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子皱了皱眉,“穿上。” “这么脏了,穿啥穿啊。等会儿走到城里去买身新衣不就得了。” 姜意欢打趣道:“你不会是馋我的身子吧?” “阿弥陀佛”清云子闭眼让自己不去看这个妖女。 “切,假清高。” 姜意欢单手拎起刀就要往沙漠里面走,“走啦,去找王子干正事。” 清云子点点头跟上了她的步伐,他走到后面追着姜意欢的背影。 一不注意将人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个遍,他咬牙控制自己不去想入非非,冷着脸走得飞快很快就将姜意欢甩在了身后。 “喂!死秃驴你又开始装怪了是不是?” 姜意欢走在后面叉着腰吼道,可前面的人没有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 前方有一座石窟,看位置是他们掉下深潭旁边的地方,门口站着十多个守卫,将整个入口用人肉包围了起来。 姜意欢躲在大石头背后眯着眼,“这应该就是莒南说的关押她哥的位置了。”她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你知道莒南打的什么算盘吗?” 清云子表情淡淡的,“看守并不多,现在是最好机会。其他守卫军应该在全城搜捕我们。” “杀吧。”清云的声音却总是冷冷的。 姜意欢点头,“走。” 清云子走出去后落下一句话,让姜意欢浑身发冷,“我们在营帐前见的是真莒南公主,后面从可汗帐篷里进来的是阿加莎冒充的莒南。” 姜意欢喃喃道:“所以我们被他跟了一路?” 清云子拳头捏紧了,怒斥道:“别想了!敌人就在你面前了!” “啊?” “哦。” “就这?” 手起刀落,姜意欢凭着技巧跟本能瞬间收割了涌过来的几个人头,然后扛着大刀跑进了洞窟。 洞窟里只有一个十字架上边用大铁链绑着一个人的手脚,铁链将他的骨节磨得泛红露出里面森森白骨来。 架子上的人已经昏过去了,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姜意欢觉得事不宜迟应该将人叫醒问一问,拿起旁边一桶水就往架子上的人泼过去。 “哗啦啦——啊——” 清云子想要阻止的手硬生生停留在半空中,“这是强盐水,他身上有伤口,你这一泼人是醒了,可半条命没了。” 姜意欢无所谓似的摆摆手,“能醒就行,那不是还剩半条命吗?” 葛木尔抱着剧痛醒来就听到这么一段丧心病狂的对话,“你们是来救我的?” “你做个自我介绍吧,看看我们救错人没。” 葛木尔咬着牙道:“我叫葛木尔,是边沙十六部的王子,我父亲是可汗。” 姜意欢嬉笑道:“我们就是来救你的。” 姜意欢一刀将禁锢葛木尔的铁链砍断,然后就见人一下失力跌坐了下去,惊恐道:“你不会真的残废了吧?” 葛木尔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目光满是阴翳。 “我腿断了。所以你们救我也没用,我听守卫说父汗死了,你们是想让我即位吧,可惜了我现在是个废人,边沙十六部的狼不会认可我。” 清云子冷静道:“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我扶着你先出去吧,这里很快就会有巡逻发现。” 葛木尔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就被清云子打横扛在肩上飞快跑了出去。 姜意欢腿还有点不爽利,跟在后面眼神里饱是担忧。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点师傅的消息都没有? 在葛木尔的引路下两人七拐八弯地从沙漠拐进一处城郊营帐,里面像是荒败了很久连木几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灰。 葛木尔指了指一处软塌,“将我放下来吧,多谢大师。” 姜意欢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然后转头望着葛木尔,“我可以将你的腿治好,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但你得帮我找一个人。” 葛木尔黯淡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真的能治?你要找什么人?” “她叫花间旖。” 清云子提醒道:“或许她在外用的是化名,能描一幅丹青吗?” 姜意欢像被提醒到了,“对,我画一幅她的画像,你回想一下!她一定是来过你们王室的。” 半个时辰后,姜意欢拿着一幅丹青走到葛木尔身边,好说不说,真的画得很抽象,一张图脸是脸,眼睛是眼睛,但凑一块就很奇怪,看得清云子嘴角一抽。 琴棋书画,女子四艺,也不知道姜意欢占了哪个。 葛木尔拿着画像忽略了画上女子的容貌,端详着她赤红的发带,若有所思道:“我见过这根古怪的发带,在阿加莎的宴会上。” “她自称是九天圣女,反正阿加莎跟大司马都奉她为座上宾,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的野心比天大,就没有打听这个人的身份。” 姜意欢眼睛一亮,“发带上是不是还有星星一样的锆石镶嵌。”随即她眸色一暗,“师傅果然跟死尸部队有关。” 葛木尔回忆道:“是有个什么东西亮亮地在上面,没注意看。” “王子你躺下吧,我帮你施针然后泡几天药浴,应该就能好了,你这个目前来看不算太严重。” 葛木尔躺下,姜意欢拿着银针开始忙碌,这一忙就是几个时辰。 一抬头,日暮西沉,天空阴沉沉的,像要下暴雨一般,姜意欢擦了擦额角的薄汗,“三日后,葛木尔就可以站起来了。” 清云子坐在院子里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菩提,淡淡地应了声:“嗯。” 姜意欢像没骨头一般,径直走到清云子的木凳边席地而坐。 头刚刚靠在清云子的大腿上,“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眼神木讷地望着天边,“我一直把仇恨当作活下去的动力,小时候是我爹,现在是我师傅。 刚下山那会我知道她是去找你了,我把你当宿仇,每晚都要咒你几遍才能睡着,到现在真相就差横在我眼前了,可我对师傅怎么都仇恨不起来,我现在只想逃避。” “清云,我怕了,我不敢再继续找下去了。” 清云子眸光难得的温和,“不要为别人而活着,就做你自己。 一切若看破,终不过迷惑。”
第15章 阿加莎的蛊惑 是夜,边沙七营主帐。 姜意欢一身黑色夜行衣正贴着边帐疾行,艳丽的五官只露出一双春光潋潋的凤眼,睫毛长长的,低眸刚好盖掉她浓浓的匪气。 对上这么一双眼,又坏,又恶劣,偏生得好,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只觉得桀骜。 巡逻兵发现了姜意欢,朗声问:“干嘛的?” 姜意欢凤眸微弯,像个小月牙般,“来杀你的。” 手起刀落,两个人应声倒地,姜意欢拍了拍刀上的残血,剑眉微瞥,“又脏我好刀。” 里帐的人似乎正在争吵,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巡逻少了一半。 姜意欢撩起一个一个袍角,帐里极尽奢华,地上铺的是波斯千金难求的地毯,四周都有无数东珠将这个帐篷点得富丽堂皇。 阿加莎一头波浪银发,眼仁黑漆漆的似不能聚焦一般,看起来总是觉得空洞洞的,像个没有生气的精致玩偶。 可阿加莎的声音却是冷如蛇蝎,生动得很,“大司马,死尸部队已快一万人了,再不放出去地窖已经撑不住了。而且,新来的那两人好像知道他们的弱点,如果一把火将地窖都连着烧了,你说我们还能有天神给的第二次机会吗?” 一个铜柄烛台重重地衰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像人隐忍的怒火。 “我说了先将那两人跟葛木尔找到再放!留他们一日便是一日的祸患,眼下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你就不能再等等?” 阿加莎怒吼道:“等?可汗终于死了,我还要等多久!我不管,今夜我便要将人都放出边关,乱就乱吧,这乱世总归要出个终结者!” 姜意欢后背微凉,一万人的死尸部队,什么概念? 边关地守将也才三万人。 就在姜意欢想替天行道一次,杀了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清云子不知道多久跟过来了,他对着姜意欢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姜意欢低头看刀,潋着眸鸦青的眼眸里藏着深不见底的黑。 里面接着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大司马愠怒的声音传出,“阿加莎,我要登上边沙十六部的王座才能撑起你的野心,你能不能乖一点?再等等,老可汗的旧部没有这么快会接纳我,我必须将葛木尔他们三人找到,才能证明我的实力。” “葛木尔还在这个世上一天,哪怕他瘸了,他也是旧部心里的继承人。” 姜意欢挑眉,想笑,葛木尔不仅没瘸,还精神得很。 阿加莎却像失了神一般,跌坐在金光宝座下,“我答应了神女,用了她的灵药就会将新的鲜血供奉给她,如若做不到,我却是那个要被神罚的人,大司马,我不仅是你的女儿,我还是边沙阿拉天选的圣女,我有我的责任! 凭什么大明的人就可以享受四季变换,而边沙永远都是炽热的烈阳跟无边际的黄沙。” 阿加莎声音冷得滴血。 “我这一头白发,是神女给我的提醒,代表着我已经接近死亡了,你要我死吗?大司马或者说......父亲?” 姜意欢正听墙角听得起劲,清云子却拉着他快步离开了营帐,低声道:“阿弥陀佛,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是父女。” “和尚,你跟我偷听半天,你就注意了这个?” 清云解释道:“他们已经说了死尸部队都在地窖还没有放出去,现在正是一把火烧了的好时候,我已让葛木尔联系旧部准备了火油,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城门口汇合了。” 姜意欢眼皮突突地跳,“为什么拦着我杀他们?我总感觉今晚大事要发生。” “阿加莎现在不能死,她是唯一跟你师傅有联系的人,你不想问个清楚么?” 姜意欢语调闷闷的,“我可以将她绑起来慢慢问。” 走了城门口,葛木尔正被几个旧部围在中间寒暄,周围是五桶大型火油。 葛木尔见两人一前一后走来,急切道:“怎么办?关死尸的五个地窖全部连着深潭,火油根本烧不到死尸的身上!” 姜意欢眸光一凛,看向旁边的清云子。 清云子:“那就将火油铺到这附近吧,周围去看看还有没有原住民,有的话都遣散。” 葛木尔马上转身吩咐后面的旧部,几个骑兵成一列速度散开向周围跑去。 清云子走到姜意欢前面叹了口气,“死尸部队有一部分是活人感染成的,阿加莎有毒药就有解药,不到万不得已,贫僧不想残害无辜。” “要不你先将手上的火油先放下,再悲悯苍生?”姜意欢冷眼看着清云子,目露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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