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蝉颇有一种被抢了生意的感觉,现在连看苏信的眼神里,都有一种同行竞争的感觉。 他仗着自己的颜值高,把一个黑漆漆的,木块一样的东西递给徐之玉。 “这是檀香,你把它塞进枕头里,辟邪安神。” 徐之玉完全是对他言听计从,照做之后,乖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徐之玉的家里没有香炉,苏信就随便找了个高脚杯。 从玻璃瓶里倒出了那块树脂,用随身带着的镊子夹住,点燃后,把树脂凑到了徐之玉的鼻子前。 那白茫茫的烟气全都被她吸进去了。 宋连蝉抱了个枕头蹲在一边看着,“那我怎么进她的梦?我是现在就睡吗?” 苏信点了点头,示意她躺下。 安息香焚烧时的气味很淡,一般人的鼻子几乎闻不出什么味道。 宋连蝉在地上铺了床被子,躺上去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苏信在做最后的善后工作。 他拿出手机,调了个两小时的闹钟,铃音开到最大,就放在床头。 高脚杯里的安息香还在燃烧,烟气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屋子。 苏信侧着身,躺在了宋连蝉的身边,起初只是注视着她。 渐渐地,眼皮也变得沉重了。 房间的灯光开始闪烁。 噩梦才刚刚开始。
屋中黑洞
安息香燃烧后产生的烟气,在鼻息之间穿针引线,将三个人的梦境缝合在一起。 悬挂在八角飞檐上的铃铛被风吹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之玉在梦境里从来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此时,面对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她试探性地发问,“你们是真的已经进入到我的梦里了吗?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宋连蝉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们是来帮你的。” 苏信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现在身处在徐之玉的卧室里。 也就是屋中屋里。 卧室是近圆形的,样式就像是古代的八角亭,只不过与现代设计相结合,用玻璃把亭子的八面都封起来了。 像博物馆里的展品。 屋子里开着灯,窗外却漆黑一片,屋子的光线根本无法穿过玻璃,照射到客厅。 此时的八角亭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也许它依然在缓慢转动,只不过他们感觉不到。 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动,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除了…… 房间中央地面上的那个直径半米的大洞! 徐之玉看上去非常害怕那个大洞,她努力锁在离那个洞最远的角落里,一直不愿意靠近。 “这个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连蝉有些好奇地探头向下看,洞里漆黑一片,隐约有风,风里带着腥味,宛若连通地狱。 “小心。”苏信提醒着她,“这个洞深不见底。” 他试着找了个东西丢下去,久久听不见坠落在地的回音。 “徐小姐,你先前说,你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目前也只能期望在徐之玉身上找点头绪了。 徐之玉抱着个枕头缩在床上,连连摇摇头,“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那个洞很可怕,你们快离那个洞远一些!” 是了,原本梦境就是一个十分容易被忘却的存在。 她也不奢望徐之玉能在梦境中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在现实中做过的梦。 “你为什么害怕那个洞。”苏信靠在门边,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你的梦,这个洞也是你意识中的产物,它是你创造出来的,为什么你要害怕它?” 徐之玉不断摇着头,“我不知道,就是害怕,不能留在这里了,我想出去!” 她从床上跳下来,飞快地来到门边,想要逃走,却发现门是上了锁的。 “为什么!”她发狂似的转动着门把手,而后又开始砸门。 “为什么!我明明把所有的门锁都拆掉了,在梦里,还是会被锁住。” 她背靠着门,缓缓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 便在此时,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传出了窸窣的声响。 宋连蝉站在洞口边缘向内探勘,洞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背上忽然划过一阵凉意,危险接近,眼睛还没看到,身体却先有了反应。 “洞里好像有东西要出来了。” 屋子里也没什么能用来防身的东西,宋连蝉在书架上扫视了一圈后,随手抓了个奖杯丢了苏信,“不能留在这里了,你看看能不能砸开门。” 她自己则是抓了把吉他防身。 苏信抓着奖杯,用力地在门锁上砸了三下,连手指都震地有些发麻。 可门锁不光没有被砸开,连门上都没有出现半点划痕。 这三下,足以让他确定一件事。 “这扇门,是不能用外力破坏的。” 此时,跌坐在地上的徐之玉忽然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有钥匙,钥匙就在房间里,快找钥匙!” 徐之玉的回忆出现地至关重要。 以前在梦里出现地很多情节她都记不清了,关键时刻,却回忆起了钥匙的存在。 她只记得钥匙在房间里,却不记得具体在哪个位置。 房间不大,钥匙迟早都能找出来,只是时间不等人。 洞穴里的窸窣声由远及近,隐约伴着刺耳的怪叫声。 三个人都不敢放松,各自分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开始搜寻起了钥匙。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宋连蝉几乎翻遍了所有抽屉和角落,就是找不到钥匙。 黑洞中的风忽然停息。 而后在某一刻,苏信也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抽出格、斗刀,与宋连蝉擦身而过。 她也意识到什么,回过头时,恰好看到苏信猛地将一只刚从洞口探出的黑色怪爪钉在了地面上。 那怪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宋连蝉不得不捂住耳朵。 一旁的徐之玉更是吓呆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牙关打颤,许久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连蝉尝试着撞了几下玻璃窗。 牢不可破。 房门上锁,找不到钥匙就无法出逃。 屋子里还有个不断刷怪的大洞。 苏信虽然暂时钉住了那怪物的爪子,但显然无法坚持太久。 冷静下来。 宋连蝉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一边又加快了翻找的动作。 枕套里,床单里,床底下,窗台上…… 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钥匙的存在。 “你再认真想想,钥匙到底在哪里。”她只能寄希望于徐之玉。 显然,徐之玉已经被那只黑色的爪子吓到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那黑爪被钉住,挣扎地厉害。 怪物只能抡起另一只爪子胡乱地挥舞。 它忍痛缩回爪子,任凭格、斗刀将它的爪子横切两半,才终于挣脱了束缚,从黑洞中跳了出来。 那是一只四足怪物,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黑色的,沥青状的粘液,只有一半的脑袋,像是受过伤早已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眼耳口鼻。 怪物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咆哮着朝着苏信扑过去。 宋连蝉的第一反应是拉起徐之玉就往后退。 等到把她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再扭头看苏信时,他已经被那怪物压在地上了。 她想也不想,抄起那把木吉他朝着怪物砸过去。 怪物的脑袋变形地更厉害了,它愤怒地挥动尾巴朝着宋连蝉甩去。 宋连蝉闪避不及,肩膀被抽了一下,痛地倒在一旁。 书架上的书落了一地。 苏信抓住时机,猛地将格、斗刀插进了怪物的咽喉里。 那怪物这才断气。 宋连蝉捂着肩膀,被苏信搀扶着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感叹,“梦里受了伤果然会痛啊。” “这伤大概已经同步到现实中去了,所以你才觉得痛。” 苏信很是关切地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脱臼了,很痛吗?” 他眼底的担心是真真切切的,到让宋连蝉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很痛,还行。” 其实很痛,只是她比常人更能忍受疼痛而已。 “我帮你复位,别动。”苏信出手很快,在接上去的那一瞬间,宋连蝉愣是没有出声。 过后,她还能云淡风轻地开玩笑,“看不出你还有这种手艺啊。” 苏信可没心情跟她开玩笑,他一脸严肃地把擦干净的格、斗刀递给她,“这个你拿去防身。” “可你只有这一把刀,我不要。” 他有些无奈,“这个时候逞什么强。” 强行把刀塞给了她。 书架倒地后,在众多书籍中,露出了两个黑色的匣子。 一个是带锁的,一个不带锁。 带锁的匣子小一些,不带锁的匣子大一些。 相比之下,不带锁的那个匣子的设计很精妙,虽然没有上锁,却也不可能轻易取出里面的东西。 匣子的侧面开了个洞,用手机照明往里看的话,能看匣子的最深处藏着一只空瓶子,瓶子里隐约能看到一把钥匙。 而那个洞是恰好能塞进一只手的大小。 只要取出瓶子,就能拿到钥匙。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匣子里不光有钥匙,周围还镶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刀片。 谁的手伸进去,都得被刀片割地面目全非。 苏信的手比她们的都大一些,自然伸不进去。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宋连蝉和徐之玉了。 “我来。”宋连蝉抱着匣子,想也不想,直接朝着匣子里头伸手。 苏信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他面带担忧地看着宋连蝉,她的眉目舒展,表情平淡,根本看不出半点痛苦的样子。 “奇怪……” 她皱了皱眉头,而后把手拿出来。 那只手依旧是完好无损的模样,半点伤都没受。 “我把手伸进去,什么也没摸到,匣子的四壁是光滑的,没有刀片,也没有瓶子啊……” 她根本就碰不到那些东西。 可朝着那孔洞里看,那些东西却又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让她试一试。”苏信示意她把匣子递给徐之玉。 徐之玉见宋连蝉的手安然无恙,也就放松了许多。 谁知道轮到自己一伸手,还没来得及取出里头的瓶子,就尖叫一声,疼得缩了回来。 再一看,手上竟然多了十多处划伤。 那些刀片太锋利了,徐之玉痛苦极了,那只手彻底变得鲜血淋漓。 “怎么会这样!” 宋连蝉扯了一块床单,包住了徐之玉的手帮忙止血。 苏信再次将那只大匣子朝着徐之玉推过去,“刀片和瓶子,只有她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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