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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柒霜下山后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转了一圈，渐渐地，城里慢慢热闹了起来，她看了眼天色，随意走进了一间颇为冷清的首饰店。 之前她拿了白漠的玉佩，那买一个给他当生日礼物应该可以。云柒霜在铺子里挑了许久，也没找到满意的。 “掌柜的，玉佩还有好点的货色吗？” 掌柜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子，笑道：“有的，请小姐跟我上二楼。” 按照规矩，有点成色的货都不会摆在柜子上。 云柒霜跟着掌柜上了二楼，掌柜拿出了几款色泽好，颜色均匀的玉佩给她，道：“小姐，你这是买来送人吧。” 云柒霜“嗯”了一声便拿起一块玉佩来看，其实她一眼便看中了一块雕刻着竹子纹饰的玉佩，但她表面依然不动声色，把每块都拿起来看了一下，毕竟她对玉佩这个物件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什么价位。 她拿着一块玉佩，问道：“怎么买？” 掌柜看她似乎不感兴趣的模样，答道：“这些都是成色好的玉佩，怎么样也要二百两一块。”看这女子应该是不懂行情的，先开高点看看她的反应。若是成交，他就赚大了。 云柒霜放下手中玉佩，道：“五十两。”二百两银子够普通百姓生活一年了，尽管她不懂行情，但这价格也不至于这么高。 掌柜听她把价格压得这么低，摇头道：“不行，这也太低了。这可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这手工也是一等一的好。这样，我再便宜五十两，一百五十两，您看如何？”这小姑娘是个狠人，一下就把价格压这么低。 云柒霜依然坚持地说：“五十两。”是不是上等的玉石她不会看，但她会看掌柜的表情，他这一脸宰羔羊的模样，肯定是抬高了价格的。 掌柜看她依然不为所动，继续游说道：“小姐，您这价格实在是给低了，我看您这是买来送给心上人的吧，要不我再便宜五十两，我收您一百两银子，如何？这可是最低价了。”一百两银子他也有利润可赚。 云柒霜盯着他看了一刻钟，开口道：“掌柜的，从二百两降到一百两，你这是给我开多高的价格啊。你这是欺我一个弱女子不懂行情啊。” 掌柜被她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连忙道：“不敢不敢，这不是因为经常有客人谈好了价格又反悔，只问不买，我才如此的。现在我看您是真心想要，所以才给您这个价。”他们这行都是这样的规矩，毕竟平时生意不多，只能靠卖高价格来维持，要是碰到钱多的富家小姐，他们一个月都不用愁了。 云柒霜收回了目光，道：“五十两。” 掌柜继续争取道：“一百两已经是最低了，这……” 云柒霜不耐烦地道：“四十两。”真磨叽！ 掌柜愁眉苦脸道：“小姐，您怎么还越说越低呢！这不行……” 云柒霜站了起来，道：“行吧，不卖我就走了。”大不了自己雕一块，不过时间好像来不及。 掌柜心里盘算了一下，连忙说：“行吧，今天还没开张，五十两便五十两吧，小姐，你要哪块，我去给你包起来。” 云柒霜递给掌柜五十两，拿起那块竹子纹饰的玉佩，道：“不用包了。”说完把玉佩放进了衣襟后便走下了楼。 从首饰店出来后，云柒霜便进了一家买香囊的铺子，她正准备拿起一个香囊看的时候，一双好看的手伸了过来，拿走了香囊。 云柒霜收回手看了看来人，只见她披着一身浅粉色的斗篷，穿着一双好看的靴子，只是脸上没什么血色，看起来一脸病态，但是却不难看出是她个精致的美人。 美人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姐姐，你也看中了这个香囊？” 云柒霜看了看她手里的香囊，道：“你若喜欢便拿去，我再看看别的。” 本就是随便看看，既然美人看中，那便给她了。 美人颔了颔首，道：“那就谢过姐姐了。”说完付了银钱便出门了。 突然门口赶来了一个男子，着急地跟那美人说：“不是让你在马车等着吗？怎么下来了？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那美人又轻咳了一声，道：“哥，我没事，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下来透透气。” 那男子云柒霜是见过的，若她没记错，他是城主府的那位郑公子，那这位病美人应该就是郑小姐了。 云柒霜看了一会便收回了目光挑选起香囊来了，而郑家两兄妹那边赶忙上了马车，大概是怕郑小姐冻着了吧。 过了一会，云柒霜挑选好了几只素雅的香囊便结账了。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已经快到申时了，这时她感觉到有些饿了。 由于已经过了饭点了，云柒霜决定去叁晔阁喝下午茶，正好她可以去找漠顺聊聊关于明天白漠生辰的安排。 叁晔阁 漠顺正在三楼雅间看账本，小二看到云柒霜来了便轻车熟路地把她带了上去。 漠顺看到她，颇为惊讶地问道：“十七，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找我？” 云柒霜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随后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道：“明日是白漠的生辰，我过来问下你们的计划。” 原来是为了他们庄主，漠顺甚感欣慰啊。 他兴致勃勃地把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并再三叮嘱云柒霜明天一定要陪他们庄主玩得尽兴。 云柒霜把计划听完了，也填饱肚子了，她回了漠顺一句“我尽量”便回山庄了。 漠潭山庄 云柒霜远远地便看到白漠站在竹屋的院子里，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她，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等了多久了。 呜呜看见主人回来了便在院子里兴奋地摇着尾巴，云柒霜进门摸了摸它的头便走向白漠，问道：“看到我留的字条了？” “看到了。”下山为何不叫上他作陪？白漠有些在意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云柒霜怕他再问下去，抢先说道：“明日陪我去个地方，可好？” “好。”因为她的一句话，白漠刚有些低落地心情此时烟消云散了。 云柒霜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有些错愕地问道：“你不问问去哪里？” 白漠笑道：“你想去哪里我都作陪。” “……”又开玩笑，算了，他答应就行了。
第25章 生辰一 云柒霜把前段时间晾晒好的草药装进了香囊，随后她把其中一个递给白漠，道：“这个香囊你拿着，里面的草药可以驱赶蚊虫，防蛇蚁。”明天她和白漠去的地方是一个山谷，那里应该会多蚊虫，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她准备了这香囊。 白漠眉飞眼笑地接过后道了谢，并把香囊佩戴在腰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怕掉了，他还多系了几个结。这是十七第一次主动送他的东西，他要好好保管才是。 次日清晨，白漠依照约定来到了竹屋，他自觉地接过云柒霜手里的包袱便和她一起走下了山。 不久后，云柒霜根据樊姐给她的路线来到了一片花海。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气温比较暖和，这大冬天的，这里的花开得依然如此灿烂。 白漠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十七，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个山谷较为隐秘，若非有人指引，她该不知道此处才对。 “樊姐告知我的，你来过？”听他这语气似乎知道这个地方。 白漠没回答她，反而问道：“你可知这片花海是谁种下的？”看云柒霜摇了摇头，他继续说：“这片花海是樊姐的丈夫亲手为她种下的。” 这里的男人似乎都喜欢为自己妻子种花啊，白漠的父亲如此，樊姐的丈夫也是如此，难道这是表达爱的一种常见方式？ 这么长时间，云柒霜还没听说过樊姐的事情，也没听人提起过她的丈夫，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故事。 白漠看着眼前这片摇曳在风中的花海，缓缓地说：“樊姐的丈夫从小便体弱多病，算命的都说他活不过十六岁。可就在他十六岁那年，他和樊姐成婚了。樊姐的爹是一个赌徒，为了钱，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买给了那户人家冲喜。以樊姐的性格自是不愿的，但奈何势单力薄还是没能逃过。不过后来他们成了婚后，樊姐过得很好，她的丈夫虽体弱多病，但却是个温柔儒雅的人，不曾让她受一点委屈。但好景不长，在漠思四岁的时候，樊姐的丈夫便去世了，她们母子二人也被赶了出来。而这片花海，是她丈夫生前一点一点为她种下的。” 本来云柒霜对这片花海没什么兴趣，但听完这片花海背后的故事后，她觉得眼前这景很美。 云柒霜感叹道：“这里的花依然开得这么好，樊姐应该很用心地打理吧。” 白漠点了点头，道：“是，这地方不好找，极少有人来，看来樊姐挺喜欢你的，愿意让你来她这地方。” 云柒霜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樊姐或许觉得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但往后余生，那个人会一直在樊姐心里占据一席之位。 白漠苦笑道：“若她能放下，是好事。”樊姐活得太苦了，这么多年，她每天都不曾让自己空闲下来。若她能放下便是最好的，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呢。 “既然来到了，我们今天便帮忙照顾一下吧，就当感谢樊姐让我们看到如此美景。”樊姐今天忙着白漠的生日宴，她是不会有空过来照顾了。 白漠宠溺地点了点头，道：“好，都依你。” 一个时辰后，他们二人坐下来休息，云柒霜打开包袱，取出了一早便做好的饭团和糕点。 白漠看着她这包袱里的东西，笑道：“十七，你这准备得挺齐全啊。” 云柒霜把水囊递给白漠，道：“是我把你带出来的，自然不能让你饿着。”不然没法跟樊姐他们交代啊。 一阵微风吹过，花香弥漫整个山谷。 云柒霜舒服地眯了眯眼，她看着在风中摇曳着的花骨朵渐渐地放空了自己，竟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白漠看着她一脸惬意的模样不由宠溺地笑了笑，既然她喜欢这花海，他明天便在山庄寻一处地方也为她种上。 过了好一会，云柒霜慢慢回过神来，慢悠悠地道：“若有一天，我成婚了，我希望我是先走的那个，留下来的人，太痛苦了。”这种痛苦她懂，因为她体会过不止一次了。 白漠呼吸一窒，心脏莫名地疼痛了起来。若有一天十七死了，他肯定也是活不下去的，因为他实在无法承受失去十七的痛苦。 白漠伸出手去整理云柒霜被吹乱的头发，问道：“十七，你可是想成婚了？” “不是，我随口说说罢了。”云柒霜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道：“走吧，这山谷有不少草药，我带你认识认识。”也不知为何，她竟然在白漠面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真是让他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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