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遥傻站着不懂,温如蕴道:“怎么了?”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好在一道惊喜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沉静。 “仙、姑娘!两位好巧啊,又见面了!” 二人循声望去,见一男子朝着二人走来,表情颇为兴奋。 “你是……”司遥瞧着眼前之人甚是陌生,不记得何时与他有过交集,就连温如蕴也是同感。 周书琰见二人一副陌生表情,一拍脑袋,自我介绍道:“在下周书琰,来自芙蓉浦周家。两位可能不记得了,前几日在下于太虚湖亭中品茗观景,不料遇见水鬼,是姑娘将我救上来的。” 这么一提,回忆瞬间涌上来,司遥也想起前几日在太虚湖救了个人,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原来是周公子,幸会。”司遥拱手客气道。 温如蕴也行朝着了一礼。 周书琰道:“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客气,既然能再遇见,说明我们有缘,不妨在此留下姓名,等在下办完事请二位到府上一聚可好。“ 司遥正想拒绝,突然在周书琰耳后看到一抹淡淡的黑色气体,以为是眼花,她凑近了点看,发现还真有,只是这股黑色的怨气比较淡,说明是刚染上没多久。 温如蕴也看到了,与司遥对视一眼,旋即道:“在下温如蕴,这位是司遥。不知……周兄家里近日可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被他这么一问,周书琰立马道:“可真是巧了,今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一提起这事儿,周书琰眉间就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愁:“前些日子不知怎得,一旦入了夜,我和我父母,乃至祖母总是会脖子疼,一疼就是一整夜。” “这疼也不是能把人疼死的地步,可它就是难受啊,磨得人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后来也找过不少大夫,可就是看不出是什么毛病,若是一直这样疼下去,迟早把人磨出病来,后来我们想会不会是招了什么邪祟脏东西,就想着今天来城里找玉虚派的道长帮忙瞧一瞧,这不,在这里遇见了二位。” “听这架势还真有可能是邪祟在作怪,不妨这样,我们也是修道之人,正好我与师弟二人闲来无事,就去你家帮忙看看,如何。” 司遥想左右到了城里也无事,不如找点事来做。 大不了等下一次判官笔出现法力波动,她就用缩地成寸术瞬间去到城里,精准定位。 周书琰一听,乐道:“真是太巧了,既然如此,就请两位随我来!”过后才想起,原来两位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倒是他误会二人关系了,想来惭愧。 听他这么一说,路上,司遥问道:“恕我问一句,近日周公子家中可有人作古?” “还真有!”周书琰道:“我有个堂哥,叫周应淮,十岁那年大伯大婶出了意外,离开人世,堂哥就被我父母带到身边养,只是从十五岁起,他就经常外出做生意,鲜少回家一趟。” “直到一个月前,堂哥在岳州运送货物时,不慎遇见大雨,山体滑坡,那时恰好又是在山道上,整队马车集体侧翻,几乎所有人也在那场大雨中送了命。” 堂哥来的那一年周书琰才三岁,后来他十五就离家经商,周书琰那时也才八岁,加上堂哥一向不爱和人说话,导致周书琰对这个堂哥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 因此听到堂哥出事时,周书琰心中震撼大过于悲哀,是来自于对生命如此渺小的震撼。 前些日子还聚在一起说话吃饭的人,下一刻便听闻他遇难,周书琰怎么都不敢相信,第一次这样直面亲人死亡,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 既然客死他乡,尸体自然是要落叶归根,回到故土。 可岳州到锦官城路途遥远,等人送回来,尸体都不知腐成什么样了。 岳州隶属湘西一带,而湘西有一类特殊的人群。 他们可驱使死人跳动,令其身体死而不腐,常在夜间于山道荒野人迹罕至的地方赶路。 在驱使死人时一步一摇铃,五步撒纸钱,意味铃响魂归,纸钱开路,就这样将他们的遗体带回各自家乡。 正因如此特技,世人将他们誉为赶尸人。 从周书琰口中得知,他的堂哥便是被赶尸人从岳州送回来的。 到家时遗体只能被亲人看一眼便要下葬,否则容易引起诈尸。这是赶尸人的原话。 周书琰也看过堂哥遗体,令人惊叹的是,堂哥遗体完好,除了尸体发青,丝毫不见腐烂之处,甚至就连臭味道也没有,可神奇了。 看完遗体,便要立刻下葬,下葬时亲人回避,只能由赶尸人亲自操持,说是如果有亲人在身边,亡者魂魄心存不舍,留恋于世,恐不能安息。 听到这里,司遥与温如蕴已经皱起了眉头,司遥问道:“你们还真就乖乖照做了,将你堂哥遗体交由他人下葬?就不怕有什么意外嘛?” 周书琰摇了摇头:“这位赶尸人是经由我一位熟人举荐,他的阿爹也是在外地发生了意外,遗体同样是由这位赶尸人护送回家,就是因为没出什么意外。” “听说我堂哥的事后,他才将这位赶尸人推荐给我们。” 司遥闻此,道了声:“真是荒唐。” 周书琰问:司遥姑娘,什么荒唐?” 其中缘由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楚,司遥摇摇头,只道:“等到你家查看一番再同你细细说来。”
第37章 “啊, 这样啊……”见司遥如此反应,周书琰心中突然没了底,不禁开始怀疑表哥下葬一事是否有什么蹊跷, 否则司遥姑娘怎会作如此反应?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回到周府, 周书琰带着司遥二人刚进府门, 有一中年妇人立马迎了出来,看样子是早已等候多时。 妇人头戴银簪, 身着锦服,面容清丽,可眼底却一片青黑,即使脸上抹再浓的胭脂水粉也盖不住它。 司遥一看, 果然在她耳后看见了黑色怨气,那颜色竟比周书琰耳后的怨气颜色还要浓几分。 那贵妇人道:“想必这两位就是琰儿从玉虚派请来的道长吧!可真是仪表非凡, 相貌堂堂啊!来来来,请随我去正堂上座。” 见母亲热情地就要拉着司遥入正堂去, 周书琰连忙插话道:“母亲!这两位不是玉虚派的道长。” 周母热情地笑容僵在脸上:“琰儿这是什么话, 不是玉虚派的道长, 那这两位是……” 周母还以为儿子又从哪里找了些招摇撞骗的街头道士, 可看着一黑一红两人,气质非凡, 模样又生得那般好看,不像啊…… 却听周书琰解释道:“还记得那日我给您说的遇见水鬼那事儿嘛,便是这二位道长救的我。”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闻言周母的笑又重新挂回了脸上, 眼中也带了几分感激之色:“原来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呐!真是稀客!我更是要好好招待了!来来来!” 途中, 周书琰朝府内看了一圈,未看见父亲, 便问道:“母亲,怎没见父亲来?” 周母道:“你也知道你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累,晚上没睡好,此刻正在补觉,你父亲守着你祖母呢。” “这样啊……” 临近正堂,周母嘱咐道:“你也别傻乎乎站在这,赶紧去盯着下人煮茶,可别怠慢了道长。” “哦,好!”周书琰听母亲的话,乖乖去了后厨。 入了坐,司遥道:“方才路上令公子已同我们大致阐明了贵府发生的事,不知除了脖子疼,府上可还发生过什么怪事。” 周母仔细想了想,道:“除此之外,倒没什么怪事发生了,不知道长可能看出这脖子疼到底是怎么回事,着实磨人呐!” 司遥道:“可能同令公子堂兄有关。” 听她提起大侄子,周母脸上笑容挂不住了:“这,淮儿才下葬没多久,与他有何关系……”没想到,自家儿子连这事儿都说了出去。 养了多年的孩子突然遇难,周母心中总就如同扎了根刺,每每提起这孩子,那刺就会往里扎几分,心愈发的疼。 如今一听有人说脖子疼这事儿可能和那孩子有关,周母心中下意识不太想去相信,毕竟哪儿有人死后会害自己亲人。 这时司遥又道:“恕我问一句,夫人家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令公子下葬又是什么时候。” 周母道:“淮儿下葬是七日前,这脖子疼的症状是六日前……”说到这里,周母语气已经顿住。 这说明,淮儿下葬第二天家里人便出现了这种症状,怎么就会那么巧呢…… 茶被下人端了进来,周书琰也跟着进来坐下。 司遥没动茶,倒是温如蕴有些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淡淡道:“怨气缠颈,还只缠着血亲,恐怕,令侄遗体是出了什么事。” 周书琰停下了手里喝茶的动作。 周母大惊:“此话怎讲!” “这就要问问那赶尸人了,他对令侄的遗体做了什么,导致他满身怨气,死也不能安息,这才通过怨气想告诉你们些什么。” “比如,他脖子不舒服,奈何几位迟迟不能领悟令侄想表达的意思。” “这……”周母陷入沉思。 温如蕴与司遥同时看向突然出现在周母背后的的魂魄,男子二十多岁的样貌,身着锦缎青衫,只是满面愁容,眉眼始终耷拉着,还时不时揉揉脖子,肚子,随后叹口苦气。 想必这位就是让周家上下脖子疼了好几天的罪魁祸首,周应淮。 在人间滞留多日,迟迟不去投胎。 只有因外物导致心怀怨气,不得疏解之魂才会被允许逗留在人间,看来这位周公子应当是遗体受到了什么意外,导致他心怀怨气,不肯转世。 可肉眼看表面,周身体完好,似乎并没有什么外伤,司遥对着周应淮亡魂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有什么要说的,或许我能帮你转达。” 周母还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愣了一瞬:“姑娘在说什么?” 司遥指尖一点,周应淮的魂体便逐渐显现出来,只是魂体依旧淡淡,成半透明状。 似乎是料不到司遥会突然出手帮他,周应淮看着凝聚出的实体,又看了看周母,又叹了口气:“唉!” 周书琰已经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堂哥,下意识唤道:“表哥……”看着如此苦脸的堂哥,心中涨鼓鼓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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