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成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皮皮,见她脸色发青,连忙又说:“你别乱想。何采骏是摄影师,经常去机场代拍,坐飞机很正常。” “双成,”皮皮的声音开始发抖,“你能联系到花青旗吗?” “花青旗应该已经到峻榞了,这边收不到那边的消息。” “花青旗不大可能会害你。”贺兰翚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且不说她跟你无冤无仇,她要真想害你办法多得很,用不着这么麻烦。” “姜婷婷是个很厉害的医师,连狐帝都找她治过病。也许她真有什么独门秘笈传给了这个女儿。” 一路上两人用各种理由轮番安慰皮皮,说到最后,皮皮也觉得自己是过分担心了。 汽车停在一条安静的小街上,两边都是住家,道路的尽头有一幢单独的房子刷着白墙,门上竖着一个霓虹灯的招牌:“银星宠物家园”。 皮皮从车上下来,看见这六个字,身子顿了一下。 “对不起,”沈双成轻声道,“原庆本来想让你去鸿美医院,但它不是狐族的医院,人多手杂,太难保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人办事最妥当。” 皮皮挤出一个很窘的笑容:“宠物……医院?” “是花家开的,医生很厉害,设备也齐全。”见皮皮这么窘,沈双成也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没事,我不介意。”皮皮耸了耸肩,“从本质上说我就是只猴子。” 接待他们的医生叫花晋,是位斯文的年轻人,戴一幅金边眼镜,身上的白大褂一尘不染,好像刚刚烫过,连个皱褶都没有。 他将皮皮引到一间写有“B超”字样的诊室,做完消毒后让她躺在中间的床上,往探棒上抹了抹润滑剂,开始检查她的小腹。 他问了一些妇检的常规问题,诸如最后一次例假的时间,怀孕多久,有何反应,吃过哪些药品,饮食如何等等。与狐族的相关的问题只有两个:一,贺兰觿的魅珠在哪里?二,玄鸟蛋是怎么吞下去的。 前后检查了近五十分钟,除了那几个问题之外,全程双眉紧皱、一言不发。末了帮她穿好衣服将她带出诊室。 皮皮隐隐觉得不妙,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吓得什么也不敢问了。 “怎么样?”贺兰翚终于开口,“有问题吗?” “胎儿还没有成形,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花晋的语速很慢,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也就是说,胎儿还活着?”皮皮的心“砰砰”乱跳。她做过几次B超,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肯定还活着,只是——”花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恰当的措辞。 三个人的心立即悬了起来。 “只是胎儿的心跳不大正常。” “有什么不正常?”皮皮的额头开始冒汗。 “平均一分钟两百六十下,狐族的胎儿绝对没有这么快的心跳,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皮皮的双腿开始发抖,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了。沈双成见状连忙走过来扶住她。 “你是说,胎儿的心脏有问题?”贺兰翚也懵了。 “心脏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皮皮快被这慢条斯理的态度急哭了:“那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我也不清楚。”花晋想了想,继续补充,“一般来说,只有鸟类才会有这么快的心跳。” “你是说,胎儿是只鸟?”沈双成也糊涂了。 “也不是。”花晋说,“鸟是卵生动物,不是胎生动物。它得先下蛋,再孵化,在这个过程中才会形成胎儿,才会有心跳。” 皮皮的脸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开始脑补电影《异形》里的各种镜头,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那……以你的看法,这胎儿究竟是怎么了?被玄鸟蛋吃了?” “胎儿肯定还活着。我只是觉得——”花晋想了想,终于说,“它不大可能是狐族,就算是生出来,也肯定不正常。” 一时间,大家都呆住了。 “如果你们很担心的话,我有一个建议。”花晋慢吞吞地说,“拿掉祭司大人的魅珠,让胎儿自然地死去。” “NO!”皮皮大吼了一声。 ---- 我理解大家都想看贺兰、皮皮的对手戏,最好每一章都是他俩在一起。不过这个故事从第一部 到现在,已经有将近一百万字了,单靠一条线来推动所有的情节是很困难的。《结爱》的每一部都有不同的主题,只有第一部是一个比较纯粹的爱情故事,如果大家只想看对手戏+情感戏,还是等我写个新的吧。这一部就让我浪一下,行不? 另外,有朋友指出故事中的一些BUG,只要是对的,我都改了,欢迎更多的指正,近来我有点“中年痴呆”记不住事儿。如果有哪个人物已经死了,我却以为他还活着,请一定告诉我改过来,不然就糗大了。谢谢!
第46章 == 水路,还是山路? 贺兰觿站在洛塔河边思索。营地里一片热闹的景象,一部分人正在集合,另一部分忙着收拾帐篷、吊床、睡袋和锅碗瓢盆。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贺兰鹰,于是弯腰拾起一枚石籽向河中扔去:“你不必这样跟着我。” 水流很急,卷着白色的水花滔然西去。 在上面行船是危险的,河底有很多巨石、暗礁、水流很乱,大小漩涡一个接着一个。 “我是人质。”贺兰鹰走到他的身边,也从地上拾起一颗卵石向河里扔去,“离你近点,万一出了事,你杀我也方便些。” 贺兰觿不禁莞尔。 自从住进南岳的营地,贺兰鹰就开始严格地履行“人质”的义务,与贺兰觿双宿双栖、形影不离。 其实以祭司大人的武功,就算贺兰鹰不在左右,方圆三里之内想要抓他也是举手之劳。然而贺兰鹰生怕自己做得不好,每天夜里抱着睡袋一定要睡在祭司大人的吊床之下。以至于大家都觉得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做事这么一板一眼,明显低于贺兰家人的平均智商。 花霖悄悄地问贺兰觿,这人质是不是挑错了? 目前平鲸王身边最珍贵的应当是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贺兰翾吧?或者是勇猛强悍的老二贺兰翀?亦者是精明练达的老三贺兰翊?怎么着也轮不到这老实得跟木头一般的贺兰鹰啊。 贺兰觿也想不出能说服花霖的理由,只好说:“错了,就算我倒霉吧。” “洛塔河其实是路过拉玛湖的,”贺兰鹰用力地吸了一口河边潮湿的水气,看着水中翻滚的浪花,“走水路去冰桃谷肯定快。” 贺兰觿微微惊讶,这个以前叫“老八”的堂弟,居然一下子猜中了他的心事。 也不奇怪。几百年前他只是个小孩,现在早已经不是了。 “第一,没船。第二,狼族不喜欢水。” “走山路就远了。”贺兰鹰咬了咬嘴唇,看着河雾弥漫的对岸,“不旦地势复杂容易迷路,一路上还随时可能遇到伏击。” 这正是贺兰觿的担心。 沙澜狼族并不团结,家族与家族之间互斗、家族之中还有内讧。虽然都是往南走,每一家的路线都不一样,而且狼群可以变形,移动起来飞快,经常是骤然而至,一通打劫之后又瞬间消失。一旦诱之以利,他们也能迅速集结联合作战,跟对手打一场大规模的硬仗。 潼海血战就是最著名的例子。 更麻烦的是:峻榞本地也有很多狼群,生物意义上真正的狼。它们昼伏夜出,四处捕食,极易给正在行军的狐族造成混淆与干扰。 “把狼族赶进冰桃谷——其实并不容易。”贺兰鹰拾地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圈,“一出黑熊岭,到处都是岔口。我们自己都容易走丢,何况是狼族,错开了就碰不到了。如果我父亲派兵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驱赶一下,会顺利得多。” “这么干是不是太像做局?修鱼亮又不傻。”贺兰觿想了想,“狼族的探子太多,我们跟你父亲那边还是不要经常联络比较好。” “有道理。” “对了,平鲸王在龙焰山一带有多少驻军,”贺兰觿淡淡地问,“你知道吗?” 狐帝对两个弟弟充满防范是有原因的,就算有人质在手,他也不能高枕无忧。如果一切照计划顺利进行,南北联手消灭了狼族,他也归还了人质。平鲸王仍然可以撕破协议,借助龙焰山的驻军铲平南岳。 目前三方,就已知的兵力来说,北关最多,但也并非高出一个数量级。一对一火拼的话,谁也没有碾压性的优势。 可是,如果北关还有大量藏兵的话就很难说了。毕竟峻榞是北关的地盘,北关在这里面经营了几百年,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清楚。”贺兰鹰摇了摇头,避开了贺兰觿的目光。 他知道祭司大人在观察自己,想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嗯。”贺兰觿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追问下去。他有点好奇为什么贺兰鹰会这么积极地帮他筹划,印象中他是个寡言少语的男孩,因为乖巧而被父母宠爱。他的几个哥哥年岁相当,忙于竞争储君,都没太把这个弟弟当回事儿。 “七哥,战争结束后,我能去南岳找你玩吗?”他忽然说。 “北关这么大,不够你玩?” “冬天太长。” “可以。”贺兰觿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一个人来,或者带上女朋友。” “谢谢。”他腼腆地笑了。 *** 狼王急于获得安平蕙的人马,婚礼就在当晚进行。修鱼彬表示愿意同时迎娶唐晚荻,做个双喜临门。 安平蕙离开后修鱼稷要求单独面见狼王,向他再三陈情,诉说自己的苦衷。 “是的,我逼你娶了你不想娶的女人。” “……” “是的,我知道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 “是的,我这么做是为了狼族的利益、狼族未来!”狼王烦躁地吼道,“稷儿,我一直以为你识大体懂大局所以才委你重任,怎么会突然间地冒出个唐晚荻?她是谁呀?能给你带来什么?你是修鱼家的老二、未来的狼王、地位举足轻重,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地答应一个没背景没来历的女人呢?——跟你太不般配!安平蕙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从进入峻榞,艰苦的环境让狼王患上齿疾,忙于战事无暇医治,这几天半张脸都肿了,吃不下东西,说话吐字不清,脾气也越来越坏。 “父亲,唐晚荻是我的妻子,我说了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未行金枝之礼,她还不算是你的妻子。”狼王在帐内踱来踱去,压低嗓门,“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你可以有别的女人,喜欢谁尽管跟她们来往,别让安平蕙发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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