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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敌友？ “你要干什么？！”看着萧瑶忽然飞起冲向高空，那声音徒然一抖，并大喊着：“就算你飞上入云霄，亦不可能躲得过我亿万精兵追击！” 话音一落，但见下方密密麻麻一片铁骑转眼化作无数飞骑，拥向天际，根本不给萧瑶缓口气的机会，继续大举围攻。 而萧瑶好似早预料到一般，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任由这些飞骑将利器砍在其身上。她只是一个劲头朝上冲。终于在碰触到一看不见的屏障时，她停了下来，眉眼弯弯，“果然，此处并非真的天地，既然有界限，那就好办！” 她催动魑魅对着那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就是一顿乱砍，同时魍魉亦祭出，此尺可以破阵，就算如今能力还不是很强，但应该可以起到些许作用。 萧瑶这一猜测，离真相乃是八九不离十，毕竟只是个阵法，造出的空间再大亦有边界，在边界处破阵这点可谓歪打正着。加上魍魉具有破阵效果，整个魔阵空间在其攻击下开始剧烈摇晃，动荡不安。 看到阵法空间被撼动，那声音不免也有些慌了神，渐渐的一道黑影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虚幻的人形，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煞气，披着一件黑色斗篷，遮掩住了眼鼻，徒留干瘪的嘴唇以及干枯苍白的手指露在外面。 “没用的！哪怕你找到阵法边界，动摇整个空间，也无法突破此阵！” 望着终于现形的怪人，萧瑶不由斜眼打量，但笑，“既然无用，你慌忙现形出来又是为何？” 黑影一时语塞，他为何会出来？虽说不担心此阵被破是假的，可事实却也如同他方才所言，若光是在里边攻击阵边界最多是干扰空间，最终仍旧无法破阵。 斗篷下，他目光落在正在空中大肆破坏的一把透明戒尺，不知为何那把尺上散发出一股令其不安的气息，便就是这把尺让他十分不安。 “哼，多说你也不会相信，吾等便用事实来说话吧！”他裂开嘴角，露处一口尖锐利齿，枯指一挥，飞骑的数量又再增加一倍。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处在中心的萧瑶连影子都看不着，完全被吞没于其中。唯有时不时漩涡中心炸开的雷光能够证明，她还活着。 被包围在其中的萧瑶那是一个苦啊，入眼不是飞骑蹄子就是刀光剑影，就算她强悍若如天龙也架不住亿万只鼠蚁群殴呀！逐渐身上原本就破烂不堪的道袍，更是被撕拉成条，上面血迹斑斑，都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状况尤为惨烈。 就算如此她绝无半点气馁，对边界的攻击反倒欲加猛烈，空间摇摇欲坠，甚至不少靠近边界的飞骑都被摇晃得晕了过去，直接从空中摔落。 黑斗篷者虽然只是站在一旁观看，好似无动于衷，可身侧微抖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他的不安。 两人各自坚持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这魔阵空间看似摇晃不稳，也只是晃荡得厉害，没有一丝要坍塌的迹象。 那黑斗篷虚影便也逐渐放宽心来，望着依旧攻击不停的萧瑶，得意嘲弄道：“你便死了这条心吧，只要乖乖接受这杀戮之道，便可马上出去，届时吾还能在你今后修行上阻你一臂之力。” 飞骑中心，萧瑶根本充耳不闻，连眼皮都未挪，只盯着空中两把戒尺。黑斗篷无奈只得干望着她乱折腾。 亦在此时，天空中不知哪从传来一声叫唤：“萧瑶！在里面就给老子滚出来！”。 这宛若寻仇的叫喊，使得萧瑶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藏不住的喜色：那家伙倒是会算，来的正是时候，可惜若是叫得再好听些就好了。 不一会暗红色天空中出现一条条蜿蜒裂痕，黑斗篷大骇：“你在外面还有同伙？！” 萧瑶这下终于有空朝他露出一个森森笑意，“怎么允许你有亿万大军相助，就不允许我有同伙里应外合？” 黑斗篷一咬牙，连忙后撤，宛若她是阎罗恶鬼，转眼便又化回黑影消失在天空之中。不过那些飞骑却并未因空间的异变而退却，依旧持续着疯狂攻击。 大阵已经开始崩塌，萧瑶更是无所畏惧，催动魑魅魍魉专朝着裂缝处重击，加剧空间的崩裂，外界的阴气亦缓缓渗入魔阵内。 随着时间推移，阴气增多，不稍片刻，无论是暗红的天空抑或尸体、血河、还是飞骑都化成一簇簇煞气，弥漫在这魔阵空间内。 “出来！老子已经替你把阵破了，还赖在里面作毛？！” 听着豹子暴躁的呼唤，萧瑶却未有立刻出去的打算，她将目光在这残破的空间内肆意打量，不一会终于在一簇煞气最浓最隐秘之处，找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那是一块深黑色棱角分明的晶石，若非仔细观看，根本不易察觉。 “原来藏在这里了么？”她笑了笑，催动魑魅对着那黑色晶石便是一击。刹那，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晶石内传出，一股比空间内所有煞气集合更为精纯的“煞”涌了出来，之后晶石完全碎成了粉末。 确定再无可疑，萧瑶这才从破碎的空间缝隙中钻出。 怎料，刚以踏出魔阵，便有道红光在她眼前一闪而过。方才从战场中出来，她反应也不含糊，立刻朝后猛退三步，但脸上还是一疼，被利器割开了皮肉，鲜血顿时沿着三条不浅伤痕缓缓流下。 萧瑶肉身强横，能伤及她者世间少有，唯一的可能……她微眯起眼，看着那双红光闪耀的兽瞳道：“豹子？” 只见剑齿豹迈着悠闲步伐，来到她跟前，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你不出声老子还以为是敌人，便直接出了手，不小心误伤而已。” 这次萧瑶并未像以往一样出言讽刺，乃是面无表情环顾了四周一圈，若没记错，此地本来乃是一处泥沼。如今她站在一入地三丈的深坑之内，四周全是石块树木的残骸，狼藉一片，还有混迹着一两具尸体残肢。在离她脚边最近之处，有一颗十分美丽的女人头颅，美目微闭，宛若熟睡，模样楚楚可怜。 “你杀了她？”萧瑶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其表情。 “恩，杀了，不过元婴还留有一口气，你要么。”豹子将尾巴伸到她身前，在那尾巴末端果然有一被束缚着奄奄一息的元婴，那眉那眼确是倾城无疑。 萧瑶缓缓伸出手，就在要触到豹子尾巴时，电火石光之间，她手势突变，猛的卡住豹子的脖子狠狠将其摁倒地上，手劲之大竟将其嵌入地表，摁出一个深坑，“你方才也是真想杀了我对吧？真仙大人您确定要在此时结束你我的合作关系么？！” 豹子瞳孔猛的一缩，顷刻漫天杀意涌向了她，“咳，咳，你可曾记得老子曾说过：一定会打得你满地找牙求饶，然后再杀了你！老子可不是在说笑，今日不过是讨些利息罢了！” 萧瑶这一刹笑了，反手将它拎起，对着那豹子头就是三记爆栗，“原来是杀了几个人，壮胆了。可记得当初我亦是这样回你，如今再加上一句：若想取我性命，我萧瑶随时奉陪！”说完，她夺下它尾巴上的元婴，松手后一脚将其踢到一旁，“消掉身上煞气再与我说话，否则从今以后回答你的只会是我的拳头！” 豹子的眼睛还是很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眼，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阴沉的迷雾之中。 这时，她再看掌中那笼罩在黑气之下陷入昏迷的元婴，将玉净瓶拿出，顺手丢入中，暂时让她与那老道一同做伴。 随后她飞至高空，这时更能看清下方泥沼遭受到的是何等强大的毁灭性破坏。也许她从未怀疑过豹子的强大，但今日一见才发现，自己或许还是低估了其的实力，同等境界下，它要比她更强。 而且就目前看来自己与这把双刃剑还得在共同生活一段很长时间，所幸这以后还太过遥远，眼下仍无需过于担忧。 更应考虑的乃是……想着，她将目光投向极乐宗所在，并轻声自语道：“还剩最后一人了么？” 再见豹子，乃是三日之后。 此时的豹子双瞳已经恢复了正常，它看到萧瑶第一眼，便皱眉道：“你怎会弄得如此惨烈？” 萧瑶因为没有可换道袍，那身破烂衣衫虽然已经用过净身诀清理过，奈何血渍太重，还是留下了不少暗红色斑点，加上身上以及脸上还有不少伤痕，看起来的确有些惨不忍睹。特别是脸上三道爪伤，还是这位有选择性失意的真仙大人功劳。 她亦知道豹子是不会为自己的行径感到抱歉的，用其话而言，当时便是它真实想法，何来道歉一说，说到底煞气不过是小推波助澜了一把，而非能左右人心中所想。 “倾城的储物袋呢？”萧瑶也选择性遗忘，转而问起自己关心之事。 “毁了。” “那孟鸟呢？”她再问。 “不留神，杀了。” “砰！”一声过后，豹子再次被摁倒在地，摔得是眼冒金星，“靠！老子帮你杀了敌人，你就是如此对待老子的？！” “你怎么没把自己也给爆了？不如现在我帮你一把？”萧瑶笑容和煦，紧接着三个爆栗便在豹子头上开了花。兽吼的誓言顿时在空气中回荡，“萧瑶！老子总有一日会杀了你的！老子发誓！” 第二百六十三章 裴嫪 其实就连萧瑶自己亦不明白，自己对豹子是怎样一种情绪。素来在她情感世界中，任何情感都是泾渭分明，无论是对娘亲、阿嬷、师父的至亲之情，还是对三位好友的惺惺相惜，甚至是对阿寻的爱意，都清晰装匣在心中不同位置。唯有豹子不属于任何一个位置，而是种很复杂的存在。说是恨，它夺舍自己，并且在阿寻一事上亦是因它而起；说依赖，他们两人一体同命，没有豹子她无法修炼，她若命陨豹子则亦然，时常二人也会同命相怜，彼此互暖。若硬要说豹子存在是什么，她只能说那是根融入心中的硬刺，无法拔出，借以习惯来麻痹自己，才能得以共存。结果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假习惯还是真的已经习惯。 不过有时候人的想法还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改变。她只能说如今的自己对豹子的态度与之三、四千年前似乎又有了微妙的不同。变化由何时开始，已经无从考究，不过随着彼此修为的不断增强，平衡在逐渐被打破。未来变得更扑朔迷离，不到分离那一刻，他们谁都无法预料最终将会如何。 萧瑶深叹口气，道：“你我一战，终不能免。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要听我的，若是我无法继续突破境界，于你于我是何后果，应该不用我多说！今次之事，我也不想再讨论孰人对错，只希望你以后还莫要现形在外让人瞧见，免得引人猜疑。” 豹子此时仍旧被萧瑶摁在地上，此话虽然听着刺耳，却是事实。同时亦是豹子最深恶痛绝的一点，就好似在变相提醒着自己，不过是个已经衰败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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