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子你不必担心,其实我们宫主很好的,他真的人很好的,他见你已化成了人形,可能不会吃你也说不定。” 簌簌眼睛红成了兔子,懵懵懂懂道,“真的吗?他真的不会吃我吗?听说修无情道的,都是残忍之人。” 木樨听见这可不答应了,更拍了拍簌簌的手,“小果子你放心吧,我们宫主虽修的是无情道,可他却是个好人!他救了我呢!我家遇上山匪,我掉落悬崖,宫主把我救起来的呢!” 簌簌泪眼婆娑,却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哇,那这个人真是个很好的人。” “对啊,宫主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他不仅人好,修为也高,他哪里我都喜欢,我连听到他的名字都欢喜得不得了!” 木樨说起宫主来头头是道,甚至摇起了小脑袋,“徐墨阳,多好听啊,千古神剑的名字,墨阳。” 簌簌听见这名字,心中咯噔一声,面上顿时白了,“他叫,叫,叫什么?” “徐墨阳啊,双人徐,墨阳山庄的墨阳。” 簌簌呆了片刻,怔怔道,“他是不是喜欢着黑衣,腰间挂一透白玉佩。” “对啊,宫主外出时就爱这么穿,救我那日便是如此,我永不会忘的!” 木樨欢快道,“原来小果子见过我们宫主啊!” 原本行至紫竹阁的徐墨阳,刚好在门外听见木樨这么说,心头一跳就停了下来,他听屋里许久没声儿,不禁焦急得走近一步。 屋中又传来木樨有些焦急的惊呼声,“小果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徐墨阳只觉胸口跳得飞快,他耐心等着簌簌说话,待到不耐烦时,才听簌簌带着哭腔道了一句。 “他不是个好人!” 那声音委屈极了,带着少女独有的娇嗔,令人不觉粘腻,反生怜惜。 ! 徐墨阳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想踹开房门,问问她他到底怎么了,可踢出脚的一刹那,又顿时生了怯意,短短一瞬,他脑中闪出许多个场景。 他进去质问她?她一定委屈得要死,他进去安慰她?他气又着实消不下来! 徐墨阳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听见木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竟一转头狼狈得走了。 “风大,莫要惊慌。” 木樨合上了房门,回头对簌簌说道。 * 簌簌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徐墨阳修的竟是天生克她的无情道,那他从前接近她,都是为了吃她的吗? 可他终究没下口,还做出许多奇怪的事。 簌簌看着紫竹阁的陈设,虽只有两小厅一个卧房,楼阁台榭却设计得美轮美奂,雕梁画栋间皆费了心思,壁上挂着的大师画作,摆了一墙的珍贵珠宝,都显出主人的财大气粗。 簌簌越看越觉得眼熟,她自得知了徐墨阳一直掩饰的真相,面上的泪痕就没有干过,“这怎么有些像桃夭阁?” 她当日从桃夭阁出走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深深得记下了这个名字。 “啊!簌簌你说桃夭阁!”木樨与她熟了,便直呼她性命,“呸呸呸!那可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簌簌有些呆愣。 “从前在那里伺候过的人,都死了!”木樨特意压低了声音。 簌簌倒吸一口冷气,“为何死了?” “听说那里住过一个女魔头!得罪了宫主,宫主不仅气得将伺候的人杀了,一气之下连桃夭阁都拆了呢!” 簌簌听了,对照了下自己,只觉自己就是木樨口中说的那个女魔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才是魔头……” * 星眠最近很是苦恼,他愁啊,他难啊,宫主每天都要问他断情果如何如何,就是不自己去瞧,他偶有一次灵光一闪,提议宫主应问问月媚,毕竟女子更懂得女子的心思。 可宫主一听见这,脸沉得立刻让他感觉到了腊月寒冬,他就再不敢提了。 “她每日都哭怎么办?如何让她不想着回家?不想着走?” 星眠绞尽脑汁,“可能玩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就会分散下注意吧。” 当天无忧宫就采办一大车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直接送到紫竹阁。 “没有用,她看都不看一眼。” 星眠挠了挠头,“那做些好吃的吧。” 当夜无忧宫上下百十个厨子蹲在一起苦思冥想。 “一群废物!做出来的东西她动都没动!” 徐墨阳砸了一盏鎏金云烟茶盏。 星眠:救命。 看着宫主要杀人的表情,星眠突然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问题: “宫主吃了那断情果就好了,何必在意她是否难过呢?” 徐墨阳愣了一愣,淡漠道,“你不懂,她心情不好影响口感。” 星眠:“……” “对了!” 星眠看着一向冷静的宫主突然从榻上站起,“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了!” * 徐墨阳在旁边镇上买了一只烤鸡,在紫竹阁门前踌躇许久,才勇敢迈出一步。 几日不见,簌簌清减许多,原本略微婴儿肥的小脸儿彻底瘦成了瓜子脸,眼睛哭久了一直肿着。 徐墨阳走进来时,簌簌正对着木樨发呆,而木樨专心致志玩弄着手里的小玩意儿,企图令簌簌展颜一笑。 木樨见徐墨阳进来时,只觉是天神下凡来了,清冷矜贵的眉目,正如刻在她心上那般。 簌簌见徐墨阳的第一眼,却是面上立时涌了潮红,心中不知骂了他多少次坏话,一瞬便又哭了,还连带着身子扭了过去不看他。 徐墨阳瞧见簌簌这般态度,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木樨见他似有话与簌簌说,便先退了出去。 徐墨阳硬着头皮将烤鸡搁在桌上,在她对面坐下,尴尬道,“你爱吃的。” 簌簌小小的鼻翼微动了动,闻出是烤鸡的味道,一时想起了白氏,便更难过几分,心上仿佛被剜了一刀。 “我只想吃我娘做的烤鸡。” 徐墨阳面上动了动,知道她又想回家,便冷声道,“没有。” 簌簌猛得回头看他一眼,徐墨阳登时不安得转了转身,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 簌簌瞧着徐墨阳冷酷的模样,心中积攒几天的郁结之气登时都爆发出来,她也不知她何时变得这般爱哭。 徐墨阳听她又抽泣起来,突然不耐得道了句:“不许哭!” 簌簌一时被徐墨阳吓到,真的停了哭泣,一双眼睛如懵懂的鹿般望他。 徐墨阳嘴巴动了几次,才终于说,“小心眼睛哭肿。”
第37章 为她一人 木樨心目中,徐墨阳是比神仙更神仙的人物。 她毫无疑问是爱慕徐墨阳的,但嫁给徐墨阳这样的念头却是想都不敢想,她知道自己配不上。 入了宫后,木樨常常见不到他,如今拜了簌簌所赐,宫主经常单独召她说话,她简直受宠若惊,每次听到宫主传唤,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似的。 徐墨阳懒散倚在榻上,一手撑住下颌,显出优越白皙的下颌线,另一手拿着本书闲看。 他仿佛方才练过剑,胸前的正襟略微散了开来,露了些胸膛在空气中,墨发轻轻扫着那片肌肤,就好像扫在了她的心上。 徐墨阳不觉有什么,木樨却红着一张小脸不敢抬头看他。 “你说她背后有伤口?”徐墨阳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什么样的伤口?看上去多久了?” 木樨低着头仔细回忆,她也是昨日帮簌簌沐浴时才发觉的,之前的两天,却是怎么也想不出簌簌竟带着伤。 也亏了簌簌能这么一直忍着。 “嗯……伤口不大,但好似很深,我觉得,像是倒勾剜出来的,是近几天才伤到。” “倒勾?”徐墨阳心上跳了一跳,忙问道,“这样的伤口大约几个?” “三个,都在蝴蝶骨上。” 木樨说着抬头看徐墨阳一眼,却见他蹙了好看的眉头,一向清澈冰冷的眸中竟带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木樨从未瞧见过他这副神情,当即有些愣神。 他这样的人,也会为旁人担忧吗? 这人真是绝好的运气。 徐墨阳仔细想想,推出簌簌只可能是在莲花峰那群杂碎手中受的伤,当即眸子又黯几分,只觉莲花峰更是留不得了。 他吩咐木樨去找张神医为簌簌诊治,木樨却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木樨。” 徐墨阳又唤了句,木樨这才答应下来。 “她近来还常常哭吗?” 徐墨阳装作不在意似的翻了下手中的书。 又是这个问题。 木樨道,“白日不曾了,只喜望着窗子发呆,夜里时不时听见几声,恐是做了噩梦。” 徐墨阳心情烦躁似的,将书放下来,“昨日叫的杂耍班子,她也不爱看吗?” 木樨回忆起昨日簌簌的神情,摇了摇头。 她真是好羡慕簌簌啊,无忧宫第一次进了杂耍班子摆大台敲大鼓,竟是只为她一人。 徐墨阳听了她这般回答,眸中添了几分不耐,“杂耍不喜欢,小玩意儿不喜欢,送去的华服首饰也一概不碰,真不知怎样才合她心意!” 木樨听着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困惑,却又不知为何有些伤心。 她从前是可怜簌簌的,她那般善良可爱,却注定要被生吞入腹的命运,可后来见宫主这般待她,木樨艳羡之余难免有些妒意。 徐墨阳道完沉默许久,才收拾了神色吩咐她道,“木樨,你心思细致,帮我留意着她欢喜什么,下次一并说给我听。” 木樨答应后便退下了,她走在回去的路上,只觉心里一阵一阵涌上的痛意,简直让她不能呼吸。 这不是宫主第一次与她这般说了,她只是傻到今天才明白过来。 想要一个人好,希望她每日开心,这不正是她对宫主的心思么? 可宫主如今对待旁人,竟如她的心思一般。 木樨傻乎乎的,越想越难受,当即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好好哭上一场。 她正哭得伤心时,猛然瞧见月媚护法竟一脸怜悯得望着她。 “我知道你在伤心什么,”月媚一向高傲的声音此时也有些低落,“原本被吃的果子,竟成了破他无情道的利器。” 木樨心里咯噔一声,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宫主若真的欢喜簌簌,那他的无情道便该破了! “可你能阻止这一切,你能救他。” 月媚在她面前蹲下,拿出帕子将她面上的泪痕沾了沾,“诀冥窟又生出了许多剧毒之物。” “你知道,虫子能把果子挖空的。”
第38章 以牙还牙 “嘶!” 结痂的伤口被人用指甲狠狠撕开,新生的皮肉重新淌出血来,顺着光洁的背脊一路而下。 簌簌青黛色的柳眉一蹙,不觉将背脊挺直,远离了身后作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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