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竞赛考场, 即为市竞赛安排的考场, 林可记得竞赛分明是在分明在下个月,她拿过资料的手紧了紧。 “别告诉我, 你升一级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林可的语气不太好,系统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 “宿主, 系统第一次升级需要一周的时间,但是后续升级时间会不断减少, 请宿主放心。” 一周时间……林可关门进屋, 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手机, 然后手机屏幕正好亮了起来, 率先落入林可视线的,是那明晃晃、且疯狂弹射的微信消息。 99+ 其中有几条是林以发来的, 剩下全是来自微信□□的消息。 林可:…… 整整连续一周, 季秋都没收到过林可的消息,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泛着冷白光的屏幕映出少年逐渐发冷的脸色。 寝室里静悄悄的,李恩书和其他两个室友躲在阳台外面, 开始交换情报。 “阿秋这个样子是不是已经持续一周了。” “是持续一周了, 我就说吧,网恋害人,他还偏不信。现在好了,冰山好不容易融化了, 结果直接发洪水,连个春天也见不着。” “也不是这么说,有些网恋还是好的,比如我和我女朋友。” “反正我是搞不懂网恋怎么想的,又不能牵手又不能抱的,找阿秋告过白的妹妹哪个不比网恋的好。”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前几天有个外校的妹妹来找阿秋表白,我就站在一边,你不知道那时候阿秋的脸色有多冷,我从来没见过哭得那么惨的妹妹。” 三个人讨论着讨论着就偏离了话题,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发现季秋已经打开了阳台门听了好一会。 “说完了?”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李恩书在那一瞬间当场社死。 “阿——阿秋。”三人露出了礼貌又尴尬的微笑,战战兢兢。 季秋嗯了一句,多日以来的冰霜竟有融化的趋势,他洗了洗手,眼尾略微地泛红,纤细的眼睫上似乎沾了点晶莹的露水,好像刚刚哭过。 “她生病了,所以没用手机。我们还没在一起,不是网恋。最后一点,我们快见面了,即使之后真的恋爱了,那也叫异地恋。” 小心翼翼离开阳台的三个人听到身后传来季秋开始回暖的声音时:??? 完了,阿秋真的栽了,真的没救了。 林可慢悠悠地挂了电话,疏离淡漠的脸上根本不见通话时的自责与哽咽。她稍微地洗漱了一番,喝了一杯热水,就全副武装地出门。 “宿主,你明明不怕阳光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不热么。”系统疑惑不解。 “因为还不够好看。”林可打开了伞,遮住当空的烈日,她伸出一只手去截流倾泻而下的阳光,这一次,她的手心里没有被灼伤的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温与热的触感,林可纯黑色的眼瞳里逐渐溢散出细碎的光芒。 真好,一百多年了,她终于可以再次真正地站在阳光下了。 林可的小区离学校并不是太不远,她步行十多分钟便到了。 “老师,林可来了。”和林可同班的女孩远远见到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林可走近了,她才确定这真的是林可。 “那可以走了。”林可正好是最后一个到的,李凌秀照例对林可身体表示了关心,她本还想开口把林可安排在陈宁旁边让陈宁照看一下,哪知李凌秀一扫陈宁座位旁,发现已经有人落座了。 “老师,让林可坐我这里吧,我这里空着。”一个女孩出声,自告奋勇,林可的目光往那个女孩的方向看去,举着手的女孩对她露出了一个友善而温柔的笑容。 林可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似乎是同班的一个同学,但是她记不起来这个女孩的名字。 “那就麻烦阮同学了。”有人能照看林可,李凌秀自然高兴,她让林可往阮静姝那里走。 “林可,你好,我是阮静姝。听说你在豫山设计杯上取得了第二名好成绩,恭喜你啊。”林可一坐到位置上,女孩就主动和林可打招呼,她的音色听起来极为悦耳,语气也极为和善。 “你好,谢谢。”林可语调往上微微扬,客气的道谢礼貌又疏离。 阮静姝一时语塞,一向能接话的她,在这时竟然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 阮静姝在思考中组织语言,等到她在脑海中模拟好对话场景,然后想转头去找林可说话时,旁边的女孩已经靠着座位睡了过去,窗外倾泻了几缕日光,柔和安静地飘落在女孩身上,阮静姝的目光不自觉被林可所吸引,她的眼里流露出几分迷茫。 林可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目的地便到了,车上的学生陆续走了下来,李凌秀开始给每个人纷发打印出来的准考证和学校的地图。 “集合时间最迟为2:40,不要四处闲逛,找到考场后默记一下具体位置,立马归队。”李凌秀说完,陆续又有其他的校车停靠在这片地方,林可和其他学生一样,一手拿着捏着手上的地图,一手拿着准考证,开始对照起建筑。 她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考场,似乎地方还越走越偏,一直没动静的系统在这时候出了声。 “宿主,你不会是路痴吧?” 系统以为这一句反问会得来林可的一声冷笑,而这时候,林可居然罕见地沉默了。 “很奇怪么。”林可嗯了一声,她的地理成绩很好,可一旦把方位放到陌生的三维世界里,她就很难辨清方向了。 林可站在一栋楼面前,在地图上仔细寻找和这栋楼相似的建筑,然后——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同学,是在找考场么。”偏冷的音色,是林可熟悉的声音,她有些错愕地抬头,斜倾下的阳光被少年遮去了大半,只余细碎的微光坠落在她墨色的瞳里。 “季秋好感度上升20。” 少年浅褐色的双眼有片刻的怔愣,他的睫毛颤了颤隐去眼瞳里一瞬间而起的情绪,随即移开了视线:“考场号,我带你过去。” 林可这才注意到他袖口处用别针别着的墨绿色袖章,大概是学生会的人。 “33041。”林可报出了一串数字,季秋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翻开书夹里的纸张,一大堆非学生会的内容跳入季秋的视线,直到他翻到题写着“李恩书”的打印文件时,才意识到自己出门的时候拿错了书夹。 沉默了会的季秋:“跟我来。”他不想承认自己带错了资料,为今之计只能找到李恩书拿回他的书夹。 季秋说完便转身,他走的速度有些快,辨不清方向的林可只能强迫自己把迈步的频率加快。 “林可?”拐角之处,罗子冬整理了一下自己袖口的袖章,从楼里走了出来,她看着和自己擦身而过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出声。 季秋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转过身,视线落在那个有些发胖的女孩身上:和她的名字一样,有个可。 林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侧身去看,不得不感叹世界真小:“罗子冬。” 本来有些迟疑的罗子冬,在听到林可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有些羞涩笑容来,但她眼里的欣喜藏不住:“你是来找考场的么。” 罗子冬说这话的时候细声细语地温柔,她小跑着到了林可身边。 季秋站在林可的旁边,觉得那份古怪的熟悉感越来越重了,他拿着书夹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摩挲纸张,直到李恩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时,季秋才从自己的思考中挣脱,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简直荒唐。 “我还有事,你带她去。”和罗子冬相识的季秋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的考场是多少啊。”罗子冬习惯了季秋的这个态度,她温和又小声地问着林可,像只软软的小动物。 林可的目光顿了顿,然后报出了一串数字:“33041。” 她欣赏罗子冬的设计天赋,林可记得这个姑娘和她在微信上讨论设计图时可不是这样的。 努力和林可搭话的罗子冬的声线细软羞涩,直到林可随口的一句“你的设计稿怎么样了”,彻底打通了罗子冬的任督二脉,这个姑娘的气场顿时就变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修改我的作品,但是怎么改都觉得别扭,就是这一份。”温温柔柔的罗子冬一旦涉及到自己的设计作品时,就变得多话,她罗子冬嘴里不断蹦出的专有名词,一路都没停过,甚至还当众从书包里掏出平板来。 正好同路的李恩书,季秋:…… “罗子冬,你这是不是太嚣张了点——”李恩书止不住地在两人后面咳嗽,却只得来罗子冬温温柔柔又羞涩的一个微笑,明明无害却满含杀伤力,李恩书瞬间闭嘴了。 “你自便,你自便。”李恩书垮下了一张脸:“阿秋,我们能不能换条路走。” 身为学生会的一员,看着同学当众掏出违反校规的东西却不阻止,倘若被巡逻的老师看见了,他大概也要被迫连坐了。 目光不自觉落在林可身上的季秋垂下了眼睫,他声音清冷,直接拒绝李恩书的提议:“太远了。” 其实绕路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季秋莫名地不想这么做,他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林可的身上,想起了那一双漂亮到让他发怔的眼睛。 如果是可可的话,眼睛会比她更好看吧。季秋出神地想着,一时间竟连李恩书的声音也没听见。 “等我系个鞋带。”林可正欲接过罗子冬递过来的平板,但偏偏鞋带散乱而松,她蹲半了下来。 “停下!小心!”李恩书的声音传来,林可只感觉到周围的日光暗沉下来,一道阴影携着丝缕的凉风落在了她的前方,林可想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嘶——”她被季秋撞倒在地,手心擦破了皮,疼痛感瞬间传来。 “林可,你怎么样。”罗子冬连忙去扶摔倒的林可,看到了她手心里渗浸了砂石的伤口时,一惯的好脾气顿时化为乌有。 “季秋,前面这么大一个人你看不见是不是,林可的手要是有个好歹,我——我和你不共戴天。”林可还没哭疼,罗子冬的眼眶就已经红了,她瞪着季秋,语气很凶,一转头,视线对上林可手心血淋淋的伤口时,眶里顿时起雾。 “林可,你的手怎么样,还能动么,有没有崴到,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罗子冬的语气已经哽咽了起来,她“呼呼呼”地给林可吹着,不敢用力地抬她的手腕。 对一个建筑设计师来说,伤到手是一件很致命的事。 季秋显然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低头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东西,李恩书急匆匆地走了上来,体育部常备的药就这么被他塞到了季秋的手里。 “谢谢。”季秋低声对李恩书道谢,然后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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