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哑的怒吼着,四周的怨气再一次凝聚了起来。片刻间,从中间爆发出炸裂似的气云,狠狠的将几位尊主打落在地,四肢磕在了沙地之上,变得难以动弹。 千骨身形迅速移动着,暗紫色的绸带在地上重重的一抽,卷起的沙粒凝聚了起来,将言念他们吸到了半空中。 她狠戾的看着秦茹,面上的青筋隐隐浮现,转而半眯着斜觑了眼挣扎着的言念与宋遂宁,冷笑了声,将手腕上缠绕着的绸带一紧,急促的向着宋遂宁的心脉处刺了过去。 “找死!” 言念瞳孔剧烈震动着,她慌张的看着宋遂宁,紧紧咬住了牙齿,她试图调动蓝田剑去阻拦,却半点也无法动弹。 “师尊!”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如此无用! 言念突然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她将自己灵府中的气息迅速聚集起来,在体内不断翻涌着,引导着那些浅金色的灵气向着金丹底下的红线围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嘴里不断涌出血水,无数道血丝缠绕着她。 血祭丝,求你,一定要。 她颤颤巍巍的看向不远处的千骨,眼眸充血。 千骨脸色微变,周身的怨气逐渐混乱,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猛的看向了言念。面上变得狰狞起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停住了动作。 她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被血丝围绕着的人。 “言念!” 下一刻,千骨周身的紫黑色气息被身后的一道灵气打散,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一次落入了铺天盖地的灵网之中。 言念咽下了口中的血水,双眼模糊的看着宋遂宁的方向,隐隐有些支撑不住了。 腰间的沙粒随着千骨的倒落而缓缓散去,她身体向后一空,就快要跌落下去。 “念儿……”宋遂宁伸手紧紧揽住言念,怜惜的抱着她,眼角泛红,嘴唇微颤。 大概那一刻,他们都要以为自己要失去对方了。 匍匐在地上的千骨,冷笑的看着这幅场景,抬了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启若。 “师兄,你就舍得让你心爱的师妹变得如此狼狈么。” “你不是她。” 启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藏在衣摆下的手紧攥着,他走近几步蹲下,黑漆漆的瞳孔里满是阴沉。 “你不是她,你不属于这里。” “我怎么,可能不是她,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千骨手牢牢扣在沙粒上,指甲深深嵌入其中,她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神逐渐变得失焦。 启若闭了闭眼睛,疲惫的叹了口气,他缓缓站起了声,对着赶来的曾鸣等人点了点头。 耳边响起尖锐的叫声,千骨剧烈挣扎着,只是这一次她太过于虚弱了,周身的怨气早已经支撑不起她任何动作。 被宋遂宁用灵气包裹着的秦茹缓缓落在了地上,她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温柔的抚摸着他的毛发,安抚的哼着小调。 赤着的脚沾染上了血滴,如一朵曼珠沙华绽放在了那白皙的皮肤上。她一点点向着千骨走去,少顷站立在她跟前。 曾鸣伸出手想要阻拦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却见启若摇了摇头。 秦茹垂着眸子,细细打量着分外狼狈的千骨,轻轻笑出来声,像是轻松惬意极了。她哼着小调绕着她一圈一圈满满的走着。 “母亲,你看到了那些人了么,那些困在怨气中的,被你掠夺人生的那群人。” “母亲,我看得见,我日日夜夜都看得见。” 突然间,她停了下来,将小狐狸交给了一旁站着的宋遂宁。 见小狐狸晃动着前爪,耳朵一抖一抖的,急切的想要向她奔来的样子,她笑着轻轻点了点他的眉间。 “乖些……” 宋遂宁感受到怀里的小家伙消停了下来,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又一次走向了剑阵。他低头看了眼昏睡的言念,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秦茹深深凝视着地上的人,“母亲,我送您离开吧。” 她顺着剑阵的图纹一点点走着,脚下的血迹覆盖在这上面,闪出细细的红光。 启若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看着剑阵角上的几人,挥了挥手,一霎时,这地上的图纹像是活了过来。从地上逐渐漂浮在了半空中,直到包围起来整个极寒沙洲。 灵阵中央,无数的煞气向千骨袭来,她原本妖冶精致的脸上逐渐变得松弛起来,鬓角变得苍白,俨然一副古稀之年的模样。 她精神恍惚着,那一道道气息中间,似乎是显露出来各色的人脸,一张张都是她见过的模样。 千骨惊恐的呐喊着,不断嚎叫着退缩,她拼命的击打着四周的屏障,发丝凌乱。 “快,放我出去。秦茹!” 站在屏障外的瘦弱女子,浅笑着,像是做最后的告别一般,对着她哼着离别的歌谣。 最后的一幕,定格在突然乍现的金光和模糊不清的图纹。 极寒沙洲内,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宋遂宁盯着远处不断消散的秦茹,将怀里不断扭动着的小狐狸放了下来。 他扑腾着四肢,急促的向着秦茹奔过去,半只尾巴不断抖动着,蓝色的眸子沁出些水珠。 秦茹抬了抬手,感受着身体渐渐变得虚无。她侧身看了眼小狐狸,忍住疼痛摸了摸他,神情满是眷恋。 “真可惜啊,到人间走一遭,竟也没陪着你到处走走。” 小狐狸拼命拽着她的衣角,唧唧的叫唤着,就像是在乞求她,不要走。 只是那人依旧是化为虚无,消失在他的眼眸里。 周围的结界迅速破开,一本闪着金色光芒的书籍漂浮在了小狐狸的上方。 那是,天书。 小狐狸凄厉的叫唤着,突然间他化做了人型,象牙白的衣衫上沾染着滴滴鲜血,他彷徨失措的跪坐着地上,无声喃喃着,蓝眸里满是凄凉。 “姐姐……” 他鬓角的发丝垂落下来,眼神逐渐暗淡无光,他眷恋的抚摸着地上残余的温热,一下一下。他躺在秦茹方才的位置,无神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闭上了眼睛。 正当众人被这天书吸引去了目光,启若眼里多了分思虑。这天书有悖于常理,存在于人间已是不合道意,还是带回去封锁在峰下为好。 只是正当他打算试探着取下这天书时,这金色的东西开始颤动了起来,一瞬间从中间撕裂开来,分散成了点点碎光。 随之消失的还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带着他仅由的那些回忆。 宋遂宁眼神闪烁着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紧了紧拉着言念的手,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他侧过身,看着昏睡过去的人,眼底满是泪光。 还好…… 言念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皮微微颤动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无措的宋遂宁,并为多言,只是坚定的抱住了他。 她靠在宋遂宁肩上,看着围在中间正在商讨着的几位尊主,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大抵都解决了吧。 她叹了口气,眉眼间多了份生气,安抚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儿。 “师尊,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秦茹你也不等等小狐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大概那一日在极寒沙洲中,许多人的心事已然了解。回磬云峰几日后,难得觉得连蝉鸣声都如此让人宁静。 言念站在偏殿窗前,披着宋遂宁给她带上的黛青色外袍,放空着远远望向黑夜幕布中挂着的满月。 吱嘎一声,门被人推开。宋遂宁端着碗汤药踏了进来,一眼望见床榻上空着,微微皱了下眉。 这才回来休息不久,怎么又不好好躺着。 “师尊,我在这。” 言念转过身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闪着星光的眼眸静静看着他。 宋遂宁几步走了上去,把手上的汤药放了下来,将人拉到椅子上做好,略微俯下身来,替她紧了紧衣袍。 “夜里寒气重,你先下灵府刚修养好,不要着了凉。” 他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言念,缓缓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等感受到手心的冰凉,又责备的撇了她一眼,将两只手都覆了上去。 言念乖巧的任由他动作,忍不住在他手心蹭了蹭,劲边衣袍上的雪白绒毛称得她格外像个稚嫩的小姑娘。 宋遂宁见她这幅样子,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怕是只有在她受伤了,才会作出这幅模样,免得惹的他生气。 他微微叹了口气,“可有暖些,待会把汤药喝了,知道么。” 言念点了点头,将宋遂宁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放在手心攥着,一点点将自己的温度传了过去。直到感觉他的双手也暖了起来,方才松开。 她看了眼放在木桌上的汤药,伸手端了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就见宋遂宁像变戏法似的,手伸在她面前转了下,一颗蜜饯便凑到了她嘴边。他眼睛亮亮的望着她,将蜜饯抵了抵她湿润的唇瓣。 言念有些微愣住,“师尊,这是把我当小孩子了不成。” 宋遂宁见她咬下了蜜饯,直起身子来,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你在我眼里,本就是个孩子。” 言念嘴角上扬着抬起头来,琥珀色眼里倒映着他俊秀的脸庞,懒散的样子散去,眼里闪过一丝微光,无声的动了动唇。 她望着宋遂宁,轻松地又咬下一口蜜饯。嗯,很甜。 身前的人娇嗔的瞪了她一眼,耳尖染上绯色。 天天没个正形。 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歪头看着言念,突然顿了下正起了身子。 “差点忘了,明日午时要办大典。” 言念疑惑的看了眼他,又回想起历练回来之时,正好是启若到天岳门不久。 “大典,可是与启若长老有关。” 宋遂宁伸手盖住了嘴,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切,眼里水雾泛起。 “是啊,前些日子,三大门派停止历练,便是要为启若长老飞升办大典庆贺。” 言念闻言颔首,“剑修也许多年未有人飞升了,是当好好办下。” 她余光撇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色,望着宋遂宁疲惫的脸色,轻声将人哄到了床上。 “师尊,我们休息吧。” 宋遂宁眼皮有些支撑不住,侧身将人抱在了怀里,手搭在言念腰间,嘴里喃喃着,“快睡,不要乱动。” 翌日午时,大钟殿。 大典已然开始,天岳门,霜逸门与天萝门的几位掌尊主身着典服,端坐在高台之上。 主座上坐着气宇轩昂的启若,他神情欣慰又眷恋的看着大殿上的剑修弟子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位掌尊主已是将剑修之道传承的极佳。” 曾鸣,傅崇与天萝门尊主谷跃三人齐齐站了起来,向着启若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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