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四乙变成白绫死缠着陆钰不放。每当他想跑, 白绫便缠住他脚, 叫他脱不得身。 虽然四乙捉不了他,可陆钰被缠着也暂时跑不掉。直到鬼门关闭, 海碧清腾出了手,这才将余光瞥向陆钰。 抬手一封,陆钰双脚立刻结冰,生生嵌在地面, 陆钰朝海碧清怒吼:“雪鬼!你明明也是厉鬼,为何不帮自己人, 反倒去帮别人?” 海碧清自兜帽中将两只雪团子拿出重新捧回手里,眼也不抬, 道:“我与废物不同路。” “啊啊啊!傻叉!”陆钰气得后仰, 发疯般捶打自己双脚, 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 奈何薄冰看似脆弱,实则坚硬如玄铁, 除了平白吃痛,再无他法。 刚站稳,司遥还欲冲回鬼门,温如蕴死死拉住她:“阿遥, 那门已经关了!” 海碧清转过身, 声音淡淡,如一道冷水迎头浇下, 浇得她透心凉:“鬼门是天雷劈坏的,你那位朋友,应当是死透了。” 司遥顿住,勉力让自己静下来,可心中疑惑不断,尘见月为何会突然殒身?那鬼王分明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鬼门已经消失了,便是再疑惑,也不得解。 司遥转身朝温如蕴道歉:“对不起,下次去哪儿我该和你说一声。” 温如蕴:“你也知道里面危险。” 司遥喉中干涩,说不出什么话来。 后续温如蕴没有再说话,只沉默扶着她。 “雪鬼!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俩单挑!”一旁传来陆钰怒吼。 海碧清:“单挑?毛都还没长齐,还是再回炉重造一番再说罢。” 司遥被陆钰引去注意力,这才想起还有这个家伙要处理。 她来到陆钰跟前,四乙化剑回到手里,这次为了防止他再次被人用传送符救走,司遥设了个法阵困在他脚下。 这回无论什么符,都不能把陆钰从她眼皮子底下带走。 一剑刺入陆钰丹田处,先坏了他修为,司遥才道:“我问你,痋虫是谁给你的,你背后的主子是哪个,这次祸害金城百姓又有什么目的。” 陆钰突然勾唇轻笑,哪怕修为一直倒退,依旧神色散漫:“急了急了,我不告诉你嘿嘿!” 司遥又是一剑刺入,拔出。 陆钰吃痛,却越来越癫狂:“不告诉你不告诉你!” 司遥心里却想:果真是只知癫笑的蠢货。 “不说,那你去死吧。”说罢,准备一剑砍下他头颅。 铮一声响,四乙被一把扇子挡住。 转瞬陆钰消失在跟前,出现在不远处屋顶,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着黑金斗篷的神秘人将他拎在手里。 他先是冷冷道了句:“蠢货,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害得我要跑一趟,计划也给你搅碎了。” 陆钰笑嘻嘻的:“早晚要动手,不过先后区别罢了。反正我饿许久了,吃些人又如何。” 黑衣人似乎也不想直视这蠢东西,将其往后一扔,后边出现一道传送阵。离去之前,陆钰道:“司遥,后会有期哈哈哈哈哈。还有你!雪鬼,我会回来报仇的!” 传送阵彻底关闭,陆钰又一次消失。 直觉告诉司遥,这个黑衣人,就是当初令梵音国颠覆的罪魁祸首,四乙止不住的颤,司遥飞身跃上对面房檐,出声道:“不知阁下是否听说过五百年前有个小国,叫梵音国。” 黑衣人不急不缓,缓缓笑道:“当然,不仅听过,还熟得很呐。” 他双手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好久不见,司遥公主。” 司遥道:“这么说来,梵音国一事也是你干得。” 他干脆承认道:“是,我干得。” “为什么要这样做,梵音国百姓被你弄哪儿去了?”司遥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黑衣人沉默一瞬,道:“公主,你问得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傻乎乎的告诉你呢。” “不过……为什么要杀他们。”黑衣人轻轻一笑,“那是因为他们该。” 听到这里,司遥已经攻身而上,四乙轻松地插入男子心脏。 男子跟感知不到疼似的,毫无波澜道:“公主,不久以后我们会再见的。” 说罢,化作一根枯树枝掉落在地。 又是分身。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司遥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糊浆,可越乱,她反而越不急。 既然已经确定了梵音国灭亡是他人所为,总会有机会找到他。 飞回地面,海碧清已经带着两只雪团子消失不见,温如蕴依旧驻足在原地等候她。 见她下来,温如蕴已经恢复了情绪,这回他又是什么都没问,道:“夜已深,我们回去罢。” 周围花灯小物撒得满地都是,所有人都逃回了家中,街道冷清一片,没有一个人。 司遥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无论发生了什么,自己总是将他排除在外。 温如蕴表现得很平静,等待司遥回应。 司遥默默捡起他身旁的匡正剑和两个花灯,道:“走吧。” 温如蕴想要抽过司遥手中东西:“我来拿吧。” 司遥侧身躲过,只将兔子灯笼塞进他手里,抱着匡正剑,手里还提着鲤鱼灯笼,走在前面。 “回去吧,就这样。” 指尖无措轻颤,怕司遥累着,他想将剑拿回来,可司遥抱得很紧,温如蕴找不着机会,只能乖乖跟在她身侧。 进入客栈,温如蕴拦住司遥:“我先回房了,阿遥早些睡。”说罢找到机会抽走了司遥怀中抱着的匡正。 望着温如蕴的背影,直至目送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司遥找了个位置坐下。 除了柜台的小二,客栈内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昏暗的烛光忽明忽暗。司遥道:“小二!” “来了,客官。”小二的声音焉巴巴。 “道长,有什么吩咐。” 司遥撑着脑袋:“上两坛酒,要最烈的。” “道长稍等。” 两坛子酒上桌,小二道:“道长慢用。”后又回到柜台前发呆。 司遥看着与往日格外不同的小二,心道:怪哉。 随后拨开坛子,擦干净酒碗,开始喝酒。 都说借酒消愁,可是司遥越喝心中越堵,阿爹阿娘已经不在了,阿玉也没了,甚至尘见月也牺牲了。热闹过后,孤独感一下子涌上来。 司遥不断喝着酒,烈酒入喉,她没有用法力消散酒性,任由烈酒在肚子里发酵,脸也被熏得通红。 喝了两坛子烈酒,一向酒性好的司遥也有些醉了。 她一拍桌子起身,转头发现小二正在柜台处哭。哭得惨不兮兮,手上拿着一个手帕,手帕上还绣了朵花。 司遥走到柜台前:“你一个男子汉怎么哭得跟个被丈夫抛弃的娘子似的?”摇摇头。 小二:“呜呜呜,有什么不同,小莲拒绝了我的帕子!呜呜呜……” “帕子?”司遥指了指小二手中的帕子,“这个?就因为别人拒绝了你的帕子,所以你就哭成这样?兄弟,你不行啊!” “什么帕子,是拒绝了我啊!呜呜呜……” 司遥脑子混乱,听到这番话反应不过来:“嗯?不是拒绝了帕子吗,怎么又成你了?” 小二用袖子擦干眼泪,解释道:“道长有所不知,金城有个习俗,便是在迎神节这天,人们会送出自己绣了花的织品给别人。” “有送给朋友亲人,也有送给给心爱的女子。如果女子接受了男子送的织品,就等同于接受了男子心意。” “绣品上的花也有不同含义……” 小二大致将讲给温如蕴的话说给了司遥听。 司遥听了个大概,恍然大悟:“哦!所以你在帕子上绣的朝颜花,就是喜欢的意思,那女孩拒绝了你的帕子,就等于拒绝了你的心意。” 被戳到痛处,小二眼泪又冒了出来:“呜呜呜!道长别说了!” 司遥:“害,可怜。”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小二止住了哭:“道长此般仙容,肯定也收到了别人送的织品。” 司遥想说,自己在金城又没认识的熟人,怎么可能收到别人送的织品呢。小二的声音又传来。 “您身边那位温道长前些日子也问我了呢,瞧样子也是准备绣东西送给谁。哎,说不定就是送给您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遥抬头:“有!我也有。不过绣的是兔子,也有桃花,我身上这件就是。” 小二定睛一看,司遥穿得裙子裙角有嬉戏玩闹的兔子,袖口与领口有桃花,心下了然:“怪不得呐,怕单绣桃花太单调,还为您添了兔子,当真是十足心诚。” “原先我还当两位是姐弟,没曾想,我误会了!” 司遥心中一个咯噔:“你仔细说说,什么误会?!怎么不是姐弟了?这绣得桃花不是亲情的意思,那时什么?” 被司遥反应弄得一愣:“哎?是我误会了?难不成您二位是姐弟?那为什么温道长要绣桃花?不对啊……我明明同他说过桃花的含义啊。” 司遥急忙道:“他知道桃花含义?桃花什么含义,你快告诉我!” 小二:“您别急!我们这有一首诗很出名,便是‘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我同温道长也说了这首诗,所以他应当知道桃花是什么意思。” 他挠挠头:“我见道长已经穿上了温道长绣的桃花红裙,还以为您知晓这是什么意思,同意了温道长的表白呢。” “表白……” “是啊,知道桃花含义,还特地做了最复杂的衣裙来送,诚意简直不要太足,这不是明晃晃地表白么!道长,别说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收了对方的礼吧?” 司遥后退两步,表情似哭似笑:“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小二一口否决:“绝不可能!温道长可是清楚知道这桃花是什么意思的,绝不可能有误会。” 顿了顿,他又道:“要我说,温道长平时看您眼神其实就不太清白,说不定温道长早就倾心于您呢!” 司遥已经恍惚了:“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早就倾心……不是阿姐……真的,吗?” 酒劲愈发猛烈,似要烧透她的心。 强烈的喜悦感将她浇透,迷得司遥晕头转向,酿酿跄跄扶着楼梯杆上楼。 小二见她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关心道:“哎!道长您还好吧?” 司遥挥手:“别跟过来!我没醉……” 小二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脸都熏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没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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