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梦境是主观的,陈尽觉得这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现在干瞪着眼满脑混乱,内心惆怅不已。 时针直至七点整,一个自从上次被陈尽狠言斥骂过的人,突然打来电话。 白芒的名字随着手机振动不断浮现着,陈尽垂眸看着,最终直至等到手机的光渐渐暗去,也没有接听。 她收回落在床头一侧的目光,起身洗漱准备上课。 拿起桌面上眼镜戴上,陈尽始终没有发觉,近视的她坐直了身子去看有一段距离的手机,居然清晰无误地分辨出了上面的来电显示。 接下来的生活还要继续,距离上次做了那个荒唐的梦境,陈尽已经连着一周没有再做梦了。 进浴室洗去一身热汗,发泄掉一身精力的陈尽身形懒散地爬上床,眯着眼睛打了会儿游戏。 室内空调呼呼吹着,陈尽歪了歪脑袋,明明感觉得到凉意,掌心也未出湿汗,可体内总有一股莫名的躁动无法平息。 她叹了口气,猜测可能是今晚练过头,身体过于疲惫而产生错乱感了。 将游戏界面退出,时间差不多来到夜间十一点半左右。 陈尽躺平合眼,手机置于头脑左侧,调成静音。 不消片刻,她很快入了眠。 -- 当陈尽穿着一身繁冗复杂的华丽服饰,置身于一处富丽堂皇的殿宇之前,她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 她低低瞥见右侧茶几上还摆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便顺势端起轻抿了一口。 动身时头上大片华彩流苏拂过脸侧,痒痒的。 “公主,公主——” 有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兴冲冲地提着裙摆飞奔而来,她气喘吁吁地止步于陈尽跟前,面容一片模糊,看不真切。 陈尽将茶盏放回,一瞬间就接受到了公主这个称呼,清咳了声,进入角色。 即便脑海内一片空白,但毫无逻辑可言的梦境,应付起来对于陈尽来说那就仿若吃饭喝茶。 “慢些,何事让你这般着急。” 她拢了拢宽大的衣袖,不紧不慢地问道。 小丫头双眼似在冒金光,她搓了搓手,靠近了陈尽低语道:“公主,好消息呀,您喜欢的那位醉春楼里的小倌,被顺利赎下了!” 陈尽茫然,接口问道:“哪位?” “哎呀,就是那位你曾经夸赞过他国色天香,媚骨天成,该颜色世间罕见的那位!” “醉春楼的头牌啊!您上个月还千叮咛万嘱咐今日一定要将他给您赎回来当面首!” 直来直往的言语令陈尽的额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她端坐在玫瑰椅上面色不变,脑海内却在在来回想着这次的身份到底是号什么样的人物。 身为一朝公主却豢养面首,且听这小丫头习以为常的神态,陈尽的后院怕是已经养了不少了。 “公主您且等等,那小倌应该已经在被侍卫们护送来的路上了。” 小丫头垫着脚尖翘首望着,丝毫没有察觉到陈尽身上的异样。 勉强消化了这个消息的陈尽,端起渐凉的茶水又抿了一口,静观其变。 方才听小丫头形容那小倌的相貌,陈尽不由得想起了白芒。 这次的梦境给予她的感觉同一周之前的梦境如出一辙,也不知白芒是否会再度出现。 正当陈尽思索之时,前侧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几人轻盈的脚步声错乱而至。 “公主,岑公子已带到。” 有个穿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上前来半跪禀报,陈尽没有去注意他,反而将视线都落在后面出现的人。 所谓的岑公子迈着细碎的步伐,穿着一袭青绿色的雅致长衫,慢慢踏入了那前厅。 陈尽由下而上地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于他那被反绑着的手上顿了一下,而后才直直地望向他的面庞。 竟是模糊的。 陈尽微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不免又有些心生疑问。 既然白芒不在,那她做的这些梦真真正正只是随机而来,没有个其中规律,更麻烦了些。 “贱民参见公主,公主万福。” 有些许阴柔的男声缓缓响起,他虽姿态做得低,却显得不卑不亢,脖颈伸得颇直。 陈尽对尊卑这一套不甚熟悉,对显然不是白芒的小倌也没有什么兴趣。 她懒懒散散地嗯了声,而后扫视起跟随在小倌身后而来的几个侍卫,居然皆为英姿飒爽的女子。 再度纵观全场,除却方才领头禀告的与被带来的岑公子是男子,其余都为女性。 陈尽垂眸暗道,这怕不是入了个以女为尊的梦境。 “你缘何被绑着手。” 这前厅身份最为尊贵的人便是陈尽,此时若是陈尽没了声,前厅便要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她暗叹了口气,眼下随口寻了个问题。 那岑公子却是突然不做声了,他似是有些难言之隐,委屈地偏过头去,略显哀愁。 陈尽对于这种问话问不出几句话,要个回答还吞吞吐吐作势一般的人实在不待见,她眉心一蹙,有些不耐烦。 有人见她面上渐渐褪去笑意,顿时嘭地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颅请罪。 “请公主责罚,是卑职将岑公子绑住的。” 清冽的男声二度响起,陈尽终于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她眯着眼睛看他,细品之下竟觉得这声音有点儿熟悉。 “你抬起头来。”LJ 陈尽盯紧了这个特别的男侍卫,心下逐渐缩紧。 得令的男侍卫闻言缓缓抬首,却仍低垂着视线。 但那张脸,正是白芒无疑。
第7章 侍卫 “白芒?” 陈尽难以置信,沉声唤了他的名讳。 “卑职在。” 白芒面色冷肃沉静,可眉眼间的昳丽之色仍难掩盖。 陈尽脑子顿时一疼,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她抬手抵住额头,看着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不尊的白芒,心潮翻滚。 “...你且说说为何要把他的手绑住。” 逃不过的陈尽别无他法,只能在沉默之后,顺着梦境继续往下追问。 白芒眉目低顺,情绪淡漠的视线冷冷落在了身形有些僵硬的岑公子身上。 “卑职本恭敬请岑公子前来,但奈何岑公子不从。” “僵持之下,卑职只能自作主张缚住岑公子,将他带来。” 白芒没有明说岑公子不从的缘由,他想起那粉面小生望着他人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怕只怕说出,会平白惹了公主不快。 “噢?不从?缘何不从?” “我这公主府是有何处比不上那醉春楼的吗!” 陈尽手倏地一拍桌案,狭长凤眸冷睨那岑公子时,怒含三分威严之色。 被骤然变故吓得手足无措的岑公子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凄凄切切地就落起泪来。 “公主,公主您听贱民解释呀...” “小小醉春楼如何胆敢与公主府争辉,贱民会挣扎,不过,不过是...” “不过是因为贱民舍不得那从小生长的地方。” 又薄又透的衣衫用力压下后,竹青之间竟可以窥见一丝岑公子藏于衣衫之下的白皙肌肤。 陈尽挪开视线,不再将视线落在那跪都没个跪相的人身上。 “贱民虽于醉春楼中卖艺数十年,然而醉春楼于贱民来说,早已成了贱民心中特别的归所。” “楼中爹爹也从不曾亏待贱民,因此贱民同爹爹的感情早已深厚无比。” “此番离去,即是永别,贱民自是有些情难自已,万般不舍。” “只是那侍卫大人,未曾给贱民道别的时间,因而贱民才——” 他低低啜泣起来,将自己塑造成了情深义重的戏子,之所以会有不敬之处,也皆是别有他因。 白芒就单膝跪在岑公子身侧,腰背挺直,闻言也只是沉默,并不反驳。 他知晓公主素来喜欢收集好颜色的男子,耳根子在这群男子面前也是不一般得软。 此番言辞已经将白芒钉死在了过错方上,即便各种缘由稍有出入,可就算他做再多解释,也只是徒劳。 白芒失了挣扎之心,垂首静候陈尽的责罚。 然而他以为的公主,早已换了个现世的芯子,岑公子这段哀婉措辞,在陈尽耳中将繁冗的堆砌词剔除干净后,只剩下一个意思。 “你是说,你很舍不得醉春楼?” 陈尽双手环胸,目光清亮。 那岑公子默默咽了口口水,未曾想到陈尽会是这层反应。 然而话已出口,岂能容他改口,因而只能顺从地颔首承认。 “很好,非常诚实,本公主欣赏你。” 陈尽话一出,场中人皆是早已料到的模样,面对身段柔软面容美丽的公子,公主如何能舍得责罚。 而岑公子闻言松了口气后眸光亮起,双腿一动,已然做好起身的准备了。 安静跪着的白芒眨了眨干涩的眼眸,也不知等候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 然而陈尽话只是说了一半,还未说完。 就在她表达完欣赏之意后,又说:“你的肺腑之言非常感动我。” “既然你这般舍不得醉春楼,那你就回去吧。” 话音刚落,人人呆滞傻眼。 陈尽无视岑公子惊慌失措的神情,转而给白芒下达命令。 “白芒,你将岑公子毫发无损地送回醉春楼去,就说这桩买卖因岑公子对醉春楼的不舍之情而做不成了。” “你记得将本公主的钱一分不少地要回来,速去速回。” 姿态潇洒的陈尽挥了挥手,让白芒起身。 尚有些回不来神的白芒唇瓣几番启合,半晌才掷地有声地落下一句是。 他脚步变得更加轻盈了几分,冷锐的眉眼也莫名多了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白芒一把提溜起反抗无效的岑公子,不顾他还在跟陈尽拼命解释着什么,一溜烟就将人带走了。 这码子事虽然缺德,且失了买卖的诚信,但陈尽的身份压在这里,这岑公子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公...公主,您就这样把岑公子打发走啦?” 目睹一切的小丫头有些瞠目结舌,她难以置信地轻声询问,生怕陈尽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情。 “要不然呢?” “我眼瞅着他是越看越不对味儿,上个月的我定是被风迷了眼。” “这岑公子明明长得还没白芒一半好看。” 陈尽靠着椅背,淡淡看着下人低眉顺目地给她添了新茶。 那小丫头听闻陈尽这般一说,半抬着脑袋思索一番,觉得好像还真如此。 白侍卫确实为真绝色。 就是不知为何公主不将他也收了当面首。 -- 此次的梦境似是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画面跳转时不再那般无厘头且生硬。 白芒领着那岑公子离去不久后,陈尽就令小丫头领着她在那公主府内晃荡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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