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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地把神像的面具拿开，面具之下，竟是一张血淋淋的脸。 最重要的是，在揭开面具的瞬间，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他没有动，那双眼睛圆滚滚的，就这么盯着我，满是恐惧。 我吓了一大跳，声音忍不住发颤，“靳曜，这是？” 靳曜脸色微凝，沉声道：“身死，魂在！”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神像里面的人早就死了，只剩下一具尸体，不过魂魄被封在了里面。 “他是谁？” 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会被制成神像，受十二仙家膜拜？ 靳曜反问我，“可有想过，鬼门为什么要找十二仙家祭器？” 在揭开神像的面具之前，我怀疑过鬼门的背后可能是萨满教，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我思索了一下，猜测道：“会不会是为了复活这人，或者用这人祭祀什么？” 靳曜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我头顶上方，我这才看到上面有一个洞穴。 洞穴顶端镶嵌着一个塔形之物，这塔呈八角形，共有九层，塔身漆黑，遍布诡异的图形暗纹，充满森森阴气。 是锁妖塔！ 难怪迷荒的幻境能困住那么多仙家，也难怪这幻境对我没用。 毕竟十二仙家祭器非但无法对我造成影响，甚至能为我所用。 我突然想起当初在牛头屯招出阴兵借道，带走杨军尸身和锁妖塔的神秘人。 记得靳曜当时是认得对方的，却不肯告诉我是谁，如今在这里看到了锁妖塔，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了，因为那人是姥姥！ 这也意味着鬼门大长老真的是姥姥，而不是他人假扮的。 我顿时崩溃了，愤怒地质问靳曜，“你早就知道姥姥还活着，而且是鬼门的人？” 靳曜沉默了片刻，说道：“只知她尚在人间！” 言下之意，他只知道姥姥还活着，却不知她是鬼门的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明姥姥是鬼门的人，我竟以为她的‘死’和鬼门有关。 而靳曜知道她没死，却看着我像傻子一样到处寻找鬼门总部的下落。 靳曜难得露出愧疚之色，蹙眉道：“她是艾金花，却又不是！” 我听得糊涂，“什么是又不是的，到底是不是？” 靳曜似乎也说不上来，只道：“你觉得这世上会有长相如出一辙，并拥有对方记忆的人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急促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姥姥，却和姥姥长得一模一样，还拥有姥姥的记忆？” “不过是猜测罢了，当初之所以没告诉你，是觉得此事蹊跷。”靳曜道。 我倒希望靳曜猜对了，甚至宁愿姥姥真的死了，她依旧是那个心地善良，而且疼爱我的老人。 不对！舅舅也是鬼门的人，还有外面那个鬼门主疑是我已去世多年的母亲。 这些人都和鬼门有关，姥姥又怎会脱得了干系？ 我越想思绪越混乱，脑仁也隐隐作疼。 靳曜见我满脸痛苦，似有些不忍道：“先把锁妖塔取下来！” 他说完，就扣住了我的腰，把我整个人给提到了洞穴里。 站在洞穴里，我往下面看，只感觉下面一片的尘土飞扬，如同是塌方了一般。 我平复了下情绪，小心翼翼地从洞穴顶端拿出了阴气森重的锁妖塔。 不等我细看锁妖塔，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微偻的身影率先冲了进来，是姥姥！ 她看到我拿到了锁妖塔，脸色顿时大变，“把塔给我放下！”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养育我，是为了利用我找到十二仙家祭器？” 除了仙家祭器，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姥姥的目光从锁妖塔上移开，停驻在我脸上。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冷声道：“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 难道她会告诉我？ 我愣住了，刚要说什么，就从外面涌进了一群鬼门人。 之前那可能是鬼门主的女子和黄三奶奶都被押了进来。 姥姥把那女子扯到跟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道：“可知她是谁？”
第192章 鬼门的前身 我心下一沉，蹙眉道：“她是谁？” 姥姥冷冽一笑，“她就是你的母亲，同时也是我们鬼门的门主！” 哪怕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仍无比震惊，“你胡说什么，我妈在生我之前就不在了！” 姥姥嗤笑了一声，阴声道：“正确地来说，她只能算是你的孕母，并不是生母！” 我再度错愕，怔怔地瞪着姥姥，“不可能！” “先不说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鬼门的前身是萨满教，供奉的就是十二仙家和教神！” 姥姥说这话时，看向众多仙家神像，眼中有着崇敬之色。 而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突然间在我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据说萨满教的教徒除了各路仙家、妖物，也汇聚了出马弟子，以及众多能人异士，可谓是盛极一时。 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萨满教面临覆灭之危。 通天和金花二位教主，就把镇教之宝‘十二件仙家祭器’分别交给多个亲信。 从此，萨满教不复存！ 当时还留下一份记载持有祭器的人的名单。 持有名单的人，肯定是在萨满教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姥姥‘死’后，我也怀疑过可能和祭器有关。 后来，我从张清元手中得到了龙虎山的六绝天师印，发现了藏在天师印里面的持有祭器之人的名单。 这名单还是姥姥的字迹，我早该想到姥姥和萨满教有关了。 不过，任谁都不会想到时隔多年，萨满会改头换面，以邪教的身份重新入世。 而且以前的萨满教乃正义之教，如今成为鬼门后，却恶事做尽。 姥姥面覆霜色，说道：“当初我选择让她来生你，待生下你后，便让她诈尸，掌管我暗中创立的鬼门！” 我这才明白，鬼门真正的创教人是姥姥，这个所谓是我孕母的女子不过是个傀儡，仅剩的价值应该是用来威胁我。 可如果我真的只是借腹生子的产物，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我突然很茫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股难言的悲凉之感瞬间涌上我心头。 能确定的是我和十二仙家祭器有着紧密的关系，是姥姥用来寻找祭器的工具。 姥姥诈尸，离开隐居多年的地方，是骗我寻找十二仙家祭器，祭器名单应该是她故意就给我的。 既然她有意复兴萨满教，那么她召开仙家大会肯定不是和胡允邪合作这么简单，也许胡允邪只是她的一颗棋子！ 短短一瞬间，我想了很多，疑惑倍增。 同时，我也觉得眼前这个姥姥既陌生，而又可怕。 可能是不喜我的眼神，姥姥厌烦道：“别这样看我！”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滚出眼眶，质问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姥姥面上略有动容，但她仍冷声道：“没错！我把你抚养成人，并教你本事，为的就是让你帮忙集齐祭器，结果你倒好，都这么久了，还没集到几件！” 我神色一凛，双目通红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现在肯告诉我这些，不过是因为被我提前撞破身份！” 如果说我的作用只是找齐十二仙家祭器，姥姥根本就不用布下这么大的局，花费这么长时间养育我，毕竟她自己有祭器名单，可以自己寻找！ 应该是我找到鬼门总部，撞见了姥姥，打乱了她的计划。 姥姥闻言，嘴角一僵，“到底是养在我身边的孩子，果然聪明！” “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话的，心在不断地滴血。 “把锁妖塔放回去再说！”姥姥道。 迷荒的幻境是由锁妖塔作为镇物布下的，拿出来太久，整个幻境会被摧毁，被困的仙家妖物一旦趁机逃脱，鬼门将迎来各路妖族的报复。 明白这点，我自然不会把锁妖塔放回去。 “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和关翊中结亲？” 说到关翊中这名字时，我心里刺痛了一下。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认为姥姥给我和关翊中定下婚约，是为我好！ 我甚至怀疑当初她要我摆脱靳曜，也不是出于好意。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看向一副冷眼旁观之态的靳曜。 看出我的迷惑，靳曜道：“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她不让我接近你，全因一己之私！” 听到靳曜这话，姥姥脸色更加难看了，“我耐心有限，别逼我出手！” 感觉得出她在顾虑着什么，我眼色森然道：“行啊，你尽快动手！” “她好歹也算是你的母亲，难道你就不管她的死活？” 姥姥微愣了一下，把鬼门主往前一推，语带威胁。 “连你都能不顾祖孙之情，我和她不过初次见面，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再说，她的身份谁知道是真是假！” 姥姥吃定我会心软，就拿这所谓的孕母来威胁我，可她没想到我现在连她都恨上了，岂会容易心软？ 我举起锁妖塔，咬牙继续道：“既然你想要祭器，我就毁掉，看你还怎么作恶！” 姥姥顿时眦目欲裂，“你敢？” 我唇边划过一丝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这时，一直口不能言的鬼门主突然开口了，“孩、孩子，祭器不能毁，不过你可以把那里面的尸身毁了！” 我顺着鬼门主的目光看去，困在了之前之前被我当成教神的假神像。 姥姥的表情瞬间扭曲了，咬牙怒吼，“不可以！”
第193章 你我再无瓜葛 姥姥的反应说明神像里的尸身很重要，而鬼门主看起来也不像要害我的样子。 于是，我迅速拿出七羽扇，往神像猛力扇去。 因为我离得比较近，姥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情绪异常激动，“住手！” 七羽扇其光至阳，能镇慑妖邪，神像内的尸身至邪，瞬间如同被撒了化尸粉一样，化成带脓的血水，哗地一下流出神像。 姥姥的身形徒然一晃，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滔天怒火，“艾鸾！” 在我的记忆中，姥姥很少会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名字，哪怕气到了极点。 这时，一名鬼门弟子神色慌张地跑来，“大长老，不好了，镇妖司和各门派的人都来了！” 姥姥沉下脸，急问，“妖主呢？让他携各位仙家一起御敌！” 那名弟子说，“胡三太爷率领铁刹山众仙家前来，妖主被围困住了！” 胡允邪本来就来历不明，就算之前勉强令众仙家屈服，可胡三太爷一来，这些仙家根本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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