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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宴凝视着这副笑脸，一扫自己先前内心的阴霾，说道：“今日，你我结为师徒。你可愿意？” “愿意！”小多肉将自己的所有叶片高高直立起来，仿佛在举双手赞同。 周长宴拿出一个白玉色瓶子，放在小多肉面前，只见它的瓶身没有任何图案，却隐隐透着一个侧脸男子的模样，只能看出他有着一张清瘦的脸，半边轮廓有着清晰傲人的下颌线，鼻子挺拔略阔，嘴唇削薄，一副精准冷峻的模样，倒是少见。 小多肉问道：“师父，我怎么看到……”它没敢说下去，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 “看到了什么？你和霜晓骨瓶初次见面，它会映射出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它叫骨瓶？却看不出一点骨头的样子。”小多肉说完，发现刚才的图像已经消失了，瓶身又恢复了原先的白玉色。 “小多肉，本门法宝无数，由于天规禁制，唯独这只霜晓骨瓶可带入你的识海，为你我系上‘师徒玄丝’，自此你就是我门内弟子。在我还未修成大道前，万年前大战百怪时，所得。它至阴，但是我与它却无法分割，所以我在天界日日用至清之灵泉清洗它。现在已经去除多数邪气，我不得已将它示与你面前，你需知道日后，唯独它不可触碰。” “是。” 周长宴得到回应，遂用霜晓骨瓶扯出一条若隐若现的丝带，维系在小多肉灵须上。 “师父，大家所说的红线，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差不多，但是除非命中注定，否则司命星君也不可扯出红线。” “那我有师母吗？” 周长宴愣住，脸色微红，半晌才说道：“目前还没。” “呃……师父，天界肯定美女如云，是不是有准师母？” 周长宴面对小多肉的问题，反而抿嘴一笑，伸出食指去触碰小多肉的嫩叶，来回几次，引得小多肉咯咯笑个不停。 然后，周长宴放下小多肉，盘坐在蓝色水域上，正色道：“现在为师为你赐名。” “我可以有名字啦！师父，我要好听的。”小多肉兴奋地绒毛都炸起来了，花盆围着水域跑了好几圈，才在周长宴面前停下。 周长宴看着快乐的小多肉，将想好的名字在心里全部否了。自己的仙途太寂寞了，此时他想让小多肉像一盏灯，照亮往后漫长的生命，于是，笑着说道：“白皮月界氏，白小灯。” “是我吗？我叫白小灯！” “是的，白小灯，我周长宴会带着你走向永生……”周长宴在心里默默说着，虽然不能让小多肉听到，但是看到它此刻的快乐，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
第007章 帮发财树度危机 “接下来，我教你植物系修炼法则。随着你自身灵力的增长，你要开始学会运用这些水，水能细细长流，亦能颠覆天地，待你运用自如时，你方可将这识海内的灵气真气，收纳其中，快速成长。” “师父，我修炼时总觉得气息不稳。” “无妨，那都是因为你的出世，与众不同。先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与林角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我那次才告诫你，不可随意用灵须，你马上就不听我的话。自断灵须，与凡人吐露真情！当真羞耻！”周长宴说着说着，怒不可遏，将心底的不满全部倾倒而出。 这些话，在小多肉，也就是白小灯听来，如同扯下一层遮羞布，弱点和情感全部暴露出来，任人指指点点，较之那日林角的连连后退，还要让白小灯无地自容。 白小灯不知该以何种姿态掩盖自己此刻的羞愧，只得卷起叶子，静静接受周长宴的怒气的凌迟。 “你可知错？”周长宴发完脾气，瞅着白小灯的模样，藏起想要怜香惜玉的情绪，只是平静地问道。 “这……只能是我不自量力吧。”白小灯低语。 “好！今日是你我结上师徒玄丝的好时候，我不与你计较，只是这灵须的重要性，我希望你谨记于心。这几日，我不会再来这里，你自行修炼吧！”周长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小灯，拂袖离去。 蓝色水域上只剩下白小灯垂头丧气，反思着周长宴的每一句话，最后自言自语道：“林角什么时候回来？” *** 日日期、夜夜盼……发财树已经缺水严重，气若游丝。 白小灯内心焦灼，说：「发财树，你看起来很虚弱。怎么办？我们的法术不能在现实中运水……」 发财树说：「不可以，小灯，什么时候都不要在自身之外施法。」 「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我师父了？」 「你那次自断叶子，我也觉得太冲动了。不知道林角那边怎么样了，其实，刚才张可可说的话，我还是很担心的。」 「是啊，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总觉得情况不妙。希望林角好好的！一定好好的！」 「发财树，我可以进入你的识海吗？」 「识海是我的家，你要来我的家做客，按理说，我不能拒绝，但是现在我的识海里不适合待客。」 「哎呀，你看你，这么讲究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 「那你是内人？」 「什么是内人？让我进去试试，看能不能帮你，好吗？」 「不要。」 「我们说好了要一同努力修炼，一起幻化成人！你这是要丢下我一个吗？」白小灯越说越急，要不是凭一己之愿无法进入，她早都冲进发财树的识海。 「你不是要守护林角吗？你好好加油。」发财树的语气越来越低沉，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发财树！我……我要你和林角都好好的！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再用灵须，自个儿施法进去！」 白小灯话音刚落，发财树就从自己的块根探出一束绿光。白小灯见状，连忙从自己的根系伸出一束白光，两光交汇，很快就消失。 白小灯进入发财树的识海内，只看到此处空也是一望无垠，但是充斥而来的是干燥的气息，连盆下的水域也极其稀薄，如果暴露在外，恐怕早已干涸。看来，发财树这是在硬撑着，随时有可能枯死。 发财树在水域中站立着，没有花盆的衬托，看过去就像一个头上长着几片叶子的小人。 “发财树，我来帮你。” 白小灯调动自己的脉络，从自己识海运输着大量的灵力，包括一部分真气，都源源不断进入发财树的识海。随着灵气的冲入，这里的干燥慢慢被湿润替代，水域也慢慢越积越多。发财树凌空一跃，施法强制关闭识海入口。白小灯无奈被弹出来，只好停止运作，在窗台上稳下来调整气息。 发财树用最快的速度将灵气转换为己用，使得自己的生命暂时不受威胁，能够正常生长。发财树跟多肉植物不同，属于常绿灌木，喜欢温暖湿润，越进入夏季，越需要加强肥水管理，才能生长健壮。而多肉经常需要控水，控制其徒长，叶片才能肥厚圆润。即使是白皮月界这样的珍稀多肉，同样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也不可，所以白小灯可以一个月不浇水，大不了干瘪徒长，发财树却不可以。 整理好自己仪表后，发财树说：「谢谢你，小灯。我……」 「你怎么？」 「没……没什么……总之，谢谢你。」 这时候，门锁扭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
第008章 林角死了 白小灯竖起叶子，这时候回来的只会是——林角！ 门开了，拉着行李箱进来的林角，似乎跟离家前不太一样了。 她披散着一头中长直发，化着淡妆。双目朦胧，半遮半闭，让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拉着行李箱的手松开，刚沾到床边，就往后仰着，躺下去。 「小灯，林角看起来不对劲儿。」 「我也发现了，她……喝醉了？」 「不对。她离家出走是因为你开口讲话。然而，她刚才进门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连窗台这边都没有看一眼……」发财树思忖道。 「可能有什么更离奇的际遇，也说不定。」 「有可能。」 只见躺着的林角“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台，拿起浇水壶，给发财树来了场空降甘霖，发财树禁不住舒服地享受着，不断发出浑身舒展的声音。 林角每次浇水时，眼神充满着希望，而这次，眼睛里只有空洞，动作更像是习惯使然。她又拿起滴水瓶，朝白小灯身上喷洒，接着又端起它，用小小的牙签开始松土，仔细地上看看下看看，最终往土壤边缘一圈浇上水。 白小灯一边忙不迭地吸啜着水分，一边看着眼前的林角。 林角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虽然你们能说话，但是我相信你们不会伤害我的。” 此言一出，惊得白小灯呛了好几口水，极力克制着咳嗽，仔细听： “可可已经离开了，我也没脸见她。我本不想回来的，你们猜我遇着谁了？一年前我在沈何那儿买花时，抢小多肉的那个黑衣女人——我今天又遇见她了。她跟我说，这盆小多肉是不一般的植物，只有交给她，我才能安宁。我也不想相信，但是我回想起从买花认识沈何，到现在，我的感情一直不顺利。所以，我想相信了。” 白小灯听到“黑衣女人”四个字，眼前浮现出那天做的梦，梦里自己被黑衣女儿掐住脖子。它的心底不由地害怕，控制不住抖动了下叶子。 林角见多肉的叶子动了一下，定睛再去看，没有动静了。 她继续说：“我决定把你给那个黑衣女人，但是我内心深处却抗拒这个事情。也许，是因为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吧。” 她惨然一笑，接着说：“其实你那些话，想来也是为我好。谢谢你。比起你对我造成的恐惧，沈何给予我的害怕是每日剧增的。不过，害怕又怎样？我爱他，我爱他。为了我和沈何能好好的，我只能将你给她了。” 白小灯无助地低声说：「不要……不要……林角……」 林角听不到，拿起小多肉，就转身要走。 发财树见状，准备施法阻拦，却发现自己刚刚恢复元气，自己的灵力根本走不出一米之外。 白小灯心里一团乱麻，怎么会这样？林角，你是那个说要护着我一辈子的西窗啊！你怎么忍心将我交给那个奇怪的女人…… 林角伸手开门之际，肚子却传来急剧的疼痛。那痛从肚子开始，呼吸之间已经袭击全身，最难受的就是呼吸道。 她把手里的小多肉胡乱丢到手边的桌子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喉咙似是被异物堵住，拼劲力气去呼吸，憋红了整个脸，总算可以呼吸了。 怎知，陡然又感觉到喉咙的异物冲了出来，来不及反应，就被喷到地板上——一团暗紫色的血！ 连着猛烈咳嗽几声，一口口的血，倾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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