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来的霹雳声,大家都吓了一跳。 随即,龚家人就听到有女人的惨叫声。 声音离得很近,一家子便匆匆忙忙的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 谁知一出开门,就发现院子旁边的猪圈被雷劈中烧了起来。 “我公公着急,连忙高喊着去救火救猪,村里人闻讯赶来帮忙,大家忙了半宿,好不容易将火熄灭了,可拖出来的,不仅有猪的尸体,还有两具人的尸体。” “是谁的尸体?”阿涩觉得,事情可能就出在这两个尸体身上。 “是我家邻居!”许阿姨叹息摇头,“当时尸体被清理出来,已经有些面目全非,还是有人通过夫妻俩身上的衣服鞋子,辨认出来,是我们家隔壁的一对夫妻。” 提起这对夫妻,许阿姨有些欲言又止,可看着阿涩鼓励的眼神,还是毫无保留的说了,“说实话,那对夫妻在村里也挺有名.....有名的尖酸刻薄。” 那对夫妻,丈夫姓范,叫范富贵。妻子姓何,叫何莲花。 用村里人的话来说,范富贵好吃懒做,何莲尖酸刻薄爱占便宜,都是难缠的人。 若只是一些性格上的小毛病,大家倒也容忍了。 可这一对夫妻,品性实在败坏的很,见不得旁人好。 若是听说谁家有灾有难,一定拍手叫好,偷偷在家里庆祝,若是听说谁家里办什么喜事,坐在人家桌子上吃喜宴,不随礼不说,还暗搓搓的嘲讽人家好日子过不到头。 走的时候,还要打包把菜拿走。 那个年月,大家得口吃的都不容易,平日里谁家不是吃的节俭,也就是家里办喜事的时候,舍得一些荤腥。 人家主人家都不够吃呢,他们倒好,比那些随礼的吃的都多,还恬不知耻的打包带走。 可村里人一说他们,他们就撒泼打滚,说自己的日子过得艰难,说村里人狠心,也不晓得帮扶他们一把。 久而久之,大家都只得对这对夫妻敬而远之,能不沾就不沾,生怕被他们碰瓷磕上。 “那姓范的死的时候,手上还死死拽着我们家那猪崽的腿,这分明是来偷猪的。” 说到这里,许阿姨忍不住摇头:“大伙都说,他们夫妻俩坏事做多了,遭了老天的报应,这才让雷给劈死。可就算是这样,忽然这样横死在我家,又是在那么一个喜庆的日子。所有人都觉得晦气,也觉得不吉利,思来想去,我公公只能找到道观的道士,来超度做法,又破了一笔财,将这对夫妻送上山安葬说。” 到这里,许阿姨啧啧摇头,觉得好笑又无语:“我们家几代人,都是善心的,从没有做过亏良心的事儿。唯有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像是背了罪一样。也因为出了这样的事,那新房子我们一家人怎么都住都觉得不安生。没过两年,我公公得了重病过世,我丈夫就带着我跟婆婆进城,在城里安家落户。” 许阿姨感叹:“后来,我婆婆跟我丈夫相继过世,我就几乎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阿涩想了想,问她:“那这对夫妻没有亲戚朋友吗?连儿女都没有?” 许阿姨沉默,细细回忆了一下,对她道:“我听我公公说,那对夫妻早年倒是生过一个儿子,可是那儿子打小就被他们养歪了,吃喝嫖赌样样来的。后来被人告了流氓罪,那对夫妻哪里舍得儿子被枪毙,于是帮儿子连夜逃跑了,从那以后,那儿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阿涩又问:“那他们家的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其实这话问了也是白问,既然只是邻居,又哪里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 阿涩不过是试一试罢了,许阿姨摇摇头,却告诉阿涩:“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我记得当年来帮忙处理丧事的老人们知道。因为那个道士说,这对夫妻是横死的,十分不吉利,得用他们的生辰八字算一算,选个日子下葬去去煞气,否则说不定成了恶鬼回来寻仇。” 阿涩闻言,心里有了计较,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个优盘给许阿姨。 “监控在里面,有了它,我想您孙子很快就能放出来。” 许阿姨惊喜,可还是存疑,门开了门将优盘递给儿媳妇儿,让她播放看看。 乔梦见状,伸手接过优盘,帮忙插在电视机背后的USB接口上,在电视里打开。 盘里只有一个视频,视频点开以后,正是那天晚上龙威遭遇不测时,凶手杀人从箱子出来。监控拍到了一个男人的脸,一看就是成年男人,跟龚明长的完全不同。 婆媳高兴不已,乔梦帮着储存备份视频,又把视频传输给龚明的父亲,让他去警局报警。 婆媳二人高兴送走阿涩她们,乔梦上了车,才提出疑问:“这个优盘你哪里来的?之前怎么没有提到过?” 阿涩道:“还记得我去追剧的那个警察吗?” “记得怎么了?” “那东西上了警察的身,应该是出去寻找这个证据,想要毁灭罪证。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他很可能就得手了。” “也就是说,你追人追到巷子里,虽然让那家伙跑了,却从警察身上得到了这个罪证?你为何不让警察直接带回去?” 阿涩看着窗外的风景道:“为了以防万一。” 这个万一是什么,阿涩没有说,乔梦心里也有揣测。 想来阿涩手里也有备份,这东西只要有备份,那东西能毁掉一个,却未必能毁掉所有。 “你倒是对这孩子上心!” 阿涩笑笑:“那还不是为了你的好姻缘。” 乔梦给她一个白眼,车子一个急转,上了高架桥:“接下来你要回村里去?” “我不去。” “啊?”乔梦稀奇:“你不去弄清楚那对夫妻的生辰八字了?” “我还有些事情去不了,所以得拜托你走一趟。” “神神秘秘的,这地方你能有什么事儿啊?” 阿涩没说话,似乎在担心什么。 乔梦也不问,她了解阿涩,能说的事情,她绝不会隐瞒,既然她避而不谈,可见是自己不该问的。 她深深看一眼阿涩,沉默的开车。 ........ 谢元跟在焦急的阿涩身后,看着她想方设法,顺着山崖下到河谷处,看着她顺着蛇河谷一路找寻,想要寻找少年的踪迹。 明明衣服都已经被带刺的荆棘划破,明明整个人已经疲倦不堪,可她倔强的不肯放弃,不断的找寻,直到她晕倒在路边。 谢元心中疼痛,想要劝阿涩停下,不要再找了。 可阿涩晕倒的瞬间,他也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平静的村庄。 村庄里孩童的欢笑声将他惊醒,他看到一棵巨大的树,自己坐在树下。 而不远处,有个少女朝他奔来。 等对方靠近了,谢元才意识到,这张脸很熟悉,像是像是那个范医生,范思瑶。 少女穿着质朴的麻葛,灰灰的料子,却遮挡不住少女的青春洋溢。这个女孩比后来的范医生稚嫩一些,也比她纯真一些。 谢元不确定,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正想着,少女到了眼前,对着谢元伸出手:“阿元,你看我寻到了什么!” 谢元不自觉伸手,可被拉起来的人,却不是他。 谢元看着一个少年穿过他的身体站起来,好奇的看向少女的篮子。 “这是......野菜?”这东西像树根一样粗粗的,长着根须,谢元实在不认得是什么野菜。 “是,可这不是普通的野菜,我听游医说过,这是一种草药,功效可大了。好像能....能....不管什么,肯定能治好你的病。”少女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游医说的功效。 谢元却明白的,那是人参。 少年笑了,摇摇头。 等少年回过头来,谢元愣住。 原本脸庞白皙的少年,不仅消瘦了许多,那张脸上也多了一道大大的疤痕,将他左边脸盖住,无比狰狞也十分可怕。 两个孩童欢欢喜喜的跑过来,看到少年的脸,惊恐又害怕的跑了。 少女见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好饿啊,我们回家去吃饭吧,我阿娘一定做了好吃的。” 少年点点头,转身往村里去。 少女想要搀扶他,才伸出手又缩回来。 她咬咬牙,到底没有这么做,而是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在少年身后。 看着少年一瘸一拐的往村里去,倔强却挺拔的姿势,谢元意识到,少年不仅毁容,还瘸了。 谢元明白,在这个时期,毁容与残缺,基本是致命的打击。 这个时候还没有医术可以治疗他的病。 那些人闪躲的,议论的,嘲弄的行为,都让少年成为了别人嘴里的谈资。 谢元理解这种感受,在丁枫惨死,他成了众矢之的,被人数落诅咒的时候,他真的很痛苦焦虑。 可他是个成年人,而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他怎么受得住。 谢元站在村口的大树下,没有跟过去。 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头纠结又难受,这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自己心痛难受。 他很想结束这个旅程,不想继续看下去。但是他不知道离开的方法,只能被逼着看。 谢元转过头,想一个人静静。却看见不远处田埂上,来了一个人。 她站在高处,静静凝视村里的方向,哪怕隔得老远,谢元也一眼认出,那就是阿涩。 她找到了这个村子,找到了少年,她想要做什么呢? 谢元想起大巫的话,大王会死于一个少年之手。 阿涩回去算了卦,很快这个少年的家族以及村庄,就遭到了屠戮,而且少年还被人追杀。 阿涩找到这里,是想确认他死了? 不,她在悬崖边上那么痛苦,必然是不期望少年死亡的。 那她想做什么? 谢元自以为理解阿涩的两难选择,心情复杂看着阿涩。 阿涩叹息一声,便消失了,几日后,村里出现一个游医,不经意间,到了少年家门口。 少女正在屋里打扫,忽然听见游医的铃铛声。她丢下扫把推开门,见到门外一个瘦弱干扁的老头。 她愣了下,问:“先生可是医?” 老头回过头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有一双黑白分明,眼神明亮的眼珠子。 他上下打量一下少女,笑起来:“姑娘身子康健的很,不需要看病啊。” 少女忙上前,笑盈盈行了礼:“先生有礼了,我是替家中的人问诊的,不知先生可能治跛症?” 老头:“这要先看过病人才知道,老朽未曾见病人,可不敢打包票。” 少女想了下,让开道:“劳烦先生入内,我去叫我哥哥。” 谢元看着阿涩就这样换了一番模样,进入少女家中。谢元站在篱笆外,看着少年被请出来,对着老头微微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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