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如今地方已经带到,您是不是可以饶小辈一命?”男修见她一看便是一刻多钟,又读不出其心思,一时难安,只得硬着头皮出声。 萧瑶略微侧首,此刻男子已是正面朝向她,容貌俊朗,未着寸缕的身上小麦色的肌肤光华饱满,男性特征明显。她表情很认真的将男子从上看到下,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不急,我先看看再说。” 您要看啥?男子郁闷的弄不明白她是指看阴风山,还是自己。而且他很不喜欢此女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肢解自己,那目光透过了他的皮肤描绘着他的骨骼脉络一般,晦涩难懂。遂他抗拒道:“那……小辈可以先穿上衣服么?” “你们那衣服穿与不穿有何区别?” 对方回得轻描淡写,至始至终目光都未曾离开过下方阴风山脉。 男子这下纠结了,说实话他也曾见过不少自诩正道的元婴女修,在印象之中,她们不是道貌岸然的怒斥邪修不知廉耻几欲杀之,就是羞怒参半顾住礼仪的侧首回避,更有道貌岸然者入了房间交合起来连邪修女子都要自叹不如。 但像眼前女子这般的,从头到尾看着你,眼神能把人分解,还不让穿衣服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深不可测到让人恐惧。 若萧瑶知道对方已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般看待,一定会大呼冤枉。自从她钻研《雷型咒》以来,无论看待何种事物都会用上“深究”的态度和眼神,在心中临摹万物,理解万物,方可创造万物。她也只不过是稍稍用了些专注目光去看待邪修。而后面一句话更是冤枉,此乃她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感叹而已,可她也没说过不让其穿衣服,穿不穿是此人的事,裸着的又不是她,怎么用自己做决定? 无论如何,萧瑶乃是一高深元婴老怪的印象已经烙在了男修心中,他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衣服也不敢穿,在旁的乖乖闭上了嘴。 此刻,外表高深的萧瑶其实心中正在纠结:此大阵看样子似乎颇为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三名元婴修士都在里面,若是硬闯赢面会有多大? 而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阴风山极乐宗内深处,有一对在洞府内痴缠的男女。忽然,那名男子猛的从女人身上爬起,将目光投向洞外。 被中断好事的元婴女修,似有不满亦爬起来攀上男子精壮的身躯气吐幽兰在其耳畔柔声道:“裴师兄,怎么忽然便起来了,可是嫌师妹伺候得不好?” 男子笑得张狂,用手捏了捏女修的下巴,“倾城师妹别心急,你我要在这黑水处呆上万余年,有的是时间诉衷肠,只是如今外边有人到访,你我身为极乐宗宗主,不出去好好招呼一下,实在有失礼数。” “有客人?”倾城眼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攀住裴嫪的手臂,“既然是客人自然得相迎,只不过万一有什么,师兄可要记得保护师妹。” 裴嫪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一手搂过她的纤腰道:“我们走。” 萧瑶正准备再靠近一些时,便见从那破烂庙宇中升起一股黑气,一男一女分别骑着一只孟鸟从中而出,不一会便站到了其对面。 她虽然一时心中略有讶异,自己未曾接触大阵为何会被发觉。但却不露声色,仔细打量着眼前两人。那名元婴女修美则美矣,但身上穿着与方才见到的金丹修士一样,甚是清凉,相较之下那名元婴男修则要正常得多,一身黑色道袍,红玉竖冠。同时她亦不得不承认纵使在见过方堰,姬颢这般修仙界几万人中无一的俊美男子,在看到此男时,还是略微惊艳了一下。只可惜这两人身上正冒着黑烟,怎么看都像来者不善。 而她打量二人同时,裴嫪与倾城亦在观察其:此女不过元婴初期修为,在看到一元婴中期修士以及元婴后期修士依旧镇定自若,只是衣衫破烂,身下还坐着一只桶,身旁还有一全裸的门宗内弟子,诡异得很。 “见过两位宗主……”没等对峙的三人开口,那名被萧瑶唬得不轻的金丹期男修便在空中急急朝二人一跪,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碍事!” 但见裴嫪微微挑眉,视线落在萧瑶身上,威压释放,顿时那名金丹男修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便七孔流血,从空中跌落,竟是身陨。 再看这女修不过是像阵风吹过,动了动衣衫,其他并未有多大变化。裴嫪弯起唇角在坐骑上负手笑道:“在下裴嫪,这位道友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站在我门宗之外?” 哪怕此刻三人之间威压暗涌,面对着敌人萧瑶亦本着礼尚往来的良好习惯,笑回道:“裴道友,客气了,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地,正好被道友所设大阵困住,不知道友可否解开这封阵,在下也好离去?” 自古正邪不两立,此女非但没直接攻上来,还客气有礼的作了答,裴嫪不由生出几分赞许之意,并大笑道:“呵呵,在下虽然很想帮道友一把,奈何此阵只能设无法解。既然路过便是缘分,上天有意让道友留下,道友何不顺应天意,在此地多呆上一段时间,让在下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竟然真是个无解之阵,萧瑶听了不免在心中啧了一声,接下来说话亦不再客气,“在下从来都只顺应本心,而非天意,这封阵裴道友是真的无解,还是不想解?”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进退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该如何?”这次回答的乃是那名叫倾城的女修,她正双手环胸,美目盈盈睨着萧瑶,“难道你认为光凭元婴初期修为便能一次击杀两名元婴中期及元婴后期修士?真是自不量力。” 说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忽然靠向一旁裴嫪,用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声音娇滴滴道:“裴师兄,这些自诩正道的家伙们与咱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瞧她那一脸清高的模样,实在让人作呕。大可不必对其客气,不如直接上去将她抽筋扒皮,用其元婴下酒,想必定能功力大增。” 听到这话萧瑶挑眉,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她方才最多就是表情有些不耐,与清高浑然搭不上边,说起来还是对方坐在异兽背上居高临下的姿态更像一些。不过此女的言行举止倒也符合这些邪道的作风,不似其身旁那眼神凌厉,却举止随意张狂的男人,他更让自己心生警惕。若没猜错,探知到自己存在的应该正是此人,而且此刻他眼神看起来虽然凌厉,却无杀意,更像是一种猫对老鼠的戏耍玩弄,不好对付啊。 好在不好对付,并不表示她会惧怕,早在阎海漂泊这两千年里什么稀奇古怪的危险未曾碰过?事到如今就算忽然间凡人界毁灭,她最多只会吃惊一下,不足以撼动其心海。虽说浪费了两千年光阴,而且也没捞到啥好处,看样子可谓倒霉至极,可在恶劣的环境下,却是将她的意志淬炼得更为坚韧,应对各种意外亦更是游刃有余。所以是得是失权看各人所想,至少她觉得除了耗时太久,日子过得很是惊险刺激,若非担忧着门派师父,她还真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历练。 “的确。”萧瑶继续拿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在下想要同时击败两名比自己高境界的修士是有些难度,不过反之亦相同,光凭你们两人想要取元婴修士的元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倾城靠着裴嫪的臂膀是目露寒光,没想到这元婴初期女修胆量倒是不小,明知下方便是邪教门派,又被关在大阵之中,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依旧那么平稳,实在让她心中不爽。恨不得上前直接杀了其泄愤,要知她倾城平生最恨的便是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口口声声说着正道善道,到头来做的龌龊之事亦没比邪修少多少,不就是手上血腥沾染得少一些么?但杀百人千人是杀,杀一人便不是杀了,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奈何自己虽然表示要杀,可师兄却迟迟未曾表态,碍于小女人心里作祟她亦不愿强出头,只得暂时冷眼旁观。 这裴嫪从方才倾城插话起便一直看着两人暗斗,未曾出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笑道:“这位道友说的是,既然大家都有难处,我们不如和平共处?这黑水是个好地方,我极乐宗准备在此开拓势力,设下大阵亦是不希望被人打扰,把事情做绝方能绝后顾之忧,此阵真的无解。再说道友一人在此也是寂寞,有我们一宗门作陪不是更热闹一些?” “裴师兄?!”这边倾城已是下意识低呼出声,却在触及裴嫪瞥过的警告眼色时,乖乖收了声。 不止她,连萧瑶亦看不透这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时她戒备心更重。他明明是笑着,但那配上刀削一般上扬的眼睛,怎么看笑容中都有一股凌厉邪妄的气势。 这两人要是受到挑衅便直接攻过来,萧瑶反倒还能松口气,说明两人做事都不喜用脑。但眼下对方竟然客气相邀,这情形下若是她主动动手,气势上势必会低上一筹,加上自己乃弱势一方,乃是毫无准备遇上,怎么看都不利,暂时离开才为上策,遂拱手让道:“作伴就不必了,正如这位女道友所言,大家不是一路的,还是分开为好,告辞。” 转身后,她分明感觉到一道视线肆意而灼热的死死盯着自己脊梁,却也未乘机偷袭。 一直到法宝虹光消失在天际,倾城用略带幽怨的口气道:“师兄,她只有一个人,还是元婴初期境界,为何你如此轻易便放过她?” “此女并不简单。”裴嫪的目光还停留在远方那道身影消失之处,“她骨子里散发出阵阵天威之势,就算你我二人真的能将其拿下,肯定付出代价亦不少。再说这封阵无解,没有万年她也无法离开黑水,所谓来日方长,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倾城微愣,那女人不过元婴初期竟可参悟天威?师兄修炼过《魔眼大法》无论神识还是眼色都非自己可及,既然他这么说一定不会有假。但她总觉得留个正道人士在门宗附近,就像一根鱼刺,梗咽在喉难受得很,欲抱怨道:“可是……” “倾城。”还没说完裴嫪已笑着打断她,眼神却没有温度,“可要继续刚才未完成之事?” 当他露出这般眼神,倾城便知道此刻他已有些不耐,自己若再是纠结下去,必定会惹恼他,一旦师兄真的发怒……只见她眼底一寒,再抬眼时已是换上楚楚可怜的面容,主动坐到裴嫪那头孟鸟身上,边亲吻其冷冷的唇角边撒娇道,“当然,师兄方才可没喂饱师妹……” 后面的话顿时消失在男子霸道的亲吻中,两人直接在这毫无遮拦的天地中,进入浑然忘我的情欲境界。 再说萧瑶,一路飞出万里之外,这才落回地上,并找了处大石,一屁股坐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是说不出的郁闷,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关个一万多年才能离开黑水?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再多花个两千年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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