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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来得及对老师说这句话……." "他一定明白。"巴伐利亚露出豪爽的笑脸，"虽然我没见过他，哈哈。" 塞勒斯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我原本也没想过还会有找回身体的这一天，缇娜小姐，拜托你了。" 缇娜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抬起双手做出模仿手术前医生的姿态∶"那么，我就给你动一个小手术。" 在场的其他人都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利维坦轻轻笑了一声。 缇娜一脸惊恐地看向他∶"等等，你笑什么，你居然听得懂吗?" "嗯?"利维坦挑了挑眉毛，"虽然看不出具体的意思，不过大概能知道你肯定是在模仿什么人。" 缇娜露出见鬼了的表情，嘀咕着把塞勒斯的脑袋接了回去。 塞勒斯有些生硬地活动着自己的脖子，试图逐渐习惯自己的新躯体，缇娜用老办法，帮他接了一只白骨的手。 缇娜满意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塞勒斯，她露出迟疑的表情∶"塞勒斯你是不是.…." 利维坦配合地接了下半句话∶"变矮了。" 缇娜∶".…咳，怎么说话的。" 她小心管了眼塞勒斯的脸色，"不过确实好像，呃……." 塞勒斯∶".." "根据记载，塞勒斯当年死去的时候也还十几岁，是个孩子的年龄。"巴伐利亚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试图正色回答，"他应该还没来得及长到巅峰。" "也就是说，虽然他摆出了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是个小鬼而已。"利维坦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哎呀，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你，我觉得心情都变得更好了。" 塞勒斯沉默地抬起眼，他征询意见一般看向缇娜∶"我想要测试一下我现在的力量，可以吗?" 缇娜默默让开了路∶"揍吧，别客气。" 利维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塞勒斯把剑抛到右手上，有些生疏地挥动了一下，然后踩着影子，忽然消失一般闪现在利维坦身后。 利维坦"啧"了一声，身后张开翅膀弹开他的攻击，灵巧地转了个弯，嘲笑他一般飘向门口∶"我可不是那么好抓住的。" "想要用我试刀的话，至少等到你身体完整，全盛时期再来挑战吧。" 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看起来相当得意。 "果然。"塞勒斯抬起头，"你的强大并不是一般人类都够触及的，利维坦，你的身份……" "嘘。"利维坦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着他们过招热血沸腾的巴伐利亚，"还有弱小的人类在这里呢，可别把他吓坏了。" 塞勒斯沉默下来。 "这就是传闻中的剑士塞勒斯的战斗方式吗?"巴伐利亚目光闪闪发光，看起来十分感兴趣，"速度与力量同样让人望尘莫及，缥缈但杀意十足，原来如此……这跟我们祖传的剑法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果然当初先祖还是吹牛了吧，这完全不是他教的剑术嘛!" 话是这么说，但他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塞勒斯也跟着露出笑意，他难得露出像是少年一般的笑容∶"不，他当时教过我很多东西，比如….. 巴伐利亚感兴趣地接话∶"什么?" "比如在对战开始之前。"塞勒斯摆出战斗的架势，缓缓压低了身体，跨出一步，伸到巴伐利亚面前。 巴伐利亚立刻也摆出了和他相同的姿势，两人同时握住身侧的长剑——这看起来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决斗礼仪。 "如果对方是你不太感兴趣的人，这时候你可以……."塞勒斯忽然飞快伸出一脚，巴伐利亚居然反应也丝毫不慢，飞快往后跳了一步，但被身后的棺材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他跌坐在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可恶，居然是这一招吗!" "这一招我老爹也教过我，我还是个小鬼的时候，被他踩得哇哇大叫，我教莎娜的时候，还被卢莉狠狠教训了哈哈!" 塞勒斯笑了一声，他面带怀念地看着手里的剑∶"他曾经也有过相当精湛的剑术，不过性格……一直是个相当玩世不恭的家伙。" "所以他才会自称是我的老师，哪怕总是因此被人家揶揄也乐此不疲。" "我其实知道，这其实是一种照拂，他以王国骑士的身份宣称是我的老师，也是让那些对我有所不满的人闭上嘴的一种方式。" 巴伐利亚慢慢收敛了笑意，摆出认真倾听的神色。 "他总是自称是个''''信守承诺''''的家伙，但因为态度相当玩世不恭，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他的话。"塞勒斯轻笑了一声，"就连我，恐怕也总是把他的话当做玩笑。" "但有些人的品质在巨大的苦难面前才会闪闪发光。"他将剑背在身后，手放在心脏处，"巴伐利亚先生，你的先祖，我的恩师，万树国首席王国骑土里昂，他确确实实如自己所说，是个信守承诺的荣誉骑士。" "嗯。"巴伐利亚沉声应下，轻轻点头，"我很高兴能听到一点关于过往的先祖的故事。" "我也很高兴，我们继承了先祖的品格，虽然好像胡闹和信义都继承了，哈哈!" 他又笑起来，"我们漫长的约定就此结束，但塞勒斯先生，情谊并不会就此结束。" "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想要再回到这里……"他回身拍了拍那口棺材，豪爽地竖起大拇指，"随时可以回来。" 塞勒斯无奈地笑起来∶"那可能有些过于狭窄了。" "不过，我会记住您的善意。"他迟疑了片刻，看向缇娜，缇娜明白他的意思，也学着巴伐利亚的样子豪迈地双手叉腰∶"你们也是，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是海珊瑚住不下去了，也可以来神圣奥菲帝国边界的钱德勒镇来找我们。" 她抬起手拍了拍利维坦，"别担心，只要你们出现在附近，这个鼻子很灵的家伙就会察觉到的。" 利维坦面无表情∶"别把我说得好像某个笨蛋牙狼族兽人一样好吗?" 巴伐利亚笑着点头∶"啊对了，你还缺个左手吧?需要帮你留意消息吗?" "精灵之树是假的，我们对火精灵的承诺还没有完成，收集情报反正也是顺便的事。" "那就多谢了。"塞勒斯轻轻点头，"不过也不必在意，随缘就好。" 他们在巴伐利亚的带领下钻出地窖，就此告别离开。 巴伐利亚目送着他们离开，忍不住笑起来∶"他还真是被个奇怪的亡灵法师召唤了啊。" "不过看起来人不坏。" 他一转身，嚷嚷起来，"喂，法尔丁，出来了，现在我要再给你好好讲讲规矩!" "不要嚷嚷!"卢莉夫人的声音传来，"我才刚刚给他换了干净衣服，你要让他再去满地打滚的话就自己帮他洗!" 巴伐利亚缩了缩脖子∶"那、那改天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利维坦∶缇娜踹我我哼哼唧唧，别人要打我我直接闪避。
第175章 这趟苍红树界的旅程，虽然时间不长，但做的事还不少。 ——送别了安洁莉娜，确认了精灵树的真假之后获得了模糊的新线索，找回了塞勒斯身体的一部分，还有.…塞勒斯看起来似乎放下了些心结。 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和过往有关系的人的原因，缇娜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松快了不少。 原本利维坦帮他伪造的亡灵躯体看起来也相当和谐，只不过似乎稍微错估了他的年纪——某个恶魔把这当成了自己的耻辱，一路上嘀咕着"塞勒斯少年老成这也不能怪我"之类的话。 塞勒斯察觉到缇娜的视线，回过头轻轻点头∶"那么我先回迷宫了。" 缇娜有些走神∶"啊?哦。" 塞勒斯无奈地笑起来∶"怎么了?" "啊……."缇娜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还有点不习惯塞勒斯现在的样子。" 出了他脸上逐渐拥有了笑意之外，还有他忽然矮了半个头。虽然总体还是比缇娜高，但乍一看就没那么有前辈的气质了。 他自己的身体看起来还没有发育完全，看起来并不强悍.还多少带着些许少年人的单蒲，但偶尔活动时，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当然，还有那些难以忽视的伤痕——缇娜不太确定，这是他活着的时候受过的伤，还是死后受的。 不过塞勒斯似乎对此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他慢慢回过头，看着迷宫的方向开口∶"缇娜。" "虽然我之前留了下来，也答应帮你照看药剂店，但我总觉得，我大概是什么时候又得回归冥界的。" "我并不属于这里，我是个已死之人。" 他身上仿佛带着难以逾越的天然隔阂，孤独和死亡都是他的壁垒，短暂的温馨日常或许在治愈他的同时，也不断提醒着他——他与其他人不同。 "最近，来药剂店的冒险者开始变多了。"他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甚至还有人缠着我要我指点剑术。" "真是意外，这一切居然能和我想象中的，战争结束后的日子那么相似。" "我曾经想过，等一切结束，我就开一家不知道会不会长久的小店，偶尔去打猎和教导孩子们创术... 他轻轻闭上眼睛，"但我又惶恐不安起来。" "我开始困惑，我已经因为自己已死之人的身份，放弃了干涉苍红树界的未来，把它交给还活着的人们，那么，我身为已死之人，有资格享受这种日常吗?" 缇娜轻轻蹙起了眉头。 "我从巴伐利亚身上看到了老师的影子。"他慢慢回过头，带着罕见的浅淡笑意，"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豪迈地哈哈大笑，告诉我—" "别浪费好不容易的重生啊!" "嗯嗯!"缇娜用力点头，"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奇怪，我明明都没有见到他，却好像莫名得到了力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我可以毫无负担地期待明天的日出了。" 他迈开脚步，轻轻对他们点头告别，走进迷宫里。 缇娜注视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头问∶"我们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对吧?" 死后的人也有重新往前看的权利，这大概就是异世界才能有的特殊魅力吧。 "嗯。"利维坦懒洋洋地转身，"是啊，把他变成一个小矮子，确实还挺不错的，对吧?"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缇娜抱怨着跟了上去，两人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 利维坦难得安静了一会儿，而后开口问∶"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嗯?"缇娜困惑地眨了眨眼，似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应该已经直面过这个世界的疮痍了。" 他没看缇娜，"所以，我有些担心，你现在对这个世界的感官怎么样?" "嗯——"缇娜摸着下巴思考，"你突然让我说旅游观感，我也需要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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