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化雷灵的墨姿似听到了他的心声,皮上焦黑徒生裂缝。钟晓见状不禁笑开,转眼向身侧,墨小白正瞪着他。 “你在告密。” “汪嗷,”墨小白有点不高兴,肉滚滚的小身子一转蹲坐下,屁股朝他。 焦黑连带着皮一点一点地剥落,墨姿新生的肤质更是瓷白泛莹光。转眼间一年过去,体内雷灵被炼化殆尽。 依旧躺着的钟晓,正闭目感知轲来运道,怀中徒来娇软,抬手抱住,不等睁开眼睛已有沁凉袭上他的下巴。唇角扬起,凤目半开,如玉大手掌着妻子的后颈,任由她啃、舔下颚。 终于可以了,墨姿美目水灵灵,双手捧着他的脸,做着一直想做但又不敢放肆沉溺的事。压在他身,亲吻、吮吸、啃咬。她爱极了钟晓,不想放过他的一丝一毫。 柔软在向上,钟晓凤目仍清灵,但眼底浓墨早已晕开,低头微张口迎接墨姿。墨姿双目雾蒙蒙,迫不及待地印上、闯入、大肆扫荡他的味道,右手下行,来到他的玉带轻抠着,告诉他,她想要他。 钟晓会意,却不顺应,凤目看进妻子的水眸,笑意自眼底浓墨中溢出。墨姿气恼,但不打算撤离,更加用力地亲吻。 柔弱无骨的手在他身上放肆,钟晓心被她搅乱,抱着人坐起。怀中魔女仍不放过,紧紧缠着他。宠溺笑之,带着人瞬闪到仙府中央玉桌边,神念一动,桌上酒壶飞起,将龙凤杯斟满。 凤杯顿在手边,墨姿才不舍地放开钟晓,两腮透粉双唇红润如春樱,稍稍离开点点,握住凤杯,羞缅问道:“合衾酒吗?” 声音娇嫩,听得钟晓眼波都在晃荡:“是,”揽她入怀,龙凤碰杯。 墨姿仰望她爱恋三世的男子,烈酒至嘴边。钟晓垂目看着怀中让他见之难忘的女子,饮下杯中酒。待她喝完,放下酒杯,两指一拨,一双无色同心连珠飞出。 见到无色珠,墨姿惊喜,转眼看钟晓:“你……” “不想吗?” “想,”墨姿急切回道。 无色同心连珠,连上便是一生。在修仙界,只有挚爱夫妻才会连同心珠,她以为钟晓不会准备这个,至少目前不会。 “我都打算好日后要入深海寻恋心贝母。” 钟晓乐了:“现在不用了。” 欣喜之余,墨姿又疑惑:“你哪来的同心珠?”自遇上后,他行事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确定同心珠是他降临况昷前就有了。 女人心海底针,钟晓揽着她的肩,认真回道:“尘微弟弟穆旸,一直独身,嘴上又不断在说他要找媳妇。 胖涵忧心她舅舅的大事,在听闻无色连珠能招姻缘后就特地入了云水界风弥海,一共得了六对无色珠。穆旸一对,我一对,韩旻一对、善德一对,剩下两对,她留着。” “原是这么来的,”墨姿安心了,右手一翻,愉快地放出握在掌心里的那滴黑红的心头血。同时钟晓眉心处的金色桐花显形,一滴金色凝血自蕊心飞出。 看着两滴血分别侵入一颗无色珠使珠变色,三息后两珠合一,墨姿敞开心房静静等待着。 合起的两珠直至恢复无色才分开,化作流光入两人心窍。无色珠与心窍融合的瞬间,墨姿感知到了一丝并非来自她的愉悦,笑看向钟晓,甜甜地唤一声:“夫君。” 心头被轻羽挠过,钟晓揽着她的手不禁收紧:“娘子。” 墨姿咧嘴笑开,他是真的在开心,不自禁地仰起头去够他的下巴,不等触及眼前一晃,人已不在仙府大殿,入了一弯清泉。精纯温和的水灵涌向她,迅速填满她的每一滴血。 这是清然玉泉。 墨姿了然其中意,迷离的双目盯着身着金桐花纹白色寝衣赤脚站在玉石岸上的丈夫,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心都不跳了,轻纳一口气瞬闪至岸边。 钟晓蹲下,她立马撑着岸送上香唇。 在她嘟起的唇上嘬了一口,钟晓将人按进玉泉中:“你我境界相差太大,即便有《阴阳合和诀》,若有不慎,还是会伤到你。所以……你乖乖的,”见她瘪嘴欲哭,不由得笑出声,手指轻.摩她的粉颊,“再泡一泡。” “不用,”等了太久了,墨姿现在就想要他,一把将人拉进玉泉,像水蛇一般立时缠上:“你亲亲我……” 早已情动,此刻又紧贴在一起,钟晓托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曼妙,凤目中沉静之下是暗涌的波涛。两人鼻尖对着鼻尖,气息交合在一起。不止她想,他亦想,喉核滚动,唇渐渐靠近她。 墨姿在期待着渴望着,但此刻却不想动,居上垂目贪看着他,将他情动时的模样尽收入心府,心跳如雷。 周遭气氛变得浓烈,玉泉之上升起白雾。触碰上柔美,暗涌一举冲破平静,钟晓凤目一紧,舌直入她的口中。白雾顿时升腾,漫过两人,遮住这方激情。 ……………… 自浅离之滨上那场元婴雷劫过后,轲来几大氏族就一直有留意各方。只两年过去了,竟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这不仅没让他们放下心,还叫几家更是警惕。 在此期间,冯兴洲白氏一反常态,行事变得低调。寻常人家对这没什在意,但居南地引禾城的滕氏族却觉白氏露馅了。 四十万年,白氏一直以神兽白泽半妖后裔称之,傲视四方,所到之地,世人皆敬畏。神兽白泽何能?生来知天地事。 那日浅离之滨上降下雷劫时,白妤就在现场,竟对渡劫人一无所知。她可是亲眼看着人家渡劫的,就算不能知全貌,也该晓一二。脑袋上都生鹿角了,她的通天之能呢? 背倚雪翼三角花牛,滕华手拨膝上牛头琴,头仰天看无云晴空:“三雪,你说白氏是真的不清楚对方底细吗?” 趴在地甩着牛尾的花牛哼哼两声,童音稚嫩:“两年里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一百三十二遍。我都说了,白氏突然乖觉,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们家根本就非白泽半妖后裔,怕行事再高调,旁人问起浅离之滨上的事,回应不了才暂时退避;二,他们家知道浅离之滨上渡劫人何等不凡,行事忽变低调,那就是有畏惧。至于畏惧什么?你自己想,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钪……滕华拨动琴弦,故作苦相:“三雪,你最近是越来越不耐烦我了,怎的是另有所爱了吗?牛还是人?” 长叹一声,三角花牛两眼上翻:“我是头公牛。” “我知道,”滕华面露笑意。 “你是个男子,我不耐烦你不是很正常吗?”三角花牛转头看向谷口,见一粉衣快速闪近,两前腿立时撑起,牛眼一弯:“朦朦。” “花牛牛,”粉衣到近前,抬手温柔地抚牛角,伸腿踢了踢她小哥:“赶紧爬起来,亭里涧的水灵萼开了,娘让我来接花牛牛去吃萼。” 滕华收琴,站起拍拍屁股。雪翼三角花牛立时变成三尺男童,一身花衣,手拉滕朦朦:“走走,我都饿了一千年了,水灵萼总算开了。” “好,”粉衣龙眼姑娘牵着花牛牛转身正要走,忽又回头:“小哥,娘说轲来界天地规则在一个时辰前突变强盛,也许……” 滕华双目一缩,望向意味深长的九妹,心突突的:“不会吧?” 滕朦朦蓦然笑之:“谁晓得?反正咱们家是货真价实,且自在轲来立户,祖祖代代没干过啥缺德的恶事,”手扒龙目,“睁大眼看好戏吧。” 花牛牛郑重点头,附和道:“对,坐等看好戏。” “那话怎么说的?”滕朦朦仰头望天,双目平静,一扫之前俏皮沉声道:“违天规者,必遭天刑。” 滕家族地亭里涧,千顷水灵萼之上立着一位头顶两黑色牛角的龙目妇人,青丝垂到脚踝,脸上不甚光洁,眼角有岁月留下的细纹。嗅着水灵萼花开散出的清香,她面目柔和,轻语喃喃道:“白梓娜,我赌你白家这回……逃不过。” 万里之外冯兴洲白氏族地安骅岭深处一株擎天巨树下,盘着一头泛着莹莹暖光的白兽,兽首向里埋靠着树根。遒劲的鹿角似玉一般美丽,偶有灵蝶经过停在角上。鹿角之下是长耳,洁白的细毛不长,掩不住耳中的冷目。 清凌凌的冷目中有一白影在走近,白兽不动却幽叹一声:“感知到了?”声音空灵,胜过世间一切美好音律。 白影出现在万丈外,不过二十息就来到了树下,驻足在白兽百丈处。女子墨玉盘发,一双瑞凤眼半垂着,没有锐气只有楚楚,头上两角才长出一寸,嫣红的小口轻抿。 “怎么不说话?”白兽抬起头,露出姣好女面,朝向她。 “老祖宗,梓娜不知该说什么?” 人脸白兽未因此话动怒,敛下一双瑞凤目,再是一声幽叹:“你随了吾的苦命,这一生是尝尽了爱而不得的痛。只比起吾,你又是幸运的,至少你的人还活着,而吾……”说到此白兽露了悲色,瑞凤目中蓄满了泪,“吾费尽心思,只求他能轮回转生。” 可让一修士入轮回,何其难? 她的人?白梓娜凄笑,那人从来都不属于她,嘴里苦涩得很:“老祖宗,天地有变,您不怕吗?” 白兽幽幽道:“怕什么?应了周、苗两家时,吾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心存了侥幸,以为能靠封神天赐送他入轮回,现……罢了,不过是个死,反正没有他,吾活着也没甚意思。” 见白兽埋首,白梓娜不懂了:“现在收手,也许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白兽语带凝噎:“遮天盗运,勾连上界慈壹仙山,助周、苗两家造冥神,吾愧为神兽白泽后裔,死不足惜。”还有一点她没说,白氏血脉……一滴冰凌泪滚落,过去四十万年她滞留下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一旦顶上这株混灵树枯败,白氏一族上上下下近万族口将遭到白泽神兽血脉反噬,瞬息泯灭于天地。 这都是她造的孽。 就在悲极时,右耳里的神目中徒现两人,一金凤纹白衣一孔雀纹黑金缕。白兽僵住,两息回神,摇身一变成白发童颜女子,抬腿才要走却又迟疑。上望混灵树,心知只要一踏出这里,那位立时就能感知到她。 转眼看百丈外的孩子,可她现在还不能死:“梓娜,你带白妤立刻前往上缘骈洲取回吾的妖丹。” 上缘骈洲旗源城外,钟晓手牵着墨姿漫步,眼望不远处的城门:“周氏族程颖女与你一般,是冥幽圣体,现年四百岁,元婴境大圆满。” 这是轲来界面回馈给他的消息,除了周程颖,没旁的人有隐神资质了。 墨姿蹙眉:“周程颖才四百岁,可你说轲来集虚空游散气运至少二十万年,这……他们未卜先知吗,能算计到周程颖会降生?” “不是算到,”钟晓垂目看面色红润的妻子:“造神之所以要提升一界气运,就是要在盛运之下求仁得仁,生成隐神之脉。周程颖是他们求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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