一线、差点醒不过来的时刻,所以互相体谅才变得容易了很多。 临近中午,怀绮拐着昱霄回宫吃饭,冥界的食物都是一些生肉虫子,带着血水,虫子还是活的,他们也不喝水,而是喝酒,或是各种味道的鲜血。 因为怕怀绮吃不惯,厨房每餐都特意备了两份餐食,一份是凡间的食物,一份是冥界的,给二人奉上。 这些东西昱霄都可以吃,但因为怕怀绮嫌弃,他也让厨房把他的那份换成凡间的。 昱霄没有午休的习惯,实际上,他对睡眠一直没什么需求,他曾经服下过不眠丹,几日不睡是常事。而怀绮为了让他的伤快点好,每日用过午饭都会逼他睡觉。 于是那日怀绮陪昱霄吃过饭,哄他睡着之后,便收到了临渊的传令。 怀绮本以为他是想劝她离开昱霄,拒绝的说辞都想好了,但见到临渊后,临渊却是让妖侍奉上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装着一个通体血红的镯子。 这个镯子材质剔透,如水珠一般,衬得红色更加鲜亮,比红玛瑙透明,比红宝石闪耀,异常妖冶。 怀绮有些迟疑,“这是——” 临渊:“血玉镯。”他道,“以前是我夫人的,后来她重病,将此物传给了小女步青,小女诞下卿儿后,又将此物还给了我,说留给卿儿未来的娘子。” 怀绮神色微变。 傻子也明白他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临渊顿了顿,“我只是,在完成她的夙愿。请你务必要收下它。” 血玉是冥界最珍贵的玉种,仅次于用万年玄冰凝练而成的水灵玉,是王族的象征。 怀绮接过锦盒的时候,手几乎是颤抖的。 她已经拥有了水灵玉,现在,又得到了血玉镯,冥界最稀有的两样宝物,都在她身上。 她双手拿着锦盒,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向来知道临渊不同意她和昱霄的事情,也从不奢望有朝一日能得到临渊的接纳,可是现在…… 手上的锦盒,沉甸甸的。 临渊:“感谢你拿回卿儿的元灵,救了卿儿。卿儿从小吃了太多苦,我没能给他什么,还伤害了他很多。你是他最爱的人,希望日后你们过得幸福。” 这是他作为一个长辈,所能传达的最好的祝福。 怀绮沉默良久,泪水都要涌出,郑重道:“谢冥王。” 临渊却很淡然,说:“不必。” 怀绮不知道她当时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只觉得一切来之不易,她要倍加珍惜。 只是从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临渊了,参灵说临渊外出平反战乱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她和昱霄便信了。 他们不知道,实际上,临渊在送完血玉镯的那晚,就突然昏倒了,从此一病不起。 此忆的毒药像一种寄宿在人身体内的蛊,一点点蚕食着寄主的健康。 临渊并不想让他人知道,尤其是不想让昱霄知道。 昱霄还有漫长的一生,万一他挺不过来,让昱霄带着对他的恨和怨活下去,总比在剩下的日子怀念他好。 可是他也不知道,昱霄早就不恨他了,也不怨他,只是想和他好好相处,来日方长。 临渊不让参灵告诉他们实情,独自在参灵的房中养病。 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不是病,而是中了毒,这一切都是徒劳。 怀绮把血玉镯拿给昱霄看的时候,昱霄意外极了,亲手将血玉镯戴在她手上,许下一生的誓言: “命途迢迢,纠缠萦绕。愿得一人,看日升日落,度春秋雨雪,牢牢相锁,固结不解。” 昱霄计划着等临渊回来后,就带着怀绮一同去见他,但临渊一直都没有回来。 昱霄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体质特殊,伤口愈合速度一直都很快。 他在冥界憋不住了,带着怀绮溜到人间去玩。 人间已到了冬日,天上飘着毛毛雪花,人们穿的都厚了,走在路上,呼出雪白的哈气。 怀绮出来时不知道,还穿着单衣,昱霄倒是不怕冷,但怀绮的小脸很快被冻得通红,头上、睫毛上,都挂了雪花。 风并不大,但因为温度低,吹来的时候,还是能让她打个哆嗦。 昱霄看到,立刻便要调头,“改日再来吧。” 怀绮却很喜欢这下雪的天气,她在仙界从未见过,她执拗地摇头,“没事,我不怕冷。” 平常她说什么他都会妥协,但此刻不行,他坚决地带她往回,“不行。” 怀绮停下来,不跟着他走。 他回过头,她看着他的眼睛,尤为真诚地道:“我想看看人间的雪景。” 昱霄看到她眼里的恳求,默了默,回到她身边,包住她的手,把她揽到怀里,让她紧贴着他。他灼热的体温立刻驱散寒冷,怀绮唇角微微扬起,抱住他的腰,贴住他的身躯,依赖着他。 昱霄没有往回了,而是带她来到一家布庄,用银两买了店里最厚的棉氅,披在她身上,然后将棉氅自带的帽子给她戴好,系上脖子处的绳子。 这个棉氅是白色的,发点淡淡的蓝,上面绣着粉色和蓝色的花朵,既好看又不会过分张扬,非常适合她。 棉氅的边缘还加了雪白的貂毛,她脸蛋红扑扑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上一世,他们初次相遇,她也是这样毛绒绒的,穿着同色的棉锦裙,在冬日的阳光下明艳地对她笑。 那真是他几世轮回,都不愿忘记的画面。 他也记起很早之前,他和怀绮在夜不寐赢过一个奖品,是可以免钱去庙堂占卜,但是那个奖品的凭证被此忆毁掉了,他们一直没能去成。于是这次,他提议把之前没做的补上。 怀绮欣然说:“好呀。” 他们来到人间最热闹的寺庙,这里香火旺盛,即使是冬日,人依然很多,有的在祈福,有的在往许愿池中投铜贝,有的在抽签占卜。 光秃秃的矮树上挂满了绘马,怀绮为了好玩,挨个翻开来看,绘马上的愿望各式各样,但都离不开身体康健、平安喜乐、财源滚滚……这些最平凡,而又最虔诚的字眼。 直到她翻到一个: 这是我和发妻缔结良缘的第一年,希望我们不离不弃,白首到老。 她将这个绘马给昱霄看。 昱霄看了,轻轻一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也有同样的愿望呢。 雪逐渐下得大了,将整个人间妆点成银色,绘马上也落了雪,红色配上白色,挂在树枝上,就像红梅一般。 他们也去抽签占卜,占卜的是一位盲僧人,看起来有六旬高龄,摇了摇签桶,放在桌上。昱霄让怀绮先抽,怀绮毫不犹豫,抓到哪个算哪个,抽到的是大吉,她念了签上写的签文,盲僧人掐了掐指尖,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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