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会意,连忙凑了过来,轻声劝道:“表少爷,莫说是敬老爷一杯茶,就是十杯也是理所应当的呀,他可是您母亲的哥哥,您的舅舅啊。” 说罢又望着元棂,那意思便是让她再一起劝导。 元棂顿时皮笑肉不笑得咧了咧嘴,好歹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只能将戏作足了。 于是错过身子挡住莫斗的视线,当着陈管家的面子凑道顾子鉴的耳朵,将声音压地低低地威胁他。 “你再不敬茶,我今天晚上就把你衣服扒了!” 陈管家一愣,视线中透着一股逐渐放大的震惊,这时他能听的吗? 回过神后瞬间涨红了一张老脸。 有些失礼地掩着脸撤出阵地。 元棂说的话自然没逃过莫斗的耳朵,他眼底思绪闪烁却未再作动作。 顾子鉴脸色瞬间涨红,在烛光的照映下恍如给美玉渡了色,“你.....不可....不可....” 元棂本就是要做戏给陈管家看她已经很努力在劝顾子鉴了,见他走了,顿时变了一张脸,双眸夹杂着细火,冷声打断他的话:“要摊牌掀桌就快点,别耽误我吃饭。” 说罢烦躁地将手中茶杯塞到顾子鉴手中。 顾子鉴:“.......” 她大概是饿坏了,顾子鉴想。 看着她刚恢复不久的气色又变得有些苍白起来,犹豫片刻,微叹了一声,端着茶杯轻声道:“子鉴敬过舅舅。” 莫斗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深知若是再这样下去,顾子鉴便真要还俗了。 元棂眉梢微动,看着陈立言脸色稍缓,却还是轻哼了一声道:“可不要背着舅舅说一套,暗中一套,不然我非打断你的腿!” 说罢将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顺理成章地接过他端的茶。 元棂深怕他折腾,忙替他接过。 茶喝完,众人也终于上了饭桌,莫斗的出奇的平静,坐落在顾子鉴身侧,期间顾子鉴向陈立言介绍莫斗,陈立言神色淡淡地昂首,毕竟他早已从小厮口中得知。 也看得出来陈立言是真的很不喜欢顾子鉴想去当和尚的心思,饭桌上屡次往顾子鉴碗中夹了许多肉。 顾子鉴几次想要出言制止,但都被陈立言阴沉的视线挡了回去。 元棂暗乐,几次暗中观察他那小师叔的脸色。 莫斗却依旧挂着浅笑,似乎觉得陈立言这样做并无不妥。 就这样,一行人心怀鬼胎地用完膳,原本打算询问陈立言陈府的事也早已被遗忘在脑后。 陈立言似乎有事处理,饭后便带着小厮离去,由管家带着三人到各自的房间,小琪与纪云下去用晚膳。 房中就只剩下元棂与顾子鉴二人。 元棂站在窗边,微挑着纸窗,目光望向外边的朦胧的夜色。 顾子鉴坐落在房中方桌上,神色有些踌躇,似乎有话想对元棂说。 元棂扫过院中阴暗的墙角处,眸底思忖着,悄然无声地将木窗掩上。 窗上烛影摇曳,院中夜风静谧且透着股阴森。 一道灰白色的影子从那阴凉的墙角飘出,鬼影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有些孤独而哀伤。 忽然,一阵秋风袭来,拨开了原本朦胧着月色的那层白云,亦拨开了原本遮住角落的树叶,只一瞬,一张鬼脸彰显了出来了,若此刻被元棂等人瞧见定要大吃一惊。 只一瞬间,那鬼影有些惊慌地躲进角落阴影中,生怕被人发现。 又一阵秋风吹过,那角落中却再无影子。 房中,元棂刚回过神,顾子鉴便欲言又止。 元棂眉峰本能地轻轻一蹙,以为他是在纠结她刚在饭桌前恐吓他的话,唇间无声地扯了扯,“我刚说的话只是在骗陈管家的。” 顾子鉴微愣,想着她刚刚的话,耳尖微微泛红,他握着莫斗给他重新窜好的佛珠微垂着眼帘轻声道:“我并未在想此事。” 元棂有些诧异,“那你想说什么?” 顾子鉴重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含着几分紧张,忽对着空气轻声道:“出来吧。” 元棂有些狐疑,但很快便不禁讥讽了起来。 只见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此鬼正是那日差一点伤到自己的女鬼。 原本元棂以为她早就在那晚被鬼差带走,却不想竟一直被顾子鉴金屋藏娇藏着。 就连那快要灰飞烟灭的魂,几日不见此刻竟变得灵气充沛,就连灰白色的怨气也少了不少。 “呦,藏得挺好的呀。” 元灵讥笑一声,眸底冷意阵阵。 竹白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更何况此刻她还是顾少爷的夫人,女人的嫉妒心还是不可忽视的。 她有些害怕地往顾子鉴身侧凑了凑,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她地脸色,见她没有动作才微微福了福身道:“竹白见过夫人。” 顾子鉴静静地看着元棂,见她神色并未激动,这才放下拢起地长眉,“竹白执意不随阴差走,我也是回房后才知道的。” 竹白闻言也跟着解释道:“请夫人莫怪顾公子,竹白此番随公子出来,便打算与公子辞别,竹白要自行寻人。” 元棂看着两人一人一句,忙伸出一只手打断两人,“等一下,你欲去欲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你。” 视线转向顾子鉴,“你想娶人娶鬼也跟我毫无关系。爱娶几个娶几个,陈府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等下就离开陈府,哦对了,劳烦你写封休书给我,我一并带走。” 话落一人一鬼愣住了。 竹白率先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急道:“少夫人,你误会了。” 顾子鉴沉吟着,目光淡淡着观望着元棂。 元棂唇角却轻轻翘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误没误会都不重要。我与顾公子本就彼此不愿。既然已经离开顾府,那各自找个机会离开便可。” 说罢视线对上顾子鉴那双沉幽幽地眼眸,坦然道:“是不是,顾公子。” 顾子鉴沉默少许,眼神威严,声音平直:“你不悔?” 元棂挑眉扬晗反问:“有何可悔的?” 顾子鉴沉默。 元棂笑而不语。 白竹微叹了一声,觉得元棂肯定是在介意自己的存在。于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告辞了公子。” 转身消失在房中。 元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想说什么神识却传来太一的声音。 “丫头,去城西的槐树下,我给你重新找了把雷击木。” 元棂双眼一亮,急匆匆给顾子鉴留了一句:“你先写,我稍后来取。” 然后转身消失离去。
第17章 顾子鉴望着空荡的院门口,脑子回荡着元棂离开时兴高采烈的脸庞。 心情却不知为何有些闷躁了起来。 他微垂下眼帘,静望着掌中的佛珠,放在平时,心中再多思绪在看到圆通的佛珠时也能平静,但此刻却只觉思绪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窗外秋风瑟瑟,孤月照千里。 无人注意到整个陈府的陷入一片死寂,与白日下人们那随踵而至的门庭判若两样。 忽然,一阵冷风盖过带着微热的秋风,袭过长廊上的石阶。 方圆一百米的四周的虫鸣鸟叫声嘎然而止,连同那一开始还带着微热的石阶也结上一层薄冰。 只见屋檐下的阴影处,站着几名穿着黑红相间喜服的下人,神情木讷,脸上全是灰白色,明明头未转动一分,眼珠子却飞速左右转动着巡视着四周,嘴巴未动,一阵阵焦急飘渺的声音却传遍整座花园。 “少爷,少爷......” “怎么办啊?再找不到少爷,老爷可要打死我们.....哦,要油炸我们了。” 一个仆从哀怨又胆颤地叹声着。 “谁叫你不好好看着少爷?!你没事偷什么懒?” 他一开口,周围几个仆从瞬间面目狰狞地回过身,瞬移至他身前,一个个瞪着眼珠阴森地盯着他。 青严被吓得直发抖,惊恐着抱着自己的头说,“你....你.....你们别这样.....吓...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刚死不久,少爷骗我说他肚子饿了,我下意识就出去找膳食,走一半才发现鬼是不需要进食的。这不马上就通知你们了吗?” 为首的仆从见他这副惊恐万状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劝同行鬼道:“算了,眼下还是先找到少爷为先。” “我们分开找吧,你。” 说着忽然转身指着青严道:“你自己去禀报老爷吧。” 有罪自己去认,不要牵扯他们。 青严刚死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犯事的仆从被老爷放进去油锅里面炸,那声音凄厉幽怨,场面极其残忍。 他压着自己开始微微发抖的脚,直起腰杆颤颤巍巍地说:“先,先找一找,兴许少爷等下玩够了便自己回 .....回来了。” 几鬼闻言嗤笑一声,却也没再讥讽他。 毕竟他们心中也希望如此。 商讨完毕,众鬼便各自散开,分头行动。 同一时间,陈府后院的阁楼中,陈立言怒不可遏地摔碎手中的白玉杯。 昏暗的房中一名男子斜跨着长塌而卧,昏暗的烛光下至瞧见他削瘦的轮廓,胸口放置着一只纤细的玉手正暧昧地移动着,他嘴角斜勾,眼神中透着一股浓重的□□。 下一刻竟无视旁人行起床第之事。 陈立言神色冷淡,似乎早已习惯般,在欢愉的叫声中冷冷留下一句,“他们两个不要想。” 便甩门离去。 男子抬起头凝望着他的背影,身上动作未变,眼底却闪过一丝嗜血与轻蔑。 只有他想,没有他得不到的。 —— 元棂轻车熟路地翻墙出的陈府,未惊动他人。 绕过陈府的临街的小巷,前街头传来昏暗的街灯。 夜色静谧无声,街上只剩下元棂走路的脚步声,元棂从乾坤袋中取来八卦镜,放置在胸前查方位。那八卦镜在元棂姿势摆平后围着四周转了一圈后,最终指着前方不动。 元棂又照着八卦镜上的方位算了一遍,最后才把方位确定好。 算好的同时,人也已不知不觉走至街上,望着不远处城西那高楼石墙,元棂觉得好像不太可能有。 “师傅,你确定哪处真有雷击木吗?” 一般的木头都是长在树林居多,怎么会长在石墙上? 太一轻哼了一声,倒是答得坦荡:“我去雷神殿偷抢来得的,只是你以后再用雷法就得小心些了,若是在随便动用雷法,指不定雷神下来把东西抢回去。” 元棂呦呵一声,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连忙奉承道:“还是师傅本事大,也疼徒儿。” 太一嗤笑一声:“行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置,你赶紧去吧,我瞧着这地方也好些个修道的,虽然我在树中施了到结界,但是若是法术高强着也定察觉得到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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