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抓紧彼此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开。哪怕再恐惧,也要紧紧抓住彼此的手。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的终点,便是光明。” 周思深深看一眼阿涩,点了点头,对妻子伸出手。妻子对女儿伸出手,女儿对孙子伸出手。 这一家人,先后进了那道门。 进门前,阿涩忽然叫住周思。周思反身看着她,面无表情。 阿涩眼里闪过泪光,幽幽道:“对不起。” 周思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她笑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牵着家人的手,消失在那道门里。 随着他们的消失,那道门也消失不见了。 蜡烛已经烧到了底,绿色的火焰又变成了红色。 阿涩开始烧纸钱。 叠了一大包的金元宝,一个又一个,被扔进火盆里,很快烧了个干净。 直到所有的纸钱都烧干净了,阿涩才站起来,走到周思的房间,打开抽屉,掏出一支钢笔。 那支钢笔静静的躺在他的抽屉里,被擦拭的很干净,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崭新,可见主人有多珍爱它。 阿涩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看着山野间,那个放羊的小孩,问他为什么要放羊。 他说为了娶媳妇儿。 阿涩笑着问他,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小孩好奇问她,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不用这么辛苦的放羊? 她说是的,外面的世界风光无限,有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糖果,有他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服,还有他从没有住过的高楼大厦。 可唯独没有告诉他,外面的世界,也是要吃苦的。 小孩心动了,问她怎么才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涩递给他一只钢笔,告诉他好好学习,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阿涩说不清楚。 世人觉得放羊辛苦,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继续放羊。 可到头来,他们还是会发现,世人不过是从一个小小的放羊圈子,跳到了另一个更大的放羊圈子。 而有些人为了停留在这个更大的圈子里,付出的代价似乎也更大了一些。 都说放羊辛苦,可其他的事情就不辛苦了吗? 人生在世,无论做什么,都是要付出辛苦的。有区别的,是吃苦得到的回报。 “姐姐,你努力过了,他也努力过了,只是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他没有能挣脱命运的捉弄,你不该为此感到愧疚。” 谷言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 那只猫瑟瑟发抖,求救一般看着阿涩。 阿涩看着小猫金色的瞳孔,道:“原来它被你带走了。” 谷言生一下又一下顺着黑猫的猫,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皮毛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病气。 阿涩看着他长的有些过分的指甲,问道:“你吃了什么?” “姐姐这是在担心我吗?”谷言生笑盈盈,桃花眼上挑着,瞧着总是暧昧惑人。 “言生,别再继续了。”阿涩劝阻他,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眼里担忧骗不了人,可古谷言生却很讥讽。“姐姐若真担心我,就该舍弃那个傻子。你瞧这一次的事,他三番两次要你搭救,区区一个幻境都出不来,若不是你出手,他就死在我手里了,真是遗憾,对吧?” 阿涩见劝不了他,只能说:“你再这样下去,我便救不了你了。” 谷言生冷笑:“姐姐不如想想自己,为了他,你什么都舍得,我也舍了,可那个傻子一无所知,而且还有更多危险在等着他。姐姐,我真的不明白,他有哪里好,值得你为他吃这么多苦头。 1000年过去,你欠他的早就还完了。如今这世道,哪来什么天长地久的情感,谁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连来世都不要了。只有你,守着那些旧规矩,自我感动。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想要你给的一切。” 岁月变迁,什么都在变,唯独人心的自私自利没有变。 见阿涩不说话,谷言生气的用力几分,抓疼了怀里的猫。 那猫发出疼痛的叫喊,却不敢动弹。它战栗的哀求阿涩,阿涩不忍,正想要回猫,谷言生却道:“姐姐,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他的良知,下一次,他若是还舍弃你,你就再也别救他了。”
第69章 鬼面螃蟹1 闭门几日的龙婆馆,再次开门了。 一大早就来了好几拨人,都是来求签问卦的。 阿涩一个个招待,让他们心满意足离去。看着功德箱里收到的钱财,还有手机上到账的,她也很心满意足。 她打个哈欠,一屁股坐在摇椅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今日起床开始,就总是困顿难受,老想着睡觉,也不知是这天的原因,还是她的身体进入了倦怠期。 乔梦似乎是故意的,她才刚坐下,追魂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那头的她,凄凄哀哀的,好像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女子。 “阿涩~,你怎么就走了呢?也不跟我说一声,把我一个人留在沪市,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阿涩困得不行,哈欠连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轻轻摇着摇椅,闭眼道:“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把你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吧。” “你这冤家,人家就是不想留下才巴不得跟你走的,你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声,连夜跑路,我看你就是想把我留给郑容那个奸商挫磨,想累死我另寻新欢,哼!” 一旁正在电脑上处理公文的郑容抬起头来,挑眉看她一眼。 乔梦瞪他,继续跟阿涩抱怨:“好阿涩,你快给我算一算,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痊愈,我想回去了。” 郑容迈着大长腿走过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挂了电话。 “你干什么呀?干嘛抢我电话?”乔梦气鼓鼓的伸手要去抢,郑容却将手机高举过头顶,丢到床上。 乔梦扑过去要夺回手机,去被郑容轻松压在沙发上。 这压迫性的暧昧姿势,乔梦面红耳赤,“你....你别乱来啊,你....你是病人,医生说了,不能做剧烈运动。” 郑容笑,眉眼勾魂:“乔小胖,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剧烈运动我不能做,是亲你....还是.....”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乔梦顿时又羞又气:“呸,臭流氓。” 郑容笑的更开心了:“要不我现在就试试,看看医生说的准不准。” “你敢,我告诉你,我男朋友不会放过你的!” 郑容眯了眯眼,眼神里透着凉寒危险,他压着乔梦,语气温柔却戏谑:“你说谢元吗?我怎么听说,他是冲着你的朋友阿涩来的,他心里只有你那个神婆朋友。” 被拆穿了,乔梦也不窘迫,故意怼他:“没关系,阿涩说了,她不喜欢谢元,我只要努力一把,他迟早是我的人。” 这才刚说完,嘴就被郑容堵住了,郑容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亲吻她。 “梦梦,吃水果啦.....”郑母端着果盘进门,恰好看到这一幕,尴尬的脚趾头扣地板。打哈哈忙关上门:“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乔梦一把推开郑容,红着脸跑了。 郑容回味的摸了摸嘴唇,笑的很满足。 阿涩才闭眼几分钟,大门就被人敲响。 “龙姑娘,您在家吗?” 阿涩有点不想起来,她真的好困,可对方不死心,不断的敲门,硬是不让她睡觉。 阿涩迫于无奈睁开了眼,慢悠悠的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栓一看,却是蒋忠。 他身后跟着一对母子,神色有些怪异,瞧着很憔悴。 阿涩将人迎进来,给他们泡了茶。 “蒋老板,今日不为人看风水,怎么到我这来了?” 蒋忠嘿嘿一笑,摇着手里的扇子扇了两下风。“若不是实在遇上麻烦了,也不敢劳烦您老人家,龙姑娘,我的这位朋友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您能给他们解困。” 阿涩看向那对母子,女人大概四五十岁。一头小波浪卷发,慈眉善目,身上有股书卷气,是读书人家。 她的儿子20出头,本该是神采奕奕的年纪,可他眼下一对发黑的眼袋,双目满是血丝,双颊有些凹陷,嘴唇微微发白,人也十分消瘦,看起来的确不同寻常。 阿涩道:“你的手伸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儿子看一眼母亲,女人看向蒋忠。 蒋忠道:“龙婆懂些医术,正好让她看看。” 男子这才伸出手来,阿涩一手搭上他的脉。只听了一稍息,便眉头紧促。 “你的脉搏这么虚弱,可是夜里经常惊恐噩梦,寝食不安,并且时常出现幻觉。” “不是幻觉,是鬼,我遇到鬼了。她缠着我,要取我性命!”男子惊恐万分,一双手不断拉扯自己的头发,似乎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他的母亲急忙抱住他,安抚他,不让他自残。 可男子的力气很大,一把推开他的母亲,朝着石柱就要撞上去。 阿涩及时出手,一把将人拉住,在他的脖子后方摁了一下。 他暂时定住,阿涩让蒋中忠帮忙拉住人,回身拿起香炉,掏出一把香灰,往他头上一撒,男人立刻清醒过来。 “妈,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 听到儿子的话,女人瞬间落泪,抱着儿子连着拍打了他几下,嘴里直叫着儿子别怕。 蒋忠劝母子二人坐下,这才对阿涩道:“这孩子自从前些天跟朋友出去玩,回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时常做噩梦不说,夜里还会梦游。 起初,家里人都以为他是生病了,带他去医院检查,可医生说他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新陈代谢快了一些,我们便也没当回事。可过了几日,他的性子越发古怪,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阿涩看向女人,“你儿子叫什么?” 女人擦擦眼泪,道:“我叫秦霜,你叫我秦姐就好。我儿子姓马,叫马德龙,龙小姐,我听说你驱邪最是厉害,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儿子。他这么良善的孩子,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就这么倒霉,招惹了这些脏东西。” 阿涩看着清醒过来的马德龙,见他精神好了一些,这才问道:“你到底发生了哪些事异常的事儿?” 马德龙还没说话,秦霜就打开随身携带的包,掏出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螃蟹壳。 可诡异的是,螃蟹壳的里面,有一张鬼脸。
第70章 鬼面螃蟹2 原本白皙的螃蟹内壳里,长着一张女人的面孔。 女人青面獠牙,双眼突出,怎么看怎么诡异。 马德龙若不是亲身经历,大约都要觉得,这是别人亲手画上的一个道具了。 阿涩接过螃蟹,就觉得手掌一痛,没接住螃蟹壳,任由它掉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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