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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门面里面都堆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翡翠原石，一看到那些原石，魏红就满眼冒金星，拉着宋雅怡激动不已。 宋雅怡也有些晕，虽然她在此之前想象过公盘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到眼前那数以万计的翡翠毛料，她还是有些发懵。 “那些都是加盟到翡翠公盘下面的散客，自从玉石协会承办了翡翠公盘之后，只要是毛料商人都能来翡翠公盘参展，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挂靠在大公司的名下，只要交一定的加盟会就行。诸如玉器街的不少店家就会把好的毛料留到公盘上来卖。”钟子樊从宋雅怡的身后冒了出来，朝着她笑道：“怎么样，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吧” 宋雅怡点了点头，她虽然在玉器街看过不知道多少料子，但是这样宏大的阵势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么热闹的场合下，这么多的人看石，她有点不知所措。数不清的翡翠原石在那些摊位中摆得满满当当，一进入会展场地就好像走到了一个石头的世界，场面蔚为壮观。 钟子樊一直跟在宋雅怡身后，自然也看到了她和林少齐起冲突的那一幕，忍不住提醒道：“一会儿看毛料的时候，注意一下你身边的人，尤其是投标的时候。” 这话让宋雅怡心中一动，眼角余光朝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几个人正朝着她这边偷偷乱瞟。 宋雅怡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她就知道那个林少齐绝对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和自己赌，好在她事先已经想好了对策，不然的话指不定自己看好的毛料最后就要落到林家的手中！ “这边的都是明标，你看好了就可以和店主开价，不过这些料也就比砖头料好一点，切涨的可能性不大。那边会场里的才是暗标，你看好了暗标的毛料，就在你手里的这张单子上填好毛料的号码以及投标价格然后投进毛料一旁相应的箱子里。暗标会在三天之后统一起标，千万记住一句话，多看，多问，少买。”钟子樊给宋雅怡介绍了一番，就率先走进了暗标会场。 宋雅怡心里很清楚，那些暗标的毛料表象好，价格肯定贵，所以她决定先在明标这边看看。 所谓的明标，就是刚刚宋雅怡所看到的那些门面里摆放的毛料，那些料子不带编号，可以随意开价，只要和店主讲好了价钱就可以买，暗标则带有编号，根据毛料的表现开价投标，最后起标时候进行统计，价高者得。 这样就造成了一个不好之处，只要是表现好的毛料，都被那些玉石商人归到了暗标处，剩下的那些明标毛料，虽然价格低了些，但是能够出绿的可能性就小了。 宋雅怡在几家明标的门面里转悠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大多数人看的料子都是开了天窗的，属于半赌的料子，尤其是那些出了绿或者是露出了一部分绿肉的老坑种更是受人欢迎，至于那些全赌毛料，却是无人问津。 宋雅怡翻看了几家店面的毛料，很快就看出了不少问题。 那些明料很多都是被人下过的边角料，切完翡翠之后剩下的废料经过加工，留一个面露出水头足颜色正的一片玉肉，这样的明料里面吃绿很浅，但是价格却贵的离谱，宋雅怡只看过一眼就摇头，偏偏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当然也有切开后看不清里面色带深浅的毛料，只可惜那样的毛料表皮包裹严严实实，里面却不是白棉败絮就是裂绺，除了一片色带勉强可以做些挂件之外，毫无赚头。 全赌毛料的情况也不比明料好，那些毛料虽然比砖头料表现好，但是实际上，里面多数都是白棉或者是靠皮绿，出绿的概率并不高，而且价钱却比玉器街的料子要高出好几倍。 不过宋雅怡也明白，这样的翡翠公盘，会吸引很多赌徒前来赌石，无论石头好坏，只要一家店铺有毛料切涨，比如就会造成哄抢，这些毛料商人也正是利用了赌徒的心理，趁着翡翠公盘才能大赚一笔。 不是说那些明标里面就没有好翡翠，只是非常少。想要出好翡翠，就只能凭眼力靠运气，好在宋雅怡看明标就是冲着捡漏来的，毛料全赌还是半赌对她来说倒是无所谓，只要价格合适，她就可以赌。 不过这么多毛料，要看完是绝无可能的事，宋雅怡也只能挑着看，把她所学的那些看料子的知识都运用上来，看上眼的毛料再用手去摸，这样以来她看料子的动作自然就快了不少，几乎都是右手触摸的功夫就判断出里面有没有翡翠，成色怎么样。 大概是之前已经切出了不少极品翡翠的缘故，所以那些成色稍差的料子宋雅怡一点也瞧不上眼了，不过考虑到那些料子切开了之后也可以转让给其他人，正好可以给她累积资金，所以宋雅怡还是一摸到中档翡翠就买。 不过三个小时的功夫，她就买下了四五十来块全赌毛料，一个上午，差不多就花了一千万。 虽然是在四月，但是广州的纬度低，天气明显地热起来了，加上标场里人山人海的，又吵闹噪杂，宋雅怡一边挑毛料一边流汗，热得难受，心中不由得感慨，任何一个光鲜的工作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把买好的料子都托运回宋雅怡租的仓库，就已经是中午时分，三人吃了午饭就回到了酒店休息，魏红看宋雅怡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小雅，咱们不去看暗标吗那么多人，暗标要是被人挑走了怎么办” 宋雅怡笑道：“暗标和明标不同，看好了也只能投标，要在三天之后开标了才能知道毛料属不属于你。如果别人价格比咱们的价高，或者咱们的标价没有达到卖货人的拦标价格，那块毛料都不会属于咱们。” 这也是事实，表现好的毛料，有无数人争抢，投标价格高出标底价格几倍甚至几百倍的情况不在少数，和那些有钱人比，宋雅怡手里的五千万根本不够塞牙缝。 所以在准备参加翡翠公盘的时候，宋雅怡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的目标就是捡漏，专挑那些别人看走眼的。 “啊那怎么办”魏红顿时急了，若是小雅没有买到暗标的毛料，岂不是要输给那个林少齐 宋雅怡看魏红急了，忙拉着她道：“不着急，现在才刚刚开标，肯定看的人不在少数，那么多人挤到一块儿，你不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啊而且那个林少齐和秦钰也在，我可不想再和他们起什么冲突。左右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呢，肯定来得及。” 魏红心中有些按捺不住，她想到上午宋雅怡一次性就买了四五十块料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暗标的价钱不低吧，我看小雅你今天买的那些毛料花了不少钱，你手里的钱还够不够买三块暗标的毛料啊” 宋雅怡笑道：“放心，我手里还有五千万的样子，等下午去看完暗标回来，晚上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见宋雅怡一脸笃定的样子，魏红只好把心中的担忧都按捺回去。
第43章 暗标（一） 下午去看暗标，大概是上午的热潮过了，所以标场看石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样也好，空间大没有上午那么拥挤了不说，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不过宋雅怡还是敏感地留意到，她和魏红进来之后，身后不远处就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宋雅怡不动声色，走进暗标标场，一边拿出手电筒和放大镜等工具装模作样，一边拿一个本子记下标号，又在后面画各种图案作为暗语，提醒自己那个毛料是什么成色和种地，等到回去之后再统一标价。 暗标场的翡翠原石不多，只有一千份，但是每一块毛料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才进入暗标场的，一份料一个竞拍号，一个标底价格，每份毛料也是有大有小，有多有少。 多的标一份料就有五六块大料组成，重达上吨，这样的毛料虽然大，但是价格不高，几万人民币到几十万不等。 不过即便是价格不高，这样的料买的人也不多，除了一些新手抱着想捡漏占便宜试手之外，投标的人非常少。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中国人深信便宜没好货的道理，那些毛料多数为砖头料，切出来的翡翠多数种干，透明度差，绿色不阳，虽然大但是价值低，加工处理的低档翡翠吊坠或者翡翠手镯，一件的成本只有几块钱，一般只能放在旅游点销售。 少的标一份自然只有一块翡翠原石，有的标甚至连一公斤都不到，这样的毛料一只手都能拿起来，但是这样的料表现非常好，蟒带松花非常鲜明。 这样的翡翠毛料切出来的翡翠种水好，极有可能出高绿，加工出来的翡翠，就算是做个戒面或者花件，就能卖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所以这些瞧着不起眼的小料，竞争却往往最为激烈。 因为暗标采用的是投标的方式，和古董工艺品的拍卖会截然不同。 古董拍卖会通常都是由拍卖师主持，竞价人喊价公开，由拍卖师统一加价，这样竞拍人根据自身情况以及古董的价值估计来进行喊价。 翡翠公盘拍卖的形式要比古董工艺品的拍卖刺激得多，每个投标人都不知道别人的价钱，只能靠眼力和魄力，算出自己能够接受的最高价格。 投标人的心理也是复杂的，自己看好的料自然想自己买下来，可是由于不知道别人的出价，所以有时候标的价格低了，毛料就被别人抢走了。 但是有时候喊价过高，比出价第二的人高出很多，明明你只需要比别人多出一块钱你就有可能拥有那块毛料，但是估价错误你却需要多支付一百万，虽然最后毛料是归你了，多出的那一百万总是让人觉得非常郁闷。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投标人也都非常谨慎，除非他们真的看好某块料，否则他们不会轻易标价。 接连看了十多块份料，外皮的表现都不错，但是里面的翡翠却并不尽如人意。宋雅怡心中虽然失望，但是碍于后面跟着的那几个尾巴，她的脸色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反正她也闲得无事，看毛料的速度也快，索性将每块料子的情况都记下来，到时候没准还能让钟子樊他们买中几块。 目不暇接地在每一份暗标上扫过并记录下来，魏红在一旁就帮着她拿东西，忽然宋雅怡被昕诺拉了拉衣襟，朝着她低低地说道：“姐姐，后面有人在偷看你写的东西。” 魏红耳尖，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顺着昕诺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有两个人跟在她们后面眼神闪烁，见魏红看过来，心虚地转过身去，装模作样地摸着他们身后石头。 “他们跟着我们干什么”魏红怒目瞪了那两人一眼，回过头就看到宋雅怡脸上似笑非笑的，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她心念一动，顿时恍悟，低声咬牙切齿地道，“那是林少齐的人他们真够卑鄙！为了赢这场赌注，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宋雅怡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点也不在意她身后跟着两个人，她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早有准备，并没有填单投标，只是拿着个本子记录石头内部的情况，每一块石头她都有记载，而且用的都是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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