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旧没有动静。 人群已然开始躁动。 “怎么没有反应?” “不知道啊,水神大人在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金光撒下来?水神难不成抛弃我们……” 话未说完, 被身旁同伴捂住嘴。 “说什么呢你!” 反观台上司遥,也有些纳闷,为何今年没有出现祝福金光? 祭司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他喊了许多遍, 也没有等到浮尘的祝福金光撒下。 反而等来了一场暴雨。 狂风呼啸,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朝着梵音国的天空席卷而来, 顷刻间天色如墨,光明不再。 风刮得愈发大, 吹得人发丝飞舞, 人们切切交谈的声音也被打得稀碎。 百姓纷纷对于这异变大惊失色, 下一刻, 暴雨倾泻而下,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打得人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下大雨了!” “快走快走!” 不一会儿,祈福坛下所有百姓全都朝着外面,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祈福大典就这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 司遥站在原地, 受雨水冲刷, 看着四处奔涌的百姓,看着这场大雨, 心中既疑惑,又隐隐不安。 雨水打在头发和身上,如今身上沉重无比,特别是头发,灌满水后变得更加沉,扯得人头皮生疼 。 她被人一把揽住,司寒玉褪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手中还撑着伞:“阿姐!别看了,快回宫!” 说罢,司寒玉揽着她往台下走,司遥被他带着走,回头看方才站的地方,已经有了不少积水,雨滴源源不断落下,激起一片涟漪。 身上被雨水淋透,司遥打了个寒噤,司寒玉将她搂得更加紧,宫门口国父国母已经等待多时,侍从在一旁撑伞。 见司寒玉带着司遥过来,国母率先伸手:“遥儿,快过来!” “阿娘。”司遥声音不太活跃,心中沉甸甸的。 国母摸摸她脑袋:“没事,没事,回去再说。” “嗯……” “玉儿和遥儿淋了雨,一会儿记得叫下人煮些姜汤,喝了驱寒,别受凉了。”国父也跟着嘱咐。 一行人各自回了宫,司寒玉跟着司遥回了公主殿,途中不忘替她解下沉重的发饰。 等司遥换好干衣,看着她喝下热姜水驱寒,司寒玉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宫内。 窗户紧闭严实,殿内光线有些昏暗,司遥心中莫名压抑,便开了窗户。 “公主怎么把窗户开了,还下着雨呢!” 贴身侍女竹心见司遥开了窗户,还站在窗口处,赶忙找来披风替她披上,拉着她后退几步,避开透过窗户飘进屋内的雨。 当竹心正要掩上窗户时,司遥的声音传来:“留一半,别全关上,我闷得慌,开窗透透气也好。” 竹心手一顿,将窗户掩上半边,堪堪遮住大半飘进的雨。 竹心:“公主,奴婢瞧您今日心情不太好,都提不起精神……” 三月天凉,下雨温度更是降了好些,司遥对手哈了口气,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竹心:“公主可说的是今日水神没有降福这件事。” 司遥点点头:“不止,祝福金光没下来,反而等来暴雨,这异象,自我点水以来还是头一回,竹心,我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竹心心中其实也有些慌,按理说祈福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从未出过差错,水神每一年也总是很配合的撒下祝福金光,今年却等来一场暴雨,怎么看都是不好的迹象,如何不让人感到心慌。 饶是如此,竹心也安慰道:“或许是水神在天上太忙,忘了今天的重要日子也说不定,公主您就别太担忧。” 司遥看着依旧黑沉沉的天,道:“但愿如此罢。” 暴雨直直下了三天三夜才停歇,国内好些河口水位都涨了不少,伴随着许多问题也随之而来。 城西背面靠山,连着三天的暴雨令山上许多洪水携裹着泥石流下,砸了不少房子,还淹了许多粮田,百姓腿脚整日泡在水里,也没将粮食抢救过来。 百姓仓库里被淹了的粮食也受潮开始发芽,亦或生霉,变得不能吃。 几场洪水下来许多地儿也损失严重。 百姓对于这场雨哀声连天,不禁开始抱怨起水神,不降福就罢了,为何要降如此大的雨,令人们今年粮食产量大减,房屋也塌不少。 百姓受苦,国主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修筑水坝防洪,还要将城西百姓暂时移到别地儿,派人修缮这些塌了的房屋,重新播粮。 早要命的是,每每发完洪水之后,便会有疫病隐患,国主必须派人时刻关注国内是否有发热异常之人,只为防止疫病爆发。 奏折公文成堆地送上,国主忙得焦头烂额,整日呆在殿内处理奏折公文,睡觉的时间少得可怜,国母也寸步不离守在国主身边,偶尔熬锅汤药给他补身子,生怕他病倒。 司遥从未碰过国事,不知如何处理,只能眼睁睁看着国主国母劳累,心中既心疼又难受。 司遥端着新熬的补汤,正要给国主国母送去,刚好碰见司寒玉,姐弟俩便一同去看爹娘。 行至一处廊柱,司遥停住了脚步:“阿玉。” 她将送餐篮递给身旁近侍,指了指廊柱:“快过来瞧瞧,这是什么。” 柱身画有好几道划痕,高矮不一,痕迹已经发旧,染上岁月的痕迹。 司寒玉走了过来,顿住:“这是……阿姐给我画得,用来记录我长高了多少。” 司遥眼底柔软,摸摸他脑袋:“仔细想想,最后一次画都是你八岁的时候,没想到你还记得。” 十岁以后司遥便被国母送去了门派修炼,鲜少再回来。十岁之前,司遥最喜欢带着弟弟玩,其中每年都要做得就是记录司寒玉长高了多少。 保和殿外这块廊柱就成了司遥的记录之地,自司寒玉会走路起,司遥每年都会带着他来刻一次,司寒玉有多高,这划痕就刻得有多高。 如今司遥过几日就满十九,司寒玉前些日子已经满十七了。 司遥看着已然高过自己不少的司寒玉,将他拉在廊柱靠着,手腕一转,四乙化作白玉剑来到手里:“别动啊,阿姐再给你刻一个。” 说罢,廊柱上又多了一条划痕,与底下那条划痕相比,差了将近半人高的距离。 “你看,像不像突然从这点高,长到了那么高!”司遥比划道。 司寒玉看了眼划痕,“像!”转过头一把抱住司遥,“明年阿姐还要给我刻,我要看看我还能长多高。” 司遥:“好好好,给阿玉刻。”她拍拍司寒玉,“走了,还要给阿爹阿娘送汤呢。” “嗯。”司寒玉松开手,继续跟着司遥走着。 途中,见司寒玉脸色有些沉,没有多少活力,想来也是对这场暴雨有所担忧,司遥道:“说到做到,等这一阵子忙完阿姐就教你修炼如何。” 司寒玉提过她手上送餐篮:“好。” 司遥安慰他:“别担心,有阿爹在,定能化解此次困难。” 行至门口,司寒玉抬手制止正要通报的内侍,准备自己开门,指尖刚触及门,刚好殿内传来国母说话的声音,霎时顿住。 “多歇歇吧,瞧你累得,白头发都出来了。”国母道。 国主声音略显惊讶,又难掩其中疲惫:“嗯?白头发在哪儿?我看看。” 声音顿了一会儿,国母似乎拿了镜子来,不一会儿,听国主道:“呀,还真长了!凝儿快,快帮我拔了,可不能叫孩子们看见了。” 国母帮他拔掉,国主倒吸一口凉气:“哎呦!疼!” 国母将几根白发递给他看:“这么多根一起拔,可谓不疼么!” 国主望着这几根白发,忽的叹了口气:“唉,老了。不知道以后还能再活几年,一想到以后阿玉这孩子掌国,我总是不放心。” 国母:“怎么就不放心了?你难不成还不相信自己儿子?” 国主:“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阿玉志不在此,心在外边儿呢,一想到以后他掌了国,一辈子就要蹉跎在这宫内,我这心里就难受得很。” 国母:“难受就别提了,大不了迟点退位,等阿玉学完治国之论,让他如愿出去跟他阿姐野几年,等我们实在老得不行了,再叫儿子回来。” 国主笑呵呵道:“等阿玉愿意学这些,怕是我们已经老脸对老脸喽~” 放下铜镜,国主又开始处理奏折公文。 门外,司寒玉默默捏紧了拳头,司遥离得较远,对于里面的声音听不真切,见司寒玉愣在门口半晌,问道:“阿玉,怎么愣在那儿不动了?” 司寒玉忽然转身对司遥道:“阿姐,不了。” “什么?” 司寒玉:“我不想学修炼了。” 司遥问他:“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个吗?如今功课也考了,怎么突然就不学了?” 司寒玉眼睫轻颤,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没为什么,就是不想学了。” 司遥还想问,司寒玉已经推开了门。 国主国母见儿女来了,面色如常,脸上挂了笑:“阿玉和遥儿来啦!” 司寒玉沉默异常,司遥将他手上送餐篮盖子打开,拿出里面熬的汤:“阿爹阿娘,女儿和阿玉给你们送汤来了。” 国主:“哈哈好好好,许久没喝上遥儿熬的汤了。” 司寒玉拿过碗盛汤,随后端至二人跟前。
第71章 国主放下手中事物, 认真喝起汤来,国母搅了搅勺子,也开始喝汤。 司遥望着国父国母眼底疲惫的青黑, 心底叹了口气:“阿爹, 阿娘, 该休息还是得多休息,不然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国父急匆匆咽下最后一口汤, 放下碗道:“哈哈遥儿有心了,阿爹不累,阿爹身体可好着呢!”说罢,又开始处理奏折公文, 不忘提醒国母,“凝儿慢慢喝, 不急哈!” 国母白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将汤喝完, 道:“遥儿, 这次回来又要呆多久才会走……” 司遥一顿, 道:“还有五日。” 司寒玉闻言, 看向司遥,眼底满是不舍。 国母则是鼻尖一酸:“早点走也好, 左右现在梵音国出了这么多事儿,阿爹阿娘也没时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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