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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枯毫不惧怕地对了上去。 年龄的差距、实力的不匹配仿佛都不能阻挡他的挺拔。在原剧情中，顾厌离会是名垂千古的帝王，而纪枯也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无人不晓的地下统治者。 一明一暗，此消彼长。 他们合该是相似的，若是能够握手言和，不知道可以创造多么伟大的篇章。可是偏偏就像命运的王不见王，让他们在这个怪诞的情节点相遇，因为不可告人的心思而彼此抗衡。 “放弃吧。” 顾厌离看向少年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蝼蚁，天差地别的阅历让边境的老鼠没有能够和龙子媲美的能力。可是纪枯没有服输，反而嘲讽地笑起来：“放弃什么？想不到顾氏的人竟然这么心虚。自己得不到的就到处发疯？” 他虽势弱，却已经能看到日后张狂邪肆的模样。 善于玩弄人心的骗子轻而易举地道破尊贵皇子突然发难背后的真相。 啧，以为谁都喜欢那个笨丫头吗？ 他低着头，从那摊污水里看到了自己丑陋的倒影。他扯了扯嘴角，淤泥里的怪物也扯了扯嘴角。 其实他该说自己喜欢的。 毕竟他的目的是林家，是那些偷来就可以挥霍一世的东西。他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少年反而能降低这群贵族的警惕，掩人耳目。 可是不知怎么，他看到顾厌离的那一刻，骨子里敏感偏激的警报突然狂响——他讨厌这个人。非常非常讨厌。 恨之入骨，避之不及。 所以他现在突然不想让顾家的杂种得意了。 “她救了我，我又救了她。如果你杀了我……是不是没办法解释呢？”少年盗贼吐出一口鲜血，擦了擦干裂的嘴角，神情挑衅。 男人十分镇定：“你在她心里，不足挂齿。” 纪枯猛地捏紧了拳头。 顾厌离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能容忍这个边境的老鼠就是因为少年无论如何伪装都暴露出他不喜欢江乔这个事实。纪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男人不在乎，既然对方救了江乔，那就应该有奖赏。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 “我会禀明圣上，你救了林国公的女儿。让他收你为义子。” 要么， “我给你很多的钱。” 少年笑了。 啊呀，真是恶心的贵族啊。用权势和无穷无尽的财富获得一切，然后再给出去，换取更多的利益。可偏偏他也是个喜欢俗物的人。这可怎么办呢？ 纪枯歪头，表情天真无邪。 如果是很多很多钱的话，他相信顾厌离不会说谎。但是和林家能带来的就太少了吧……所以，聪明又伟大的骗子当然会选择利益更大的选项啦。 顾厌离似乎并不意外他的选择。 反而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很好的想法。”男人说。 心怀鬼胎的少年掉进了一个为他设定好的陷阱里，一条也许更加优越的路，却拥有了一个再也无法名正言顺靠近少女的枷锁。 姐弟相爱世俗不容。 纪枯也意识到了男人的算计，他恶劣地哼笑。真是狡猾啊，可惜谁稀罕呢？ 他一脚踏碎了脚畔的泥摊，污水溅开。 ——他喜欢的是能豢养阳光的权力，而并非她本身 命运在这一刻产生了岔口。 纪枯对plan B嗤之以鼻。
第25章 林家的小女儿又一次奇迹地从一场死局中归来, 这很快就成为京城中另一件重要的大事。 曾经她在国寺讲经的事情也不胫而走，众人纷传着她是朱雀神明坐下的莲花转世。 桃花妖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正在喝茶，闻言吐了一桌。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他看了眼无动于衷的神明, 想了想朱雀的那朵莲花，认真道：“小姐，虽然都说灵植成精是最好看的，但我觉得你一定比那个大呲花好看。” 江乔没懂他的意思, 但是好在她的信息处理器能够成功判断这是一句夸奖，于是捧着她的牛奶乖巧道谢：“谢谢你。” 桃花妖不知怎么又被戳中了笑点, 滚到了桌子底下抱着肚子流眼泪。 “哎呦，哎呦太可爱了。” 林辰竟和顾厌离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许久都没有来。反倒是纪枯来过一回，容貌吓人的少年蹲在窗户上探头进来，狰狞的疤痕犹如厉鬼一般。 如果不是江乔，换作任何一个少女恐怕都会被吓哭。 江乔很淡定：“弟弟，你有事吗？” 神明能摆烂十几万年的基本功就是从来不多管闲事，头一天少年还是一个山野里的丑娃娃，后一天就变成“她弟弟”。江乔对此毫无疑问, 顺顺利利地改了口。 但是旁人可并没有她这么淡然的好心性。 “狸奴姐姐，”纪枯私下里总爱这么叫, 不顾江乔反对。他似乎捏住了少女的秘密, 一个只有他知道而且她不喜欢的称呼。 不知道为何，他特别喜欢看少女恼羞成怒的样子。 江乔一开始还会让凤凰变成恶鸭子放火烧他，不过久而久之，神明选择了面无表情, 不让这个深井冰爽到。 此刻纪枯脸上的疤痕已经结痂，显得更加丑了。 “我听说, 宫里的平贵人死了。”少年饶有兴致地分享。 也许社交和信息交换这件事真的是一种天赋，他只来京城不到半月，朝堂上每家每户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宫里的哪位娘娘生过几个孩子，落过几个孩子，人为还是意外他也有所了解。 但是江乔不认识平贵人，也不知道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伸手要关窗。 纪枯连忙嬉皮笑脸地阻止，来了多日，他愈发好奇林家是怎么养的江乔——眼看林辰竟也不是个善茬，一群头狼里却出了个小猫咪。 “平贵人以前是太子侧妃的婢女。”他说。 江乔还是一脸：与我无瓜 她认真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让人特别想捏一下，纪枯向来是个为所欲为的混世魔王，想到便去做了，成功收获少女怒目而视x1。 纪枯见状呵呵地笑起来，揉了揉笨蛋的头：“平贵人是被处死的。皇上在给太子脸色瞧呢。” 他笑眯眯地说：“狸奴姐姐，有人在给你出气呀。” 如今已经是金秋十月，庄稼收获的时节。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温暖，但是风依旧和煦。他蹲在窗边向里看，少女顾盼生辉明眸皓齿，对朝堂里的阴谋算计一无所知。他唤着这个名字，感受唇齿碰撞——狸奴，狸奴 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小名。 可真是合他心意。 他知道江乔把他带回来是因为什么——她需要青龙血，青龙血脉天生貌丑，所以她觉得他是，他也故意让她觉得他是。 纪枯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要找青龙。 他现在忙着在京城站稳脚跟，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过来挑衅江乔。就像是逗弄一只淡定的猫儿，苦心孤诣地要等到她炸毛儿的一瞬间。 纪枯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个流程——偶尔把江乔惹急眼了，再给她点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 明明在边境的时候若是有人敢觊觎“鬼手”的东西，那才真的是天黑路滑不长眼，偏偏撞上了阎王爷。换了地界来了京城，他竟然转了性子主动给出。 纪枯想——也许自己真的是太讨厌江乔了，所以才会舍得用自己的血为诱饵，就是为了天天把她气到破功。 总而言之，无论旁人私下里再怎么揣测，骨子里带着恶劣基因的家伙如今在京城里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但看对比便有些咂舌，江乔到现在为止在众人的印象中还是个势单力薄的私生女，而纪枯只用了半个月就坐实了“林家小少爷的名头”。 “狸奴姐姐也送我点你的血，我就告诉你是谁在帮你出气好不好？” 江乔却没有理会他的逗弄，自顾自地关了窗，把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神经病关在了外面。 神经病一号走了，迎来了沉默寡言二号。 是顾厌离。 七皇子给她带了一些糕点，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平贵人昨夜殁了。” 江乔一愣。 神明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就好像是参加高考，而前一天晚上做梦是语文真题，而阅读理解的出题人亲自给她讲明白了逻辑关系和表达内涵。 “平贵人是太子侧妃的侍女，皇帝处死了她是为了给太子脸色看，而这是因为有人在给我出气。” 她一气呵成。 顾厌离：…… 男人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 小姑娘此刻正在捧着一杯奶小口小口的喝着。其实她前一段时间已经放弃长高这个梦想了，但是没想到纪枯这个矮子凭空窜高了一大截，体重没上来显得又瘦又高。她不服气。 凭什么比她小还能比她高？ 顾厌离坐在那，眼神从始至终都很平和。他接着刚刚的话题承认了自己做的事：“顾瑞麟不该对你动手。” 回到京城的半个月来，他和林辰竟联手把东宫往绝路上逼。弹劾、检举，文官惯用的手段被用的淋漓尽致，而顾瑞麟牌桌下隐藏的筹码也被悉数连根拔起。 圣上默许着子嗣间的争斗，年迈的帝王不希望自己任何一个年轻的儿子拥有着绝对稳定的局面。哪怕顾瑞麟是他亲手培养的太子，但是在权势面前也只剩下君臣。 没有父子。 平贵人的死也并非是意外，她和顾瑞麟身边的侍卫有私——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她久居深宫，不知道将多少秘闻传到昔日的旧主耳中。 “父皇不会容忍这样的事，也不会想枕边人有秘密。” 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乔乔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回复。她小兽般的直觉在情商等级考核中虽然无法让她及格，但是却能够帮她分析出什么被称为送命题。 这道题，有点凶险。 神明选择沉默以对。 141难得这时候在线，它比江乔要严谨的多，闻言心中警铃立刻大作。男主们都是一等一的心机深沉，问出这种话来难不成是有了怀疑？？？ 这些日子里，它一直在叮嘱江乔要积极投身权谋事业。 不但教她看书习字，还教她如何和顾厌离的手下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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