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有所克制,否则玉清宫将得重新修缮方才能重新入住。 朝司求虽见佛子气息波动,其神色凌厉不同以往,但却不阻止。 在听空竺道出前因后果后,他心里亦是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是何故要让她遭受此苦难。就似活生生逼人至死,让人厌弃存活于世间上。 随后二人皆是闭口不言语,静坐在屋内。待到隔壁传来声响,朝司求方才缓神开口:“朝武帝国存有的隐患,我会尽快处理掉。” 此前他便知晓即已开办筵席,便终究有朝一日会宴终人散。 只是不知他竟会从产生不舍,到不得不亲自送行。但所做所为,皆是愿她安好罢了。 既然今日之事已至此,见佛子低头不知所思何事,便也无心再多作逗留。起身告辞,便要离开。 但方踏出门槛,心里便灵光一乍现,转身询问:“你可否彻查,她体内是否曾被人暗下黑手。” “且是我等众人从未知晓的物甚。”
第35章 生执念 · ✐ 朝司求走后, 空竺就一直坐于宫室内思索他最后留下的话。 卿家及其谢家的宗亲血脉,可从未出现一与她相同的病例,甚至相似之处的疾病亦是未查询到。 排除此方面,便是如朝武帝方才所言, 是人为导致的。 但是无论他与卿夫人如何追查, 其结果皆是指向是卿姒天生如此。 思及此处, 抬眼瞧见门外戴草帽的猫生以及坐在他肩膀上的小人儿。随即掏出早晨准备的糕点, 向他二人招手。 猫生扑腾扑腾的就快速抢走,让谢卿姒差点就掉下来。 她两脚丫腾空,扯着两只熊耳朵就被一旁的空竺抱住。 把糕点给猫生后, 便打发他离开。怀里的人不知他在打起何主意, 莫名感到这厮此时情绪不稳定。便窝在他胸口,乖巧极了。 佛子的心思果真是难辨,就在谢卿姒瞌睡再次袭来时, 方才有所行动。只见他施法,轻抬起她留于空中。 谢卿姒可不知晓他想要作甚, 立即在空中不安的挣扎抖动。但是随即被空竺一声轻斥:“安静”, 便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他就似受不到丝毫影响的施尽灵力, 探向小人儿的体内。此时的佛子在心里沉声:“到底是何缘故?”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无功,待他灵力耗尽,面露虚白时。其探查到的体内仍旧是空无一物,健康得就似寻常之人一般。 谢卿姒已是感到空竺今日尤为失常,在空中不停的动弹, 以让他停下施法。 待到她疲乏时,僧子才不甘的让人下来。 奢华的宫殿内安静得吓人, 被放下来后的谢卿姒就在毛毯上一动不动的瘫坐着,而佛子站立在茶桌旁边静默不语。 两人之间的气氛暗潮汹涌, 各怀心事。 而幼人不知是气恼,亦或是何故,竟然挪起屁股要离空竺远点。 此时的她,口不能言,又毫无一丝灵力,她可不敢如平时一般去招惹他。但是以和尚方才的架势,因是想察看她的病情,但为何他似陷入魔障之中。 地上的谢卿姒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后。肥手无奈拍一拍额头,莫非他是误以为她病入膏肓不成! 小人儿老气横秋的重重叹一口气后,慢悠悠地爬到空竺的身边,紧挨他的腿边坐下。 小手试探性的想要牵一牵他的手,发现怎么使劲也够不到后,只好轻扯他的衣袍。 而空竺却未曾像以往那般听到动静后便抱起她。 她方想唤一声表哥,但是话到嘴边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就只能用肥脸蹭一蹭某人修长的腿。 而不知心里存有何心思的空竺,终于舍得低下头打量正在讨好他的幼人。 她娇弱易碎,但却一直留于他身边牵扯他的心。 思及此,他轻笑一声。缓慢的低下身姿抱起谢卿姒,二人之间的距离丝毫不留一丝缝隙。 他紧紧的抱住她,音带泣声,嘶哑道:“若你注定是要离开的,我便亲手杀掉你。” 听到此话,让谢卿姒禁不住身体一颤,怔愣住。 但是空竺却不作言语的安抚,只是轻抚她,心里低吟:“若是存于世间,我便护你一生。” 诡异的氛围,便在二人之间维持至第二日。直至朝司求一早前来玉清宫寻人,亦是察觉到。 他示意一旁的安公公,抱起睡眼惺忪的谢卿姒。而他与空竺颔首示意后,便径直离开。 安公公不知其内情,诚惶诚恐的抱住她。生怕他心目中的太子殿下有任何闪失。 一行人刚踏出殿外,睡醒的谢卿姒就在安公公的怀里摇摇晃晃的转动不停,扯起他的帽子不放。 满脸褶皱的安公公面上似笑开花的劝阻:“我的殿下,您小心些。” 一众宫仆们见到殿下闹腾不止,让惯是严肃的安公公连连失态,皆是掩面笑意。 朝武帝见她面带恼意,脸颊膨胀,便让众人停下脚步。轻声轻语:“卿姒可是有事?” 谢卿姒耷拉脑袋,重重点头后,肥手就指向一旁静静观望的空竺。朝司求沉吟一下,从安公公怀里抱起她,带她到空竺面前,让他抱去。 而小人儿亦是抬头,双眸圆滚滚的看向空竺,眼里明晃晃的想让他带自己去。 但是他却第一次让她失望,只听他道:“朝武帝自会照顾你。” 撂下话后,人便回到宫内紧闭房门。 朝司求见空竺竟然直言拒绝。再瞧怀里的人以为以她现今的架势,可能会因此再闹上一会。 谁知谢卿姒只是撇一撇嘴,哼气哼声的,便让他离开。 走去金銮殿的一路上,谢卿姒见他仍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心里不由颇有感慨,真是只有空竺这厮能一眼分辨出她在装的。 毕竟,昨日他突然一番瘆人的话。让她下意识的知道,少惹他为妙,得哄着。 而此时金銮殿上,正在等待陛下到来的朝臣们,皆是心怀鬼胎。赵氏一派的一干人等更是整宿未睡,人心惶惶不安。 倘若宫中出现的婴孩,真是陛下的子嗣,朝武帝的帝位可就更加的稳固。 纵使他出现意外身亡,子承父业,是祖宗礼法,天经地义之事。而朝司和若再想登顶皇位可就难如登天了。 被朝臣心心念念的朝武帝,现今正不赶不慢的,悠哉悠哉的抱谢卿姒去上朝。 此前他见到她幼时圆润憨态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抱一下。但是紧跟在身旁的空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人,他就只好打消念头。 现在人在自个的手上,倒是真再舍不得放下。 只是她终究该是有一个肆意康健的人生,未来再见,他愿她康平和乐。心中思虑片刻后,不由再抱紧些许。 紧跟随后伺候的安公公见他二人的互动,可是欣慰不已,陛下终于后继有人了。 就在朝臣们等得焦虑不安时,朝武帝一行人终于姗姗来迟。在无数双眼睛之下,朝司求明目张胆的带谢卿姒坐于御座之上。 随着安公公一声尖刺声:“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今日大戏正式开唱。 只见两大派系的人此时到互相推搡,皆想让对方的人先一探究竟。 毕竟,朝武帝若是犯浑,其威压可不是一般朝臣能承受的。 赵国舅偷觑一眼对面的君行鹤一干人臣,面上可是平稳如常,莫非真是如此。 他心里忐忑不安的上下揣测,再瞧朝司求虽正襟危坐于上方。但其注意力皆被婴孩给吸引去,心里真是直犯嘀咕。 再思及昨个儿赵太后派人传来的信件,终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叩首询问:“陛下,微臣斗胆一问。您今日抱一婴孩来朝堂之上,是何意?” 朝武帝原是打算放谢卿姒坐于一边,但恐其不舒坦,抱在腿上。随意扯下贴身的玉佩便交到她手上,随她把玩。 正当思索下方之人,能忍到何时时,便听到赵国舅的问话。继而轻勾嘴角,鱼儿已游来,是时候放鱼钩了。 随即一副郑重其事的宣布:“朕日前喜得麟儿,特感欣喜。” 他故作停顿一会后,扫一眼下方众人的面部表情,真是着实精彩绝伦。 而在成功捉弄朝臣后,知晓他心情极好的谢卿姒便按捺不住。扯一扯他的衣襟,让他赶紧结束。 于是原就震惊得无法缓神的众人们,又立即颇感今日虽是晴天却仍被一道道闪电,给当头一劈。 只听朝武帝语气柔和,且庄重言道:“因此朕决定,待礼部择一吉日便立他为太子。” 君行鹤虽见到谢卿姒化作幼儿的模样,但是朝司求与空竺商讨册立太子一事,可根本未透露一丁半点给他。 此时的他受惊程度,亦是不亚于俯首跪在地上的赵国舅,这陛下是出的什么路数。 君行鹤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不停,再抬头看一眼暗笑的谢卿姒。 呵,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几人黑心肝的,可不得整死赵氏一门。 朝武帝如此刚愎果断的下达政令,跟随赵太后的朝臣们怎么肯答应,立即纷纷走向赵国舅身后与他一同下跪。 誓要让他收回旨意,否则他一干人等的利益可就极大受到损伤,未来的朝武帝国怎么可能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甚至一赵氏的门生,其赵国舅的爪牙,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后。立即谏言道:“陛下,我等微臣众人,可从未听到有宫中的娘娘怀胎生子。” 随即话锋一转:“陛下可是受到奸人所蒙骗?” 但朝武帝根本无心与他等人耍嘴皮子,因此其眼皮亦是未施舍得掀一掀。 而作为他的心腹,不论君行鹤是否已经猜测到其中的来龙去脉。 既然朝武帝想要册立太子,他便要竭力助他完成此事。 因此一副正义凛然的大步向前行礼问安后,便舌战群儒。大声言道:“你等竟敢质疑陛下的决定,以死相逼。其奸人之所为,你等众人于今日可是一一再现。” 一听此话,赵家门生立即急赤白脸,恶狠狠的怒叫:“君家小儿,你可勿要口出恶言!” “我不屑与尖嘴猴腮之相的朝臣再言谈,有辱我斯文。” 坐于御座上的谢卿姒,听君行鹤一番牙尖嘴利的嘲讽,感到搞笑极了。 于上方呵呵笑意不停,不知是故意的亦或是不小心。随手扯一旁的奏折就朝下方的人砸去,其人正是赵国舅。 气氛霎时剑拔弩张,赵国舅周身充斥怒气的直视所谓的未来太子殿下。 上方权贵者做斗,下方的虾兵蟹将皆是瑟缩于一旁,恨不得马上钻进角落里去避难。 可赵国舅虽理智将近已丧失全无,但是其身为赵氏的一顶梁柱。 怎么可能真以死相逼,随即示意身后的众人齐齐跪地不起,以等到赵太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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