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始终是不适合无情道。 李秋放下帘子,没看到山头上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直望着他的方向。 车辙印越来越长,下次相见不知要何时了? 李秋想起白花花的脸,又是一阵心痛。 或许不会再见了吧…… * 明珠起了个大早,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她眯着眼睛,摸着自己头顶上还没散乱的两个啾啾。 新做的弟子服已经送来,送衣服的灵尘满头大汗,“明珠,这是仙尊命我们赶制出来的,哎哟,可累死我们了,仙尊催得急,就好像晚了点你就穿不上了的感觉,赶快试试吧。” 灵尘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捂着嘴道:“瞧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我们明珠好着呢,我还能给明珠做一百年的衣服!” 明珠还没换好,从屏风中探出半个脑袋问:“为什么是一百年?” 灵尘讪笑,“因为我的寿元只有一百年了呀,不过你不必担心,以后还会有其他人给你做衣服的。” 明珠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下,愣愣地看着灵尘。 灵尘还以为她生气了,有些不好意思,“你别把我说的放在心上,你是仙尊的弟子,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大清早的,明珠的心就有点不舒服了。 她是千年的蛋,爷爷虽然没能飞升,可也有一千多年的寿命,她都快忘了这些人修的生命有多短暂了。 怎么办呢,灵尘真的很好…… 灵尘没认出来她,她却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反应过来。 他就是那个违背师祖命令,偷偷给自己疗伤、还放走了自己的那个守门弟子。 明珠带着一脑袋想法走出去,时雪已经在雪地等着她了,手里还握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时雪比之前更加阴沉,明珠没在意,毕竟仙尊就是这样,哪天他要是真笑了一下,她才要害怕。 “早上好,师尊。”明珠规矩行礼。 时雪今日穿得很单薄,连袍子也没披,明珠忙解开自己麾袍的带子。 “不必。”时雪冷冷开口。 明珠只好又系好带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打了个寒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雪地好像比平时更寒冷了? 这么冷的天气,仙尊穿得这么少,真的不会生病吗? 时雪犹豫着抬手,还是把长隆剑给了她,“师祖给你的,这是陪伴师祖几百年的灵剑,收下。” 明珠一听是那个老头的,本来不想要,但仙尊的口气实在太过生硬,仿佛自己不要就要挨揍似的,她硬着头皮收下。 不过长隆剑还真的是好东西,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明珠都不禁赞叹长隆剑的气势。 剑出鞘,反着寒光,尖锐锋利的刀刃灵气涌动,不愧是无情道师祖的佩剑。 天气更严寒了,她抖着身体道谢。 时雪迈开步伐,指着地面道:“体术,以增强体质和力量为主,分为众多流派。你是女子,本尊今日教你的,你要反复练习,什么时候把地上的雪踩平了什么时候休息。” 明珠抱怨,“这雪可厚可厚呢……” 这可是足足一尺多高的雪,桔桔跳进来都能被埋起来的高度! 时雪展开双臂,广袖被风鼓动,雪花灌入他的袖子,他就在漫天白雪中打出一招一式,每一掌都带着凌厉的掌风,步伐轻盈地划开积雪。 他的面容绝美,表情专注,身体修长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能拍散几片雪花,那些雪就像无色的烟火般在空中炸开。 明珠歪着头看,把他和他的动作都记在了脑子里。 “会了吗?”他拍开落在身上的雪花,脸上隐约带着怒气。 明珠缩缩脖子,她好像没惹到他呀,干嘛黑着脸。 她伸开拳脚一番演练,越打时雪的眉心皱得越紧,从牙关里咬出几个字:“歪歪扭扭!” 他干脆从身后扶住她的手臂,明珠扭头,就看到他白皙的脸蹭在自己的额头上,高眉深目,美不可言。 明珠鼻子动了动,奇怪,怎么仙尊的气息和姨姨的这么像? 果然是表兄妹,不但长得相似,味道也相近。 她笑弯了眼睛,姨姨,嘿嘿,姨姨昨天搂着自己哄睡呢。 姨姨超甜的! 不像师尊,冷巴巴的。 ---- 作者有话要说:姨姨超甜的!仙尊也超甜的! 仙尊何时掉马? 第18章 神奇绯闻 一天下来明珠筋疲力尽,她巴巴地盯着时雪的眼睛,两只眼珠子都写满糖人俩字,奈何时雪仙尊没看懂,潇洒离开了。 她回了房间,气鼓鼓道:“太小气了,连个糖人都不给。” 这话说的,买糖人倒成他的义务了。时雪拿她没办法,传唤了灵尘,让灵尘每天傍晚给她买两个糖人吃。 灵尘一头雾水,“仙尊,为什么是两个啊?” 时雪看了他一眼,灵尘嗖的就跑了。 拿到糖人的明珠喜滋滋去了未然殿,一进弟子房就找小十月,却被告知小十月还在练武,一直到熄灯才会回来。 秋季炎热,糖人不过多久就会融化,明珠手里把着两个小鸟形状的糖人,走向河边。 十月似乎很喜欢这里,正好可以看看锦鲤。 不知道锦鲤在御兽峰学习得怎么样? 十月小小的矮矮的,可爱的小短脸十分认真,在河边练习体术。 明珠蹲在一旁看,发现仙尊教自己的体术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十月的体术更加偏向于攻击,每一拳都能舞得虎虎生风;而她的,更偏向于抗揍…… 她张了张嘴,大概是仙尊觉得她身板太弱了,打不过别家弟子吧。 背对着明珠的十月小嘴一撇,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转过身来,一拳打向明珠的鼻子,“嘿嘿……哪里跑!” 明珠身子一侧,躲过了她的攻击,“糖人!” 十月一把夺过一个糖人,当然,这是明珠让她的,否则以十月的速度是不可能从明珠手里抢到东西的。 两小只你打我躲,欢声笑语中锦鲤也下课了。 玩闹过后,十月骑在锦鲤的脖子上,吸溜着糖人,笑盈盈道:“猪猪,你的功夫又见长啦,仙尊就是厉害,几天就可以把你教得这么好。” 猪猪,这又是什么称呼? 明珠捧着脸叹气:“我现在还在练最基础的防守术。” 十月总算找回点面子,小脸骄傲地昂起,“那当然,我可是先入门的!你也就是拜了仙尊座下,不然依照资历,你可要叫我一声小师姐。” 明珠心头一动,尝试着唤了句:“小师姐……” 十月哼哼一声,算是应了。 明月初上,一天又要结束了。 她脚步欢快轻俏,回去时看到有一棵梅树好像要枯萎了,红梅也没几朵开着,她想了想,取下自己头上的红发带,绑在了树枝上。 她独自点点头,“还不错!” 一只小麻雀落在了树梢上,用好奇的小豆眼盯着她看,“你就是仙尊新收的那个徒弟?” 明珠向来喜欢鸟儿,觉得大家都是同类,说话更贴心,“我叫明珠,你呢?” 小麻雀一脸自卑,“我没名字,就是这里的普通麻雀,不像你们,可以修行……” “大孙砸,回家吃饭!”一只□□雀在远处喊。 小麻雀着急地扑扇着翅膀飞走,扭头看了看明珠,“人类,你可以听懂我说话……明天我再来找你!” 明珠没有回答,只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羡慕地望向小麻雀的爷爷。 她晃掉头上的雪,蹦哒哒回了房间。 李未白天来给她送过几本书,就放在她的桌子上。 明珠翻看着这些书册,默默记在心里,这些心法都是可以短期提升体质的,有助于她比武中少受些伤。 她很疑问,虽说人修大多是通过苦修或比试获得顿悟,从而大幅提升修为的,但仙门比武这样“费”弟子,第一尚且要受重伤,有的甚至从此断了仙途,为什么还争着抢着去比呢? 成仙,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又想起了灵尘,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纸上写满了灵尘的名字。 若有所思地放下笔,这时桔桔又在叫唤,她欣喜地推开门,平时端庄稳重的仙尊正在雪地里追着桔桔跑,发丝乱了,衣襟也被桔桔挠坏了,显得有些狼狈。 他察觉到明珠在笑他,僵直了身体,桔桔在他的手中喵喵叫。 “师尊?”明珠不知死活地跑过去,仰着脖子看时雪。 时雪一撒手,桔桔立马跑了,他面色僵硬,皱眉道:“回去看书。” 明珠的脸冻得红红的,原来是刚才出来得太急了,忘了穿外袍。 她本就是小个子,只穿着单衣的她更加单薄,肩膀下意识地抖动着,冷极了。 时雪想劝她赶紧回去烤火,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赶紧回去!” 她眉毛向下压,神色不免失望,慢慢地走回去。 还以为这会的仙尊和猫咪玩得很高兴,可以拉近点距离,没想到仙尊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扒着门框望着时雪,时雪寂寥的背影就映在她漆黑的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厚厚的棉袍,不管不顾地围住了他。 她只能包住他胸口以下的位置,却不妨碍她开心,“这样就不冷了。” 她自己冻得发抖,时雪更心急了,“本尊不冷!” “可是师尊的嘴唇都冻白了呀……” 时雪一怔,嘴唇白了吗?可是,一百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会一直驱诀温暖自己,已经成为了习惯,从没问过自己到底冷不冷。 愣神的功夫明珠已经跑开了,他呆呆地摸着身上的小棉袍,表情不解。 没有人关心过他冷不冷。 他们都觉得他是仙尊,修仙第一人,天生就该如此遗世独立,哪怕住在这种鸟都不愿意来的雪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随着仙门比武时间的靠近,明珠越来越忙碌,她白天不停地修习心法与体术,晚上就去河边找十月和锦鲤切磋。 这事被暗中观察的李未知道了,竟主动提出指点她。 他最是喜爱勤勉的弟子,何况他曾看过明珠入门大考中的幻象,以为她一心想要修炼,拯救苍生,所以格外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跟随时雪已经几十年,术法高深,不过几招就让明珠败下阵来。 见明珠揉着胳膊,他方寸大乱,“小孩,我伤到你了?” 十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师父,我被打得比这惨的时候你也没问过我啊?” 李未脸憋得通红,“她马上就要参加仙门比武了,被我打伤了还如何去昆仑山比试?” 他握着明珠的胳膊,眼中尽是慌张,“到底伤到哪里了?” 明珠和小十月对视一眼,摇头道:“没事,没事,是我……” 她不好意思地撩起袖子,哪知李未忙捂住眼睛,“你这小孩,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你的胳膊哪能给男人看?” 说罢,他踩着剑走了,身体晃晃荡荡。 明珠的袖子里钻出来一只小麻雀,麻雀瞪着小眼睛说:“你们这些人类差点打到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出来玩了!” 小麻雀一路飞回雪地,正好碰上鬼鬼祟祟的李未。 他进了明珠的房间,从衣襟里掏出一瓶伤药,放在桌上。 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几张纸平整地铺着,上面画着明珠这几日从他这里学到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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