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姚毓晗语气不善,“难不成要本小姐自己去找吗?” 说实话,绿荛是这么想的。当初许安瑗虽然没有在她面前有多避讳过自己还跟陈桓书信往来的事。但送信一事却从来没有交代给她办过。 她当初状似无意地跟许安瑗提过,那时许安瑗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又戏谑。就好像,已经看出了她在打什么算盘一样。 “当时她都会托府里采买的一个小厮帮她送去城里交给别人,再由那个人转手送出去。”绿荛将声音放低,向姚毓晗提议,“您可以试着找找那个人,要是您出手的话,一定能找到的。” “哪个?”姚毓晗明知故问,却不给绿荛回答的机会,道:“你怎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小厮,不是更方便迅速吗?” “那个小厮,王妃失忆前最后一次让他送信的时候,死了。”说到最后两个字,绿荛咬牙切齿,“奴婢那时找人跟踪他,他被人在半路暗杀了,最后没在他身上找到信。” 姚毓晗看着绿荛,“你只跟踪了那一次?” “是。” 绿荛愤恨的表情不加掩饰,姚毓晗想笑。许安瑗这什么烂眼光啊,选了这样不忠的人伺候自己,不过也还算长点儿脑子,最后还是看清了这个人。 真相很简单,无非就是当时许苑堇发现了绿荛的异样,暗地里调查之后将计就计,却让绿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栽了个大跟头。 但姚毓晗不打算告诉眼前这个愚蠢的奴才。许安瑗没杀她而杀了那小厮,就是还对绿荛留了两分情面,只是失了忆的她,肯定没想到这奴才狼子野心,不知悔改吧。 “没意思,本小姐不想参与。”姚毓晗放下手,说着话准备绕开绿荛往回走,“你要是喜欢你自己玩吧。” 绿荛原以为姚毓晗故意叫来自己一定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并且也想要同她合作对付许苑堇,没想到会是这结果。她一下着了急,一出口将窗户纸捅破:“您不是也见不得她好吗!这是最好的机会!” 姚毓晗顿住脚步,背对着绿荛。 “只要能拿到哪怕一封信,她再无翻身之地。”绿荛放轻语气,诱哄姚毓晗。 片刻后,姚毓晗轻笑,转过身来,脸上却冰冷得让人心颤。她开口:“来日方长,你看重的机会,于本小姐而言,扔了也丝毫不可惜。” 合作谈崩,根本还是在于地位的差别。 绿荛紧紧攥着拳,指甲也扎进了掌心的肉里。她好恨!等弄死这个王妃,她一定把今日之耻辱跟姚毓晗要回代价。 姚毓晗走得利落,她讨厌许安瑗讨厌得要死是不假。但她不屑于跟绿荛这种心思龌龊的人合作。今天她能联合她对付许安瑗,明日她就一定会联合其他人来对付她。 像恶犬一样,疯得没有限度。 书信的事,绿荛能知道,她不信付笙会不知道。作为王府的主人,付笙要是连这点儿异样都觉察不到的话,那她白景仰了他这么些年了。所以书信之事,要么就是付笙视而不见,要么其中他也有参与。 付笙都不管,她去惹那一身骚干什么。也只有那自作聪明的绿荛才会觉得这是什么扳倒许安瑗的利器,真是蠢得够可怜的。
第84章 风波将起 “薛小姐如何了?”看姚毓晗回来了,许苑堇随口一问。 姚毓晗瞥她一眼,无情嘲讽:“你不会真的撞坏脑子了吧?话都跟你说那么清楚了,你分不清谁使坏?” 许苑堇噎住,她就是随便问一问而已,要不面面相觑得多尴尬。 李书瑜作为宴会的主人一直没有回来,宾客们也走了不少,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许苑堇在姚毓晗走后不一会儿,也起身跟园子里伺候的丫鬟们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到了门口,看到姚毓晗站在自己马车附近,许苑堇下意识觉得她是在等她。 果然,姚毓晗微微挽唇,对着许苑堇轻声细语道:“希望下次再见到姐姐的时候,你能依然气定神闲。” 如果没猜错,许苑堇觉得姚毓晗说的是六月初时,跟陈国那位年轻帝王的见面。 许苑堇莞尔,心里附和:我也希望是。开口却友好地跟姚毓晗道了别:“姚小姐,我先走了。” 姚毓晗的神情她已经到了不看也能料想到的地步了,盯着自己后背的那道视线,一定是冷漠而讥讽的。 这一条路来时已经记熟了,许苑堇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厌厌地将头倚在车壁上,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一动一动的,发愁跟陈桓的见面。 只希望许安瑗跟那位皇帝分开之后真的再没有联系过了。但愿望美好。许苑堇心里总有些微不好的预感。 夏季将来,万艳争相绽放,御花园里各色参差相映,很是热闹。 可花的热闹从来无法影响到人的孤寂,付珩站在百花丛中,形单影只,思虑深重。 弑父的大计他苦心积虑筹谋了七八年,如今终于快要走到终点了。陈桓来访一事,他必须好好把握机会。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一小太监轻手轻脚走到付珩身后,小声道。 “何事?”“皇后娘娘有请。” 花丛中一朵红艳的牡丹开得最为盛大,雍容华贵。万花争艳,却没有一朵能敌得过它。 从来时付珩就一直看着它。现在,他勾着抹淡淡的笑,转过身对那小太监说:“知道了,退下吧。” “是。” 这牡丹开得再好又如何,它花期将近,再如何不甘,都值得让位于跟前时刻准备怒放的芍药。 许苑堇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迎面遇到了刘管家。 “王妃万福。”步履匆匆的刘管家停了步子,向许苑堇问安,又道:“您怎么回来这么早?” 许苑堇无精打采,“出了点儿意外,就散了。” 刘管家点头,主动向许苑堇说明:“王爷在校练场陪康平王练兵,派人传话让奴才把这把剑给他送过去。” 边说,刘管家边抬起胳膊双手呈给许苑堇看。 玄色的剑柄并无任何特别,只在与三尺长剑相接处,于深色棕木上用金色勾画出繁复的花纹制成剑箍。剑箍之下,锋利而冰冷的剑刃被完全封裹在棕木里,不显锋芒,却仍让人胆战心惊。 许苑堇只是不在意地撇了眼那把长剑,就收回目光,“那你去吧。” 她自己的事都够愁的了,没余力去关心付笙在干嘛。何况她和他还在冷战当中,反正许苑堇这样认为。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自己院子,许苑堇就挥退了绿荛,吩咐月儿给自己拿点儿糕点瓜果来,她费脑想了半天之后遇到陈桓时不同情况的不同话术,感觉实在饥肠辘辘。 每每这时,许苑堇都会狠狠地在心里腹诽一句许安瑗真能惹事。 月儿把端来的糕点放到许苑堇面前,闲聊说起:“天气越来越热了,暑气再大些,您可以去湖心亭里坐坐,那里一向挺凉快的。” “湖心亭?”许苑堇抓到了关键字。 “对啊,您没失忆之前也总喜欢去那里坐坐。” 想到了要紧的事,许苑堇拉过月儿,压低声音,问她:“你会泅水吗?” 月儿一脸迷茫。 这个问题去年冬天的时候她也问过绿荛,不过因为外面水都结了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许苑堇觉得姚毓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兑现她的诺言。其余话先不说,许苑堇得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下来。 “泅水?” “对啊,我想学,你会吗?”说完,许苑堇补充一句:“或者你认识会泅水的人吗?” 月儿的不解更深了,语气也变得迟缓,她道:“奴婢会倒是会,但是……您学这个干嘛呀?这一般都是靠水吃饭的渔夫们要学的东西。” 解释起来有些复杂,缘由里也有不能说的部分。所以许苑堇选择了含糊敷衍过去:“就是……想学。”顿了一下,下面的话就顺理成章地被编造了出来,“热得厉害的时候,能下水里玩闹一遭不比坐在湖心亭里乘凉来得痛快吗?是吧?” 虽然听起来是有些道理,可月儿还是不松口。 “求你了我的好月儿……”许苑堇讲道理讲得都口干舌燥了,月儿就是不应,她只能拉着月儿的袖子放下身段苦苦哀求。 “您贵为王妃,若是在湖里泅水,被人知道可如何是好?”做了这么久的大丫鬟,月儿说辞也高深了不少,她回绝许苑堇道:“于礼不合。” 许苑堇恼了,撒开月儿的袖子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赌气道:“那你就天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要是我哪天掉水里了你就救我吧!” 月儿被许苑堇这副模样逗笑,脸上严肃的表情也柔和下来,温声道:“您又不是乱跑的小孩子,怎么会掉水里呢。” “要是有人像今天一样,故意这么做呢?”许苑堇是真的很担心这件事,推她的人不一定就会是姚毓晗,今天她就坐在那里。虽然无人与她攀谈,但各种意味的视线都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就算作是她杞人忧天吧。在这京城中,想害齐王妃的人,绝对不止几个。 “给奴婢一点儿时间。”月儿在许苑堇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曙光在望,许苑堇眼里都是期许,“让你好好想一想?” “不是,让奴婢找个合适的地方和时间来教您。”月儿说得肯定。 许苑堇开心,“谢谢我的好月儿!”
第85章 步步为营 坤宁宫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皇后将最后一子落在棋盘上,付珩端详了片刻,从棋罐里拿起两颗白子放在棋盘上,“又输给母后了。” 皇后莞尔,接过绣桔端来的茶,“就你心好,总是让着母后。” 付珩不说话,只是笑着。 “上一次你做得不错,现在皇宫内外都称赞你崇德向善,有一国储君之风范。”皇后一顿,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扫向付珩,“确实是成大事者。” 付珩颔首,谦卑道:“是母后教导有方。” “惠妃生而不养,有亏于你。如今能以她忌日为名宣扬你孝顺心善,也算是她对你的补偿了。”皇后说得冠冕堂皇。 “儿臣不过简单做戏,能有如今朝堂上下皆知而称赞的局面,是母后费心的成果。”付珩将话说得坚定,“母后如此恩德,儿臣定铭记在心。” 皇后抬眼看绣桔,示意她将屋里侍候的人先找借口清出去。 待屋里只剩心腹之后,皇后才道:“陈皇快来了,你是怎么准备的?” “据探子所说,陈皇似乎心心念念牵挂着一女子。儿臣打算待他来之后,将已经训练好的女子送给他。一来打听他的消息,二来也算给了他的人情。” “女子?”皇后意味深长,“为何不直接说他挂念的女子是齐王妃呢?珩儿觉得母后不知道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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