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出了庄人采的野果,酿出的美酒。 阙清月坐在主位,其它人依次坐在她旁边,她看了眼倒入杯中晶莹剔透酒液,有三种酒,野葡萄酒、山樱桃酒和桃花酿。 她选了桃花酿,浅粉色,有淡淡桃花香,是今年春的新酿,她没喝过。 其它人也很新奇,东方青枫看了眼手中紫红色酒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此乃朝贡品,身价颇高,这个隐居的山庄,竟然会酿此酒? “都是庄里产的,我们族里长辈中早年有一位域外的酿酒师傅,这手艺便传下来了,逢年过节,大家会饮上一杯,不嫌弃的话,各位尝尝。”说着老族长与族人举起杯。 “客气客气了。”刘司晨端起酒,冲东方青枫他们点点头。 几人这才端起酒杯。 阙清月与老族长轻碰杯后,以袖遮面,尝了一点,微苦回甘,满口桃花香,真材实料,确实好喝。 她放下杯子。 老族长道:“阙姑娘,各位,不知山外现在是何年月,可还有战事发生?百姓日子过得如何?”这也是其它族人想知道的事,桌上几人眼睛一亮,皆看向这五人。 阙清月手放在桌上,手指摸着有些微粗的陶杯,这里的人,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大聂正逢乱世,五黄三煞黄泉天灾,陆续出世的事。 这一路她们已经遇到三只煞物。 随即,她看向他们,开口问道:“族老与族人就从未出过山吗?没有到外面看看?” 老族长叹气:“我们每十年,就会派几个族里最好的猎手,带上我们庄里出产最美的酒,最好的粮与肉出山,换些能用的东西,但近二十年,通向山外的路越发难走了,上一次出山的五个猎手,一个也没回来,所以近十年,我们未再出山了。” “原来如此。”阙清月看着杯中酒道。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你们在此隐居的事,我们不会说出去。”她看向老族长。 “就算泄露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横穿丰原山脉过来找你们,放心吧。” 除非有巨大的利益诱惑,比如这里出了金矿,拥有前朝末代宝藏,否则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闯进这里来呢?就算偶有几人进来,这庄子里有三百多人,又有好的猎手,自保足够了,真的不必太担心。 “而且现在世道很乱,你们还是留在此地,近二十年不要贸然出山了,外面虽繁华,但也很危险。”阙清月随意道,说完拿起杯子又抿了一口桃花酿。 然后伸手指了指刘司晨。 刘司晨愣了下,随后意会过来,这是阙氏小公主自己说累了,不想说了,让他替说呢。 啧,一口饭都不能白吃啊,还得干活。 他喝了口葡萄酒,给老族长解释一番道:“是这样的,现在山外出现一种叫煞气的东西,分为五黄三煞黄泉天灾,你们二十年前那五个猎手如果不是遇到了难缠的野兽,也可能遇煞了……” 至于五人是否贪恋山外繁华,不回来了,应该不可能吧? 他将来龙去脉为几人解释一通,还将现在的年月国号都说了一遍。 老族长及族人听完心悸不已,桌上还有两个猎手在,听着他们心头一跳一跳的。 原来世道这么乱了啊。 如果不是这几人无意来到这里,他们今天就正好满二十年,原就打算趁秋收粮多丰收,想再凑五人出山,看看能不能换些其它的粮种,再见见山外世面,回来好跟族里人说说,否则还真有些心慌。 幸亏贵人来了,否则岂不是又要白白送去五条人命,其中两条还正坐在桌上,几个族人激动起身感谢一番。 鹿三七喝了杯桃花酒后,一展扇子,笑道:“你们这里,可比山外好多了,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有山有水,有粮有酒,花魂酿造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美酒消愁愁不见,卧倒花下枕安然……”还留恋什么山外繁华,繁华岂如仙境美妙? 坐在他旁边的元樱,一直没说话,因为嘴不够用,肚子饿,先吃饭,已经吃了五个黄皮麦香馒头,啃着山鸡爪子,还不忘喝一口樱桃酒,谁叫她名字里有个樱呢。 用祖宗的话说,就是这酒,注定与她有缘,既然有缘,那就喝光它。 那老族长呵呵一笑,摸着胡子瞧着鹿三七手里的扇子,想到什么。 “我们祖辈也曾记载描述过阙恩人当年之事,你这把扇子?”老族咦了一声。 “难道你们的阙恩人前辈,也有把扇子?”鹿三七拿着银扇舞了舞,问道。 这把银扇子可是他找专人定制,贵着呢。 老族长回忆道:“据记载,当年恩人来时,身边曾有二人相伴,据说,其中一人,手拿一只银色铁扇,与你手中这把扇子,颇为相似。” “我这是银扇,里面掺了银子,不是铁扇。”鹿三七赶紧解释道。 “那另一人呢?”阙清月目光从鹿三七的扇子,移向老族长,问道。 “还有一人,乃一女子,手拿一柄铁锤,力大无穷,可开天辟地。” “开天辟地这多少有点夸张了……”鹿三七收回银扇,“不过可以理解,古人嘛,尤其几百年前的古人,最喜欢以夸大其辞的手法形容事情了。” 几人也未在意。 阙依譁清月看了眼仍埋头吃东西的元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老族长想到什么,“对了,阙姑娘,还有一事。”他询问桌前不爱开口说话的恩人后人,并站起来诚恳道:“我们庄里有名画师,不知阙姑娘可否像令祖一般,留下画像以传世?” 阙清月听罢一愣,摸着杯子,移开视线,“这个嘛……” 她为难地望向门外,留下画像?百年后,像阙朝歌一样,被人挂在墙上瞻仰遗容?再摆上香炉,插上三柱香…… 光想想,她就拒绝。 不可能,绝不可能! 老族长又道:“先祖恩人五百年前曾救下我们祖辈,五百年后,我们这一辈又遇到了令祖后人,实在缘份匪浅,昨日见过阙姑娘后,庄里人皆说令祖后人之气宇,竟不输先祖半分,也让我等心生向往,你与令祖色艺双绝,老朽斗胆,可否姑娘也留下画像?留存世间,让我等庄中未出过山,未见过世面的小辈后辈,也能一睹阙氏双绝的姿容风采?” 阙清月本来懒洋洋坐着,只等一会找个借口拒绝罢了,听到这里,她稍微坐直了身体,“是吗?阙氏双绝……行吧。” 她答应了。 其它几人,皆扭头看向阙清月,这祖宗,竟然答应了? 刘司晨摸了摸鼻子,鹿三七拿扇子咳了下。 东方青枫手环胸,倚向后面,皆笑看阙清月。 谁不知道,这阙氏的小公主,对自己的转世之身,颇有忌讳,如今,竟起了与画像一较高下之心。 自己不服自己,说来也是有意思得很。 之后几人又聊了些山外事,吃得差不多,便散场离去。 画像大概要画上三日。 元樱在宅子里,将箱子的衣物清洗晒好收拾整理。 “还别说,鹿三七的手艺,真不赖呢,祖宗你有两套衣服走山路,衣摆下面都被划烂了,我寻思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可惜,就给那鹿三七,让他改一改。 他竟然一天做出五双鞋子出来,像新的一样,那银针在他手里,欻欻歘,穿来复去,做出来的鞋子,真好看。”玩暗器的,做起鞋来,真是妙啊。 说着就将鞋带给阙清月看。 阙清月拿着茶杯一瞧,三双银色印花靴子,两双孔雀绿半靴,皆是精美雅致,手工绝佳。鞋面亮色,丝缎有光泽,丝毫看不出,这是她曾经的两套衣服。 她看了眼元樱,这两人,真像她,节省到家了。 收回目光,她盖上茶盖:“行吧,你拿两双去穿,我也穿不了那么多。” “好咧。”元樱高兴地将新靴子微折,放回到箱子里。 阙清月现在每日都要给去那庄里的画师面前坐着,画两个时辰画像。 画师是个年轻女孩子。 选的地点,是庄里才建不久,最雅致的一个桃花亭,旁边还有山流水。 她穿着一身孔雀蓝对襟衣衫,领口是一只金钱扣,罩了同款外衫,斜倚在亭子的长椅上,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手指还无聊地点着椅背,双腿交叠懒洋洋地坐在那儿。 起风的时候,还吹得她颊边的流海不断飘动。 她随时伸手抚开,烦死了。 “好了没?你画了三日了。”阙清月坐在那儿,吹着风,眯着眼睛看着那小画师,低头问她。 “好了好了,贵人莫急,马上便好。”小姑娘手里夹着三支笔,嘴里还叼着一支。 最后兴奋地加了几笔后,高兴地放下了笔与墨。 “好了好了,画像画好了。” 阙清月终于能起身了,她甩了下袖子站了起来,早就坐着不耐烦了,看着这小画师兴奋的样子,应该不会画太丑了吧。 她走过去,往画纸上看去。 在亭外守着的四人,也走进来,围在画纸前观摩。 “喔!不错啊!”刘司晨看看阙清月,再看看画纸:“至少有她五分神韵。” “这是我完成最好的一幅画了,仿佛神来之笔一般,主要是恩人你太貌美,我一开始无从下手,怕画不好你身上独特的气质与神韵,所以第一天光看,就看了两个时辰,没敢下笔。没想到第二日,就有如神助,下笔如风,仅用两日,就画好了。”小画师很是激动地看着阙清月,一双崇拜的小眼神。 这小姑娘在画技方面,很有天份。 东方青枫盯了会画,又看向阙清月,听到画师这么说,便呵了一声道:“夸张了,神韵我倒是没见到,她那身懒劲,你画得倒挺像……” 阙清月正在旁边看画,闻言倏地看向他:“……你说什么?”不但看向他,还手揣在袖里,朝他走过去。 堂堂九皇子,见她过来,竟然握着刀退了一步。 众人眼看着阙氏祖宗,走到东方青枫面前,问他:“你再说一遍。” 九皇子低头望着她,移开视线:“……我说你,懒洋洋的劲儿,行了吧?” 阙清月这才转过身,他要真敢说,她可就踢他了,这么多人在,不过给他面子罢了。 那小画师,看到这一幕,看着他俩互动,眼睛都看直了,小手捂着嘴巴,天啊,天呢,这两人,磕死她了,磕死她了,她激动的小手发抖,她就是昨日摘豆子的那个李娇娇! 鹿三七无言看向刘司晨。 刘司晨把脸扭向别处。 鹿三七:你瞧吧,你家九皇子现在被阙氏小公主拿捏的死死的。 刘司晨:你说什么废话呢,换我,我也不敢,你敢吗? 鹿三七:我好像也…… 刘司晨:出息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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