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那次谢泽羽突然问她肩上长剑的事情了,或许那时候他就认出了师父,那为什么不相认呢?按理说,他们都算亲近的同门师兄弟? “我需要时间配制,这丹药或许能延缓你师父的痛楚,具体的,我届时会去一趟若疆亲自问诊。”晏灵仙将灵草都挑选好了,全都放置在前面木台上,看样子是准备炼制了。 姜淇漪问道:“晏首座,我师父真的是道真门的吗?” 晏灵仙莞尔一笑,缓步走到她身前,轻轻拿起了那柄仙剑,“这是师尊给他的本命剑,不会有错的。” “单傩,我还是习惯他原本的名字,顾星岸。起初听你说起你师父的性子,我还有些不大相信是同一人,毕竟,他曾是那样洒脱不羁的少年。”晏灵仙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姜淇漪还是有些糊涂,百年前那场魔祸,足以打垮她师父吗?让晏首座口中张扬的少年成了那般?还是另有隐情呢? “那我师父怎么会离开道真门?”姜淇漪询问道。 晏灵仙脸上蒙上了一层郁色,“他,没和你说过吗?” 姜淇漪一脸的茫然,单偌从来和她说得是他曾拜师中州一仙门,可也没说是哪个仙门?别的,他更不会说了。 “顾师弟想来是想和过去彻底隔断,那我也不好再揭开。”晏灵仙的话里话外,也是不愿意再提及了。 姜淇漪顿觉有些失落,还想追问一些,晏灵仙已经掀开竹帘离开了内堂,跟着几个弟子去了外面。 内堂一下就只剩下了两人。 “姜姐姐,你还在想你师父的事情吗?”沈絮灵问道。 姜淇漪确实想了解更多一点关于师父的事情,或许谢泽羽醒来后,她还可以去问问他,师父到底当年为何离开道真门。 “小灵儿,在转生梦,你说曾在无止滩幻境看到我被大阵困住,到底是如何?”姜淇漪突然想起了这事。 那次在转生梦,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去追问。 沈絮灵轻轻啊了一声,努力回想那日脑海中骤然冒出的画面。 “我看见,姜姐姐你浑身是血被困在类似巫族大阵的阵法内,你很痛苦,后来,后来我想不起来了......”沈絮灵歉疚说着。 姜淇漪拍了拍沈絮灵的肩头,“能想起这些,已经够了。” 她额上有巫族的禁制符咒,还和巫族碎魂锁冥阵有着关联,甚至和永劫血渊也牵扯不清,要是可以,她还想去巫族一趟。 她不能不明不白的活着,那些害了她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晚间时分,周师妹还让几个女弟子给她们客舍送来了饭食。 她们伤势不轻,晏灵仙执意让她们留在客舍养伤几日。 姜淇漪实在没胃口,谢过周师妹后,坐在了一旁把玩着脖子上的竹哨,要是谢泽羽醒来了,她一吹,他能听到吗? “姜冰块,你不饿啊?”方千亥吃得风卷云残,“这饭菜就是素了一点,味道还是不赖,我都快饿死了。” 姜淇漪抱着手看着他,“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方千亥怕了她,忙低头去吃菜,顺带着给沈絮灵夹了自己托盘内的肉菜,“小灵儿,你得好好补补,手臂还疼吗?” “阿亥,我没事的,我碗里都是你夹的菜了。” “啊,有吗,也不多啊。” 姜淇漪懒得去理会方千亥,她待着闷,走出了院子。 客舍外,是幽幽竹林,今夜的月色还不错。 她信步随意走着,穿过竹林来到了一处碧池前。 “晏首座?”姜淇漪诧异看着披着披风的水蓝色衣裙的女子。 晏灵仙也有些错愕,微微一笑,“在寻药堂待着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听林道友说晏首座身体不适,夜里寒,还是早些去歇息为好。”姜淇漪不自觉生出关切之意。 晏灵仙拢了拢披风,“白日里烦心事多,晚上得空出来走走。” 或许怕姜淇漪误会,她又道:“与你们无关的,是我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物是人非,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碧池水波清澈,山峰寒气重,水面隐隐有白雾飘着。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姜淇漪道。 晏灵仙神情黯然,“四十年前,魔族大肆祸乱人界,想要利用人界数万凡人为祭,开启一座大阵,修真界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魔族先行剿灭我们这些宗门。那日,道真门的弟子死伤无数,宗门台阶都被血水浸泡,师父也是那日仙去的。” 姜淇漪可以想像得到,那日的惨烈景象。 那座大阵就是巫族的锁魂碎冥大阵,还好不是巫族开启的。 “最后呢?” “最后,魔族被我们击溃,大阵也破坏掉。” 晏灵仙说着不自觉看向姜淇漪,眼眸内泛起了微微涟漪,“你真的太像小师妹了,小师妹没了后,大师兄几乎入魔,那时候没人敢去阻挠大师兄,他疯魔的几乎不认得我们同门。” 姜淇漪心重重的一撞,神情也有些恍惚。 “后来还听闻师兄一人一剑杀去了魔族残部,浴血而归,又听闻他去了冥界,还去了巫族,掌门也曾派人去找过,一无所获。我们都以为大师兄已经没了,还好他还活着。”晏灵仙说着已经哽咽了起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姜淇漪耳畔已经渐渐听不清晏灵仙说什么,匆匆告辞后,跌跌撞撞的去了传送阵那里。 守在那里的弟子还想劝阻她留下,就被姜淇漪强行拉开。 “师父,她——” “让她去吧,她或许真的是小师妹。” 晏灵仙不相信她的大师兄会无缘无故带着一个像小师妹的替身回来,真的如她师兄痴情的人,怎么会将感情投放在另一个替身身上,还如此上心呵护着。 传送阵很快将姜淇漪传送到了宗仙殿长阶下。 守夜的弟子很警觉,发现不是同门的弟子,都围了上来。 还是林臻境赶来解了围,“姜道友,你不在寻药堂养病,怎么跑这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要见泽羽。”姜淇漪极快说道。 林臻境看了看长阶上的楼宇,“师尊和陆师伯都没消息传出,想来谢师伯还在治疗中。” 姜淇漪攥紧了手,“我站在外面看一看就好。” 林臻境想了想,还是引着姜淇漪跟他上去了。 宗仙殿建造的极为宏伟,楼阁高耸,还有结界护着。 林臻境开了结界,带着姜淇漪轻手轻脚去了楼阁的外围,来到了一处木窗前,“谢师伯就在里面。” 姜淇漪透过模糊的窗纱,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的谢泽羽,眼眶不禁一热,手指紧紧抓着窗棂,想要再近一点。 没有了结界的限制阻拦,里面的说话声也听得到。 “那女子和小师妹样貌一致?” “掌门,难道是大师兄遍寻不到,找来的替身聊以慰藉?” “谁!” 一股剑气穿过木窗直逼窗外的两人而来。 姜淇漪没有带昌阙,不得已拔出了元舒剑化解了这道凌厉的剑意,与此同时,里面的人也出来了。 陆归她是认得,站在陆归身侧的灰袍男子她却陌生。 “师尊恕罪,弟子是看姜道友思念心切,不忍之下,方带着她前来,并非有意窃听师尊和师伯的谈话。”林臻境单膝跪下请罪说道。 灰袍男子气势更强于陆归,他走下台阶,一伸手抓来姜淇漪身侧的元舒剑,又看了看她,“姜淇漪,若疆御虫师?” 姜淇漪看出男子修为是永劫巅峰期,那股压力让她有些难以承受,甚至不敢直视男子,“是,敢问前辈是?” 男子走近姜淇漪,将那股气息的压制稍稍松离了一些,“道真门掌教陵游,你为何有元舒剑?” 姜淇漪没想到,问完了昌阙剑,又轮到了元舒剑。 面对如此的强者,她也不敢撒谎,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陵游将元舒剑还给了她,“进来吧。” 姜淇漪提着剑,匆匆跑了进去,到了殿内又放慢脚步走到了床榻前,轻轻握住了谢泽羽的手,眼眸红的更加厉害。 “师兄的伤,我们已经处理了差不多,唯独那巫族的毒过分毒烈,还需时间。”陵游沉声说着。 确认谢泽羽没有大碍,她的心也逐渐落下去。 “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姜淇漪看向陵游。 陵游沉默了会还是轻轻点了下头,“等师兄醒来,我也有事情询问他,在此之前,道友可随意出入宗门。” 姜淇漪知道他想问什么,“多谢掌门。” 出来后的陆归忍不住问道:“师兄难道也认为她是小师妹?” “是不是,大师兄最清楚。”陵游拂袖走下了台阶。 陆归看了看里面,也跟着离开了宗仙殿。 殿内一下冷清下来,林臻境也大大松了口气,要知道平日里出现类似的事情,掌门定然会责罚的。 嘱咐了几句后,他轻轻带上门也离开了。 姜淇漪守在床榻前,泪水无声地滴落在谢泽羽的手背上。 她真的想他快点醒来,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和他说。 白日里服下的丹药,在晚间情绪的剧烈波动下,药性提前发挥起来,一阵阵剧痛袭来,她摇晃着想要站起来,强烈的眩晕感让她一下扑在了谢泽羽身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 有我在,你笨一点也没…… “哇,泽羽,好大的门啊。” 陆弦意微张着嘴,呆萌的脸上流出一丝惊叹神色来。 守门的弟子俱是青衫宗门服饰,遥遥见了有人御剑落下,都急忙上前,看清来人后都欢欣起来。 “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一去七年,我们都很想念你。” 陆弦意站在谢泽羽背后,好奇抬头看向他,“泽羽,原来你是他们大师兄啊,泽羽好厉害。” 谢泽羽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那几个弟子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师兄带回来的究竟是何人。 “师尊可出关了?” “师尊前日就出来了。” 谢泽羽轻轻点了点下颌,揪住还蹲在花丛间拨弄花蕊的陆弦意,往宗门内的广场去。 “小傻子,见了我师尊你须得尊敬一点,不要乱问,听到没有。不要去逗弄那鸟,那是四师妹的灵雀。”谢泽羽一不留神,陆弦意就跑去了传送阵石像那里去抓鸟。 陆弦意扑了个空,有些丧气,“它都不喜欢我。” 谢泽羽笑着叹了口气,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是四师妹的灵雀,自然不会认你,笨!跟我走吧。” 陆弦意不舍得一步三回头,摇了摇谢泽羽的手,哀求道:“那小白鸟好漂亮,可不可以让泽羽的四师妹借我玩两天,我一定好好照顾它的,我可以给它喂我最喜欢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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