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钟梨所使用的灵器,应该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一时间金光大晃,整个屋子里都被圣洁的光芒所充斥,周榆晚跟应激反应一样将将黄离护在身后。 待光芒完全消失,谷钟玉已经被谷钟梨挑在了肩上,头上盯着一个有些滑稽的大包。 谷钟梨将手中的金色大棍子收起,小小的脸儿上神情严肃:“黄离,我哥是不是对你们干了些什么?” 黄离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惊讶,“......正想去找你说。” “怪不得我心里这么奇怪。”似乎有些沉,谷钟梨提了提肩,捂住了胸口,“我和兄长一胞双生,出生便有双生相体。” 她抬头,目光像钉子一样要将两人刺穿在墙上:“二位,你们窥见了谷氏一族的秘密。” 秘密?黄离心下一诧,突然想起了模拟器所触发的任务。 莫非...... “黄离。”谷钟梨突然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法杀你。你旁边的这位修为高深,想要捏死我便是一瞬间的事。” 她蹲了下去,将谷钟玉轻手轻脚放到地上。 然后,一个咯噔,跪了下去。 “我恳求二位发心魔誓,保守谷家秘密。” 黄离被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要扶她起来,“谷钟梨,你干什么呢......快起来。” 谷钟梨的身体却沉如磐石,那双膝盖仿佛黏在了地面上,她的头精准地来说,其实是朝向周榆晚的方向伏下。 “晚辈有天赋神通,青天玄眼,能看到前辈是光灵根,十分冒犯,前辈要打要罚,钟梨绝不推脱——” 她突然抬头,那往日里神气外漏、总是气呼呼的双眼竟湿了起来,瞳眸盈盈,一滴一滴的眼泪从下眼睑中滚出来,啪塔啪塔摔在地上。“请前辈救救我哥哥——我哥哥被邪魔盯上,已经快要被夺舍——钟梨恳请前辈出手,您有净化能力的光灵根,请救救我哥哥!钟梨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一切代价!” 谁知周榆晚瞧着她,半天没说话。 就在谷钟梨近乎绝望的时候,他却张口:“你问她。” “她想帮,我便出手。她不想,我便不出。”他扭头,清冽的雪眸带着少年的澈,执执看向黄离,“听从你的内心。若不想,便直接拒绝。” “......”黄离垂了垂眸,最后道:“帮。” “谢谢师叔。” 周榆晚似乎有气恼,微微不悦道:“都说了......不要喊我师叔。” 他凝眸看向她,“唤我榆晚便可。” 黄离哪敢?她腹诽着,终于将谷钟梨抬了起来。 能让这么骄傲的一个小姑娘跪下来,她一定很在乎这个亲人。 若是拒绝了......怕是谷钟梨的心里,也会留下阴影吧。 黄离幼时之路太过艰辛,或许是那段时日太过不幸,她遇上的都是不爱她的人。可走到后面,她被人救了,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等她开始感到被在意的时候,她又有了产生光和热的能力。而面对这些对她好、拯救她的人们,她总是会想用更多的光和热去回报他们,尽她所能。 就算是谷钟梨救她,是因为她曾经在秘境里救过谷钟梨。 周榆晚的目光一直直白地附着在黄离身上,好像在等着她喊他一声“榆晚”。 黄离明显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依旧不太敢开口,装作看不懂一般,帮着谷钟梨将谷钟玉拖出了门外。 周榆晚的眸暗了暗,手上却又施了个灵术,化出一片巨大的冰叶子,将谷钟玉拖上去,大大减轻了两人的负担。 “......谢谢。”谷钟梨狠狠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似乎为自己流泪而十分恼怒。“黄离,我会......” 黄离却打断了她:“我们先把你哥哥送回去。” 谷钟梨一愣,看着黄离,凶凶的眼睛停在了一个呆滞的状态。她的眼好像又湿润了,哼了一声,背过身子,拽着冰叶子的前段,小短腿快速向前走去。 谷钟梨把谷钟玉带回了她的房间,把人放在床上后,便开始对其施展各种灵术。“我的医术......只能起到缓解作用。下一次哥哥再被邪魔盯上,便还会有被随时夺舍的风险。” 这根她的梦魇症,倒是有几分像。 “黄......离。”她似乎是想叫得亲切一点,最终却还是叫了全名。“你懂阵法吗?” “懂一些。”周穆寒教过基础的,她自己还额外看了些书。 “帮我画阵,可以吗?” “好。”黄离接过谷钟梨递过来的阵笔,输入灵力,“不过先说好,太难的我可能中间会画错。” “没事。”谷钟梨吸了吸鼻子,又像是想瞪自己又瞪不成一般变成了斗鸡眼儿,看起来格外搞笑。她恨恨甩了甩头:“我去抓些药,你照着这个画就行。” 周榆晚进了门后便靠在柱子上,抱臂阖眸,好似在小憩。 看到这一画面的黄离不由得心一痛。晚上一直在照顾她,白天还要麻烦他救助他人。 虽说黄离帮谷钟梨大多是因为她救了她并且照顾了她七天七夜,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黄离的私心。 想尝试着从谷钟玉入手,去看看能不能推进模拟器任务的进度。 “我们谷家有自创的\'药阵\'。先画阵,再在特定阵点撒上灵药,最后以某种灵术激化,药阵便可成功。” 结果谷钟梨啪啪两下扒开谷钟玉做工径直的衣裳,露出起精壮漂亮的胸膛。 强烈的雄性气息铺面而来,本阖眸靠在柱子上小憩的周榆晚突然睁开了眼。 “喏,在这上面画。以心为起阵点。” “我来。” 两人异口同声。 谷钟梨抬头看向走来的周榆晚,诧异中带着点惊慌:“前辈......” “既然最后也要我参与,不如从头开始就由我来。” 周榆晚身上没有半点\'前辈\'的架子,从黄离手中抽出阵笔,注入柔和明耀的光灵力。这些灵力在中途顶到了黄离先前注入的火灵力,眸子顿了下,然后用灵力将它们包裹住,一起输送到阵笔的笔尖。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谷钟玉的胸膛,神色却极为认真,在心口处落下起阵点,每一笔一划都精准地落在该有的位置上,不错一毫。他画得熟练,整个阵法一气呵成,甚至没有一处断笔。 谷钟梨没有想到他会画的这么快,更加觉得黄离身边的这位前辈实力深不可测。 按照青天玄眼的判断,这位的修为是分神中期左右的大能,但其远远不只是简单的分神大能。 她咬了咬牙,手中的药只抓了一半。谷钟梨有些慌乱地想要加快速度,最后却还是稳了下来,将所有的药反复确认了两遍,然后提着篮子过来。 谷钟梨根本不需要去称量每种灵药的重量,一抓便是极准,放到先前布置好的阵位上。 最后,她看向周榆晚:“恳请前辈出手相助。” 周榆晚嗯了一声,将手放在起阵点上,一时间灵力大暴,几乎要碾碎了周身的空气。 寒光绞魔诀。 光芒闪过之后,谷钟梨大口喘着气,瞳孔盯着阵法,一动不动。 过了好几瞬,她的眼皮才眨了一下,瞳孔颤动,若不是黄离急忙拉着,怕是又要向周榆晚跪下去。 “愿为前辈做牛做马......” 而周榆晚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履寒冰:“不对。” “盯上你兄长的,怕不是什么邪魔。” 他转过身,静静注视着谷钟梨。 “或者说,你口中的邪魔,” “就是你们谷氏的老祖。”
第15章 鹤纹眸 场面一时间极为安静,周榆晚看向谷钟梨,黄离则面色如常,竟然看不出什么波动。而反应最大的,就是那已经呆愕住的谷钟梨。 原本一身反骨的小少女,却在遇到和哥哥有关的事情上,自动折去了她身周骄傲的刺,露出脆弱的表皮。 “我......”谷钟梨一时瞪大眼睛,唇瓣张张合合,无数种情绪在眼中滚过,最后睫毛落下,为一青一黑一双异瞳铺上一层阴影。 窗外偶尔的风声淌过,一时间几人都没说话。 黄离突然张口:“之前有些急,我还没立你说的心魔誓。” 一些碎发从她的额头扫过,那双秋波灵动的剪水双瞳澄澈灵动,娆而不妖。 谷钟梨目光转向黄离,神情还是呆呆的。 修士以身修道,本是从天而行、又是逆天而行,故一路上会多经坎。比方修士突破瓶颈时要遭受的劫雷,又比方说心魔。 心魔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像苍耳一般细小而不经意地在你神魂里挂上钩子,最后慢慢生长发芽,分泌出一滴一滴的毒液,腐蚀你的心智和神魂。 这种东西可以是多种原因所导致而成的,可能是在前期因证道而杀妻杀夫而心生的一丝愧疚,可能是幼时遭受虐待埋在心底的阴影,还可能是被前道侣抛弃背叛所带来的伤痛。 受心魔扰者,轻则修为不进、寿元锐减,重则痛不欲生、入渊化魔。 故而以心魔立誓,对修士而言,有极大的分量、 “我以心魔起誓,不得向外人透露我所知情有关谷氏家族的辛密,否则将受心魔困身之惩。” 黄离和谷钟梨都没想到的是,在黄离立完心魔誓之后,周榆晚顿了顿,竟然也跟着立了心魔誓。 先前谷钟梨求是那样求,周榆晚愿意出手相救,她本就谢天谢地了,当初就没有想到这种分神大能竟然会放下身段,去立这心魔誓。 修为越高,对这种心魔就越忌惮。 * 而远在另一洲的周穆寒,正坐在一家客栈中,刚刚放下手中的瓷杯。 他静静喝着,霜发垂至腰间,乍一看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柔和。 可再一看,就会发现,整个客栈里,只有周穆寒一个活人。 客栈的地上,如死鱼一般堆着无数俱死态各异的尸体。鲜血从尸体上流至地面,渐渐堆积成河;有的已经凝固发暗,结痂一般化为晶石。 而周穆寒身上却纤尘不染,神色也依旧冷冷淡淡的,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那雪一般的白衣上,也不见分毫打斗的痕迹。 橱柜的角落,体态丰盈的一位女修,左腿和左臂上已经结出了不少的血晶。在她身边藏着的男人因为太痛了,刚想出声,却被女修死死得捂住嘴。 “你疯了吗......”女修额头狠狠一抽,强撑着打开神识秘传术。 “大不了就一起死!一起死!我要疯了!呜呜呜呜——”那男修的身体几乎有四分之三已经被血晶所覆盖,“我早就给你们说过寒桑子不是一般人——我们能做到那件事情完全是因为恰好算对了时机,挑了个寒桑子不在道门的时候出了手——” 可谁知本就消耗过量的灵力在神识秘传下更是被破耗一空,两人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发现神识间的秘传连接已经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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