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完成使命后飞至元棂身侧,悬停在一旁静候她的下一步指示。 元棂指尖挥动符咒,左手洒出一叠符纸。 那符咒瞬间自动附在符咒上,金光流动,下一刻,一条闪着金光的铁链从天而降,捆住想要从屋顶上逃走的厉鬼。 眨眼间,就降她又拖回地面上,她不甘的扭动着,可越挣扎,那符链子却越收越紧,上面的符文如烈火般灼着它的魂魄。 它硬是咬紧牙门,不让自己暴露出一丝屈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元棂扬手打开大门,门外一脸着急不知如何是好的刑生,抬眼见已降那鬼祟,顿时大喜,领着手下急忙赶了进来。 元棂深色冷漠地睨了她一眼,缓缓收起来一旁的霜寒,“你是何人?” 老妇人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 却没有回答。 这时刑生小心翼翼凑了过来,一人一鬼视线交汇,后者却是一惊:“怎么是你?!” 元棂蹙眉,“你们认识?” 刑生惊愕地抬头,“她是无忧的乳娘。” “无忧?” 元棂皱着眉思索一下,想起方才陆殷好像提过一嘴,似乎是..... 对了!那满身祟气的瞎子。 元棂凝着眉问地上的鬼:“近来死的人是不是皆是无忧杀的?” 这样看来她身上的祟气便可以解释的通了,布邪阵回被反噬,且痛苦是受阵人的五倍之多。 “什么?!!” 在场之人,不止刑生,连一起办案的铺快也皆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时,薛瞻一脸焦急地从院门口跨步进来。 “刑铺快,大事不好了!” 众人回头,薛瞻见道元棂顿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去好奇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着急道:“那一屋子的人都不见了。” 元棂瞬间冷下脸,目光审视着地上的妇人。 一听见自家小姐已经开始了计划,索性也不装了,冷笑着:“他们皆是该死之人。” 一听她竟然张口承认,刑生楞红了双眼,犹如晴天霹雳般直愣愣呆在原地,那死去的人有三个是自己的战友,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为什么?” 他平静的问了一声,他不懂。 一直以来,他同陆殷及一众战友对待无忧皆视如己出,视若珍宝呵护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刑生失控的扑到妇人面前,兄弟的死是他这半年已来最不得触碰的痛。 他双目怒涨,气红的眼框夹着滔天的愤怒,他怒吼着质问眼前这个大家克服恐惧接纳的鬼。 “为什么杀了他们还要那样去折磨他们?!为什么!” 老妇人看着眼前这张狰狞的脸,她唇间颤了颤。 连符咒带给她的痛楚也被她心间那股无力的愧疚交替了下去。 她双眼浑浊,似乎透过崩溃的刑生在看什么,渐渐的,她眼底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她张了张嘴,动了动,却又似乎发不出一丝声音。 过了半响,她嘶哑的声音才缓缓道出。 “无忧...小姐....是柳大人的.....后裔。”
第49章 此话一出, 刑生当即呆在原地,他直愣愣地看着老妇,似乎想起什么惊恐的事, 踉跄地退了两步, 猛地跌坐在地上。 脸上的悲伤也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是一股震惊之色。 老妇似乎很满意他当下的神情, 一阵报复的快感闪过脸上。 她咧着嘴冷笑着再一次强调着:“她就是当年唯一一个没有死在你家将军亡魂刀下的小女孩,柳无忧。” 其他铺快闻听此言,脸上皆是一惊。 那孩子, 竟一直躲在杀父仇人的眼皮子底下。 在场唯有元棂跟薛瞻一脸不解。 刑生不知过来多久才找回自己震失的声音, 此刻的他半垂着眼帘,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只注意到他的双肩微微颤着。 “所以.....无忧是故意接近曜儿,故意接近我们, 只为了找机会杀我们,是吗?” 老妇冷哼一声:“杀你倒不必, 我们只是想让将军尝一尝挚爱死在眼前是何感觉罢了。” 刑生闻言, 突然崩溃地抬起头冲向老妇,也不顾上她身上的怨气, 伸手就去抓她的双肩, 嘶吼道:“煜儿跟曜儿有什么错!他们一直真心待无忧, 也一直真心相待你, 你们怎么对他们下得去手?他们去哪里了?快说无忧将人抓到哪里去了?啊?!!” 老妇人听着他那句句真心,思起那两孩子这十几年来,对自己与小姐的温暖, 心中也露出一丝悲痛愧疚,她忽沉默地听着他嘶吼。 元棂皱着眉, 上前拉开失去理智的刑生,“你先冷静一下吧。” 刑生被她拉退两步,扭头犹如抓到一根稻草一样,跪在元棂身前,乞求她:“道长,求求你,救救那他们吧,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薛瞻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扶起是刑生,安慰道:“你先起来说。” 元棂听他与老妇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未知前因后果,也不敢贸然出手。 只能道:“你且说明原由,我再作打算。” 刑生一愣,竟一时不知从何启齿。 老妇人见状嘲笑一声:“怎么?你没脸讲吗?没脸说,我来说。” 刑生如鲠在喉。 “当年南蛮休战,那南蛮细作却偷偷潜入城中,在阳江上流下了毒,阳胪的百姓本就靠饮阳江水而活,只过了两日,全城的五万百姓就惨遭毒手,那南蛮将军派人送来书信,要求只要送上将军的头颅就可以送上解药,可是柳大人又如何下得去手,却不得那同样中了毒的小知县,为了自救,就偷偷派人送去边防图,那南蛮如约送来解药却在同时偷袭了军队。” “柳大人解药都来不及服用,便领着城兵取解救,谁知道最后也只能救回三千人。将军同其他两万七千人全都葬送在阳江边,鲜血染了半个月。后来柳大人只因有愧于将军,不愿服解药,并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最后朝廷生怕此事公告天下,会遭他国嘲笑,便只是偷偷斩了那知县。” 说到这里,老妇人忽然悲痛一呜呼,“可你们那个将军又是如何待柳大人的?他磨刀霍霍,亦不听解释,只半个时辰屠近柳府近百人,若不是那张公文书为老爷证清白,只怕此刻小姐也早已灰飞烟灭了。” “你以为你们将军自此守着阳胪城,为百姓消灾解难便可以抹去他灭柳府的事实吗?他是成了百姓口中的大善人,大好人,可老爷呢,老爷的冤屈又有谁替他平?老爷心心念念的百姓,又替他做了什么?世人只知三将军,无人犹记柳序世。” 老妇越说戾气越大,她满眼憎恨。 刑生早已泪流满面,他张了张嘴,无力地替他的将军辩了一声。 “可将军他.....又何处尝不是痛苦。” 亲眼看着追随自己的兄弟一一惨死在自己人的出卖中,又屠尽柳府方知自己杀错了人,沾满了罪孽的双手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 薛瞻听得直呆在原地。 元棂愣住,久久无法回神。 身后同样不知真相的铺快亦是痛涕流面。 想不到真相是这般曲折。 “他痛苦,难道就不该死吗?” 刑生无言以对,他替他将军跪求老妇:“可那曜儿与煜儿又做错了什么,要替这段仇恨的牺牲品?他们自幼本就是战孤,只是我们收养的孩童罢了,求求你,放过他们,求求你。” 边说边朝她磕头,他额头用力的磕着地面。 几下就磕出鲜血来。 老妇似乎有一刻动容,但很快又被掩了下去,她眼神空洞地望向院外漆黑无星点的时夜空,喃喃道。 “天道本就不公,这世间从不缺无辜之人。” 刑生听言虚脱地趴在地上,崩溃低哭出声。 他恨,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无忧是柳序世的遗孤,也恨自己没有阻止那一夜的屠府的将军。可这些事,他又如何预知得了。 元棂心间震撼,在老妇轻描淡写的字语间听到了十几年前的凄风苦雨,惨绝人寰的故事。 “唉。” 她重重的叹了一声,即便时神仙来了,都论不出对与错。 薛瞻暗暗擦掉眼角的泪珠,这是他下山来听过最惨一事。 都怪那个万恶的南蛮人,竟使如次下三滥的手段。 等等...... 南蛮人? “不好,虞姑娘有危险!” 薛瞻这才想起被陆殷带走的虞芯,他惊慌一喊。 元棂凝眉,他不提,自己倒真没注意到虞姐姐不在。 “她去哪里了?” 刑生猛地一抬头,与薛瞻对视一眼后,惊道:“被陆殷带走。” 元棂这才明白他们口中的危险何来,她沉着脸思索少许对刑生道:“你同薛瞻去找陆殷,我去找无忧他们。” 刑生消志的脸上终露出一丝生机,如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拽住元棂的衣角,“道长可以找到他们?道长你可千万要找到他们!只要你可以救回曜儿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元棂蹙眉,她扶起刑生,很直接的陈诉道:“若是柳无忧已下毒手,我最多也只能替你带回他们的尸身。” 毕竟照此前来看,柳无忧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们。 刑生周身一震,脸色惨白三分,他沉默了稍许,只能有气无力地回二字:“多谢。” 看着几人快步离开庙堂后,堂中只剩下元棂与老妇。 元棂伫立在老妇身前。 想来此庙的三将军也是被她们抓了起来。 老妇阴冷的看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小道士。 忽然,元棂半蹲下来,她目光平静地盯着老妇的眼睛道:“我不论你们之间的谁对谁错,但我只知道,杀人者,且用如此手段杀人,即便她在人间死了是解脱,但下了地狱,你知道有什么刑法在等着她吗?” 说着,老妇的眼中果然一动。 元棂继续道:“照她目前的罪行来看,火坑,剥皮,寒冰,油锅,刀山,血池....” 越说,老妇越经不住恐惧的颤抖,这令她想起小姐在折磨那些人的时候,自己看到的景象。 只不过那时的小姐看不到,她看不到那些人惊恐的表情,惨腥的场面,所以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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