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一秒钟也受不了——” 盖克兰不顾对方的推拒,双手捧着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紫甘蓝掉落地面,向远处滚去,水渍溅了一地。 玻璃窗外,可见盖克兰山的白色山巅,如渐渐被烈日消融,冰水四溢。盖克兰痛彻心扉,每一个吻像是一种自我沉迷,自我安慰,更像是身不由己的折磨。 他被困住了。 困在赵缦缦的泪珠里,困在她每一个冷漠的、温柔的眼神里,困在她的沉默,以及每一声喃喃细语里。 直到担心自己的粗鲁会弄疼对方,盖克兰才松开她的唇,用鼻尖摩挲着她的脸,嗓音暗哑道: “缦缦,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是你、是你们——”赵缦缦后退了一步,终于开口对他说出了,冷战八个小时以来的第一句话。 “是我,是我错了!”盖克兰再次将她扯入怀中,“我的错,对不起——” 赵缦缦贴在他的胸膛轻声啜泣,满腔委屈。 尽管她知道那个吻不过是西古礼仪,却依旧受不了那人将情感附着在那个吻上。说到底,她在乎的也不是那个吻,而是那个献吻之人,她可以随时随地与盖克兰保持亲密。 他们有感情基础,有家长撮合,甚至有所有人的祝福。可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西古,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赵缦缦愈发委屈,猛地推开盖克兰,往门口走去:“我要辞职,我不做你的管家了。” “什么?你辞职?!”听见这句话,盖克兰双目俱裂,一把拉着她的手腕,低沉道:“那我的夫人身份,你预备怎么辞?!” “我不要结婚了,我要回中古——” 盖克兰猛地松开她的手,声音空洞陌生,“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赵缦缦抬起头,湿润乌黑的眼眸尽是冷漠:“我当然知道。” 盖克兰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嗓音提高了好几度,“你知道?” 赵缦缦擦干眼泪,丢下他走回了卧室,她取出一个黑色小包,拼命往里面塞衣服。直到实在塞不下了,她径直将包关上,走向门口。 盖克兰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卧室门口,他浑身冷肃,双眸暗沉,如已被魔鬼嗜心,低沉的西古语一字一字地从喉咙里蹦出:“你要是踏出这里一步,我便再也不放你自由——” 赵缦缦抬起头,“你——” 盖克兰深绿色的双瞳,像是魔化一般变得通红。赵缦缦的离开姿态,激发了一只凶猛雄兽本能的占有欲。 他逐渐逼近她,犹如一件暗黑华丽的魔幻披风,形成一道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包裹住。 “你做什么——” 盖克兰充耳不闻,将赵缦缦柔弱的身体逼到了架子床前,伸手把她的行李包往地上一扔。 “嘭——” 沉闷的落地声,砸在赵缦缦的心口。 盖克兰伸出宽大的手掌,靠近赵缦缦的颈间,颤抖的手指将她的上衣重重一扯。 刺啦——! 单薄的白色丝绸上衣,被扯烂后从空中飞落,淡粉色内衣裹着的雪白肌肤隐隐若现,盖克兰的血红眼眸,滋滋滋地冒着上万度狂热的火焰。 冰雪下,妖异震撼的黑色眼睛;结界处,飞扬的发丝与蓝光下透明的侧脸;中古古装下,清秀迷人的翘袖折腰。 春宫草原上,英姿飒爽策马狂奔的身影;夏宫露天庭院里,翩若惊鸿宛如游龙的舞姿;秋宫冰凉溪流中浑身湿透的诱惑与甜腻,还有—— 木架子床——近在咫尺的紫檀木木架子床内,每一声若有似无的呢喃与喘息,仿佛已被一把刀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耳膜内,随时被忆起。 天地间的万物一齐缩小,缩小到只剩下眼前的赵缦缦,她仿佛成了自己一生中最狂热的追求。 可是,她却说——她要离开,她要回中古,她要永远抛下自己,从北极圈回到赤道,从冰天雪地重回炎炎夏日,她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这——怎能忍受?如何忍受? 赵缦缦盯着那双充满欲望,迷蒙不清的瞳孔,双眉一蹙,伸手“啪”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盖克兰的脸丝毫未受震动,眼神却蓦地停滞了一秒,冰冷的声音震耳欲聋:“醒了吗?!” 第二句话,更如惊雷一般震碎了他的神经。 “你真的以为,你困得住我吗?” 盖克兰脑袋一炸,陡然清醒过来,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一具少女裸露的身体,惊慌地道歉:“对不起——” “醒了吗?!”赵缦缦重复了一遍。 盖克兰内心一惊,大失方寸地扯下床上的白纱,裹住了她的上身,每根骨头都狼狈至极,“对不起,你说你要走,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要我留在这里,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喝红酒,跳华尔兹,甚至——” “那都是正常交往,我和她是朋友,朋友而已。” “什么朋友,需要跳那么暧昧的舞蹈?” “我保证,没有下次。”盖克兰上前一步,语气逐渐委屈,“缦缦,你真的不懂我吗?我何曾想过其他人?” 赵缦缦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平时对你——”盖克兰走到她的身前,“是不是我表现得还不够热烈?那我会继续努力的,原来我做得不够。” 赵缦缦垂眸不语。 “你爱我吗?” 赵缦缦猛地抬起头,盖克兰悲伤的眼神淹没了她的醋意,化为了一丝爱怜。 “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什么?” “如果你爱我,怎么会对我这么残忍?” 赵缦缦跌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哽咽道:“你不明白,我是为你好。你不明白。” “我就是不明白!”盖克兰蹲下身体,捧着她的脸,激动不已:“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地爱我?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你?我每天抱着你入睡,却不能拥有你,我快被折磨疯了。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对你不忠吗?担心我会喜新厌旧吗?你的存在,就足够让我疯狂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让我如此癫狂。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赵缦缦凝视着他深情而痛苦的眼睛,心疼道。 “缦缦——”盖克兰紧紧握着她的肩膀,“我太爱你,爱得这个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不再能够打动我。我恨不得每时每刻把你绑在心尖上,好好呵护。可是,你却误解我——你却说你要离开我——” 赵缦缦听着这番痛彻心扉,惊心动魄的表白,知道自己今晚吃了一顿一厢情愿的飞醋。她双眼噙着泪水,轻柔地捧着盖克兰的脸,在他的唇间深深一吻。 怎么不是一厢情愿的飞醋呢—— 那个人只能吻你的脸颊,可是我却可以吻你的唇。 赵缦缦,你不应该认输。 盖克兰一惊,眨了眨深绿色的眼眸,直到对方缓缓闭上了双眼,泪滴落在他的唇上,他才颤抖而疯狂地将她压在床上,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沦陷:“我要你爱我,我要你永远不离开我,我要你……” “奥托,再带我去看一次山巅日落吧。” “好。今晚便去——” “嗳!你们轻点,别弄坏了这个袖子上的褶皱!”一向好脾气的殿下,正在着急地指挥正帮自己脱衣服的女仆们。 “殿下,衣服洗了,褶皱不也没了吗?” “不,不洗,永远不洗。找个地方挂着就行。” “这是为什么?殿下。”奥朵不解地问道。 “小姑娘别问这么多——” 苏珊小心翼翼地将整套礼服原封不动地挂在一根衣架上,走到床对面的墙边,“挂这里行不行?” “行吧。”埃尔温披上一件长袍,往床上一躺,“我累了,你们去吧。” “是,殿下。”四人走出了卧室。 埃尔温躺在床上盯着墙上的白色礼服,双眸微沉。 垂香球和赵缦缦的阴能量相比,简直是一只蚂蚁和一棵千年老树的区别。 他在信息器上按了一个键,两分钟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卧室深处,打开暗门,里面有四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人正在等候,齐声道:“殿下。” “怎么样?” 为首的男子低下头,“对不起殿下,已经到极限了,再下去,我们几个可能会——” 面无表情的埃尔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放心。我找到办法了,你们等着好了。” “真的吗?殿下。”几个人猛地抬起头,眼里瞬间闪现出贪婪的光。 “七月份的大会,你们都跟我一起去,我们玩一场大的。但是——”埃尔温一转身,摸着下巴,“我们需要多一点人手,光你们四个还是不够的——” “殿下可有人选?” “正在考察。”埃尔温轻笑一声,转身走出了密室。 洗完澡,埃尔温躺回床上,手指把玩着垂香球,轻轻将它打开。 手指取出了一缕棕黑色发丝。 这么多年了,它依旧泛着光泽,就像是刚从某人头上剪下来的,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不够用啊——”埃尔温长叹一声,将它挂在鼻子下方,像是一条化妆八字胡,“唔,我需要更多——”
第48章 制衣台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是被盖克兰摔得四分五裂的信息器,现在已经用修机器重新组装好了。第二样东西是被盖克兰的匕首切下来,散发着浓香的发丝。 赵缦缦先拿起信息器,按下开机,弹出一条:是否恢复先前异常关闭页面。 她迟疑了一秒钟,选择“是”。 空中弹出一道半米长宽的全息屏幕,页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盖克兰轻握着费伊·华顿的手,四目盈盈相对,在舞池里优雅浪漫地翩翩起舞。他们一定跳过无数次,才能如此默契,尽管盖克兰的步伐有一丝局促和拘谨。 费伊·华顿,看起来张扬、热情、大方,和自己给人的感觉,完全相反。 尽管两人已和解,尽管她对盖克兰的深情深信不疑,但亲眼看到这个视频,赵缦缦的胸口依旧泛起阵阵酸意,她迅速关掉视频,埋头在信息器里翻找起来。 跳过日常使用软件,她小心翼翼地寻找信息和隐秘文件夹,可惜已全部被加密,需要盖克兰的眼球认证才能打开。 她思索了几秒钟,从制衣架上扯下一块红色丝绸,缝制成一个香囊状,再拿起桌上的一缕黑色发丝,缠在信息器上,全部塞进香囊,放到了卧室衣柜的底部。 做完这些,赵缦缦又回到制衣台前,盯着堆叠起来的一卷卷中古服装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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