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亦流淌着陆氏血脉,今日我便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看着三人精彩纷呈的脸色,司云落终于能够轻轻挣开陆星衍的手。 “哥哥,我不能跟你走。” 陆星衍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真正的恐慌第一次从心底漫出来,不过片刻就完全淹没了他。 “……不会的,你一定是还在恨我怨我,所以刻意编出这样的谎话骗我,对不对?” 不,不会是这样的,陆星衍从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可司云落只是一脸怜悯地注视着他。 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神情……他会受不了的…… 她开口时,声音平静得出奇,清晰到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楚。 “兹事体大,我怎么敢信口雌黄?” 司云落从身上摸出一枚玉佩,暖玉入手生温,光泽通透,与陆星衍赠予她的那枚一模一样。 “都看清楚了!爹爹留给哥哥的玉佩,我也有完全相同的,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 陆星衍的目光凝在她手中举起的那枚玉佩上,他曾与玉佩朝夕相处,自然不会认错,他面前这枚,的确与被摔碎的玉佩几无二致。 他像是忽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双肩颓然地垮了下来。 司云落笃信能瞒过他。 那当然是因为,这就是陆星衍送给她的玉佩。 被摔碎的,不过是她差人赶做的赝品罢了,外形上能瞒过去就行。 陆星衍把如此重要的信物主动递到她手中,她若是不加以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和他夜夜缠绵的自己? 从第一次被强迫开始,她就已经想通了这个道理。 老门主待她不薄,愿意给她谋一条后路,让唯一的养女能够有所依靠,过安定的日子。 可惜这别雁楼内,尽是些争来抢去的豺狼虎豹之流,若还是保持着大小姐心性,怕是会被吞得渣都不剩。 既然无论选哪一个,剩下二人都不会放过她,那不如将她自己作为筹码,诱使兄弟离心,届时别雁楼赖以维系的根基被毁,便是她真正出手之时。 当楼主夫人,哪里有当楼主有意思呢? 看着陆星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十分满意,即使是谎话,只要有人相信,那它就是真的。 而这样的秘密,会永远烂在她的肚子里。 别雁楼众人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 “副楼主带江小姐逃离,原来是不想让她嫁给仇家之子,让老楼主在地下魂魄不宁啊!” “副楼主都承认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种种声音嘈杂不一,先后有人向司云落跪下行礼。 同样的说辞越来越多,最终汇聚成共同的一句,山呼海啸一般压过来。 “参见大小姐!恭迎大小姐归位!” 取信于人,获得承认,这是司云落的第一步。 她知道,已经成功了一半。 剩下要做的,便是祸水东引,趁群情激愤之际,夺了乔如默的楼主之位。 “众人听着!乔如默勾结外人,暗害我爹爹,又包藏祸心,窃取楼主之位,屡次对我哥哥不利,陷他于险境之中。” “于别雁楼,此为不忠;于我爹爹,此为不孝;严厉驭下,是为不仁;残害手足,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自然罪不容诛!” 司云落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任谁听了也无从辩驳。 何况乔如默的楼主之位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一来,反对的声浪便一浪高过一浪,难以压制。 司云落趁热打铁:“我知道在场诸位对我爹爹常存敬仰之心,此前不过是受了小人的蒙骗。只要今日弃暗投明,我陆氏可以既往不咎!” 话说到这份上,于情于理,人都会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 再加之被雪霁门的高手们围着,人心涣散,乔如默的人当即就有一多半倒戈,放弃了抵抗。 至于剩下负隅顽抗的,不过是少数而已,稍后派人解决了就是。 形势顷刻反转,乔如默见大势已去,而陆星衍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便意欲挟持司云落。 毕竟,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江云落并不会武。 可他才运功提气,刚刚腾空跃起,就重重摔在地上,五指还维持着出招的姿势,却连剑都拿不稳,落在离他手边数寸的地方。 他难以置信,但依然不肯放弃,试图伸手去够那把剑,终于堪堪碰到时,眼前出现一只绣着戏水鸳鸯的红色绣鞋,鞋尖轻轻巧巧地一踢,便将长剑踢到了他无法触及之处。 司云落笑眯眯的,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脸。 “默哥哥,是不是很惊讶?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你而言也是久违了吧?” 乔如默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七步……引……” 司云落拍手笑道:“不错,答对了!其实我原也不清楚,七步引解毒之后,中毒者的功力能够恢复几成。但既然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保险起见,还是彻底废去你的功力为好。” “办法也简单,毒下在金钗之上,只要你拿起那断成两截的金钗,就会无形中毒,只是见效慢些,要花上几个时辰。不过多亏了你们方才争斗一番,加速了毒入肺腑,这还要多谢哥哥呢。” 陆星衍似乎听不得“哥哥”这样亲昵的称呼,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司云落也不在意,只笑吟吟地看着目眦欲裂的乔如默。 “默哥哥,你怕是要成个废人了。毕竟天下间,可没有第二只天山雪蟾来解你的毒了。像我一样,不能动武的滋味如何?” 而唯一的那一只,已经被她送给了陆星衍。 是死是活尚且不论,陆星衍不可能交出来,雪蟾也需要数十年时间才能恢复如初,再行解毒之能。 “我不会杀你。死对你来说太容易了。可怜我爹爹精心栽培了你这么多年,竟然只是养出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要你好好活着,看着我坐在你的位子上,重新将别雁楼发扬光大。” 秋风乍起,忽而有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到司云落手里,竟然也是青黄的颜色了。 “这样吧,你不如做个洒扫仆役,每日扫扫这落叶——这可不是我苛待你,你如今能为楼里做的,也就只有这些粗使杂活了。” 曾经的楼主一朝失势,暗处不一定会被人如何磋磨。 醉心权势者,便叫他跌入尘泥,永世不得翻身。 那耽于情爱者呢? 自然是,让他穷尽一生都求而不得,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被老婆骗得团团转的龙龙 2.老婆会骗他一辈子,放心好了 3.想看虐龙的,请结合下一章一起食用,一定要点开!不然亏死 4.之所以分上下是因为我0点前写不完了呜呜呜果咩!十一就是特种兵+各种吃席
第117章 第117章 ◎怨憎会if线结局:兄妹情深(下)◎ 半年后, 潭州城外,平津渡。 司云落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狐狸是陆星衍给她新猎的, 洁白胜雪的毛色。 她是前来送行的。 一切尘埃落定,她顺理成章成为了别雁楼的楼主, 可雪霁门还群龙无首, 是时候该还给小白了。 乔如默那一剑捅得毫不留情,伤到了方既白的心脉。 所幸雪霁门来的人中, 有良医亦有灵药,才将将保下他一条性命。 只是身子坏了根基, 到底不比从前, 亦是不能再动武了。 有的时候,司云落觉得这也不是坏事。 侠以武犯禁, 江湖人擅用刀剑, 也终将死于刀剑, 天理循环罢了。 但不能动武, 或可换得一生顺遂平安。她想, 这也是老门主心中所愿。 司云落怕他受不住塞北苦寒, 特意留他在别雁楼中继续养伤,至此已是半年过去。 方既白身子好了许多, 但他毕竟是仇家之子, 身份尴尬, 即使司云落并不在意,他还是坚持离开, 主动告辞。 大病初愈, 也不好经受马车颠簸, 他听从司云落的建议, 走水路北上,即使这样会多费一个月时间。 在许多事上,方既白还是很听她的话,就仿佛他们之间还如从前一般。 而今他立于船头,看着司云落掩在狐裘之下的明艳小脸,似乎想说些什么,犹豫半晌,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司云落踮起脚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她想了想,半开玩笑吓唬他。 “不及时说出口的话,可就再没机会了哦?” 这话说动了方既白,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向司云落道歉。 “对不起……” 因着老门主行差踏错,两家险些从世交化为世仇。 对于师父的死,方既白总是觉得过意不去,觉得应该向司云落诚心道歉。 在他看来,即使如此,也无法弥补司云落丧父之痛的万分之一。 何况她如今没了生父,养父业已不在。所幸在这世上还有唯一一个至亲之人,不至于让她孤苦伶仃。 司云落可不需要他替父辈犯下的罪过忏悔,摆摆手示意不用。 “都过去了。何况你当时并不知情,罪不在你。我可不是陆星衍,搞父债子偿那一套。” 当然,这也多亏现在是她来执掌别雁楼,不然就陆星衍那个偏激的性格,难保不会对小白下手,她可劝不住。 由此可见,权力可比讲道理要有用多了。 说起“父债子偿”,方既白神色中有几分古怪,问出了一直盘桓心头的那个问题。 “大哥……乔如默说,二哥已经伤害了你?”他忽而急切起来,“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你要不要……” 提起这事,司云落就心虚得很,总不能和小白说实话,她面皮薄,丢不起这人。 于是她敷衍道:“……也没什么,说了些刺心的话罢了。他毕竟是我血浓于水的亲哥哥,又能对我怎么样呢?” 况且究竟是谁不肯放过谁,可还不一定呢。 方既白点了点头,似乎还真就相信了这番说辞。 “那就好。” 他表情有些局促,嗫嚅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的婚约……你要不要跟我走?” 在方既白看来,司云落随他离开没有什么不好,她完全可以将别雁楼留给陆星衍打理,忘记在潭州城的这些经历,回到熟悉的塞北,可能还会更快活一些。 但这是他的愿望,却并非司云落构想中的完美结局。 “还是不了。”她果断拒绝,连一丝委婉都无,“有父辈的仇怨在,总还是不妥当。两家的婚约,便就此作罢吧。” “做不了夫妻,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往后鸿雁传书,我总是能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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