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屁侦探!我在海诚市多少年了,怎么就没听说您大名呢?我看你就是没踏实下来好好干你爷爷传下来的营生!10年前的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不放过自己呢?当时又不是你的错!” “我……”大师山子有口无言。 为了瞧得更仔细些,老穆替山子脱下了所有的上衣。他看到山子手臂、后背以及前胸往上至脖子处,都有严重的重击创伤。另外,在左前胛骨那块儿,还有巴掌大的区域已经发黑。 老穆见山子如此惨状,虽心痛但还是忍不住要调侃。他龇了龇嘴,摇着头叹道,“了不得,这娘们儿下手可真狠。亏得是年轻壮实,落我身上,残废啰~” 在呵呵两声笑之后,老穆竟迅速地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只见他闭眼提手运气,两掌相合,等手心里生起的两股热气相融后,他便用热烘烘的手掌先后按抚着山子的前胸与后背,并仔细地感触着山子的经脉流动变化以及筋骨的疼痛反应。 约莫十分钟之后,老穆有了总体的判断。他确定山子的颈椎错位比较严重,而且左肋骨骨折,五脏也有些微震伤。 “你小子内家功夫维持得不错啊,看来平常没耽误自己,有练习。” 山子刚准备回应老穆的这番夸赞,不料,咔咔咔三声骨头响,疼得他大叫。他感觉,那“啊”的一声,漫长得仿佛参透了他的小半生。穆叔这哪是骨骼归位复原啊,简直是掐骨走穴,把窜错位置的颈椎骨髓硬生生地捏回到了原处。 手劲儿可真大啊。太可怕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在那一瞬间,丢失了一大半。 山子疼得灵魂出窍,冷汗直滚。他差点背过气,就这么疼死过去。但忽地一下,又被老穆一脚踹出了鬼门关,颈椎一下子归位了。 这感觉真像是第二次从娘胎里出来,打了一个激灵后,人竟然焕然一新。虽然也想哇哇地大哭一场,但理智克制住了冲动。山子抹了把流入眼角的汗水,有气无力地埋怨起老穆:“唉,十年没见了,穆叔还是跟从前一样,爱开让人疼痛的玩笑啊。” 咳咳!胸口忽然更痛了。老穆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绷带和几块板子,他给山子左肋骨那儿做了固定,然后包扎好。 “嗯,好了,你能半躺着休息了。你这颈椎好办,但肋骨那儿,还得静养调理。” 老穆撇下大汗淋淋的山子,从橱柜里翻找到了一只小小的葫芦。他打开葫芦的盖子,倒出一颗丸子塞进山子嘴里,然后指着葫芦解释说,“这东西可是宝贝,祖传秘方,是调理内伤用的,可以提气养身,帮着散淤血。一天一颗,你留着随身带着吧。” 山子这会儿靠在叠成豆腐块的棉被上,斜躺在床上。他抬手接了药,然后从披风的内口袋里掏出锦囊递给了老穆。这时他才看到,穆叔也是一脸的汗,人也有些乏力了。山子就没再说什么。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的精神十分疲乏。 老穆把披风盖在山子身上后,就掩上了门离开了卧室。他往厨房的方向瞄了瞄,看到那两小子还在忙活着。于是他就走到客厅,在沙发上打坐,一边恢复元气一边等着开饭。 何奕胜刚刚就有偷瞄着山子什么情况。那一声大叫,听得真让人害怕。他见这会儿又没了声音,准备再去看看,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但他端菜上桌的时候,却看到老穆盘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心想,应该是完事了,没什么大问题。可他见师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下子感觉很陌生。眼前的大叔还是那个一板一眼教训自己的穆所长吗? “你是不认识我了么?还是饿傻了?这么看着我,瘆得慌。火锅弄好了没?”老穆闭着眼睛问话,吓得何奕胜一时竟恍惚了起来。“额?哦,哦,好了,好了!” 何奕胜手忙脚乱地码盘子,爽子还在厨房收拾残局。 没一会儿,火锅里的水开了,底料的麻辣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老穆起身,朝卧室的方向喊山子吃饭。然后他又从客厅的储藏柜里拿出了一瓶酒。 “来,一起喝点儿。喝几杯,就什么都不痛了。喝足了再睡一觉,第二天准来劲。” 老穆拿了三个杯子,一杯杯斟满,只递给了爽子和山子,自己留了一杯。 山子这会儿已经穿好了衣服,哈着腰坐着。他两指捏住杯子,半举着端详。这酒呈琥珀色,不像黄酒也不是洋酒,闻了闻蛮香,酒气挺醇。 “叔,这好酒啊。啊呀,今天总算没白挨那几拳,嘿嘿。” 爽子接过酒杯后,先搁在了自己座位的桌面上。他还在调着火锅酱料,准备分给大家。 “为什么单就没有我的份儿?师父,你是怕我喝光你的宝贝么?” 当何奕胜卖乖找骂的时候,老穆正夹起一筷子冻成块块的羊肉卷,往热锅里唰。他笑了笑,看何奕胜一副受气包的样儿,就解释说:“还真不是怕你给我喝光了。你小子可喝不了这么高的度数,太烈了,还是啤的适合你。” 何奕胜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儿看待了。他偏不听,把老穆的那一杯抢过来,抿了一小口。哇,那酒真是辣得他捶胸顿足。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却能强烈地感受到整个肠子都被酒精消了毒。还有,喉咙像是有一大片火烧云,柔柔的,红得鲜艳。他憋着劲儿忍住了眼泪,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整个身子也变得热烘烘的。 爽子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何奕胜这副样子,真想打趣他。但知道他这会儿是很需要面子的时候,就拿话让他借机摆摆谱。 “大胜,这酒,你觉得怎么样啊?” “哇擦,这玩意儿纯的吧?不好喝,不过还算入口。师父,真想不到你还挺重口味的啊?” “你个傻小子瞎说什么呢?大胜,你今天将就些,来瓶汽水吧。”老穆见锅里的羊肉熟了,就赶紧下筷子,围着锅子捞了小半圈后再一夹一提,然后抖了抖汤汁,晾一晾。“因为过会儿你还得开车,我有重要任务给你安排上了。” 老穆把一筷子肉晾了10秒后,就一下子全塞到了何奕胜的嘴里。 “来,堵堵你的碎嘴,压压酒气。这不蘸酱的羊肉啊,吃一吃就知道肉有多纯。”他看着何奕胜砸吧砸吧,便问他:“怎么样?虽然是冻的,肉质还是不错的吧?”见徒弟连连点头,一脸的满足,他就大笑起来,“来来来,大伙儿火锅唰起来!爽子,山子?来,咱们先干了这一杯。这两天你们辛苦了。” 一杯下肚,人反倒更有了食欲。四个男人围坐一桌,狼吞虎咽起来。 那火锅热气腾腾的,牛羊肉香菇小油菜,一筷子接着一筷子;肉丸虾丸鱼豆腐,一个又一个;还有鸭血年糕萝卜,一块吃不够再来一块。很快地,一桌子菜解决了一大半,喝酒的三人都各自已有四五杯下肚,大家脸都红扑扑地,额头上冒着汗。火锅的辣对碰酒的辣,真是把人吃得舒坦极了。 爽子看上去有些不胜酒力。他摆手放弃了下一杯。 “不了,穆所,吃完饭还等着您下一步安排呢。喝醉了可不好。我的量,快到头了。” “恩,不错,年轻人能自律是好事。多吃菜!” 老穆给山子续了一杯后,又给自己添满。他龇了一小口后,漫不经心地说:“吃饭前,我抽空看到石施施了。” 爽子一听,噌地一下站起身,叫道:“啥,穆所,我没听错吧?她还跟踪我们了?山子受伤了,还有我和大胜呐!你咋不让我们去追啊?” “什么山子啊?我们只能喊他叫大师。你急什么呀,老穆刚才可是一直闭着眼睛等我们弄好火锅呢。他怎么可能看到石施施啊!爽子,你是不是也跟着喝醉了啊?难道现在就我一个人清醒么?”何奕胜说。 山子一听,哈哈笑。他搂住爽子的后背,劝他说:“你坐下,别激动。那个食尸魔把石施施的肉身占为己有,以为可以逍遥法外。殊不知,咱们穆叔能通过石施施的元魂感应,时时刻刻掌握到它的动向。当然啦,穆叔看到的是一种镜像投射的画面,不是真的就眼前所见。” 爽子转头看何奕胜。何奕胜对他摊手,摇头。两人都很疑惑。山子见何奕胜想插话提问,就抢先拿话堵住了他的嘴,“都别急。还是听你们的穆所怎么说吧。”
第35章 追捕计划 老穆习惯性地咳嗽两声,放下了筷子。 “既然大家肚子里都有了食儿,有精神了,那就接着说说乐珺的这件案子吧。哎,那个魔障,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她逃离大桥现场后,抢了辆车,摸进了市郊外的一个别墅区,还换了一身打扮。看样子,普通人的日子她是过腻了,要换个口味。” 老穆说完夹起一筷子白菜,吃了一口,又接着说道,“她应该是撬了谁家的保险柜,提了一箱子钱,这会儿正往东边方向一路开。” 爽子越听越迷糊。正呼啦啦吸着粉丝的何奕胜,听着老穆的叙述,急忙咬断了还在嘴边的粉丝,赶紧接上了话—— “往东,有可能是去石施施老家。她昨天跟房东说过要离开这儿,什么都打包了,那样子像是要把石施施的过去一笔勾销。另外,我们摸排到一个情况——石施施自去年12月份开始,每月会定期汇款一笔钱给她的父母。我想,从银行抢来的那袋钱,应该就是用来和石施施的父母做一次了结的吧。师父,你说她现在往东开是不是意味着,她要拿着偷来的钱去找父母做个了结呢?要是的话,那还算她多少是做过人的,没忘记自己之前许下的承诺。我看那晚大桥的监控录像,石施施在跳河之前好像是在跟谁说话呢。估计就是你们说的食尸魔吧。我猜,他们在谈一场交易,一场以自己的性命来做的互换。” 何奕胜说完的同时,嘴里嚼的粉丝也吞到了肚子里。 老穆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嗯,想不到你小子还能看出这点来。食尸魔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她们之间所谈的交换,有点像是浮士德与魔鬼的交易。” “浮士德?师父,你好有文化啊~” “别打岔!”一个爆栗子降临何奕胜的脑门。老穆收手,接着说:“那个原先还没跳河的石施施,懊悔自己走错了路,却又无力走回原路。她有很强的执念又有很深的怨怒,这些能量都是食尸魔所着迷的。不过,大胜,你说她正开车往父母家去,这个推测现在还缺少证据。” 山子拿起酒杯,一口一杯下肚,“走错一步不可怕,怕的是连自己都不要自己。哎!” “把过往背在身上也累啊!你说呢?”老穆看着山子,意味深长。 何奕胜看山子一脸纠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他连忙打趣,问山子:“大师,你全名是什么?山子这小名儿也太山炮了,实在对不住大师的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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