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把他害的,这次你把他害惨了!'' ''青鸾,说话注意点。''柳镇海斥责道,''白小姐也是无辜的,老九出事,你不能把罪责完全怪在白小姐的头上!'' ''不怪她?''柳青鸾情绪更加激动起来,红着眼睛迁怒于柳镇海,''怎么不怪她?'' ''大哥,你也被她迷惑了吗?她是什么人?她们白家又是什么人?大哥,你都忘了吗?'' ''你忘了两千多年前,九哥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还是你忘了当年他们白家……'' ''够了!''柳镇海一声怒喝。打断了柳青鸾的话,说道,''这一切都是老九自己的选择,两千多年前是,两千多年后,也是!'' ''青鸾,老九什么脾性,你纠缠了他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你认为你能改变得了他,还是说,等他醒来,知道你这样伤害他在乎的女人,这样替他出头,他会感激你?'' 柳镇海的话着实有些重了,对于一个满心扑在柳伏城身上的女孩子来说,简直是毫不留情面。 柳青鸾当时憋屈的,鼓着腮帮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张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伸出两只手,用力的捶打着柳镇海的胸膛,哭着骂着:''你凶什么?得意什么?可恶,大哥你最可恶!'' ''我恨你!恨死你!'' 骂着骂着,忽然一张嘴,就朝着柳镇海的脖子上咬下去,我当时真的都看愣住了,她咬下去的那一刻,我都替柳镇海觉得疼。 但人家柳镇海一动不动,任由柳青鸾深深地咬了一口,脖子上面两排深深的牙齿印立刻渗出血珠子来。 柳青鸾咬了这一口,似乎解气了一点,整个人也平静了很多,柳镇海伸手摸了摸她的嘴角,语气不温不火道:''解气了吗?解气了就帮帮手,帮我一起带老九回去。'' 柳青鸾点头,眼睛扫过柳镇海的脖子,转而看向柳伏城。 我上前一步,追问道:''柳……柳伏城他大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只能这样问道:''你有办法救柳伏城吗?可不可以带上我,我可以照顾他。'' 柳青鸾冷声道:''我们家不欢迎你,还有,别站在这儿碍手碍脚,以后,少拉着我们九哥跟你一起涉险,再有下次,白菲菲,看我不活剥了你!'' 这次柳伏城伤得这么重,柳青鸾情绪激动我是理解的,所以不想跟她争辩,她怎样恶言恶语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始终看着柳镇海,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只要他能肯定的说一句,柳伏城有救,让我一辈子再也不见柳伏城,我都愿意答应。 可柳镇海却说道:''白小姐,有些事情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老九这次伤得真的太重,再加上每个月十五,本就是他的受难日,眼看着十五就要到了,如果能熬过那一夜,或许还有机会。'' 我双手猛地握紧,心如刀绞,更加坚定的说道:''我想陪着他,至少让我陪他度过后天,十五。'' ''不可能。''柳青鸾争锋相对。 柳镇海也摇头:''我们的家族。恐怕……一时半会真的很难接纳白小姐,但我可以向白小姐保证,只要老九这边有动静,必定第一时间让人告知白小姐。'' ''老九情况不容乐观,还请白小姐行个方便。'' 难以接纳我? 为什么? 是因为我跟柳伏城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是白家人? 他们为什么那么排斥我们? 但我知道,我没办法继续刨根问底了,柳伏城等不起。 闭了闭眼,我终究是点了头:''好,你们带他走吧,一切。拜托了。'' …… 柳镇海和柳青鸾带着柳伏城是走的水路,直接顺着河道朝着下游离开,我没有敢回头去看,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追上去。 我在河道边上不知道站了多久,整个人仿佛在那一瞬间都被掏空了一般。 奶奶没了,柳伏城对我说,他做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现在,就连他也…… 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我整个人仿佛已经麻木掉了一般,哭的不能自已。 直到一阵天旋地转,晕倒下去,不省人事。 ……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木板床,白纱帐,土墙胚,红木桌椅…… 那墙面很厚,墙壁上面掏了十几厘米深的洞,摆放书本与生活用品,四周开着书面大小的小窗,顶上有一面相对较大的天窗,阳光从上面射下来,正好打在红木桌上。 墙角处,一只足有筷子长的壁虎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种房子,记忆中应该是上百年前才会有的样子,冬暖夏凉,很适宜居住。 但我不记得在我生活区域范围内,接触过这样的房子,只在书上见过。 我翻身坐起来,身上到处都疼,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似的。 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擦洗干净,我下意识的拢了拢领口,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门口。 不过,没一会儿,门被推开,凤灵犀端着一个碗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看到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她看到我醒了。明显也很高兴,端着碗走过来说道:''你可终于醒了,赶快趁热把药喝了,一会我去给你端吃的。'' 我哪还有心思想着吃,赶紧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来这儿了?'' ''别担心,咱们还在江城。''凤灵犀说道,''这是凤青帆在外面的一处老房子,安静,适合养伤。'' ''凤青帆的房子?''我问道,''是有人把我送过来的,还是……'' ''你晕倒的时候,我们已经与灰大哥汇合,赶去你那边了。''凤灵犀说道,''他们几个正在外面院子里说话,你有话,等吃完饭有力气了,大家再一起讨论,听话,你浑身都是伤,这样的天,养不好,很容易化脓的。'' 我只能忍着,一憋气,一口将温热的药灌下肚,又对付着吃了一点,凤灵犀又给我身上伤口上了药,这才允许我去外面。 三进三出的宅子,我们是在中间那一进院子里,院墙角种着一棵很大的葡萄树,葡萄树下面摆着一张圆形石桌,凤青帆、灰永刚以及地坤都在,但我没见到灰永刚的仙家,看来是没有过来。 我走过去。在石凳上坐下,地坤看了看我说道:''昏迷了大半天,终于醒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凤青帆说道:''我已经替你看过了,外伤内伤都不算太重,只是伤了元气,需要慢慢的一点一点补回来。'' 我点头,并不在乎这些,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地坤似乎看出来我的情绪不对劲,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我没想哭。''我矢口否认,眼圈却红了,''我只是……只是担心。'' ''柳伏城这次伤得的确太重了,就连我做的纸扎蛇皮都没办法缓解他的伤势,我怕他熬不过十五。'' 灰永刚说道:''天雷打的,跟一般的伤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并不仅仅是皮肉之苦,关键是很伤修为,普通的纸衣,怎能满足他的需求呢?'' ''普通的纸衣不行?''我听着灰永刚的话,似乎话里有话。赶紧追问道,''你是有办法帮一帮他的,是不是?'' 灰永刚摆手:''不是我有办法,你醒来之前,我家仙家刚离开,我们讨论了小半天,的确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很难操作。'' ''不管是什么办法,我们都得试一试,''我说道,''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凤灵犀拍了拍我肩膀,摇头:''菲菲,别这么丧。'' 灰永刚说道:''柳仙爷的伤主要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天雷打出来的,可能伤及五脏六腑,修复起来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大力的调理,但他家族之中藏龙卧虎,无论是输真气还是渡修为,都能满足柳仙爷的需求。'' ''而另一部分伤,则是柳仙爷自身所带,他从玉龙山古墓里面出来之后,一直依靠你为他做的纸扎蛇皮维持原形,但很明显,现在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不对,你什么意思?''我打断灰永刚,提出问题,''你的意思是,就算没有这道天雷,十五那日,我也没办法再用老法子帮他是吗?'' 灰永刚点头。 我忽然就想起来,柳伏城回他家族的那一天,我其实替他担心过,当时我就问他,我说,要不要提前给你做一身纸衣,以防你到时间赶不回来,当时他就拒绝了。 后来他从家族回来,再陪着我一起去办耀光玻璃厂的事情,却从未再开口跟我说纸衣的事情,他似乎在逃避这个话题。 所以,柳伏城是一早就知道他即将面临的困境,却一直瞒着我,不想为难我,是吗? 他为什么不说?因为知道他接下来的需求,我办不到吧? 纸衣不行,那到底还有什么行呢? 我不死心的问道:''到底是什么?'' ''是五彩衣。''凤青帆接嘴道,''你做不了。'' 五彩衣,也是纸衣的一种,是由五种颜色的彩纸组合而成的一种纸衣样式,但这五种颜色,并不是普通的颜料染出来的,每一种颜色的彩纸,取材都特别苛刻。 并且,即便是有了原料,想要扎出五彩衣,催动它的法力,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以我的能力,扎,都扎不出来。 但我扎不出来,不代表七门之中无人能扎出来……
第75章 他们恨不得他去死 我是见过五彩衣的,在我七岁那年。 那一年,我父母双双出事,消息传回来之后,整个七门都轰动了,白老爷子为了安抚众心,也为了表示对我父母的尊重与嘉奖,亲手制作了两套五彩衣,做法烧给我的父母。 那两套五彩衣做好之后,先送过来让我奶奶亲自看了,才拿去烧的,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奶奶搂着那两套五彩衣,偷摸着抹了一夜的眼泪。 那时候我年纪小,又被奶奶禁止碰纸扎术,半夜里醒来,躲在被窝里,看着奶奶捧着五彩衣,枯瘦的手指一点一点从衣襟摸到裤脚,心里除了难过,却也惊叹于五彩衣的精美。以及纸扎匠技艺的高超。 两套五彩衣一出,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视线转移了过去,本来七门之中同时损失我父母这两员大将,上下悲愤,人人扼腕,可仅仅一天之后,几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全都集中在了那两套五彩衣上。 小时候不懂人情世故、高位者手腕,如今再回想起来,却赫然发现,白老爷子的心思缜密。 我父母鲜活的两条人命啊,难道还比不上两套纸扎出来的五彩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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