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说完,我立刻问道:''怀安,是不是出事了?'' ''九婶……''柳怀安面露难色,''你别问那么多,有九叔在前面盯着,你不用多管,白家庄园那边马上就要起灵了,我得赶过去帮九叔盯着,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叫了一声柳诚。说道:''盯着九婶。'' 柳诚站在了我身旁,我也没多说什么,站在原地没动,柳怀安担心着柳伏城那边,留下柳诚。 等柳怀安走了,灰三娘才吁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长白山蛇族那边的大公子吗?看起来很帅哎。'' ''的确很帅,面相长得像他爸,但气质性格应该更像他妈妈。''我判断着,转而看了一眼柳诚,凑近灰三娘耳边小声说道,''你的人手呢?''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跑去了灰永刚身边,焦急的说着什么,等他说完,灰永刚看向我,我立刻问道:''到底什么事?'' 灰三娘也问道:''是出殡有问题?'' ''不是。''灰永刚有些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白砚安夫妇出殡之前,他们派人烧了白小姐家的房子。'' ''烧了我家房子?''我也懵了,''烧我家房子做什么?'' 灰永刚摇头:''不过之前,白家庄园的确有人在你家老房子那边,像是在找什么,现在烧房子,可能原因一样,只是时间更紧迫,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也有可能就是逼你出面的。''灰三娘说道。 我点点头,忍着不闻不问,心里面却乱成了一锅粥。 老房子也被烧了,奶奶留给我的念想,这样一来,几乎全被毁了,从小到大,我和奶奶在那座老房子里相依为命,二十四岁中,绝大多数的记忆,都是跟老房子和住在老房子里的那位老人家有关的。 可,人没了,现在连房子也没了。 但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悲伤,一股冲天的火焰猛然亮起,方向便是我家老房子方向,我冲动的就要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灰三娘一把拉住了我:''菲菲,再等等。'' ''是啊,房子烧了就烧了,也不是没地方住。''灰永刚也说道。 我摇头:''一座老房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火焰?事出反常,白敬玺必定在作妖!'' ''就算是那样,木已成舟,你现在过去又有什么意义?''灰三娘抓着我的手,紧紧地,劝道,''别冲动,咱们静观其变。'' 但那股火光没能维持多久,不过三四分钟,火光已经熄灭。但诡异的是,浓郁的黑烟从那头冒出来,很快便遮天蔽日,就连斜斜的挂在天边的月亮,都被遮的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 黑烟很快笼罩过来,只是近了,我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黑烟,而是大片大片的黑纸折成的乌鸦。 那些纸乌鸦的眼睛上,点着红色的朱砂,成千上万的平铺开来,遮挡住了一切。 灰三娘本来还抓着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分开了,我大声叫了几下,但没有人回应我。 果然如我所料,这就是白敬玺为了出殡而动的手脚,而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白敬玺为什么要烧我家的老房子。 他是在借势! 都是做这一行的,我家老房子坐落在那块地基上,肯定是事先看好了的,之后在里面生活那么多年,奶奶必定也会设置一些阵法格局,白敬玺就是要借助这些风水阵法的法力,以此操控这些红眼乌鸦帮它控制整个局面。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的眼睛在适应了一开始的黑暗之后,也渐渐习惯了黑暗。 我警惕的关注着四周的动静,耳朵竖的高高的,生怕被什么东西偷袭。 但很快,一声悲戚的唢呐声响起,刺破黑暗,远远地冲着我的方向而来。我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浑身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黑暗中,唢呐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如哭如泣,悲痛欲绝。 送葬的队伍? 很快,前方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通红的灯光在这漆黑的环境中,显得分外诡异。 那盏灯离我不过五百多米远,我想躲,但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盯着那灯光,一点一点的靠近。 等到我终于看清楚提灯的人的时候,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用纸扎出来的人偶! 那人偶足有七尺,手提一盏纸灯笼,缓缓的朝着前面飘着,而他的身后,一顶巨大的神像被四个穿着铠甲的纸人抬着,平平稳稳的往前走。 近些年,因为机械流水线的出现。纸扎品的生产是越来越多样化,香车宝马,别墅美人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但这种古老的神像纸扎品,是绝对没有哪一家流水线生产过的,而这样一座高大的神像纸扎品,也不是仅凭一个或者几个纸扎匠,数日便能轻松完成的。 更何况,出殡用神像开道,在古代,品级至少要达到亲王以上,而白砚安夫妇出殡,竟然用了神像,白敬玺这是想干什么? 送葬队伍是朝着玉龙山古墓去的,葬进我白家的祖坟,用了亲王的送葬规格,白敬玺这是要把自己当皇帝吗? 我这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神像已经近在咫尺,我下意识的侧身,往后退了两步。 人偶提着纸灯笼经过,神像也越过我朝着前面走去,后面,又恢复漆黑。 我有些愕然的盯着那一片黑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潜藏着怎样的危险。 我的手一直按在青铜罗盘上,只要感应到危机,立刻就会召唤纸人、战令出来,但等了足有三分钟,一声唢呐声突兀的从那一片黑暗中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大片哭丧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很空洞,根本不像是人的哭声。 随之,黑暗中,四匹白马哒哒的冲了出来,走在了最前面,白马的后面,八个纸扎的轿夫,抬着一顶巨大的双人纸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四匹白马,八个轿夫,这是纸人送葬中的最高规格,俗称四平八稳。 这一套纸人送葬队伍,白敬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的? 还是说,他早早的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白砚安死了用?
第150章 凤无心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看着那顶大大的双人纸棺从我的面前过去之后,前端那个黑色的''奠''字显得特别阴森,可是等到双人纸棺走过去,当我的视线定格在纸棺的后端的时候,瞬间愣住了。 犹如兜头被浇了一桶冰似的,浑身都僵了。 双人纸棺的另一端,贴着一个刺眼的大红色喜字,上面两角,每一角上挂着一只五彩的麒麟灯。 一开始从正面看去,宽大的双人棺挡住了视线,如今越过去,才看到纸棺后面跟着的是两队纸人。 一队纯白,对襟的地方贴着圆形的奠字纸片,一队血红,穿着的是大红色的喜服,对襟的地方是红色的喜字纸片,两队中间牵着一个个半红半白的绣球,一队在哭,一队在笑。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情景有多诡异,那两队纸人一直往后蔓延开去。延伸至黑暗中,源源不断的朝着这边移动过来。 整个送葬队伍,没有一个活人,这一切,毋庸置疑,是白敬玺在操控,但目的现在我却有些说不确切了。 我的视线盯着后面那一片黑暗,想走,但四处都黑漆漆的,贸然行动怕是会遇到更诡异的东西,只能静观其变。 唢呐声忽然由哀怨悲戚,一下子变得轻快喜庆起来,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猛地回头看去,就看到那顶双人纸棺并没有跟着四匹白马往前走,竟然转了个弯,喜字那头面对我,倒了回来! 而旁边那对穿着大红喜服的纸人,也跟着朝着我围过来,我知道坏了,念动咒语,一下子调出之前准备的纸人。瞬间朝着那些喜服纸人以及纸棺而去。 但眨眼之间,我的纸人全都化为灰烬,甚至都没碰到纸棺。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我现在是身处阵法之中,在对方强大的法力压迫下,我的这些纸人的法力是被压制着的,根本爆发不出来。 眼看着双人大棺已经逼近,我只得抽出战令,握在手中,凝起内力,念动咒语,红色的战字在令牌上若隐若现,周围立刻起了一阵风,靠近的纸人瞬间停住了脚步。 抬着双人纸棺的八个纸人,卯起劲儿的往前顶,随着它们的动作,我手中的战令在不停的颤动,我咬紧牙关坚持着。 其实我心里明白,坚持不了多久,那八个纸人就会冲破我的法力圈奔过来,并且我也知道,现在就算外围的人在找我。恐怕也很难发现我的踪迹。 白敬玺想拿我已经很久了,白砚安的葬礼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可以说,眼前我看到的这阵仗,可能完全就是为我设计的,甚至我现在开始怀疑,这顶双人纸棺中并没有躺着白砚安夫妇!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白敬玺应当是兵分两路,这一路是专门冲着我来的,而刚刚的神像没有回头,它引领的应该是另一路,而那一路,才是真正的出殡队伍。 所以,外围一直盯着白家庄园的人,包括柳伏城在内,这个时候,应当都是跟着神像那一队朝着玉龙山而去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就知道,白敬玺这个老狐狸布局这么久,连亲儿子儿媳妇的命都搭上了,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惊不动,他一定是在憋大招呢。 战令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抖得我手都跟着有些麻木了,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猛然推着那些纸人又上前了一点,白敬玺的声音一下子穿进我的耳膜,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咒语。 随着那些咒语盘桓在我的周围,战令上的红光竟然开始慢慢的变淡,喜庆的唢呐声猛地变大,紧接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我以为是那四匹马回来了,冲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头纸扎的高头大马。 白色的纸马,额头上却顶着一只红色的绣球,马背上坐着的,竟然是穿着一身喜袍的白子末。 他两手握着缰绳,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两腮圆圆的腮红让我一时间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真正的白子末,还是纸扎的了。 直到他笑着冲我伸出一只手,说道:''菲菲,来,上马。'' 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战令上的红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子末笑着又冲我荡了荡手,说道:''菲菲,今日你便是我的新娘,我等这一天,真的等的太久太久,菲菲,跟我回家吧。'' ''你别过来!''我连连后退,''白子末,我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你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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