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水中难舍难分,白雾四处飘散,形成一道暧昧的轻纱,将他们笼罩其中。 衣裳随着心一齐乱了。 温如蕴这些年勤奋练功,虽瞧着精瘦,可身上到底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属于穿衣显瘦的类型。 如今里衣被司遥拨开,挂在手臂,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晃人眼。 司遥缓慢的顺着他唇一路吻到下巴,喉结。惹得对方几度崩溃。 就在最为紧要的关头,温如蕴突然箍住她,道了声:“够了。此事,要等成亲。”他在水中一把横抱起司遥,踏着水一步一步走上岸。 脱离汤池,身上泡了水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勾出曼妙的身姿,温如蕴视若无睹。 将人放下,用灵力烘干二人衣物,再拿过衣服给她套好。等两人都穿戴整齐,温如蕴心跳依旧较快。 司遥还有些没缓过来,温如蕴就已经牵着她往外走,“泡汤不宜久,该回去了。” “……” 天气转寒,雪也下过几场,很快来到了除夕。 白日街道较为清寂,百姓们都聚在家中与亲人团圆,只余满街随风轻晃的红灯笼与雪为伴。 深巷内,小宅院,红灯满廊,彩绸飘扬,簌簌下落的小雪是点缀,徐徐轻吹的微风为仙乐。为小宅带来了了生气。 院中已然积了层层薄雪,一脚踩下去,犹如踩着碎琼乱玉,清脆的雪声悦耳无比。 一柄红油纸伞顶着风雪而来,伞下是一对红衣加身的新人。 门口,同样候着一柄油纸伞,伞下一灰一青两人,正是是李云章与他的夫君,宋惊风。 宋惊风与李云章飞升前乃凡间夫妻,二人经理重重磨难,最终结得善果。 李云章身份乃一采诗官,而宋惊风是一名丹青手。夫妻二人在世时积德行善,攒下深厚功德,共赴黄泉后,靠功德修行,最终齐齐飞升。 李云章后来选择做一文神,宋惊风为了让自己身份与妻子相匹配,于是选择当了武神,一文一武守护一方,相互融合,极为匹配。 双方住处毗邻,当了一月有余的邻居,几人早就混了个熟。听闻二人将要在除夕成婚,向来爱热闹的李云章大手一挥,当即讨要了证婚人的位置。 因此,在他们成亲这天,李云章带着自家夫君前来。自己来念证词,而宋惊风则为两人绘丹青。 缓缓呼出一口热气,温如蕴今日没有携带弓与匡正剑,一身轻便,只为空出手来,一只手为心爱之人撑伞挡雪,一只手能够握上她的手。 李云章看见缓缓走来的新人,极为般配,真心为他们高兴。 李云章道:“吉时快到了,该出发了。” 月神庙离此处不远不近,坐落于乌衣镇最为繁华的街道,道路两旁种满了腊梅,风雪夹杂着梅花沁人的清香拂至面上,像是在为两人庆贺。 沿着空旷的街道一路走,终于来到了月神庙。 守庙人站在庙门,远远等候。 见几人到来,将半敞的门大大打开,面上带有祝福的笑。 温如蕴收了伞,小心扶住司遥,与她一同跨过小腿肚高的门槛,仿佛将往后余生的险阻坎坷通通抛却。 菁华的法身在殿前是如此高大,法身盘腿而坐,双手置于膝盖,耳别粉花,尾指一根灵活的线长长垂落。 行至殿正中,宋惊风大袖一挥,面前兀的出现一画板,抬手再一挥,一支毛笔凭空出现,就着板上宣纸开始为二人作画。 下笔如有神,活灵活现将二人放入画里。 李云章手中拿着宣誓卷轴,念道:“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二人手中握着守庙人递来的红绸,朝庙门外齐齐躬身。 成亲方得跪拜天地,父母。 可二人都没父母,高居坐台之上的月神像自然成了拜的对象。 “二拜月神。” 在弯腰之前,原本死寂的月神像突然发出只有司遥与李云章夫妻能看见的神光,后神像肩头出现一个青衫男子。 与神像模样一致,正是菁华。 似是没想到司遥竟会连亲都与那冤家成了,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中缝隙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可在看见司遥面上幸福神色时,瞳中原本的不赞同转为无奈,以及淡淡担忧。 他坐直了身子,受了两人这一拜。 司遥起身后,耳畔传来菁华的声音:“司遥,你我认识五百多年,我自认拿你当亲妹。既然你选择成亲,我不阻止,如今你二人拜过我,那我便厚着脸皮做了你这证婚兄长。” “往后陌玉这厮恢复记忆,若是要找你算账,我自是会护你。但情伤唯有自己可治,便是我也没法,你可要想好了。” 司遥心中一股暖意划过,她道:“我想好了。谢谢你,菁华。” “夫妻对拜!” 司遥转了个身,与目光灼灼的温如蕴对视,后弯腰。 却听温如蕴“啪”一声,朝她跪下,弯腰,身子低入尘埃。 众人皆是一惊。 司遥道:“这是做什么,起来。” 要将他拉起,却听温如蕴道:“阿遥,在场众人为证,如今对拜我矮你一头,往后余生也是一样。我温如蕴对着月神发誓,往余生后定会护你爱你,此生绝不负你。” 司遥鼻尖发酸,拉着他,“起来,不用你发这么严重的誓。”温如蕴对她越是视若珍宝,司遥心中愈发愧疚,与慌张。 总觉得,这么好的温如蕴,不应该被她如此对待。 温如蕴唇角带着清润的笑意,目光一刻也不离司遥,“只要是阿遥,就值得。”既对拜完毕,他也就顺着司遥的手起身。 菁华一脸复杂的看着温如蕴,没想到他对待司遥竟如此掏心掏肺,想来是付出所有真心。只是不知这厮恢复记忆以后,这份爱意还剩几分。 摇摇头,菁华身形一没,旋即折回上天庭。 行完礼,宋惊风递来一张宣纸,上面画了正在拜堂的二人,画面精致无比。 温如蕴谢过对方后,将画卷成一卷收回乾坤袖。 四人又折回家中,出门时天色大亮,回去时天边泛起黑云。 街道灯笼被人点亮,将二人送至家门口后,李云章夫妇也不过多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回了屋。 至于喜酒,明日喝也不成问题。 汤圆在雪地里打滚,仿佛回到了老家般兴奋。纷纷扬扬的雪转至鹅毛大小,温如蕴忽然就收了伞。 雪顷刻覆满二人头顶。 说是成亲,也不像,更像是一场过家家。 除了满院的红绸,煌煌的灯笼,以及二人身上穿的红衣,一切倒也没什么变化,清冷得可怕。就连司遥头上除了温如蕴年少时赠的紫玉簪,再无他物。 可因心中有情,这一份清冷也不复存在。 温如蕴顶着满头白雪道:“阿遥,你瞧,如今我们都淋了雪,也算是提前共白头吧。” 司遥喉中哽咽,静静地望着他。 对不起。 温如蕴指着满院的灯笼和红绸,又道:“我真希望我们能一直隐居在这里,简简单单,无忧无虑。” 司遥想,从一开始就错了,轮回井,孟婆汤,一切错得离谱。 多希望时间能回溯,司遥要是知道自己会爱上温如蕴,定不会给他灌下那碗孟婆汤,哪怕他要先跳轮回井,自己也坦然接受。 温如蕴抬手抹去落于司遥眼睫上的雪,温热的指腹触碰上冰冷的雪,雪顷刻被滚滚而来的热意融化成水,自羽睫顺着脸颊滑落。 乍一看,像是司遥落下的泪。 “旁人都说,日后回忆起成亲的这年,只有今岁胜过往后所有日子。但是我不希望如此。” 温如蕴眸中无比认真,他道:“相反,我倒希望往后都胜过今岁,此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温如蕴俯身,温热的唇贴近司遥,鼻息喷洒,耳畔是剧烈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又或许,是他们的。 风雪狂作,吹得满院枝丫树条压低了身姿,呼呼作响,房门“碰”地被相缠的二人撞开,旋即合上,挡住屋外铺了满身的觱发。 幽幽梅香浸满了整个院子,那是温如蕴抽空在院中种下的的梅树所散,梅香四溢,循着窗缝偷偷钻进屋内,无形环绕在四下。 袖角挥过桌案,拂起一阵微风,掀开桌上一叠宣纸,宣纸还未来得及四散,又被压在一角的玉兔镇尺抑住。 下一瞬,骨节分明的五指按压在纸上,又紧紧抓拢,将宣纸抓成一团皱,朱色广袖相交织,逶迤纠缠于案上。 青葱玉指往案上摁,覆盖住他的手,五指穿插入紧拢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二人气喘连连,司遥攻势甚猛,直将人摁倒在桌案,俯身吻上他唇。 温如蕴被吻得喘不过气,空出的手缓缓转至司遥细腰,轻轻一扣,旋即猛地起身,唇畔相离,温如蕴在她耳畔低低喘息,轻声道:“不要在这,去、去床榻。”面上满是胭脂云。 司遥亦是满面红容,扑在他怀里。 抬手伸至他脑后,指节弯曲轻轻一勾,将他发带扯落,稠密乌发倾泻而下,这一刻,温如蕴不再是神,而是引诱着她一同沉沦的魅妖。 温如蕴打横抱起司遥,循着昏黄烛光来到床榻,将她轻置于被褥中。 可到了脱衣时,两人都僵住了。 温如蕴是羞赧,不敢再深入下去。司遥是犹豫,她要走了,同温如蕴做这般事,当真合适吗? 要是他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保持多年的童子之身被破,会不会更加恨她? 来不及多想,温如蕴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俯身而下,掠夺她的呼吸,宽阔的胸膛抵挡住烛光,还带着一股子风雪味。 眼前一阵恍惚,顾不得多想,司遥双手环住他脖颈,温如蕴缓缓解下外套,里衣,等衣裳半解挂至臂弯,才松开唇,将手伸至司遥腰间。 腰带一松,司遥突然清醒,下意识抓住腰上那只手,温如蕴一顿,“阿遥,怎么了,可是我压得你不舒服?” 司遥望着他滚动的喉结,心中防线逐渐崩塌,手缓缓松开,摇头,“没……” 温如蕴又开始动作。随着指尖在司遥身上灵活游走,腰带被抽去,衣领瞬间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里头风光半隐半泄,颈间撒下温热的呼吸,呼吸渐渐往下。 狂风迅猛,碰地一下吹开了紧闭的窗,屋内红烛灯火苟余残喘几番,最终抵不过来势汹汹的狂风,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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