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半天没有出声,表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平静,小鸟慢慢松开了她的衣服,“姨姨……?” 小鸟怔忪,而后伤心地闭上眼睛,也许,过一会姨姨就要离开了,姨姨不会带她走的…… 姨姨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就让她再抱抱姨姨吧。 白花花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他有些窒息,他真的那么可怕吗? 她宁肯出去浪迹天涯,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了。 修无情道,真的会将人变成怪物吗? 她说,他没有心。 小鸟感到冰凉的手指在抚摸她的绒毛,她忍着不哭,不想让难得的相聚变成悲伤的离别。 “我……”她听到低哑的声音说,“他知道错了,我已经骂过他了,他正在等你,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小鸟颤抖了下,最终还是听话地点头,她睁开了眼,撑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姨姨,俺会乖的,你不要挂念俺,有空回来看看俺……” 她跳了下去,背着翅膀,小小的身影在风雪中慢慢走远,渐渐看不清了。 时雪挥袖,恢复为平时的样子,他盯着一朵灿然开放的红梅入神。 都是他,小鸟为什么只喜欢作为白花花的他? 鹅毛雪花落在他的发上、肩膀上,他的眼神像孩子一样茫然,在纯净的雪地中孤单站立,半晌才抬起脚,留下一串浅浅的足印。 小鸟蹲在门口,怯生生地望着他,头上积了一小团雪。 时雪加快脚步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蹲下,用袖子为她遮去漫天的雪。 他的衣服华丽而精美,比雪更白,比冰更具光彩,那些绣在衣摆上的雪花好像有了生命,随风轻舞,小鸟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衣服,不由得用翅膀去抓。 时雪垂眸,“喜欢?” 小鸟立马规矩地站起来,有板有眼地道歉:“仙尊,对不起,我以后会听话的。” 时雪看到自己眼前升起一团雾气,是自己在叹息,“罢了,本尊以后也决不会再勉强你修无情道。” 小鸟仍沉浸在姨姨离去的伤感中,兴致不高。 这一夜,她做了很美很美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很厉害的猫头鹰精,什么鸟都怕她,她找到了爷爷,和姨姨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 第二天。 小鸟醒了,桌子上摆着一套袖珍的白衣,她打开一看,眉眼都在笑。 这套衣服和她看到的那些弟子的一模一样。 有了秦老的药,她的伤口都结痂了,不会弄脏衣服的。 她美滋滋地换上,这套弟子服好像是为她定制的一般,后摆有个洞,刚好可以把尾巴穿出去;裤子也和那些弟子的不一样,不是长裤,而是开裆裤,长短正正好。她的腰带上面绣着低调的银丝,像是雪花的图案,看不太清楚。 也许是怕她冷,还特地配了一件小巧的麾袍,和仙尊的那件相似,长度在她的尾巴之上一点,盖住了她的整个上半身。 小鸟在铜镜前欣赏自己的样子,雀跃不已,她现在真的很像一个修仙的弟子。 她推开门,探头探脑,在雪地里撒欢玩耍,直到有人来了她才停下。 她拘谨地站着,低声说了句:“仙尊好。” 时雪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弟子,看起来二十几岁,小鸟发现她的腰带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的腰带上都没有绣东西,只她的有。 小鸟小小一只,脑袋大而圆,又穿着人的衣服,看起来很可爱,那弟子蹲下,逗弄着她,“我叫李未,是仙尊座下弟子,以后我每天都会带你去剑峰练功,初一十五休息。” 小鸟仰起脸看了看静静站立的时雪,对着李未点点头,“我叫啾啾,是小猫头鹰。” 李未微微迷惑,这只鸟怎么看也不是猫头鹰,难道是猫头鹰和其他鸟的混血? “你随本尊来。”时雪对小鸟说,小鸟又看到了那些漂亮的雪花,跟着走了。 她眨着天真的眼,好似昨天那些不愉快都没发生过,时雪抿唇,俯首间有几根发丝落了下来,“入门大考马上开始,我最近很忙,这个你带着,不许摘下。到了山下,切记听话。” 小鸟垂下脑袋,不小心碰到了时雪的鼻梁,她捂着头傻笑,“我会很听话的。” 小腰带上被系上一块玉佩,沉甸甸地向下坠,小鸟捧起玉佩,眼睛亮亮的,这上面图案什么也没有,可灵气萦绕,是个很好的法器。 她好像有点原谅他了。 “去吧。”时雪的声音毫无波澜。 小鸟被李未捞到肩头上,御剑飞走。 雪地又清净了下来,除了雪落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生动的气息。 * 小鸟随李未来到了剑峰山脚下,这里也有一个广场,两个弟子正在斗法,动作之间绚丽的光不断散出,她忙遮住自己的眼睛。 李未解释道:“他们在比试,仙门比武也快了,他们正做准备。到时候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谈话间有一群弟子背着行李往外走,看到李未,那些弟子停住行了一礼道:“李师兄,我们动身了,保重。” 李未颔首,那些人注意到小鸟了,便问:“这是……” 小鸟穿弟子服的样子实在可爱,何况又是仙尊座下弟子带着来的,他们不禁打量着她。 李未笑了笑,“这是啾啾,还没有拜师,师尊让我暂时带着她。” 弟子们恍然大悟,原来是仙尊又捡了崽崽,“除了历练,这次仙尊还给我们布置了一道特殊的任务,让我们去寻找一只一千多年修为的老猫头鹰,师兄,你有什么思路吗?” 小鸟耳朵动了动,这道题她会! “这只猫头鹰是我的爷爷!他是棕色的,眼睛很大很圆,羽毛有些干枯,蹲着时很矮,站起来腿很长。” 弟子们一脸惑然,这不就是普通的猫头鹰吗? 小鸟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爷爷的右耳被剪掉了一角,不过他不是很乐意别鸟这样说他,你们记得就好,别扩散……” 弟子们走了,小鸟的心暖暖的,原来姨姨没有忘记对她的许诺,真的派弟子帮她找爷爷了。 李未好奇地问:“右耳被剪掉,他受过伤?” 小鸟不想骗师兄,虽然爷爷很不喜欢提这个,含糊说道:“嗯……爷爷年轻时曾被兽医当成猫捉走过……” “噗。”李未笑喷,说得这样隐晦,这不就是被阉了吗! 小鸟新奇地看着广场上的弟子,又突然发问:“师兄,你快飞升了吗?” 腰间忽的震了震,吓到了小鸟。 玉佩中传来时雪崩溃的声音:“不许问!闭嘴!” ---- 作者有话要说:仙尊:早知今日,绝不发火右耳被剪是现代人为流浪猫做完绝育后放归时,作出的标记,以免分不清楚对猫咪进行二次绝育。 日更啦~~我发现我的收藏数根本不会有榜单(跪下),所以也不压字数了,就这样写下去吧,别的都不重要啦,完整地呈现好一个故事比什么都强,嗯嗯!(啾啾的自我催眠大法) 第7章 十月师姐 这下被吓到的不是小鸟了,是李未。 李未拨了拨她腰间的玉佩,状似平平无奇的玉料,打磨得也不是很好,却灵力充裕,他带着深意看了懵懵的小鸟一眼,心中了然——仙尊对这只鸟儿很重视,在这块玉石上留下了可以传声的术法。 仙尊想随时知道这只鸟在做什么。 一只刚入山的鸟儿,没有放到御兽峰去,而是放到了剑峰…… 小鸟敲敲玉佩,仙尊的声音没再出现,只有温润的回响,她满心疑问。 小鸟没有参加入门大考,也没有师父收她,按道理只能去外门修炼,但李未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未然殿,向那里的弟子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弟子啾啾,尚未拜师,先在咱们这里学习,她年纪小,你们要多照顾她。” 那些弟子有男有女,叫李未“师父”。 小鸟困惑地看着李未,这么年轻,就收了这么多的徒弟?好厉害啊。 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鸟,笑得无比开心,“啾啾,我叫十月,你来了可太好啦!我今年八岁了,叫声姐姐听听?” 十月得意,自己终于不是小师妹了! 从今天开始,她也是师姐啦。 小鸟羞赧地瞧着她,稚嫩的声音甜如桂花糕,“姐姐……” 十月很满意地摸摸小鸟的头,随口一问:“好师妹,你多大啦?” 反正不超过八岁,是吧,是吧? 小鸟笑得眯起了眼睛,“一千岁!” 十月的小脸表情很微妙,李未也吃了一惊,“你一千岁?一千岁?” 师尊明明说她才出生不久啊? “从蛋里开始算的,爷爷说我没有雌鸟孵化,所以出来得晚了点。”小鸟为自己交到了朋友开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家奇怪的表情。 一千岁,师父李未才八十多岁,仙尊也才二百岁,这么算的话,小鸟都能当他们的祖宗了! 李未一脸恍惚,一千岁的鸟,难怪师尊如此看重,修为必定不一般,“啾啾,你会什么法术吗?” “我会喷火!嗷嗷喷,想喷多高喷多高!”小鸟张嘴就要表演,李未连忙捂住她的脑袋。 “别、别,咱们白给山不让放火,一点点也不行。还会什么?”李未擦汗,他们未然殿险些触犯了门规。 小鸟挠头,有些害羞,“还会吐口水……” 十月缩回了手。 李未的脸一会红一会白,“还会什么?” 小鸟呆滞,她的看家本领都说出来了,还不够厉害? 脸蛋一下苍白,她捂着心口,晃荡两步,然后直直地倒在地上,背朝天,小小翅膀毫无力气地垂在两旁。 李未头晕目眩,这可是师尊看上的鸟,一千岁的鸟,“啾……” 话没说完,自己的弟子齐齐跪下,“仙尊!” 李未抬头,就见师尊一脸愠怒,向他们飞来。 李未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低低喊了声:“师尊……” 小鸟说错话,师尊立马呵斥;小鸟出现危险,师尊还没问过他就直接冲过来了…… 一阵掌风卷走了小鸟,时雪白皙的手指摸向小鸟的脖子,脸色突然松了下来,声音却依旧冷然,“胡闹!还不醒来?” 小鸟屁股动了动,从他的掌心爬起来,笑嘻嘻地说:“仙尊也来啦,我刚才在表演绝活,我装死是不是很像?” “哎?”小鸟的视线天地旋转,她晃晃脑袋,勉强恢复清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李未的手中。 仙尊呢?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好像走了。 李未有苦难言,“你的绝活是装死?” 小鸟懵懂地点头,“我们猫头鹰在遇到天敌时,打不过就装死,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除了喷火,你一点法术都不会?”一千年的妖精啊,不会法术,说不过去了吧? 小鸟很坦然地承认:“一点都不会……爷爷就不会法术,我也不会。” 十月瘪着嘴,不高兴地问:“师父,啾啾什么都不会,是不是该当小师妹?” 李未点头,的确,小鸟的修行要从头开始,首先便是心法。 他交给她一卷入门心法,教她从吐纳天地灵气开始,让她去一旁坐着好好看书,其余的弟子则跟他学习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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