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会说,啊,上头了! 你别管我怎么喜欢的,反正我就是上头了,非常喜欢! 等迷恋期过了,可能还是会喜欢,但再没有那种如痴如醉的沉溺感,喜欢中多了点理智。七年之痒,老夫老妻,君子之交淡如水,总之就是,下头了。 “一般来说,蛊会在我们得到承诺之后不久,对爱侣失去作用。”辛涟低落道。 “这种,我觉得万物生灵都有。”唐惟妙沉吟许久,回答道,“人类也会有,但我们没有你们这么强烈。所以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向我道歉?” “我想,你那时情动,或许也是因为受到了蛊惑。” “不。”唐惟妙摇头,她清醒道,“你这么说就像是我单纯是被你迷惑了,才和你恋爱。这不对,辛涟,你忘了前提是什么了吗?” 她说:“是要先心动,先喜欢。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它只是助燃,帮我们添了把火。你害怕什么,你怕以后没有了助燃,我会立刻对你失去兴趣?我是否能与你长久相伴,与你的人有关,和你那个助燃香薰一样的蛊没关系。” 辛涟罕见的愣了。 他从未想过这些,唐惟妙的话,就像拨开了一直以来的误区迷雾,让他豁然见月明。 “而且……”唐惟妙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人类,没有那种蛊呢?我们只是没有叫出来,点破它。你现在看我,怎么样都好看,怎么样你都觉得好喜欢,说不定也是因为我的蛊在发挥作用,结婚以后可不一定了。人类一样如此,没什么不同。” 辛涟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妙妙……好喜欢你。” 她很聪明,她也很坚定。与其说是他在保护她,不如说是她给他提供了安全感,消弭了他的不安。 “而且……”唐惟妙凑近了,认真看着辛涟,“不是说,你们岐山凤,无法拒绝爱侣的要求吗?” 唐惟妙在辛涟的耳旁,轻声呢喃:“有本事,你就蛊我一生……不要停。” 她在辛涟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压抑的汹涌情绪。 唐惟妙笑了起来:“嗯……这次确实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他情动的气息像灼烧着沉香的烈火,越来越浓烈。 辛涟握住了她的腰,轻轻带进了怀中,在她耳边道:“还是要说对不起的。” “还有吗?”唐惟妙已经完全放轻松了。 “我父亲。”辛涟说道,“我没意料到他能疯到这种程度。凤凰战舞是很高洁的,从不会囚禁雌鸟,让她看一群雄性丑陋的发狂。” “想也是。”唐惟妙说,“我就说,把被追求者装进笼子,像战利品一样等待收割,很不尊重人,不像你描述的崇高的凤凰,又怎会是你们的传统呢?” “我代他向你道歉。” “唔……你父亲跟我说,那个笼子……你也在里面待过。” “是。” “是因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唐惟妙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发丝很乖顺,他轻轻偏过头,倚在了她的手心。 “我那时会化形了,他欣喜若狂,想把我展示给亲朋好友,让他们看一看他和我母亲的爱情结晶。”辛涟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不配合,我认为丢脸。他把我锁进了笼子里……” 唐惟妙一怔,百分百肯定,辛涟父亲的疯,是实心疯,用流行词打比方的话,就叫病娇。 “后来我母亲找上门来,把他打醒了。”辛涟补上了结局。 “我……好像能理解你妈妈离婚的选择了。” 辛涟摇了摇头:“离婚前还正常。我母亲喜好自由,她不是岐山一脉,不受爱的制约,也不必食爱而活,她的追求让我父亲感到痛苦,却又不得不完成她的愿望。” 而后,被抛弃的岐山凤,得不到爱情滋润的男人,逐渐在饥饿中发疯。 “说起来……”辛涟道,“今天也会去吧。” “什么?” “我母亲。”辛涟回答。 “去哪里?揍你父亲吗?”唐惟妙问。 辛涟笑了起来。 唐惟妙:“啊,真的吗?” 她也跟着笑。 辛涟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又是一阵偷偷的轻笑。 “你在笑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刚刚是在笑我?”唐惟妙察觉出了不对劲。 辛涟笑得更开心了。 他屈起手指,指腹轻轻擦了唐惟妙的眼皮,手指尖一抹紫黑色亮晶晶的眼影。 辛涟说:“很早就想说了……妆好重,离近了看……” 他别过脸,笑着说:“好可爱。” 黑黑的两个紫色烟熏,像她熬夜赶工之后,匆匆穿上礼服赴约。 “我都忘了!”唐惟妙这才想起,自己还顶着一脸的舞台妆,“你这里有卸妆水吗?” “我去买。”他从巢穴中掏出了一堆花里胡哨的卡。 在唐惟妙好奇的注视中,辛涟给了她一张卡:“收着玩吧。” 银`联卡,有磁条,但比普通的卡多了立体印刷的特殊领域使用字样。 “这里没有手机支付吗?”唐惟妙问。 “还没引入,因为两边的网络不是互通的,每个区的发展状况也不同。”辛涟说道,“等你去了其他区,还能看到金银交易,以物易物。” “有想吃的夜宵吗?”辛涟问她。 唐惟妙忽然道:“比起吃的,我有个更紧急的事情……” 辛涟眉头微微一皱,紧张道:“是什么?” “你家画廊里挂的那个画,是毕加索真迹吗?我问了你父亲两遍,他只顾着笑,也不回答。”她再得不到回答,就真的要急疯了。 辛涟愣了愣,再次笑出了声。 头顶上的风铃旋转,晶石挂件闪烁着光,也因她而笑。 唐惟妙:“……喂。” “对不起。”辛涟终于笑好了,他点了点头,看到唐惟妙总算舒坦的神情,感慨道,“妙妙,你真的好可爱……” 溪地老宅的宴舞厅,所有的宾客已经离去,连方管家也被凌衍赶走。 他坐在空荡荡的舞台上,坐在断裂的金笼里,一杯杯喝着越来越苦的茶水,像麻木的雕塑,冰冷的木偶。 蓦然,他嗅到了渴盼已久的气息,他惊讶地站起身,目光在触碰到爱人的刹那,化作委屈和柔软。 突然到来的紫凰远远站在舞厅的另一端。 很久之后,她压着怒火,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开口呵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 凌衍匆匆迎去,险些摔下台阶,可他的目光没有偏斜,他出神地盯着眼前朝思夜想的爱人,跪倒在她的裙摆下,抱住了她的腿。 她是入睡前赶来的,换了宽松的睡裙,顶着一张压抑着怒火的素颜。 “你的骄傲呢,凤衍?”她质问。 “梅兰。”凌衍拉着她的手,要哭的模样,仰望着她。 “你是在侮辱那个女孩子,侮辱你的儿子,侮辱你自己!” “我错了。”他恢复了理智,又像摇摇欲坠的濒死之人,祈求道,“吻我吧,梅兰……” “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让你清醒些。”紫凰弯下腰,抚摸着他的白发,在耳边说,“不要影响凤涟。清醒了,明天去向那个人类女孩道歉。还有,你惹出来的麻烦,尽快解决掉。” 像赏赐般,她给了昔日爱人一记深吻。 “能不能留下来,一晚也好。”凌衍闭目,小声哀求道,“我知道你的愿望,我不会纠缠你……就当是施舍我,可以吗?”
第29章 新年快乐 辛涟拎着购物袋,刷卡进了公寓楼大厅。 来宾台有一部用于妖属地内部通讯的座机电话。 兴许很多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年轻人,已经不认识这种带听筒的笨重老古董了。 辛涟夹着听筒,拨了个电话,旋转盘的数字按键每次回旋,都会发出清脆的机械声。 他拨通了瑞阳集团医药采购部总经理的电话,问了药品采购的情况,得到了不太好的答复。 “清单上大部分药材都已经备好。”经理说,“但金银盏的采购出了些状况,我们从黑市收购了许多加工后的金银盏,有些因为保存不佳早已失效,还有的我们检测出了毒素。” 采购部经理说:“不久前我们才打听到,雪江区的领主还保存着三杯千年前的金银盏,不过是他的私人珍藏,可能需要少主亲自问询。” 雪江区,藏雪的老巢。 “我知道了。”辛涟挂了电话,到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杯冷萃茶静心。 回想起唐惟妙的样子,辛涟喃喃道:“为什么词汇会贫乏呢?” 他博览群书,熟记唐诗宋词,认真品鉴中外名著经典,本该有无数美好的如诗般的词句来赞叹唐惟妙的美和慧,可每次看到她,却只剩一句:好可爱。 辛涟回到住所,唐惟妙像个受惊的仓鼠,连“你回来了”这句话都发飘。 “怎么了?”辛涟问道。 唐惟妙挣扎良久,藏在背后的手慢慢举起,在他眼前摊开。 “……我把你床头的这个钻石抠掉了。” 巴掌大的金色钻石就躺在她的手心。 她刚刚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手机,也没有画板,她就躺在巢床上反复回味辛涟,手不自觉地抠着床头亮晶晶的石头,结果掉了。 天知道,宝石掉落时,她飞身一把抓住捞起的动作有多帅! 当然,帅过之后,她发现自己镶不上这枚宝石了。 石头是黄色的,但愿不是真钻。上一颗她知道的,和这个差不多大的黄钻,五百克拉,名叫金色陛下,价值九位数,后面跟的货币单位还是美元。 辛涟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好可爱,默默放下购物袋,接过这枚钻石,试着镶嵌,也失败了。 “所以你怎么把它抠掉的?”辛涟问她。 “运气吧。”唐惟妙回答。 辛涟:“运气真不错。” 他长眉舒展开,找来了个空盒子,将这枚黄钻放了进去,收进了怀里:“你喜欢手链还是项链呢?我找工匠把它切割,做成首饰送你。” 可唐惟妙却被他的动作吸引,好奇地掀他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胸肌和平坦的腹肌,眨了眨眼。 “你放哪了?” “羽毛里。”他笑了起来。 唐惟妙摸着他,手感很好,恋恋不舍道:“好神奇。” “我认为,你能把它抠下来也很神奇。” “这些是真的吗?”唐惟妙问。 “是啊。”辛涟说,“我们生来就喜好收集这些珠宝,对质地颜色要求很高。” 他看到唐惟妙惊讶的眼神,仿佛心有灵犀,笑着解释:“不过妖属地晶矿很丰富,总体来说,这种大小的也不算什么。” “可要拿到外面去,肯定会是天价吧。” “应该。”辛涟点头。 “……嗯,你就用天价宝石来装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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