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但依旧是带着轻微的颤的,身体里有他的体征,如何能做到平静无澜。 阿朝见他没有再往下动作,才敢轻轻回抱住他腰身,只是总被他这么瞧,总觉得羞,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她两颊晕红,轻轻问道:“哥哥,我好不好看?” 他好像从没说过她好看。 从前说喜欢她,似乎大多来自于她的陪伴,他把自己说得那么惨,权倾天下的首辅,除了她,好像从没拥有过什么。 谢昶慢慢捧起她的脸,沿着轮廓细细摩挲,薄唇弯起来:“好看。” 烛火下的少女脸颊绯红,香温玉软,与往日又有些不同,欲-念的加持,衬得她整个人像浸在晨露里的玫瑰,眼角眉梢都是动人的媚色,指尖捻过的柔软唇瓣透着湿润的水意,像糖葫芦外包裹的那层透红的糖霜,轻易让人动了口腹之欲。 他的确是没想到,从前那个胖乎乎的小团子竟能生出如此千娇百媚的模样,不过她幼时也是极漂亮的,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爱。 被他指尖扫过之处泛起丝丝的痒,阿朝的肩膀轻轻缩了一下,复又察觉到他温热的大掌缓缓挪移,她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哥哥。” 他这次没有回答,凤眸黑沉沉地扫过那枚小月牙。 鱼泡涨得她头皮发麻,阿朝不合时宜地开了口:“哥哥,我们的共感……唔。” 小月牙被他温热掌心覆上,阿朝下意识地攥紧身下的薄毯,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接着方才的话问道:“当真没法子解开么?” 滚烫的气息扑洒,他微微一顿,没办法只能回答:“当年那名方士或许已经不在了,我查了许多年仍然一无所获,但也会继续查下去……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问?” “我没……唔。”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瓣覆压上来,带着清冽的酒香,横冲直撞地叩开贝齿,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将她唇齿间每一处都染上他的气息。 夜色暗沉,月是血红色的娥眉月,细细的弯钩挂在碎琼乱玉的雪山穹顶。未至深冬,雪山的梅花就已经开了,莹嫩的花瓣,触手细腻温凉。 腹中有一汪温泉开始升温,忽然就意识到什么,大掌逶迤往下,怀中温软的身体忽然剧颤了一下,小手软绵绵地伸过来阻拦。 如何能阻拦,他已经发现了。 甚至怔了片刻,才轻轻咬了一下她红透的耳垂:“谁让你这么干的,嗯?” 阿朝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不是压箱底的嫁妆吗?姑娘们都要穿? 尽管喉咙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可那些声音根本就不在她控制范围内,意识全散,脚趾绷紧,舒张,再蜷缩,像挑战最高难度的水晶盘上舞。 迷迷糊糊间,听到他哑声说了一句:“阿朝这么穿,哥哥很喜欢。”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 着实料想不到的嫁妆礼,为他打开桃源秘境。 所有极端的欢-愉与痛苦在他身上一一照应,一遍遍地刺-激他的颅骨,额顶青筋剧烈地跳动,绷出他一身的汗。 这时候什么高风亮节,什么光风霁月,通通被洗刷得只见骨子里的肮脏卑劣。 拔步床两边的龙凤高烛明亮如瀑,谢昶在这夜频频看到如雨的飞虹。 直到红烛燃尽,天光大亮,他拍了拍她轻轻颤动的肩膀。JŜǦ “阿朝,起来喝点水。” 阿朝嗓子发哑,虚脱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唇边碰到水,立刻将一整碗咕噜咕噜喝干净了。 她低垂着眼睫,手中的锦衾死死按紧,仍然轻轻地喘-息着,想说什么,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良久之后才动了动嘴唇。 “那绸裤……不是你放进嫁妆箱的吗?” 谢昶微微一愣,随即便想通了,他根本没有非要她穿这个,恐怕是佟嬷嬷的意思。 不过现在也没必要纠结了,无论她穿不穿,都改变不了任何后果。 何况那条绸裤现在……他垂眸望向床下,被扯下来的薄纱帷幔里,露出鸳鸯戏水的大红一角—— 已经被他撕烂了。 其实在他发现绸裤异常前,阿朝就已经不太清醒了,八年琼园所学根本派不上用场,肚里憋着鱼泡时的反复激荡几乎要了她的命。 所有的触觉、听觉,甚至是味觉都在成倍地燃烧,虚无的鱼泡与真实的鱼泡猛烈碰-撞,几乎是灵魂出窍的程度。 她知道他们之间与旁人不同,尽管已经逼着自己去做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件事远远超乎她的极限。 这一夜都像沙滩上的鱼,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的水分迅速流失。她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还好端端活着,也是有赖于他还活着,倘若不是他一直保持清醒,那几次她恐怕都已经晕过去了。 阿朝叫一根手指都抬不了,浑身都软塌塌的,谢昶听到她沙哑的咳嗽,再扶她起身喂了些水,“还要不要?” 阿朝听到这句几乎条件反射般地一颤,杏眸抬起来,用尽全力瞪住他,谢昶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轻笑了声:“我是在问,还要不要喝水?” 阿朝紧咬着通红的下唇,点点头。 谢昶就再喂她喝了一些。 待她稍稍恢复些精神,便将人抱去净室擦洗,一旦食髓知味了,指尖划过她粉白柔腻的雪肤,红烛夜里那些滚烫的记忆也再度涌现脑海,只是看到她满身斑驳红痕,到底忍住没有再要。 擦洗干净,复又将人抱回床内,取来药膏替她下-身红肿处上了药。 阿朝看他的神情疲惫又复杂。 “你真不用休息?” 大晏新婚休假三日,他昨夜都已经那样了,她那么累,他与她共感,又能好到哪,可这个人居然还打算去衙署办公。 谢昶俯身在她面颊吻了吻,弯唇笑道:“你睡吧,替我多睡一会。” 阿朝将绯红的小脸深深埋进被褥,这一睡就到了下半晌。 醒来时手边摸到本画册,她乏累地撑开眼皮,忍不住拿来翻了翻,说实话她看过的避火图册也不少了,竟从未见过那样的尺量,昨夜瞧见时,她几乎不敢置信。 春娘同她说过,避火图作娱-情之用,现实中也鲜少有图册上那样的尺量,让她不要害怕,可哥哥的竟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那鱼泡总在她腹下作乱。 可见这避火图也都是骗人的,真正圆房的时候根本理会不到这些,只能予取予求。 至于共感,她担心的所有事情都在昨夜狠狠地发生了。 如果说人能触-摸到苍穹与地府,那么昨夜她几乎就是上天入地几个来回。共感可以让她欢愉百倍,但带来的煎熬也远远超乎她的承受范围。 阿朝无奈地闭上眼睛,饶是哥哥手眼通天,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也许他们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可昨晚这样的状况,若是多来几回,她根本是受不住的。 临近傍晚,崖香才听到屋内的动静,赶忙端着温好的山药乳鸽汤进来。 “姑娘醒了?” 昨夜的阵仗,崖香守夜时也听得一二,上半夜也因着自家姑娘的低吟脸红心跳了一回,可后半夜一直到今晨,里头不但没消停,动静反而越发大起来,崖香心里对姑娘只剩下担忧。 崖香将她扶起身,看到薄纱寝裙下掩藏不住的红痕,不由得轻轻抚了抚:“大人也太不知收敛了。” 阿朝实在羞于见人,只能说道:“我没事,都已经上过药了。” 看到汤盅里的山药和乳鸽,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哥哥不是不让吃这些……” 说完才反应过来,哥哥已经将小厨房的禁忌食单撤了,往后这些食材,她不但能吃,恐怕还要多吃。 只是这东西说不好,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快-感是双向的,可受的累也是双倍。她消耗太大,不能不补,可吃一顿,能同时滋补两个人,那个人不用滋补都能那般悍勇,若是再滋补……阿朝想起昨夜情景,又有些头皮发麻,食不下咽了。
第71章 ◇ ◎随你怎么动,我绝不还手◎ 许是这一夜消耗太多, 一整日睡下来又未曾进食,碗里的乳鸽汤不知不觉就喝到见底。 原本新妇嫁过来的次日,不光要给公婆敬茶, 还需熟悉阖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 她不用费这个心,倒比旁人还要乏累一些, 一觉歇到傍晚, 整个大晏怕都找不出第二个。 做姑娘的时候娇纵些也就罢了, 如今做了府上的主母,总觉得身上担了责任,又怕澄音堂的下人背后说她懒怠,阿朝思前想后,还是让崖香去将嫁妆和聘礼单子取来, 再仔细清点一遍,分门别类收入府库。 只是才起身,下腹一阵酸痛袭来, 双月退绵软乏力,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痛。 佟嬷嬷一进来就瞧见她步伐艰难的模样,甚至藏在衣裙下的双月退还有些颤, 联想到昨夜那被撕扯在地的帷幔和绸裤、换了几回的床褥, 佟嬷嬷对自家大人又多了一层认知。 当朝首辅,内阁阁老,行房时却比那些武将还要生猛,夫人娇弱纤细如何承受得住,几乎就要扶着桌案才能走路了。 阿朝瞧见佟嬷嬷进来, 面颊微微浮上两道红晕, 昨夜那几回, 都是佟嬷嬷带人进来收拾的。她是府上的老人,素日最是规矩森严,也不知瞧见那洇湿的床褥时是何感想。她还记得,哥哥的脸上,甚至连拔步床上都沾了她的东西……佟嬷嬷定然也是瞧见了的。 “天色将晚,姑娘若还觉体乏,倒不如一并用了晚膳,好生歇着吧。” 她越如是说,阿朝就越是无地自容。 至于晚膳,从前她在青山堂,只要他差人说回来用膳,再晚她都愿意等,没理由新婚次日,她就自己先用了。 “我无妨的,躺了一日也够了,嬷嬷过来,可是府上有要事处理?” “也无旁事,”佟嬷嬷迟疑着将手中的锦盒端上来,“白日宫里差人送了样东西过来,是太子殿下送给夫人的新婚贺礼,夫人可要打开瞧瞧?” 阿朝微微一惊,太子又给她送什么? 她接过锦盒打开来瞧,两个着大红吉服、栩栩如生的面人映入眼眸。 佟嬷嬷:“太子殿下说,面人不值钱,让夫人一定要收下。” 阿朝仔细瞧了瞧,忍不住笑了笑,穿喜服的面人,不是她与哥哥又是谁?谢阁老还是一如既往的浓眉深目,神情肃冷,想来就是太子殿下眼中长久的形象,左边那个是她,倒是笑得灿烂,连她腮边两枚浅浅的梨涡都勾勒出来。 太子殿下别出心裁,恐怕是知道贵重的贺礼她不宜收,才找匠人捏了这对面人。 “那就收下吧。” 阿朝环顾四周,才想起这已是哥哥的澄音堂了,器具摆设处处归置整齐、有条不紊,到底不是她自己的青山堂,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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