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子张嘴:“啊……” 逢岁晚:“该叫我什么?” 云团子愣了愣,喊:“豆豆。” 见对方还不松手,云团子直接用头上的角去戳,想把豆豆给顶下来,结果,费了老大的力气都没成功,气得它身体都缩小了一圈儿。 逢岁晚耐着性子教了几遍,奈何小崽崽们就是不肯喊,还有胆大的冲他呲牙。 他便问其他虚空兽,“它们这是开智了?”知道自己亲爹娘的身份,所以不肯喊他爹了吗? 哪晓得旁边一直守着的家长连忙摇头,“都不肯叫我们爹娘呢。” “第一眼就见着阮玉,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将她当成了娘,这短时间肯定改不过来,起码得过了幼生期,它们不再靠气息辨认了才行。”也就是说,阮玉还得当挺长一段时间的娘。 逢岁晚眉头轻蹙——那为何昨日肯叫我爹,今日威逼利诱皆行不通? 他脑子里隐隐冒出个念头。 就听一只虚空兽道:“兴许是因为昨日你脸上画了只龟?它们辨认阮玉靠的是气息,认你的话,便是脸上的乌龟最为特殊了。” 不提还好,一提,逢岁晚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怎的,想听这些小崽们喊一声爹,他还得请莲夜在他脸上再画只龟? 大可不必,他本来身上就沾染着阮玉的气息,只要跟这些小崽子多接触一些,想来得到认可也并非难事。这不,就已经有一只虚空兽在舔他的手指了…… 下一刻,逢岁晚犹如被天雷劈中,浑身都僵了,从头麻到了脚。 那只虚空兽幼崽,在舔他的手指!他屈指一弹,便能将这小崽子给弹飞出去,然而,逢岁晚咬了咬后槽牙,硬生生忍住不适,松开手指上的小红豆,待到幼崽离开,他才飞快用清风诀清理,接着又掏帕子擦拭。 阮玉在旁边强忍着笑意。 到后来,实在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眼里都有了水花。 这么一动,身上的小崽子们又乱成一团,她只能在逢岁晚面无表情地凝视下艰难站直,等他再次把小云团们一一摆好。 阮玉:仿佛看到了刚上山时的执道圣君! 她想了想,用上同心契,神魂像羽毛似的轻柔触了触他的元神,“生气了呀?” 逢岁晚依旧板着脸,耳根子上的红却出卖了他,他语气淡淡,貌似随意地道:“要不在此地多留几天,也好看看大兰能否适应?” 同心契还用着呢,你现在元神比我弱,小心思岂能瞒得住我? 阮玉点点头,“好。” 逢岁晚松口气,它们既喊阮玉娘,他便必须得做这个爹,好在,它们认爹是通过脸上的乌龟来的,没有谁那么无聊会在脸上画那种东西,倒不担心出什么岔子。 刚这么想,就见前方虚空扭曲,裂开了一道细缝。 紧接着,小西瓜和几只虚空兽领着夜冥和一群仙云宫的弟子过来,逢岁晚看清来人,瞳孔都震了震。 来的这群人脸上都画了乌龟,有的还好几只! 低着头走在最后的那个弟子,脸上都画满了,根本找不到一块儿干净的地方。 逢岁晚眼皮一跳,视线落回阮玉身上,就见一只正在吃食的虚空兽崽崽突地抬起头,盯着那群人看了看,哇哇大叫后瞬移过去,落到一人身上后喊:“爹!” 其他小崽子们不甘落后,个个都选了位爹。来的弟子乌泱泱的一大群,小崽子们一个都挑了一个爹,居然还有剩。 剩下的就是夜冥了,它修为高,周身煞气也重,因此即便脸上有龟,小崽子们也不敢选它。 夜冥:“这咋回事?”又看逢岁晚脸黑如锅底:“你有什么难处?告诉哥!”他凶巴巴地冲不远处的虚空兽道:“你们欺负我妹夫了?”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弟子才注意到执道圣君竟也在此,登时个个都变了脸色,吓成了缩头缩脑的小鹌鹑。 “仪容不整……”众弟子慌忙洗脸。 “站没站相……”所有人立刻站得笔直,昂首挺胸。 “门规第三……”没等他说话,夜冥就不耐烦地将其打断,“我赢的,他们输给我了,脸上才画龟,这些都是我的战绩,我带出来显摆显摆怎么了?”它以前可是输多赢少,在小岛上时,连牌桌都上不了,只能在旁边帮忙洗牌砌牌。 如今水平渐涨,赢了这么多人自然是想带到老邻居们面前炫耀一番,这才刚到呢,怎么就让他们把脸洗了,那它的乐趣不就没了! 好在它倒也知道维护执道圣君的宗门地位,虽然不高兴,却还是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们回去吧。” 等弟子们都走了,它才跳到逢岁晚面前,“你放走了我的战绩,该怎么补偿我?”一边说,一边掏笔:“这龟,就画你脸上!由你代替你那些弟子,如何?” 本是开个玩笑,孰料逢岁晚竟是微微颔首,“可。” 他轻轻将那只不晓得多少人用过的笔推至一边,“我自己来。” 说罢,仙笔飞出,嗖嗖两下,给逢岁晚脸上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龟。 夜冥偷偷问阮玉:“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还有点儿开心?” 阮玉:“哥你的感觉没错。” 他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已经乐开花啦。识海上一闪一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炸烟花好么! 在逢岁晚脸上多了乌龟后,那些找不到爹的小崽子们立刻往他身上扑,并喊:“爹!” 逢岁晚嘴角微微一弯——我的崽儿们回来了呢,这下记着我的味道了吗?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将小红豆们放在了阮玉身上,可惜,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无法再保持面无表情了呢。 上次,阮玉留下荷叶。 为了让小云团们记住他的气息,逢岁晚还用剑意削了些小玩意儿,方便云崽子们玩耍和磨独角。 在玄岛呆了足足七日,他们才离开。 回去后,两人到处游山玩水,转眼就过了半年。 阮玉忽地想起大兰,问:“大兰现在怎么样了?虚空兽们什么时候放它回来?” 逢岁晚:……“我问问。” 片刻后,他说:“他已乐不思蜀,不愿回来。” →_→大兰:“回来?不不不?这里很好,主人你跟阮玉继续去逍遥快活吧,不用管我。” 吃喝都是最好的,每天都有虚空兽嘘寒问暖,将它照顾得无微不至。 就连树上的那些云团子都能变成玉兰花的模样,它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云团一样的玉兰花,简直是这世上最惊艳的玉兰树,过得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怎么舍得回去哦。 回去?哼,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绝不可能回去! 过段时间,我还要把小兰它们接过来呢~
第338章 金蝉花 “日陨残片、誓水之心、金乌流霞、玉兰树叶,五行精魅集齐四种,剩下的土呢?” 小道君怀了一对龙凤胎,灵根和资质得出来后才知道,不过她本身资质好,加上孕期都是用上等的灵物养着身体,肚子里的孩子必然不凡。 然而他们也知道,其实远古时代的修士资质最好的就是五行平衡的五灵根,所以逢岁晚打算收集五行极品精魅当做孩子们的见面礼。横竖当年给阮玉重塑过资质,他有经验。 小道君才是最了解灵土的人。 然而大地遍地是土,极品灵土却极为罕见,因为土中精华大都早早被灵植所汲取,所以他们发现上万年仙草的几率都比发现一捧仙土要大得多,找了半年,也没找到最为合适的土壤。 阮玉:“实在不行,就回梦乡,抠一点儿池塘底下的泥。” “我根都还在里面呢。”那里的泥巴绝对不会差,就是看着不太美观罢了。 他们离开梦乡大半年还没回去过,这次刚踏上岛,阮玉就将鞋袜一蹬,飞快地跳进水潭里,入水那一瞬间,周身衣服顷刻除去,白皙的肌肤一晃而过,勾得人心头都泛起涟漪。 等到她舒服得发出喟叹时,逢岁晚忍不住道:“沐浴就沐浴,别发出这样的声音。” 怪折磨人的。 他总不至于这会儿也跟着下水,那也显得太不正经了一些。最开始那段时间过去之后,他已经开始反省自己的言行了,若轻易被欲望主宰,岂能问鼎大道长生。 毕竟阮玉年岁长,又本生就是寿命长的灵植一类,若他不活得长一些,怎能陪伴她左右。 要追求长生,就得修心和…… 养身了。毕竟就算是合修秘法,讲究阴阳和合生万物,也有说要循序渐进,适可而止,需警惕过多而内虚、后继无力。 逢岁晚将目光移开。 人若不能克制欲望,与畜生无疑。 岛上半年没人住,走的时候设了结界,但东西一直无人用,还是落了些灰尘。逢岁晚背对阮玉,开始给小岛除尘,他之前在池塘边搭的竹屋外还长了些青苔,逢岁晚都在桌子底下瞧见了一朵蘑菇,他想想,倒是没将蘑菇拔掉,而是掏出匣中山看了看,挑中三颗差不多的蘑菇种在了桌子的另外三条腿下。 接着施展法术,给蘑菇渡了一点儿灵气,保证它们十年不腐,若运气好能生出点儿灵识,这些蘑菇都能修炼成精。 刚弄好,就听到阮玉发出一声惊呼。 虽清楚以阮玉如今实力压根儿不会出事,逢岁晚心中仍是一急,他一个瞬移过去,就看到水面无人,而阮玉,她居然钻了池底。 ——这是潜入水底抠泥巴吗? 恰这时,阮玉的声音从水下传来,“小相公,你快来看,底下竟然开了好多好漂亮的花。” 昨日还唤他圣君哥哥,今天就成了小相公了,也不知她今日看的是个什么话本。 逢岁晚明明可以用神识看,他还是学着阮玉的样子下了水,等潜下潭底的时候,就见那淤泥里竟然出现了一朵朵金色的花,在黑暗之中犹如群星闪耀,熠熠生辉。 他的衣摆不小心触到其中一朵金色的花,就见那花抖动两下,竟然发出一声响亮的蝉鸣。 很快,整片水底都响起了夏日蝉鸣,就好像水底下藏了一群金灿灿的蝉。 阮玉:“啊,金色的蝉。” 她嘀咕道:“洛惊禅?洛金蝉……”虽说洛惊禅投入天地熔炉,自是肉身尽毁神魂俱灭,可如今这池底宛如金蝉一样的小花,仍是让她联想到了那个人。 “那这里太黑了。”阮玉想了想说:“他怕黑。” 她将河底的泥都挪到了岛上,逢岁晚担心她照顾不好,只能亲自动手来栽种,这会儿,倒是没嫌泥脏。 “这种灵植以前从未见过,既然生在河底,会不会惧光?”逢岁晚到底是从灵植本身来考虑的,他担心移出来后,灵植反而长得不够好。还打算立刻设个结界,看看是否需要替它们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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