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一旁的安公公不免在心里暗哼:“真是狗腿子的命,奴才样。” 只听君行鹤真如安公公所言,低头弯腰:“陛下有何事心忧,微臣定誓死为您分忧解难。正所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便去问卿姒为何生我的气,可是我有做出何事令她不悦。” 君行鹤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朝武帝。 虽知其心意,但如今其丝毫不做掩饰,谨小慎微的语气。让他可真是比方才跪在地上,更是心惊胆跳,一招不慎他的脑袋可就真得搬家。 但某些人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便是如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君行鹤。只听他言:“陛下莫不是在开玩笑?” 话音未落,便被少有羞恼的朝司求给踢开,转身便回去寝宫。空留下在身后大声叫唤缺心眼儿的玩意。 朝司求离开后,瞧一眼灯火通明的玉清宫。可真是给他下邪术不成,否则怎的能这般处处合他心意。 而此时已洗漱一番的谢卿姒,可不知某人在心里念叨她。但却有一共同的想法,便是朝司和的病情究竟是真是假。 被吐得一身血的谢卿姒越想到此处,就越发感到不对劲。 于是顾不得换一身衣裳,仅着一睡裳襦裙便再返回他的府邸。夜色人静易办事,让今日已来到此处的牵银丝,带她轻车熟路的便拐到朝司和的房屋脚下。 与此同时,便听到室内传来一阵阵与此前相似的咳嗽,及其咒骂下人的声音。 待谢卿姒方想再上前仔细一探,谁知似惊动守在暗处的暗卫,甚至于几人身上隐隐有一丝妖邪之力传来。 女子暗道:“不妙”,便要立即走人,但为时已晚。就在她经不住额头冒冷汗时,安静得出奇的身后。 突然伸来一手抱住她。惊得谢卿姒就挥展牵银丝杀去。 但无论如何皆是无法施展灵力,甚至口被其用法力封印住,无法发出声音。 就在谢卿姒以为今日着入他人的道时,沐浴更衣后便不戴任何首饰的耳垂,突然感到身后之人轻吐的热气。 随之便闻到其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原是身体僵硬的人,随即一软绵靠在男人的怀里。 果真如她所料,只听佛子言:“乖一点,这便带你离开。” 谢卿姒一回到玉清宫内,即便已是能开口言语,但她却心生恼意。瞪向紧跟她进到殿内的和尚后,便未道一句话,自顾自的朝屋内走去。 不到片刻空竺便被女子拿一绣花枕头丢来,随之而来的一句:“你这厮装神弄鬼的吓我作甚!” 而佛子被她一嗔怪,怒极反笑。瞧一眼,一不顺其心意便可劲造的人。倘若方才不是他及时赶到,此时她指不定被逮到何处。 恰巧此刻灵兽袋里的某物在闹腾,便径直施法放出,揪住其短圆尾,便扔向她的主人。 猫生刚一出来便被空竺丢一圈,脑袋晕头转向的在谢卿姒怀里蹭。不待他缓过来,便又被和尚放到一边仍由他自生自灭。 而袋中正准备修行的羽姜,一听到屋内的动静,便暗笑:“蠢货,在他二人闹架时出去,可自求多福吧。” 但谢卿姒可是难得心疼的抱起猫生,顺其毛发,再喂几块糕点。 而猫生惯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耷拉脑袋,不肯吃。就差口中不能言,今日与空竺出去有多委屈。 猫生现今这般,女子可不再搭理他。放一盘甜点到一旁让他自个吃去。 而她面向一边,故作不知空竺散发出的冷气。但佛子见她正眼不带瞧的,不由轻呵:“整日与他人厮混,这倒打一耙的伎俩,可是学得越发活灵活现。” 谢卿姒原以为此人,会有一句软和安抚的话,最不抵会生气离去,但不曾想这回的话刺得她心里极不舒坦。 随即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就要离家出走。可佛子怎会再任由她胡闹下去,见势便紧牵其手,紧锁房门带人回屋里去。 随后她便被空竺使用灵力禁锢在床榻之上,任其如何恼怒他亦是不为动容。 待女子颇感困乏时,方才听到僧子言:“我一回到宫内便见你衣衫不整的出宫去。若非被我正巧瞧见,紧跟后头,你该陷入何种困境?” “我终究是无法时刻陪伴在你左右。” 谢卿姒被他夹枪带棍的一顿斥责后,徒然听到这话。原是似被惹毛竖起浑身刺的刺猬,此时却怔愣在榻上一动不动,唇瓣嗫嚅。 佛子见此,挥手去除禁术,迈步上前坐于她身侧。抚起女子凌乱的乌发,言道:“我心忧虑,你可知?” 绕是猫生也知空竺能拿捏得住谢卿姒。 果真就见女子嘴上虽仍然不饶人,但心里可是诚实的很。不到半会功夫便窝到人怀里,语气自带女儿家的娇气。 女子揪住佛子的衣袍胡扯得歪七扭八,仍不肯消停的一声接着一声叫:“表哥。” 而男人亦是不厌其烦的应声。真是合该他心忧、头疼,自个把人宠得没边儿。 待闹够以后谢卿姒方才想起正事,起身问空竺:“表哥,你且猜测一番,我为何今日突然造访朝司和的府邸。” 但空竺是何人,自是会顺其话便反问:“为何?” 于是谢卿姒便把今日赵贵妃寻她,到方才再去安和王府一事原原本本的告知空竺,但却唯独不提其中朝武帝之事。 而佛子见其眼神闪烁,就轻避重的忽略其中今早去寻的某位人。语中暗含深意:“阿姒今日知晓的事,可见确实是多的。” 往日她可从未避讳与朝司求之间的相处,但今儿却避而不谈。想必其中定是发生何事,让迟钝的人知晓其心意,只是可惜他所求之人是她。 “表哥这话是何意?” 听她娇嗔,佛子随之中断思绪。握住女子的纤纤细手放入他的手掌间,言语温和:“既然朝司和二人胆敢伤害你,纵使是人已亡故入棺椁,我亦是会让其付出代价的。” 一僧子理应不染血腥之事,不参与世俗的纷争。但如今其口吻柔和,却句句致命。而一切皆因身侧白裳露玉骨的女子,不知是此女的幸事亦或是不幸…… 谢卿姒今日经历几番事后,心情跌宕起伏,睡意较早的便袭来。 在她睡熟不久后,佛子为其盖上被褥,轻声起身走出玉清宫外。 夜色渐浓,一踏出宫外,便见意料之内的人在殿门口徘徊。朝武帝虽早已回到寝宫正待休憩,但躺于床榻之上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朝司求思及自个,竟然有一日会沦落至此,不由讥笑一声。就如同空竺一般,他亦是愿她平安顺遂。 可是他虽身为帝王,但终归无法与修长仙大道的她相比。 他能给的只是所拥有的无上权利与华饰,可让女子有一康健的身子,他却无能为力。 当他垂垂老矣之时,她仍如现在这般,凤仪无双。终究是行路人,此地非她心之所属。 此思虑便是朝武帝无论如何,无法开口吐露心意的一缘由。 但不知为何,可能是知晓离别将至。于是便再起身更衣,独自一人走至玉清宫。
第44章 伤情愁 · ✐ 庄严肃穆的皇城在雾夜下, 就犹如蓄势待发的巨龙,格外的令人不寒而栗。 即使已是月夜时分,但城墙上的御林军仍旧不敢存有懈怠之心,正于四周巡逻。 令正值夜的一众侍卫意外的便是, 瞧到远处的朝武帝与佛子二人, 正漫步朝上方走来。 朝司求走至玉清宫门前, 便见空竺来者不善。于是二人极其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后, 就走到远离谢卿姒的宫城之上。 他一行人来时且刚是初春时节,如今却已身感到秋季的寒意。时间竟然猝不及防的便已到,分别之际。 二人之间静默不语, 空竺眼眸犹如山间深潭, 让人琢磨不透。而朝司求周身的气场,亦是恢复以往的帝王之风范。在他身上毫无痕迹可寻,方才为情所困的模样。 皆是站立于众巅之上的人, 怎肯示弱于人。但或许二人心知肚明,即使是处于对立的立场。 此时此景终将已是为数不多了。 朝武帝走至城墙边, 双手放在高耸厚重的城楼上。眺望一如既往繁华的今都大道, 但距离上次来到此处, 身侧同行之人却不同。 随即看向沉住气,惺惺作态拨动佛珠的人,不由冷笑:“回龙芝如今在你手里吧?” 而佛子却一副心安理得的轻微点头,便不再回应。论是何人见此皆是不免生气,但朝司求今日可无心思去计较。 思及与卿姒一同见到的事, 便试探道:“朝司和病重一事你如何看待?” 提及正事,空竺终是转头看向他, 语气幽深:“孰真孰假,防备之事万不可松懈。” 若是所见之事为真, 到是省去些许周折。但纵使是假相,亦是无关紧要。毕竟终有一战,且朝司和伤害阿姒一事可还未与他算账。 而一旁的朝武帝自是听出其话里藏话,他本就有此打算。 赵太后一派阴险狡诈,所出的路数令人防不胜防。谁知朝司和是否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到最后一刻,无论是谁皆是难以下定论。 秋风萧瑟,城楼的晚风尤为冷冽。眼见该商讨之事已完毕,朝司求便不愿再停留,转身就要走人。 可静默出尘的僧子终是平淡无奇的开口:“你不该给她添上多余的忧愁?” 空竺的一句话,便瞬间让已迈开步伐的人脚步一滞。 他原是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今日卿姒为何突然朝他冷脸相待,不欲搭理他。 现今瞧这厮捻酸吃醋的样子,可真令人讽刺。心里如是想到,话亦是不客气:“令她忧愁?你可真会给我戴高帽,我可自愧不如。” 继而再冷笑言:“若是让卿姒知晓,她一心以表亲相待的你,对她怀有不轨之心,窥伺于她。不知你是否仍有机会再见到她。” 朝武帝可与旁人不同,他丝毫不畏惧空竺看向他时,寒冷刺骨的神色。就似即刻欲想凌迟他于此处,杀人灭口。 且临到头离去时,留下最后一言。 令空竺毫无波澜的面容,刹那间杀意一闪,施法便朝快要下城楼的人挥去。 幸亏朝武帝早有预料,及时避开。否则便与被法力划开的玉冠一般,人头落地。 但只见他未有一丝慌张,此时眼里笑意越盛。暗道:“日后终归有人能收拾你。” 反观仍站于原处的佛子,虽已不见方才的怒意。可心里却无法忽视,朝司求刻意留下的话。 不止是在狩猎一事,在容器里被丧尸围困时。他皆是舍命为阿姒身负重伤,她内心深处绝不可能做到丝毫的不在意。 就如朝司求所言,于猎场中他曾求卿姒允其一诺:纵使是经年以后,我们可否再重逢。 他虽告知他此事,却不肯再言卿姒最终是何回答。但以她昔时的心境,其结果自是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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