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村里几位老庄稼把式还说,瞅西面那边的天不咋好,不行提前抢收。 “爹,娘,这银钱帮我们管着,眼下藏那面不放心。”朱兴德说着话,一个包袱递过去。 他也没藏着掖着,两位妹夫在场更好,没啥怕知道的。 让他们看看,他这大姐夫当的是不是挺有派? 有钱,九十八两银钱。 还为人实诚,非常放心的存放在老丈人家。有几个能做到的,姑爷将全部身家让岳父保管?这叫信任。 那俩妹夫行吗? 想要向他这个大姐夫看齐还远着呐。 再者,这家姓左,朱兴德清醒得很。 人家老左家人是一条心,丈母娘知晓,仨闺女就能知道。他媳妇也会和俩妹妹说,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还整那没用的小心眼干啥。 “是分家得来的?”白玉兰被左撇子示意接手,一边打开包袱一边问大姑爷。 没等大姑爷回答,白玉兰:“艾玛!” 艾玛完,白玉兰才粗略扫一眼银钱,立马又将包袱皮合上。还警惕地瞅瞅娘家妈。 秀花在心里叹气。 所有人通过白玉兰的表情都看懂了,那包袱里装很多银钱。 朱兴德当着两位妹婿的面前腰板挺直。 他现在虽然和罗家比不了,但是条件也绝对不算差,二十多岁还想要啥呀:“别告诉外人,不是分家得来的,是除那十八两银钱和八亩地,我爷单留给我的,银子九十八两。” 左小稻和甜水:“……” 甜水抓糖的小手顿了下,又接着吃糖。 她有记住爹是自个翻的银钱,挖门盗洞的翻。但是同时也记住了爹的嘱咐。 “九、九十八两,这么多?”左撇子磕巴了一下。 磕巴完,沉吟一番道:“他娘,可得给大姑爷藏个准地方,还有,德子?” “是,爹。” “要好好待你爷啊,大闺女,你更要如此。 回头老爷子被接回来,你们小两口多费些心。 伺候吃喝拉撒这就不用多嘱咐了,你们都是孝顺孩子。 只说别以为老爷子不能说话伺候完就走,常坐一边陪唠唠嗑。 抽空背出去是推出去,想招让出门溜达溜达。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要有心气儿在,瘫炕上的人还能再站起来。 最怕那么一天天躺着,睁眼等喂饭、闭眼等睡觉,一天天啥也不知道。日子一久,活着就没啥意思啦。” 左老汉信了九十八两是单独留给朱兴德的。 左家的晚饭,此时早就吃完,菜盆里只剩点儿倭瓜底儿,剩下连咸菜都没有了。 罗峻熙趁大姐夫说话的功夫,又掰半个杂粮饼子,和二姐夫一起伸手要拿那菜盆,俩人碰到盆边,又同步缩回手互相谦让:“你蘸吧。” 满山将菜盆放在小妹夫面前,不言而喻,还是你来。 罗峻熙: 那他就不客气啦。 只下了一天地,就要将他累坏。感觉肩膀头子、骨头缝子酸疼酸疼的。 还是读书简单。 同时有点后怕,要是亲娘真和他置气,死活不包出去那几亩地,到时他和老娘媳妇一起下地,几日下来估摸先累哭的会是他。 罗峻熙用半个饼子蘸菜底儿,几口吃没。 别看嘴小,一点儿不比朱兴德那嘴大的吃的少。 吃完,大姐夫也汇报完九十八两银钱啦,罗峻熙站起身道:“爹,我也有事想和您说,正好姐夫们在。嗯,咱们进里屋讲?” 不是想瞒着丈母娘她们,是怕女人想事情想得多。比方说,他这种特殊体质会不会让小麦守寡,怕吓到丈母娘。 “啥事儿呀?” 这句可不是左撇子问的,男人们早就进了里屋,还关紧房门,白玉兰在问小麦。 小麦摇头,夫君刚才随爹走前,只嘱咐她没啥大事儿,说是男人们才能听的话。 “嗳?娘!”白玉兰感觉一天天和亲娘真是操不起心,人家特意关门,那啥意思不明白?她娘却跑去偷听。 白玉兰瞪眼睛用气息说秀花:“痛快和我回去,你一个做长辈的,让姑爷子们瞧见偷听多不好。” 秀花推了一把闺女,她翻白眼可比白玉兰翻的溜,“别扒拉我。你只要别在这里连扯再拽的,你姑子们怎会发现。” 白玉兰被亲娘顶的一噎,张了张嘴又闭上,只眨眼间就和秀花一起头挨头贴门边听。 小稻她们姐几个:“……” 去一个搭一个。 屋里,罗峻熙那是一点儿没隐瞒。 一方面,比起俩姐夫岁数小。 另一方面心理压力过大,他这是要命的事,家里也没个男性长辈,张嘴就将小秘密说了出来。 “最开始是蛇,这几日又变成野猪,我真怕哪日有狼追我。”
第四十二章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山上(为林钰林打赏+) 罗峻熙说完,杨满山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啥反应也没有。 他能有天降小池子,妹夫吸引野兽不算啥稀奇事。 朱兴德也十分淡定地问罗峻熙:“我与你提的,让你回去琢磨凑巧的事儿,你寻思过没有?” 只有左老汉坐在炕边傻眼,像听天书似的发懵。 罗峻熙对朱兴德点头:“想过,大姐夫,真没什么凑巧的事。” 又细致说给大家: “最初招蛇还没和小麦成亲。 那日,我穿的是深蓝色的布衣,还在镇上念书。 那段日子,先生忙于考量我们。 因为咱镇上只有三位名额能送到县书院。 又适逢先生生辰,镇上的那些同窗,都先我一步送与先生重礼。 我碍于囊中羞涩,平日念书身上只有两吊零用钱,不得不归家一趟,想返家向娘讨要银钱。 就在那日归家途中,我心口没缘由的猛跳,跳的手脚发慌,似有感应回头,一条脚脖粗、大腿长的斑蛇正对我吐信子。” 剩下的话,罗峻熙不用多说,左家人也知晓。 之后,他就被吓的慌不择路噗通跳河里,小麦嗖嗖嗖游了过来,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他。 罗峻熙至今记忆犹新,当他吐出脏水,非常狼狈地睁眼那一瞬。 云霞下,小麦黑压压的湿发沾在粉腮边,松口气的模样对他一笑:“罗公子,你没事吧?” “左姑娘怎知在下姓罗。” 小麦一愣,“你又怎知我姓左?” 他一笑,没回答。 朱兴德无语,最烦这种说着说着停下的,踢踢妹夫的脚提醒:“然后哪。” 罗峻熙清了清嗓子: “然后蛇没了。但只是当日不见了。之后一个足月,我总能遇见蛇,每次遇见之前似有感应,心口猛跳。家里就花银钱配防蛇药,找各种土办法。沐发、擦身,连衣裳也要泡在药水里。打那起,蛇只和我远远对视,不再近身吓唬我。” 左老汉随着这话点了点头,这才明白,那阵小女婿来家里提亲,难怪见面身上总有股怪味儿。 朱兴德感觉哪里遗漏了,“这次遇见野猪之前,你在书院有没有干什么。” 罗峻熙说,没干啥,去科考啦,考童生试。 “考的如何。” “呃……” 朱兴德皱眉:“你别自谦,和自己家人整那虚乎事儿干啥。” 左老汉也立马不寻思野猪啦,其实早先就想问考的咋样,怕让小女婿心烦才憋着忍着。 罗峻熙被仨人盯着看,这才抿下唇答道:“应是尚可。考完回书院有交流过,先生说不错。” 这一句话落,朱兴德就开始双手叉腰,满屋子转悠。 没人说话,他还整了句:“先别说话,别打扰我。” 家里只有他是聪明人,天降大任,他必须要想出来凑巧的地方,等等…… 朱兴德忽然转身问小妹夫:“你上次招蛇,招完啦,回头就被你先生送到县书院?那仨人里有你?” 罗峻熙点头:“是,前几日在县里遇到曾在镇上一起念书的同窗,听他讲,其实先生在未送生辰贺礼前,就已将名单定下,其中有我。” “那你这次童生试,何时能知晓取没取上。” 罗峻熙觉得这事还真不好说。 考卷全部送到府城,又不是只给他们一个县考。 听人讲,要是快,算算日子,其实这两天已经阅卷完成,谁行谁不行已然出了结果。 但是从府城传来喜报,却正经需要一些日子。 不过,按照以往童生试出结果的日子,是在七日后。 这也是他归家的原因,想着还有好几天呢,也没心思看书,家里一堆事,比不得同窗们能在县里等结果。 毕竟从成亲后,他就没怎么在家,一直忙于这次童生试。 而成亲又是突然定下的,连三日回门都没有陪小麦。那几天,书院有内部考试,根本走不开身。 他心里很愧疚,自知亲娘的性子,之后朝家走就遇到了野猪。 那股子熟悉的心慌又来了。 罗峻熙将情况大致和大姐夫、二姐夫以及岳父说了一遍。 有听不懂的,他会扒开揉碎讲解科举的那二三件事。将流程说一遍。 朱兴德却觉得他懂啦,一拍巴掌:“我知道啦,你是高中啦。”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朱兴德顾不上压低声音,再次强调一遍: “没错,妹夫,你指定是榜上有名啦。人家早就看完卷子,把你给选上,只是你不知晓,还没送信儿。” 左老汉虽然非常愿意听这喜磕,但是仍觉得又一个得癔症的。 恍恍惚惚,飘飘悠悠。 刚才小女婿讲那些,他就着急想给孩子寻个跳大神的。 “德子,书院先生说不错也不能保准,你这扯哪去啦……” “爹,我没有胡说八道。你看哈,小妹夫第一次招蛇,他被送到县书院念书,拢共就仨人能去,他就去上了。人家蛇是神物,早知晓这事是来恭贺他的。小妹夫不也讲了吗?镇上的先生提早举荐。” 朱兴德越说眼睛越亮,掰着手指头凑到岳父面前,继续分析道: “然后他这回考完童生试,又招上更大个头的野猪。这说明啥,说明小妹夫从一个书院的普通小书生,变成榜上有名更进一步啦,人家也是提前知晓来恭贺。” “妹夫,你这叫,越牛逼,山上的神兽越八方来贺!” 罗峻熙:“……” 他不想要这么个祝贺方式,命都要被野兽祸害没啦。 他只想知道,往后他还能不能考啦?还会有啥来贺。 “姐夫们,妹夫我,苦于被野猪缠身,它不像蛇,能要人命的。而我不能不走山路,更不能不去书院,过几日就要……” “你苦啥呀,”朱兴德眼睛闪动着笑意,“你上回被蛇缠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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